第二十五章 惡貫滿盈

本來三尺距離,要爬過來自然很快;但這一丈見方的圓圈中,唐傳賢早巳撒證了毒粉,和剛纔打出的七八種暗器,地面上自然佈滿了劇毒,這些螞蟻不敢貿然過來,因此萬頭攢動,只是沿着那件大氅朝唐傳賢望!

忽然它們似乎得到了軍令,每一隻螞蟻口中咬下一點布屑,第一隻螞蟻放下來鋪到地上,第二隻螞蟻接着跟上,也把布屑鋪上,千百隻螞蟻同心協力,用布屑鋪路,好搭成—條便橋,爬上了唐傳賢身子。

唐傳賢心裡明白,這些螞蟻必是蟻中異種,又經韓金童調養,毒性一定十分強烈;只要給它一隻爬到身上,咬上一口,立可致人死命,他自然不會讓它們搭好橋來攻擊自己,大袖一揮,又灑出一片綠煙。

不,那是一把綠色粉末,唐門“天綠散”,是唐門十三種毒藥中最厲害的一種,自然極是霸道,藥末撒上,頓時冒起一陣綠煙,那件大氅在這陣綠煙中,立即化去,綠煙瞬即煙消雲散,大氅也消失在地上了。

這段話寫得頗費筆墨,實則僅是唐傳賢一瞥間事,他對韓金童擲來大氅,大爲憤怒(其實韓金童也是不得已,如果大氅不經煙燻,裡面藏有許多毒物,可以或明或暗慢慢地施展),口中怒喝一聲,一個人突然像陀螺般—個急旋,雙手齊發!

不!他這一個急旋,從他身上就射出七八種暗器,再加上雙手連揚,每一揚都打出一種不同的暗器,剎那之間,大大的小小的細細碎碎的暗器宛如狂風暴雨般襲到韓金童身前,有的直射,有的橫飛,有的是子母彈,大中又分出幾個小的來,有的打落半空,有如瓔珞下垂,發出輕微的爆響,火星四射。

這一陣暗器,才真正讓所有人開了眼界,江湖上人都知道唐門毒藥暗器厲害,卻沒想到一個人一雙手竟能發出這麼多的暗器和這麼多的花式來!

黑衣教主韓金童自從二十年前殺了四川唐門的老四,也早有防範,連他一柄闊劍都特別和上了磁鐵,專破各種細小暗器,但無如唐傳賢這一身暗器,也有他大氅裡面所養毒蟲一樣,數量極多,僅憑一支長劍上加漆的磁性,已經無濟於事了。

黑衣教主一上手就失利,此時使毒的本錢已失,只好拼命舞揮着長劍,護住全身。

面對擅使毒物暗器的唐門老三,你一旦失去了攻擊力量,僅以長劍護身,以守代攻,那就等於捱打了;在一陣千點萬點縱橫交織的暗器之中,突然傳出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聲中,誰都聽得出,他至少已經被打中了十數件之多!

像雨點一樣的暗器,灑落地面。

黑衣教主韓金童也在那圓圈之中,消失不見!

楊文華坐上軟轎,鼻中就聞到一陣濃馥的花香,如今轎簾放下了,這一陣花香和脂香,從身邊傳來,香氣甜甜地更濃馥了,使人聞了心神動搖。

何況身邊並肩着坐的是一個如花似玉,清麗絕俗的佳人!

有女同轎,這本是香豔的事兒,但他卻有如坐鍼氈之感。

轎子是扛在人肩頭的,前後四人就算腳步再穩,也總不如車輪的穩,車子在行駛中尚且顛簸,坐在轎上,在行走之際,隨着擡轎人的腳步一上一下,和左右晃動,自然更是免不了的事。

呂素素不愧是千面教主,挨着楊文華身子,落落大方。

他偏過臉去,眼看楊文華正襟危坐,不覺嗤的一聲嬌笑,說道:“楊門主,看你英俊瀟灑的模樣,應該風流跌宕,怎學得象老夫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連看都不敢看我麼?”

“誰說在下不敢看了!”

他不覺轉臉朝她望去,只見她一臉嬌靨紅馥馥笑吟吟,眼波如水,櫻脣微張,正在望着自己!

正因兩人坐得極近,這一轉過臉來,兩張臉幾乎只有數寸距離,楊文華可以聞到她從檀口之中吐出如蘭脂香,呼吸相通。

楊文華方自一懍,還沒來得及避開,恰好轎子走上竹橋,這竹橋本是軟軟的,走上一個人,都會晃動,何況一下走上四個大漢,肩上擡着兩人,自然搖晃得厲害!

轎身一側,呂素素口中輕“啊”的一聲,嬌軀斜傾,撲入楊文華懷裡,一張嬌靨象湊上來一般,殷紅檀口就印上了他的嘴脣。

這是轎身晃動,可怪不是教主送吻送抱。

楊文華在這急切之時,正伸手去扶,他嘴脣已經印上了香噴噴,又薄又軟的兩片櫻脣,肋骨之間,也被纖纖玉指象彈琵琶一般在“吊筋”,“遊魂”,“血阻”,“促命”,“斬命”等五處重穴上,連點帶戳,重重地撞上了。

楊文華心裡明白,這是呂素素施的“美人計”,但她怎知自己練成的“純陽玄功”,不懼穴道受制,自己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花樣?心念一動,故意裝作穴道受制,不言不動,只是瞪着兩眼.望着呂素素。

呂素素嬌笑一聲,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幾乎要擠出水來,得意一笑柔聲道:“楊門主,小心肝,我不會讓你吃到苦頭的,只是你武功太高了,千面教沒人制得住你,才只好由我來絆住你,你稍安毋躁,只要今晚消滅了各大門派的人,到了總壇,我做教主,和你做教主,又有什麼分別呢?”

這自然是千面教的迷香了,但楊文華早已服過“清神丹”,此時就故作昏迷,朝她身上撲倒了。

可是這一撲,他手指無巧不巧地碰撞了呂素素的“肩井’’和“將臺”兩處穴道。

這是兩處大穴,點重了人會昏過去,但楊文華故意裝作昏迷撲倒過去的,撞得並不很重。

呂素素覺得渾身一麻,動彈不得,心頭猛吃一驚。

但睜眼看,楊文華雙目緊閉,倒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分明是已經迷昏過去,那是自己不小心,被他撞上了穴道。

她因受穴制,用不上力氣,無法大聲喊叫,只是口中低吟一聲,嘶聲道:“該死的東西,這怎麼是好?”

自己動彈不得,楊文華上半個身子,又斜壓在她身上,先前只覺得他身子很重,後來感覺上似乎愈來愈重!

重還不要緊,他身子簡直象一團烈火,愈燒愈熱。

呂素素整個身子,都感到麻木,後來又象有千百支針,在皮肉上亂刺!

尤其楊文華的身子燒得火燙,她好象抱着一個火盆,烤得她渾身流汗,燠熱無比,不禁心頭大駭,自言自語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小子莫非在發燒?”

只聽耳邊傳來一縷極細的聲音道:“這叫做於柴烈火,小姑娘,你是在玩火了!”

“你是什麼人?”

“我是誰,你聽不出來麼?”

呂素素心中大奇,轎子有人擡着行走,何況轎前有三個使者,轎後有自己最得力的十三名劍女護駕,什麼人能接近軟轎,會不被她們發現呢?“啊!”楊文華口中忽然發出“啊”

聲,迷迷糊糊地道:“好香,好……香……”

隨着話聲,好象在睡夢中翻身一般,一下翻了過來,右手無意中勾住了她的脖子。

呂素素暗暗驚奇,忖道:“他是被點了五處穴道,又給聞了迷香,昏迷過去的人,怎麼會象睡夢中一樣翻身的呢?”

正在驚疑之際,楊文華口中又嚷了起來道:“好熱,這是什麼地方?”

他明明暗運“純陽玄功”,卻似被熱醒過來的,口中說着,倏地睜開眼睛,咦道:“奇怪,在下剛纔好象睡熟了,咦,你不是呂教主麼?啊,真對不起,你怎麼了,好象在發燒?”

他直起身,伸手朝呂素素額上探來。

“楊門主,你快替我解開穴道,我是被你打瞌睡時誤碰上穴道了……”

楊文華手掌按在她額角上,呂素素如被燒紅了烙鐵按上一般,燒得額上“滋滋”有聲,痛得她口中忍不住哼出了眼淚。

楊文華聽得膽顫心驚,忙道:“你……”

楊文華沒有理她,目光注意着她臉,又伸出兩根手指,朝她臉上伸來。

“你快住手。”

“在下太陽神功,只練在掌心,手指還沒練到,教主不用害怕,在下只想看看你的容貌,如果你揭下面具,還有這麼漂亮,在下就決定要你當我的門主夫人了。”

說話之時,手指一夾,很快就將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取下來。

呂素素心知身落人手,不覺怒哼道:“楊文華,你不會忘了,你老子和姜鳳仙,還有你心上人祝杏仙,都還在我手裡。”

楊文華已從她臉上迅速撕下面具,這下呂素素無所遁形,呈現在眼前的不是在碧霞宮見過中年道姑飛孤呂素素,還有誰來?“呂素素只有一個,可惜已是徐娘半老了,你說家父和姜風仙,祝杏仙都在你手裡,那不要緊,只要呂教主在我手裡,你會不放人麼?”

“你做夢!不錯,我落在你手裡,但你就是殺了我,我也要你抱恨終身……”

楊文華朝她一笑道:“不會吧,不信,咱們賭個東道……”

他緩慢伸手,去握住了呂素素的纖手,略爲運功,“純陽玄功”貫住掌心,就象一塊燒紅的鐵!

呂素素但覺手心奇燙無比,如被烙鐵煨上了,她口中低呻一聲,竟然昏了過去。

楊文華放鬆了手,左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拍了兩下,呂素素才悠悠醒轉。

楊文華左手一拂,解開她的穴道:“難道在下還怕你逃走不成?”

說話之時,果然五指一鬆,放開了手。

呂素素一聲不做,右手一擡,朝他“期門穴”上點來。

楊文華沒有閃避,含笑道:“方纔你連點在下五處穴道,而且還有一身功力之時,尚未傷得了在下,現在如何還能傷得了我?”

呂素素一指點下,聽了他的話,不覺一驚,問道:“現在我怎麼了?”

“凡經在下太陽神功照身的人,全身真氣悉被天火燒燬,哪裡還有武功!”

“我不相信。”

“那你不妨運氣試試。”

這一運氣,但覺一身真氣果真散去,再也提聚不攏,心頭不禁大駭,右手迅即朝懷中探去,一下掏出一支黑黝黝的鐵管,對準楊文華切齒道:“小賊,我就算全身武功盡失,也足可制你於死地。”

話聲中,拇指一下按了下去。

“你果然歹毒得很!”

“但這東西傷不了在下的,你還是收起來吧!”

呂素素手中這支正是江湖同道最爲厲害的“黃蜂針筒”,她拇指明明按下去了,一發七十一支,系極爲強勁的彈簧發射,憑楊文華手掌一擋,也未必擋得住,怎麼會發射不出去呢?她又連接了兩枚,依然一無消息,心下不禁大驚。

楊文華含笑道:“在下方纔不是告訴你了麼?在下的太陽神功一經照射,不僅真氣悉破,就是身上任何暗器,也悉被毀去,你如何還不相信呢?”

到了此刻,呂素素已是黔驢技窮,冷聲道:“楊文華,你待怎的?”

“在下之意,在煩勞教主帶在下去把家父等人釋放出來。”

“可以,但我有條件。”

“你不妨說說看。”

“我釋放令尊等人,你就領他們退出石門山,從此要各大門派不再和本教爲敵,本教也決不出石門山一步。”

“這個只怕在下無法承諾。”

“你不答應?”

“在下只是折花門主,並不是各大門派的總門主,在下如何能作主呢?”

“也好,你既然作不了各大門派的主,但你是折花門主,總不會錯吧?只要你退出石門山,不和本教作對,你總可以辦得到吧!”

“不成。折花門主和各大門派聯合行動,在下豈可因私廢公?”

“依你該怎麼辦呢?”

“你釋放了所有的人,再當衆宣佈解散千面教,凡是千面教門,必須悉數廢去武功,從此安分守己,在下可以保全所有的人不死。”

“那就不用說了,楊文華,你就是殺了我,也休想我釋放楊連生。”

剛說到這裡,軟轎突然一停,聽一個女子說道:“啓稟教主,總宮好象失火了!”

“這怎麼會呢?你們快打起轎簾,讓我看看!”

轎前三名使者果然迅速打起轎簾。

呂素素舉目望去,果見千面教總壇所在那個山頭,火焰沖天,分明是有人在總壇放火。

心頭一急,忍不住怒聲道:“這又是你們的人了!”

擡手一記耳光,朝楊文華臉頰摑去。

“這會是誰呢?”

她趁機一縱,一個人撲下轎去,口中喝道:“快攔住他。”

她拼命躍出軟轎,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轎下。

楊文華趕緊縱身撲下,三個使者卻絲毫不慢,三支長劍同時出手,交叉攻到。

三支拂法,也及時拂到楊文華身上。

楊文華身形一個電旋,“鏘”的一聲,掣劍在手,劍隨身轉,泛起一陣劍光,把三支長劍一齊封開。

就在這一瞬間,呂素素已經連接兩滾,滾到了轎後。

“快圍上去,把楊文華給我剁了。”

轎後十三名劍女,看去她們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女,其實千面教的人,臉上都戴了面具,她們這十三個人,可是呂素素昔年隨身的侍女。

年齡全在三十以上,練的一手好劍法,也高過五位使者甚多,乃是呂素素貼身的侍衛。

此時,這十三名劍女,立即分出兩人,趕緊扶起教主,另外四名,掣出雙劍,拱衛教主。

其餘七人就象一陣風般圍了上來,十四柄長劍有如靈蛇亂舞,朝楊文華急攻而上。

那三名使者劍拂齊施,剛攔住楊文華,後面七名劍女就圍了上來。

合十人之力,就有二十件兵器,交織成一片劍網,上下左右,寒光流動,這分聲勢,倒也不可輕視!

呂素素在六名劍手保護之中,不迭地催促地叫道:“你們給我剁了他,把他碎屍萬段。”

“區區十個女子,又能奈我何?呂教主也未免把楊某看得太差勁了吧!”

話聲出口,一道矯若神龍的劍光,陡然爆發,但見劍花錯落,黑夜之中,宛如千百點繁星,四面灑了開來。

三名使者,七名劍女,環攻而上,只覺眼前銀蛇亂閃,就如布了一面鐵壁銅牆,再也攻不進去。

不,長劍指處,都被極大的潛力擋了回來。

楊文華展開“羅浮劍法”,劃出一個圈圈銀虹,環腰疾掃。

三位使者雖然劍拂齊施,究竟功力尚淺,她們只有二十有餘,但七名劍女,卻是呂素素的貼身侍女,雙劍如輪,不僅劍法詭異,劍上造詣也極爲精湛,楊文華每次劃出的一圈銀虹,環腰掃去,也僅把他們逼退一步。

而且劍女有教主督戰,在不迭地催殺,竟然一個個奮不顧身,一退即上。

幾次都是如此,楊文華依然被她們緊緊圍住,脫身不得。

楊文華待施展“羅浮一劍”又因這一招劍法,威力太強,一旦出手,自己無法控制,眼前十女,將喪生劍下。

呂素素眼看激戰多時,還是傷不得楊文華,心頭又急又怒。

站在那裡眼色獰厲,有如夜叉,雙手揮動。

厲聲道:“你們給我快上,毀了他,讓他化骨揚灰,方雪我心頭之恨,快快給我上!”

那六名劍女本身圍護在她身前,聞言立即齊聲應“是,”腰枝一挫,縱身撲上,口中同時叫道:“化骨揚灰……”

圍攻楊文華的七名劍女,聽到同伴撲來,同時發出一聲口哨,往後躍退,三名使者也跟着往後疾退。

撲來的人還沒撲到,圍攻的人迅速後退,場中一時之間,只剩下楊文華一人橫劍而立!

不!六名撲來的劍女,並不是還沒有撲到,而是撲到離楊文華一寸光景,便自站停下來。

她們都是久經訓練,剛一撲到,便和退下的七名劍女,列成了一個圓圈。

把楊文華遠遠圍在中間,那三名使女卻在此時,悄然後退,守護在呂素素身邊。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突然站在三丈遠處的呂素素雙手往上叉起,“殺,給我殺!”

這聲“殺”字出口,十三名劍女陡地雙手齊揚,二十六柄長劍一齊脫手,化作二十六道劍光,從四面八方朝楊文華集中電射而來。

“你們原來還有這麼一手!”

長劍急掄,使了一記“八方風雨”,劍光繞身一砸,就響起了一畫珠般的金鐵交鳴,長劍都磕了一地。

楊文華堪堪把二十六柄長劍一齊震飛,但聽圍在四周的十三名劍女口中齊聲喝道:“化血揚灰!”

喝聲一起,兩個劍女同時朝中間跨上一步,雙手齊揚,撒出一把碧綠晶瑩的細砂!

呂素素髮出尖聲的歡笑道:“楊文華,你想不到老孃還有這一記殺手吧?”

二十六把“奪命神砂”同時出手,一丈方圓,頓時被一片綠色煙霧所籠罩,霏霏灑灑,四射開來,其中細粒鐵砂卻似雨點集中朝楊文華身上撲去。

原來這“奪命神砂”,乃是黑衣教主韓金童特別替呂素素煉製的一種霸道劇毒暗器。

只要被沾上一粒,就會全身潰爛,化成一灘血水,毛髮無存,端的歹毒無比!

乍見她們一個個都戴起了鹿皮手套,心中不禁一動,不用說是要施展暗器了,此時再一見她們撒出一蓬綠色煙霧夾雜的細砂。

心知所料不錯,心頭不禁大怒,立即運起“純陽玄功”,口中大喝一聲,長劍疾圈,使出他方纔一直遲疑着不肯施展的“羅浮一劍”來。

“純陽玄功”一經施展,“純陽真氣”可以在身外布成一層無形的護身氣體,縱使不施展“羅浮一劍”,“奪命神砂”也會在身外撒落,傷不到他。

楊文華不知對方使的這究有多大威力,是以不敢冒險,還是使了出來。

“羅浮一劍”雖是“羅浮十九式”中的最後一式,也是羅浮劍法中威力最強的一招劍法。

也可以說是採集各派劍法精華,成爲劍術中奪天造化的一招劍法,不僅劍光所至無堅不摧,就是從劍上發出來的劍氣,上燭霄漢,橫彌交合,數丈之內任何暗器,刀劍均無法撤得進去。

這種無比的威力,更是沒有任何招式所能化解,任何劍法不能抗衡。

楊文華劍招乍展,但見一道銀虹隨着暴漲,奇亮耀目。

幾乎使人眼睛睜不開,一丈方圓在劍光爆開的範圍之中,一片森寒劍氣,比劍擴展得更遠。

早已把二十六蓬“奪命神砂”向四外推出,象雨點般反射而去。

剎那之間,但聽見聲慘號響處,立歸寂然!

劍氣寒光倏然盡散,天空由奇亮耀目,又恢復了一片黝黑。

四周十三名劍女,全被反射,悉數伏誅。

連在一丈五開外的呂素素和三名使者,也同時被劍氣卷抽出打中,害人不成反害自己。

呂素素自食惡果,在江湖上稱得上一代妖姬的魔女,惡貫滿盈,終於遭了天遣。

就在此時,但見從山路上,正有五六條人影,飛掠而至。

最前面一個,口中大聲叫道:“楊大哥,你在哪裡?你沒事吧。”

楊文華聽出是祝杏仙的聲音,急忙迎了上去,說道:“杏仙,我在這裡。”

祝杏仙一下撲入他懷裡,喘息道:“剛纔咱們在遠處看到了這裡綠霧瀰漫,蕭掌門人說這是妖婦在使‘奪命神砂’了,還不知是誰被困在這裡,後來又看到一道銀虹,沖天而起,才知道是你,聽說‘奪命神砂’十分霸道,真把人急死了。”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

只聽姜鳳仙的聲音接着笑道:“三妹,我說門主絕不會出事,現在你相信了嗎?”

祝杏仙方纔一時情急,才撲入他的懷裡。

此時聽到大姐笑聲,不禁粉臉驟紅,急忙輕輕一推,離開了楊文華懷抱。

這時,後面的人也陸續趕到,那時被困了很久的楊連生和被千面教擒去的形意門人蕭夢谷、第一堡副總管彭尚謙,後面還有兩人。

一個是中年美婦人,一個則是楊潔雲(江潔雲)。

楊文華趕快走上去,朝爹倒碗在地,仰面叫了聲道:“爹……”

楊連生含笑道:“孩兒,你快起來,去見過薛姨娘吧!”

那中年美婦正是楊潔雲的生身之母薛惜芬。

楊文華依言走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道:“姨娘。”

薛惜芬臉上不禁一紅,含笑還禮道:“公子領袖羣雄,真是難得。”

楊潔雲眨着眼睛,問道:“大哥,只有你一個人來麼?”

楊文華道:“各大門派的人都來了,他們都在三號橋前面。”

說到這裡,目光四顧,問道:“妹子,我娘呢?”

“咱們都是師父救出來的,師父說,她老人家已經身入佛門,塵緣已了,所以悄悄走了。”

“娘已經走了……” шшш ⊙тTk án ⊙¢〇

楊潔雲含笑道:“師父說,大哥年紀輕輕,能夠被各大門派推崇,她老人家很高興,也很安慰,等大哥成了親和大嫂……”

她眼光溜了祝杏仙一眼,才含笑接道:“一同可以到雲霧山天心谷去一趟。”

楊文華,祝杏仙同時被說得一臉通紅。

“文兒,那千面教主呢?”

“呂素素和她手下一千劍女,都已惡貫滿盈,自食惡果了。”

楊文華指了指地下一攤人。

當下就把方纔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姜鳳仙聽說各大門派的人與千面教的人,還在第三號橋兩陣對峙,忙道:“千面教禍魁一經伏誅,那幾個護法,都是昔年跟隨呂金龜橫行江湖,滿手血腥的敗類,不能讓他們漏網,咱們快些走吧!”

楊潔雲一躍上前,一手拉着姜鳳仙,一手拉着祝杏仙,回頭嬌笑道:“大哥,這回由咱們打個頭陣吧!”

三位女將,轉身就走。

楊文華不放心她們,也急忙跟了上去。

只走了一段路,只見迎面正有一羣人快步行來。

只聽有人大聲喝道:“來的是什麼人?”

楊文華聽出是萬開山的聲音,急忙道:“萬幫主,是在下。”

“是楊老弟,怎麼?千面教……”

姜鳳仙接口道:“乾麪教匪徒已經犁庭掃穴,囚其人,火其居,全解決了。”

“哈哈,原來是姜女俠。”

雙方的人,隨着話聲,業已接近。

萬開山後面,緊隨着少林大智禪師和武當清華子,再後面則是沈少川,陸少遊,金嬤嬤等。

楊文華走上前迎着問道:“萬幫主,三號橋那邊千面教的人,也全解決了麼?”

“千面教最難惹的一個人,是黑衣教主韓金童,他由唐老二以毒攻毒,首先伏誅,其餘幾個護法,以秦百成爲首,如論武功,自然遠非咱們對手,很快就一舉撲殺了。

只剩下的只是些千面教徒衆,全被廢去了武功遣散了。咱們不放心的是楊老弟一個人深入虎穴,才忽忽趕來支援的。”

金嬤嬤看到薛惜芬,慌忙趨了過去,含淚道:“主人終於脫險了。”

薛惜芬惶恐地道:“金嬤嬤,真是虧了你,領導折花門,能有今日的成就。”

金嬤嬤惶恐地道:“老婆子上了妖婦的當,差點掀起一場江湖殺劫。

這是楊公子的功勞,才能化險爲夷,化邪爲正。”

楊文華也正在此時把自己此行經過,和萬開山等人說了一遍。大家都感到十分欣慰,千面教匪徒,一舉蕭清,江湖上從此可以安寧了。”

萬開山目光一動,問道:“怎麼不見清塵師太呢?”

“家母已經走了。”

楊潔雲道:“師父說過,等大哥結婚之後,可以和大嫂一起到雲霧山去看她老人家。”

“千面教匪已平,江湖上暴戾之氣已消,正該吃楊門主喜酒的時刻了。”

萬開山朝楊連生大笑道:“對,趁大家都沒回去,楊老弟這場喜事,應該越快越好。也好讓大家喝了喜酒再回去。”

向寒鬆、齊古愚同聲道:“萬兄說的極是,這喜酒大家非喝不可。”

萬開山忽然“哦”了一聲,一把拉着楊文華走到邊上,低聲道:“楊老弟,有一件事,老夫可得拜託你老弟呢?”

“幫主有什麼吩咐,只管吩咐。”

“老夫義子陸少遊,也是你老弟的義兄,尚未娶親,和老弟的令妹,年齡也差不多……”

楊文華口中“哦”了一聲,笑道:“萬幫主的意思,在下明白了,陸大哥和在下及潔雲認識最早,這倒確是天生的一對。”

“老弟同意了?”

楊文華道:“在下完全同意,只是此事還得要家父及薛姨娘點個頭才成。”

“這個全仗老弟了。”

楊文華連說:“不敢。”

當下就把萬開山替陸少遊求婚之事,稟告了楊連生和薛惜芬,兩人自表同意。

萬開山十分高興,當下就決定了這兩件婚事,轉請九宮向寒鬆,六合齊古愚、羅起嶽,鄧錫侯四人爲媒,但等迴轉峒崆山莊多虧金萍侍候楊文華,此女忠心耿耿,功勞也不小,希望由主人作主,給楊門主收房。

薛惜芬一口答應,也告訴了楊連生,準備要金萍和祝杏仙二女同歸。

事情就這樣決定,回到三號橋,大家都會齊了,萬開山就公開宣佈,請與會的原班人馬,到峒崆山莊喝喜酒去。

大家聽得紛紛鼓掌,一場殺劫,頓時變得喜氣洋洋,全書就此打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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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西湖驚兇第二章 羅浮奇人第八章 身入虎穴第七章 用心險惡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第二十二章 挽救船幫第五章 黃衣三僧第六章 壯士斷腕第十九章 由我而毀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第七章 用心險惡第二十三章 五路分兵第十九章 由我而毀第七章 用心險惡第十八章 鎩羽而歸第十一章 情意綿綿第九章 逼練陰功第六章 壯士斷腕第十七章 八面埋伏第二十二章 挽救船幫第二十二章 挽救船幫第四章 死灰復燃第十四章 污泥青蓮第三章 西湖驚兇第六章 壯士斷腕第二十三章 五路分兵第一章 庚嶺遇豔第十五章 大張殺伐第十一章 情意綿綿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七章 用心險惡第十四章 污泥青蓮第十三章 化身游龍第八章 身入虎穴第二章 羅浮奇人第十八章 鎩羽而歸第一章 庚嶺遇豔第五章 黃衣三僧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十三章 化身游龍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十五章 大張殺伐第十一章 情意綿綿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第一章 庚嶺遇豔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第二十三章 五路分兵第二十章 各有計謀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十六章 龍爭虎鬥第三章 西湖驚兇第五章 黃衣三僧第十三章 化身游龍第十七章 八面埋伏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十章 折花之門第十八章 鎩羽而歸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十一章 情意綿綿第二十四章 連闖三關第七章 用心險惡第六章 壯士斷腕第三章 西湖驚兇第十章 折花之門第十一章 情意綿綿第十五章 大張殺伐第七章 用心險惡第十五章 大張殺伐第五章 黃衣三僧第二十章 各有計謀第七章 用心險惡第二十四章 連闖三關第二十章 各有計謀第二十二章 挽救船幫第十章 折花之門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八章 身入虎穴第十六章 龍爭虎鬥第十五章 大張殺伐第八章 身入虎穴第一章 庚嶺遇豔第十三章 化身游龍第二十四章 連闖三關第六章 壯士斷腕第二十二章 挽救船幫第十七章 八面埋伏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第十一章 情意綿綿第三章 西湖驚兇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二十三章 五路分兵第五章 黃衣三僧第四章 死灰復燃第二十二章 挽救船幫第二章 羅浮奇人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第十六章 龍爭虎鬥第十四章 污泥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