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甄傑誠:江文,你也不想.
“這是.傑誠的罵街?”
“是的樑老師,小明跟我說,想要給自己上壓力的時候不妨聽聽這個。”程坤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鄧朝也這麼建議:說是人只要被逼急了,潛力超乎自己的想象。”
“而甄導的片場錄音恰好可以充當催化劑,挺有效果的。”
“樑老師,您別見怪。”
“見怪?不不不!我早在《寄生蟲》片場見識過了。”樑佳輝搖搖頭,“柳伊菲那個小姑娘,隨身帶着設備錄音,時不時的就拿出來聽一聽。”
柳伊菲?
聽到這個名字程坤一愣。
緊隨而來的便是莫名的危機感!
她這麼努力的嗎?
她比我更早掌握了秘方?
腦海中下意識的回想起前段時間回母校時,從老師們口中聽到的對柳伊菲的交口誇讚。
彼時的程坤只是單純的認爲師長們是在禮貌式的客套,畢竟甭管柳伊菲有多菜,在新生代北影演員中卻是名氣最大的那個,說是代表也不爲過。
可現在仔細一琢磨不對勁!
誇她的可不止是表演系的師長,還有攝影系和導演系的!
莫非,柳伊菲的實力真的取得了巨大的進步?
莫非,柳伊菲是類似郭靖的內秀型?大智若愚型?厚積薄髮型?
想着想着,程坤愈發緊張。
糟糕!再這麼下去,不會是柳伊菲成了加強版的我了吧?
萬一未來哪天在片場有交際
只要一聯想到《金粉世家》片場發生的事件再次上演,但雙方角色卻發生了調換。
程坤下意識的便是一個哆嗦!
於是咬咬牙,增大音量,調至最高。
耳畔,甄傑誠的怒吼暴烈如雷!
“演踏馬什麼戲?回家養豬去吧!”
“瞧瞧,您和豬多匹配啊!豬善於保養腦子,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您和豬一樣聰明,一樣善於保養腦子!”
“來來來,把你這段鏡頭拷貝回去。掛在牀頭循環播放,白天辟邪晚上避孕!老子恭喜你,你要發財了啊!回去寫一份創業策劃書,伱這個項目我投了.”
望着程坤投入的模樣,樑佳輝咂咂嘴,放輕腳步離開了。
可仍舊時不時的將目光投過去,一會兒瞅瞅程坤,一會兒看看鄧朝,興致勃勃。
“怎麼了佳輝?一直看他倆幹嘛?”李屏斌捧着冶冶瓜子兒湊上前,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吧,大陸的演員臥虎藏龍,人才輩出啊!”
“柳伊菲也就算了,畢竟底子太薄弱,暫時還看不出個所以然。”
伸手指了指程坤,
“但他可不一樣!”
“哦對了,還有始作俑者鄧朝。”
“什麼意思?你指的是發展潛力?演技?”李屏斌不解。
“演技?不不不,那隻不過是附贈品罷了!”樑佳輝搖搖頭,“演技好的演員不算很多,但也絕對不至於太少。但擁有獨特天賦的好演員那可就是稀缺品了!”
“我本以爲王佳衛就是一個流氓,一個奇葩,一個混蛋!沒有哪個演員會受的了他!”
“但現在想想,恐怕是我孤陋寡聞了。”
語調上揚,略顯激動,
“打死我也想不到,自打接了傑誠的《寄生蟲》戲約,竟能連續接觸到如此兩位天賦異稟的演員,在導演洗腦他們之前,他們就已經提前主動洗腦自己了。”
長嘆一聲!
“或許和王佳衛很搭!”
“人才啊!”
拍攝繼續進行,江文也在繼續拿膠捲刮腚眼兒。
程坤與鄧朝沒有辜負樑佳輝的評價,在“涼粉”戲中硬是撐了足足三十五遍的重拍,愣是隻有神情疲憊,卻無精神失常。
對此,江文分外滿意。
可江文的任性也如同抽風一般。
兩天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江文突然覺得這段戲還差點兒意思,於是又拍了一次!
望着片場,衆人無不目瞪口呆。
江文興奮可以理解,畢竟他是導演。
但程坤和鄧朝爲什麼也在興奮?你倆又是在興奮個什麼勁兒?
“人才啊!人才!”樑佳輝反覆唸叨着,目光不由的落在二人的mp3及手機上。
有點心動!
好想試試!
等等,我好像不需要!
難不成用它來改變自己,去取悅王佳衛?
屮!老子就算淪落到再去擺一次地攤,也絕無可能再去拍王墨鏡任何一場戲!
樑佳輝臉色僵硬,小聲嘟囔着:
“踏馬的王墨鏡,吔屎啦你!”
大家夥兒在熱鬧,馬柯卻是頭疼不已。
看着賬上資金一天一天的減少,即便暫時預算還夠,可馬柯仍舊止不住的擔憂。
於是忙不迭的找外快,還別說,真讓他找了個大的!
超強的演員陣容,甄傑誠與江文兩個大導合作,令《讓子彈飛》吸引力十足。
早在立項之時便有諸多商家試圖植入廣告商標,可礙於《讓子彈飛》劇情緊湊,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植入點。
但現在不一樣了!
樑佳輝,葛尤,江文三個影帝的鴻門宴飆戲,足足長達十來分鐘的劇情!
多的是近景鏡頭,不是正好可以植入酒類廣告?這絕對算不上生搬硬套,畢竟在年代上也符合。
而諸多酒類品牌的爭相競價也沒有令馬柯失望。
價格一度談到了八位數,讓馬柯興奮不已!
“什麼?植入商標?”江文想也不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八位數!”馬柯伸出兩隻手,比出八根手指,“那可是八位數!”
“接下來我再想辦法多談點兒,加起來折算爲分成前的票房的話,那就是一個億!”
馬柯臉紅氣粗,
“一個億啊一個億!”
“但凡不亂折騰,一生一世都花不完!”
江文傻眼了!
嚥了口口水。
“你先別吵吵,讓我仔細琢磨琢磨。”
看的出,江文明顯心動了。
於是馬柯心滿意足的回去提前準備好合同,然而.
“拒了吧!植入不了!”
“爲什麼?”馬柯無法接受。
“你想想,觀衆正津津有味地看我們飆戲,結果我們在喝酒時鏡頭落在商標上,觀衆的注意力不免轉移到白酒的品牌上去,肯定會影響他們的整體觀感!”
面對江文的解釋,馬柯只當是放屁。
於是劇烈的爭吵。拍桌子,噴唾沫,你來我往。
直到
“沒得商量!”
“我踏馬纔是導演,全踏馬都得聽我的!”
江文梗着脖子,
“錢,很踏馬重要。”
“但站着掙錢,更踏馬重要!”
“你”馬柯指着江文,因情緒過於激動導致手指都在發抖。
“砰!”
摔門而出,不歡而散!
周蘊來了,不來不行。
但來了也不能立馬生效,江文和馬柯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即便是有事兒,也是通過旁人遞話,而非直接交流。
等到即將拍攝鴻門宴劇情時,馬柯更是眼不見心不煩,提前離開劇組,不知道奔哪兒瀟灑去了。
對此,周蘊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當天便給程好打電話取經,打算晚上利用程好教的手段給江文取精,強行令其主動低頭!
程好說的對!
小頭擡不起來了,大頭纔會低下去。
而望着周蘊那落在江文身上的異樣目光,甄傑誠莫名覺得有點不得勁兒。
於是找到助理,主動攬下了去接“黛玉晴雯子”的活兒,開車去了機場。
“學長?”
“怎麼是你來接我?”
楊蜜分外驚喜,蹦蹦跳跳的跑來。
“給你當一回司機,就當是對你從學校組織的試鏡中順利取得角色的獎勵了!”
粵省的溫度很暖和,所以楊蜜下飛機後便脫了外套。
也不知是塑形鋼圈的支撐作用,還是發育過程中有效堆積了脂肪。
楊蜜比之圖書館見面時更大了,鼓囊囊的。
甄傑誠強忍着將目光移開,摸了摸楊蜜的腦袋,
“不錯!”
“沒有因爲角色小就看不上。”
“到了片場後好好觀摩,這場戲會很精彩。如果你能從三位影帝身上學到點兒什麼,絕對會受益終身。”
“知道啦學長!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楊蜜點頭稱是。
將甄傑誠方纔的眼神收入眼底,並敏銳的捕捉到其落點位置。
雖然心底不免生出羞怯,但作爲京城大妞兒自然是面不改色。反而有種自豪感,尤其是在這一方面勝過柳伊菲的喜悅。
畢竟她可從來沒有得到過學長這樣的目光!
於是昂首挺胸。
看吧!
這玩意兒除了喂孩子,不就是展示給別人看的嗎?
楊蜜看的很開。
不論是臉蛋兒,萘子,大腚,細腰,還是長腿,都是女演員在娛樂圈生存的武器。
以上所有元素統稱爲顏值與身材!
只不過有人拿它當作交易籌碼,有人則是以它作爲事業基礎罷了。
即便擴大到女人與社會範疇,也差不多一樣!
再說了,自下飛機後一路走來,不少路人都紛紛駐目。路人看得,學長看不得?沒這個道理!
“咳咳咳!你擱這兒複習立正軍姿啊?一直挺着不累嗎?”甄傑誠忍不住開口道。
“沒事兒的學長,挺不挺都一樣,反正一直墜着,我早就習慣了。”甄傑誠:
“咳咳咳,才十幾歲的小姑娘,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兒分寸?”
“小姑娘?我不小啊!”楊蜜嘟囔着,“我差一歲就二十了,都成年了!”
“差一歲就二十又怎麼樣?成年又怎麼樣?歸根結底,還不是”
“但是學長,你19歲時都談七八個了!”楊蜜打斷了甄傑誠的話,“而且你可是17歲入學後就開始了,那會兒還未成年呢!”
“我”甄傑誠語塞了,“懶的跟你廢話,把安全帶繫好。”
“屮!正經系行嗎?你勒的不難受嗎?”
“學長,我是正經系的啊!太大了,我也沒辦法好吧!”
“太大?你可真敢說!”甄傑誠撇撇嘴,“拍完這場戲彆着急走,後邊還有一場戲。我非得讓你現場觀摩一下。”
“什麼才叫大,才叫做:奇尺大ru!”
回到片場,顧不得領着楊蜜向衆人介紹,甄傑誠很快便投入到工作中。
是的,甄傑誠又要出手掌機了。
三臺機器!
每臺機器上都掛了一千尺膠捲,三千尺同時轉!
馬柯雖然人不在,但該忙活的事兒一樣也沒落下。
整整十萬尺膠捲準備就緒!
就算踏馬的江文腚眼兒是鋼做的,膠捲充當的廁籌也能給丫刮出肛瘻肛裂來!
“喇叭給我。”
甄傑誠將手伸向江文的助理。
“甄導.這,不合適吧?”助理後退半步,“甄導,您別爲難我。”
“放心,我不爲難你,我會拿着喇叭去找江文當面說。”
“你想說什麼?來,說唄?我人已經過來了!”江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把拿走助理手中的大喇叭,神色格外警惕。
“喇叭暫時借給我用!”
“爲什麼?”
“接下來戲份很重要,是這部片子的精髓之處!”甄傑誠上前一步,正視江文,“我希望你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演繹中去,而不是一心二用。”
“如果我喊咔的鏡頭,肯定是有問題的!”
“如果我喊過,你再過來審查一遍。如果你覺得不行,那就指出具體問題,咱們再改正,再繼續。”
“這樣的話,既不妨礙你作爲導演的權利,同時還能顯著提高效率,你覺得呢?”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
“江導,你也不希望因爲自己的一心二用,導致這段拒絕了千萬植入廣告的劇情產生瑕疵吧?”
江文:(`д′)
再補第二句!
“江導,你也不希望因爲自己的固執己見,導致馬柯回來後指着鏡頭對你陰陽怪氣:站着掙錢?就這?就踏馬的這?”
江文:╰_╯
咬牙切齒,一把將大喇叭塞進甄傑誠懷中,
“給你!”
轉頭,邁着沉重的步伐揚長而去。
明明喘着粗氣,嘴上卻仍舊掛着不屑的語調,
“不就是大喇叭嗎?”
“搞的我好像小心眼兒似的!”
“我江文是什麼人?有沒有大喇叭對我而言重要嗎?”
“重要不了一點兒!”
話音藉着傍晚的暖風吹向片場每一處角落。
李屏斌在磕着冶冶,幸災樂禍。
樑佳輝在蹭着冶冶,笑意盈盈。
鄧朝殺青離開了,程坤獨自聽着mp3裡的錄音,卻不覺寂寞。
初來乍到的楊蜜好奇的豎起耳朵,聽着片場工作人員小聲的,卻表情格外豐富的,極其熱烈的討論:
“夭壽啦,甄傑誠把江文的大喇叭給搶到手了!”
“不是江文心甘情願送出去的嗎?”
“那不更顯得甄傑誠牛嗶嗎?鳩佔鵲巢,佔的還是江文的巢!”
“陳逸飛先生泉下有知估計都得蹦個迪慶祝下!當初就因爲江文改臺詞改劇本,陳老先生一氣之下直接把攤子都給掀了!”
“嗯!陳先生威武,比路釧牛嗶多了!對了,陳先生的遺作《理髮師》好像快上映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買票看看唄?”
“買票?你忘啦,男主角可是在咱們片場呢!”朝程坤的方向努了努嘴,“用不着買,程坤會送票的!”
“這不合適吧?程坤都零片酬了”
楊蜜越聽越上癮,臉蛋兒紅撲撲的。
望向甄傑誠手提大喇叭的身影,下意識的引用了甄傑誠的語調格式:
“踏馬的,學長可真踏馬帥啊!”
“各單位準備,action!”
拿個繩子把大喇叭掛在脖子上,甄傑誠掌機的手更穩了!
畫面中,張麻子與師爺騎着白馬。
縱向走進鏡頭,再縱向走出鏡頭。
場景切換格外簡練。
前者是平拍,後者則是仰拍。
當黃四郎碉樓的大門關上,陰影緩緩遮蔽了天空,就好似一個囚籠在收攏,危機感也隨之撲面而來。
“過!”
大喇叭吼出!
對應的,是江文忙不迭跑來的身影。
不多久,
“過!”江文甕聲說道,“繼續,下一條!”
從進門前的暖色調轉爲冷色調。
隨着張麻子與師爺停下馬,鏡頭聚焦樑佳輝。
“縣長,師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樑佳輝的演技拿捏的格外精準,將“替身”演的活靈活現。
耳畔,響起師爺對黃四郎碉樓的介紹,鏡頭也隨之向上擡,配合其臺詞將碉樓全景收入到畫面中。
“黃老爺的宅邸,竹林掩映,碉樓聳立”
“咔!”
甄傑誠突兀的喊停。
“怎麼了?”江文問道。
“我想給大冷的牆面色添點東西!”甄傑誠指了指碉樓的頂層閣樓,“看那裡,四根柱子隔出的三段空間,咱們給每一段掛上燈籠如何?”
“你的意思是大紅燈籠高高掛?”江文續接道。
“對咯!就是這樣!”甄傑誠點點頭,“在大冷色的襯托下,這個紅光會顯得更突兀,呈現出血紅色的感官。象徵着血腥,烘托着危機!”
“那就.掛燈籠吧!”江文揹着手,不讓甄傑誠看到他的表情是其最後的倔強。
拍攝繼續!
衆人進入到碉樓中,可隨着樑佳輝的短暫消失,再出現時已然換成“本尊”。
黃四郎分外謹慎,先用替身去迎接從而進行試探,見二人沒有察覺出異樣後,這才安心。
即便演技強如樑佳輝,關於這段細微之處的神情演繹也磨了好多遍才終於達到滿意的效果。
當然,這些在後期製作時也許用不上,但這並不妨礙創作者們對其傾注大量的心血。
“咔!”
甄傑誠又突兀喊停了!
“又怎麼了?”江文再問。
甄傑誠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指揮着江文,樑佳輝,以及葛尤站位。
“就像這樣,你們倆對視,師爺站後景,錯位鏡頭中正好處於你們倆中間的位置,補充構圖。”
“同時,你跟師爺的畫面背景是掛在牆上的窗簾,佳輝哥的畫面背景是窗戶。”
“窗戶的玻璃邊緣線,或者說窗簾的邊緣,成爲分界線,將你們三人分割成兩個團體。”
頓了頓,指了指江文,
“你跟師爺是白色衣服,淺色裝。佳輝哥是黑色西服,深色裝。”
“咱們在玻璃後打一個暖色光,將後景分割出來的紅色給佳輝哥。不止是這一處,如果要改的話,接下來的鴻門宴都得用紅色元素去點綴佳輝哥的黃四郎!”
擡頭望向江文,
“你覺得怎麼樣?”
“可行嗎?”
“要不要搞?”
“你是導演,你說了算!”
現場格外安靜,諸人均瞪大眼睛。
屮,這麼細的嗎?
唯有李屏斌與樑佳輝異常淡定,只是將注意力聚焦在江文臉上,幸災樂禍的看着江文的表情變換。
構圖嘛,分界線嘛,冷暖色調嘛!
這不是《寄生蟲》裡隨處可見的嗎?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早習慣了!
“踏馬的,學長帥的吊爆了!”楊蜜眼睛撲閃撲閃的,顧盼神飛。
而江文,低着頭,眯着眼,皺着眉,似乎在腦海裡構建畫面並思考。
終於,擡起頭。
卻沒有面向甄傑誠,而是轉頭看向工作人員,
“踏馬的,都愣着幹嘛?”
“沒聽見嗎?在窗戶後打光啊!”
“你們可不是程坤,你們是拿工資的!”
“如果再讓我發現在工作中走神兒,踏馬的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