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東省義軍
孫綱有些尷尬地偷偷看了金舜姬一眼,看着她有些微微發紅的臉,沒敢說什麼,蘇鑫自知失言,立刻把話題岔了開來。
“老段老張他們那裡不知打得怎麼樣了,如果他們不能及時趕過來,咱們可就先被俄國人包了餃子了。”蘇鑫說道,“和他們用無線電也聯繫不上,怎麼搞的!”
在這個時代,他已經和那些大名鼎鼎的“北洋軍閥”們全都混熟了。
“已經派出去飛機給他們報信了,”孫綱說道,“其實如果老段他們足夠機靈的話,應該不用咱們通知他們,就會過來的。”
“還是通知到本人保準兒。”倚在牀上的蘇鑫費力地挪了下身子,說道,“不過,他們那裡的地形,飛機能降落嗎?”
“不用降落。”孫綱說道,“我讓他們把通知封在炮彈殼裡從天上丟下去就行了,很方便的。”
“老段可得小心自己的頭被砸個包。”蘇鑫大笑道,這一笑可能又牽動了他的傷口,他的嘴很難看地咧了一下,金舜姬見了不由得吃吃一笑。
“我的人就在附近,我已經讓人發了信號火箭,他們會看到的。”她對孫綱說道,
孫綱點了點頭,現在,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就看能不能把俄國人這張“大餡餅”吃下去了。經過數次戰鬥,在給了俄軍以重大殺傷之後,俄軍也開始用塹壕對雙城子的中**隊進行了圍困,更讓人吃驚的是俄國人玩起塹壕戰來也是相當出色的,他們在夜裡偷偷地挖塹壕,將他們的塹壕橫七豎八的切入到了中**隊的陣線當中,架起機槍和中**隊對射,中**隊也不示弱。在炮兵的支援下猛烈反擊,一時間雙方陣勢犬牙交錯,戰場上槍彈橫飛,戰況空前激烈,讓孫綱在近距離領略到了什麼是塹壕戰。
這場“別開生面”地戰爭。對中俄兩**人來說,都是一個無比殘酷的“學習過程”。
不過這樣一來,俄軍的哥薩克騎兵是徹底沒用了,俄軍只能依靠小隊步兵的穿插和滲透向中**隊發動進攻了。
但這樣一來。孫綱也達到了將俄軍牢牢吸引在雙城子城下地目地。
眼下。就等着最後地“會餐”了。
遠處似乎又傳來綿密地槍聲。似乎還夾雜着炮聲。
孫綱看了看錶。循聲望去。心裡不由得一愣。
那是城地西北方向。靠近中國境內。那裡是俄軍力量相對薄弱地地方。幾天來俄軍已經被他拖得筋疲力盡。按理說不會再有力量發動強攻了。尤其是在這個方向。
但是。已經可以說“久經戰陣”地孫綱知道。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有些特殊情況是不能以常理來揣度地。他想了想。立刻命令裝甲列車開動。前去支援那裡地中國守軍。
這些天,裝甲列車和305毫米重炮兵加上鐵路坦克。簡直就是中國小說評書當中的“八方救應使”,哪裡“需要”就往哪裡開,這也就是在雙城子,鐵路比較方便,不然地話,換一個別的城市的話還真是沒轍。
當裝甲列車開到城外時,士兵們前來報告,前方鐵軌被俄軍拆毀數段,裝甲列車無法前進了。
俄國人由於吃了裝甲列車太多地虧。這回終於狠下心來,開始想拆自己的鐵路了。
俄國人爲了對付中國這條“鋼鐵巨龍”,可以說費盡了心機,甚至於使出來了後世日本人在皇姑屯用炸藥炸張作霖的下作手段,可惜,他們不知道,他們這次的敵人,是個特別會吸取歷史教訓的“穿越者”。
爲了防止俄國人學日本人的下三濫手法,孫綱特意在裝甲列車的最前端安裝了一輛破障車。上面裝有尖銳的衝角。遭到障礙物便可一衝而過,如果有地雷炸藥的話。也可以先行用其引爆。由於他地小心謹慎,在歷次戰鬥中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俄國人在經過了數次的白費力氣之後,可能是連日作戰連炸藥也不充裕了,後來就停止了這種“無意義”的攻擊行動。
這回又把鐵軌拆了,不知道俄國人又想玩什麼新花樣。
孫綱派人查看了一下,工程人員認爲可以修復,而孫綱這時似乎聽到了遠處槍炮聲中傳來的陣陣的喊殺聲,不由得暗暗心驚,立刻下令儘快搶修,並派出一支偵察小分隊前去查看。
由於飛機都出去報信兒去了,風向又對偵察氣球不利,孫綱也只好依靠人力進行偵察了。
好在經過連日的戰鬥,中**隊繳獲了俄軍哥薩克騎兵的大量的純種西伯利亞馬和頓河馬,中國騎兵們騎着哥薩克人地馬出去偵察,也可以說是“物盡其用”了。
而且孫綱也由此發現,戰場上,俄軍馬匹的生存機會遠比俄軍士兵高,不知道是爲什麼。
爲了防止俄軍偷襲,裝甲列車上的中**隊全都做好了戰鬥準備,這些天的緊張戰鬥已經把他們完全磨礪出來了。也許是因爲連戰連捷的關係,現在,不管面對多少敵人,他們都能夠以無與倫比的信心和勇氣去進行戰鬥,向強敵挑戰的意味越來越濃厚了。
經過這場前所未有的反侵略戰爭,他手下的中**隊地作戰技術有了長足地進步,而中**人的戰鬥精神,也變得可以用“猖狂”這兩個字還形容了。但是,很快他就會看到,這場戰爭,甚至給中國人民地精神面貌都帶來了不一樣的變化。
遠處的喊殺聲越來越大了,讓孫綱奇怪的是,怎麼聽着象是中國人的聲音呢?
雙城子這裡雖然“名義”上還算是中國的國土,但孫綱實際上是等於在俄國人的“境內”作戰,這一帶的中國邊民因爲畏懼俄國人的屠殺,大都逃入了內地,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鐵路工程人員們也都很着急,但是鐵軌的修復是個很費功夫的事,而鐵軌不修復,裝甲列車畢竟不是後世的坦克,是無法開到遠處的戰場的。
孫綱心中有些焦躁,但表面上卻沒有說什麼,而軍官們聽到喊殺聲越來越近,沒有等孫綱的吩咐,就開始下令準備和敵人接仗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着實讓他吃了一驚。
遠處的喊殺聲漸漸遠去,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種讓大地都在震動的聲音。
孫綱聽了出來,那是馬蹄聲。
很快,一隊又一隊的騎兵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軍官們面面相覷,望着這些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騎兵,卻沒有下達開火的命令。
因爲,來的不是俄國的哥薩克騎兵,而是中國的騎兵!
確切的說,不是中**隊裡的正規軍騎兵,而是由普通老百姓們組織的騎兵!
這些騎馬的戰士們有的身着舊式的清軍號衣,有的穿着俄國人的黃色軍大衣,而大多數人都穿着平常百姓穿着的布衣,有的拿着俄國步槍,有的身背獵槍,有的手執寬刃大刀,還有的扛着鋼叉什麼的,更多的人拿着的是製作簡陋的長矛,他們有的還打着各式各樣的旗幟!
所有的人排着鬆散的隊形從四面八方而來,向這邊緩緩行進,匯成一股滾滾洪流,以不可抵擋的氣勢,向裝甲列車這邊開來。
這些人的衣衫襤褸,武器簡陋,面龐黑瘦,但孫綱看到,差不多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毅的神情。
當走在前面的人看見了裝甲列車上的耀目金龍徽標時,吃驚地指着那裡,發出興奮的喊叫,接着,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裝甲列車,開始發出陣陣的歡呼,很快,四下裡全都是興奮的人們的歡呼和喊叫聲。
剛剛前去偵察敵情的騎兵這時從人羣裡衝了出來,快速來到了孫綱的指揮車廂前,報告道,“稟大人,東省百姓得知大人身陷重圍,自發組成義軍,到前線助大人抗敵,聽候調遣。”
不用他說,孫綱從他們的舉動和見到裝甲列車時的表現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孫大人在這裡!”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人羣中頓時又爆發出一陣歡呼,孫綱嚇了一跳,這時看到幾騎馬飛快地奔到了車前,好多條大漢翻身下馬,向車廂中的他抱拳見禮。
望着這一個個虎背熊腰的關東大漢,孫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