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急敗壞,猛地就衝下來,大吼一聲:“金婷婷什麼時候走的?”
“夫人……夫人……她一直在臥室裡睡覺啊……昨天晚上她發高燒,我給她送藥上去,她服了藥之後,就叫我不要管她,今天早上給她熬點粥就行了……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金銀子一腳就踹過去:“蠢貨,滾開!”
就在這時候,他看到定位的雍正的手機已經開進了別墅區。他衝出去。
正是雍正那輛黑色的大奔。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剛把車停好,轉身就下車,急匆匆的,竟然轉身就要離去。
金銀子一槍就掃在他的腿上,他跪在地上頓時慘叫不已。
金銀子衝過去,拉開車門,雍正的手機穩穩地躺在車椅子上。他雖然早就料到雍正叛變了,卻不料被這傢伙叛變得如此徹底,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走向那個鴨舌帽男子。
鴨舌帽男子癱在地上,周圍已經一攤鮮血。他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冷冷的:“正永呢?”
“……”
他的槍口已經瞄準了他的心口:“我再問你一句,正永呢?”
男子已經嚇傻了,幾乎是語無倫次:“我……有人給了我一萬塊,半路上叫我把車開到這個地方,如果有人打電話就接聽,按照他教給我的回答……”
他手上還有一張紙條,果然是寫好的答案。
端端正正地,正是雍正那書法大家的親筆。
更主要的是,這傢伙長相也酷似正永,口音也相似,分明是那種模仿秀出身的,而且,他西裝革履,戴着墨鏡,分明就是克隆了雍正的日常裝扮。很顯然,雍正也早有準備,竟然來了這麼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金銀子怒不可遏,一槍托就砸過去,男子慘叫一聲當即就暈倒在地。
該死的雍正,該死的商紂王,該死的吳所謂,甚至該死的金婷婷……一瞬間,全世界的人徹底背叛了自己。
可是,你們這些傢伙,你們以爲這樣就能對付我了?你們真是大錯特錯,此時此刻,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們。
金銀子冷笑一聲,忽然大步就往回衝。
他的速度極快,衝上雍正家的二樓,剛拉住臥室的門把手,臥室就開了。
他死死盯着她。
臥室裡的人也死死盯着他。
金婷婷面色慘白得出奇,聲音顫抖得厲害:“爺爺……爺爺……”
他居然笑起來,臉上的猙獰之色消失得無影無蹤,竟是滿面慈色:“婷兒,你還知道我是你爺爺?”
“爺爺……我……”
她勉強靠着大門纔不至於癱倒下去,就像走到了絕路之人。金銀子看得分明,她手裡提着一個早就收拾好的旅行箱,揹着一個大包,看樣子,正是要出遠門了。
金銀子淡淡地:“你以爲這次騙過了我,就可以輕鬆逃命了??”
花工,便衣人,以及家裡形形色色的僕役,24小時監視着她,就算她想要逃命,也不可能。
她也是尋找了許久許久的機會,卻一直找不到。
終於,以爲機會要來了,可是,姜到底還是老的辣。
金銀子意味深長:“婷兒,你知道嗎?我第一次上來找你的時候,就是還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那時候你坦然出來面對我,就代表你沒有背叛我。至少,沒有徹底背叛我。可是,婷兒,你真讓我失望……”
“我……”
她口乾舌燥,恐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喉頭髮出的聲音也微小得幾乎聽不清楚:“我……爺爺……我沒有背叛你……”
他滿臉笑容,手上的最新式手槍不經意地放下,然後,又提起來,目光只是落在她面前的那隻大箱子上,笑眯眯的:“婷兒,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裡散心?”
“巴黎!”
“巴黎?”
他笑起來,“雍正也跟你一起去巴黎?”
金婷婷慘白的臉色竟然慢慢鎮定下來,她搖頭:“不,我是一個人外出。”
“一個人?”
她居然淡淡地:“雍正身上一身陰森森的鬼氣,太臭了,我無法忍受,跟他的夫妻關係也是名存實亡,我倆從不過問對方的事情,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
這句話一出口,心裡竟然輕鬆了。
她只是遺憾,怎麼沒有提前說出這句話的勇氣呢?
金銀子死死盯着她,很久很久,眼神十分複雜。就像他腦子裡此刻瘋狂轉動的念頭:殺,還是不殺??
竟然頗爲躊躇。
他緩緩地:“婷兒,你本不該感覺意外的,以前,有許多事情我從來沒有隱瞞你。唯有養小鬼這件事情,你該知道,不讓你知道是爲了你好。”
她當然知道。
“養小鬼後,運氣越大,但反噬也越大,至於冰冰和雍正的結局,你會看到的。就算他們背棄我,他們逃到天涯海角,可是,也是躲不開那種天譴的。就算我不收拾他們,他們也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他才一直不怎麼在乎冰冰和雍正。
他非常清楚,他們就算暫時如地老鼠一般躲起來,但是,也是沒有絲毫用處的,對於自己敢於任用之人,他自然有他控制的手段。
“婷兒,你根本用不着採取這樣的手段,我是爲了保護你!可是,你真讓我失望……”
她淡淡地:“不讓我知道,只怕也不僅僅只是這個原因吧?”
“婷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還是淡淡地:“我父母是不是也變成了你旗下的小鬼之一?”
金銀子不敢置信,面色遽變,可是,他很快便定下神來,只是冷笑。他走來走去,又停下,然後,又冷笑幾聲。
金婷婷本要說什麼,但是,她不再開口了,只是站在原地,等待命運最危及的那一刻的到來。
金銀子死死盯着她:“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金婷婷低下頭。
金銀子厲聲道:“說,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事的?”
她慢慢擡起頭,對着他的目光,也不知怎地,金銀子竟然不敢對視她的目光,倉促移開,依舊厲聲道:“快說!到底是誰在你面前造謠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