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安。”夏至安輕輕碰了下田藻的指尖。跟那個瘦小的女中學生樣的女子比起來,這位田藻小姐就是尤物——她的眼睛很大,氣質成熟嫵媚,可眨一眨,馬上又讓人覺得她是充滿了童真和童趣的……他問:“剛有聽到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田野的田,海藻的藻。”田藻笑着說。
“很特別。”夏至安說。
田藻笑得更甜,對他眨眨眼。
他也笑着點點頭,轉回臉來繼續,還有點心神不定。今天他真的是有點奇怪。平常不管怎樣,只要他想集中精神做什麼,總能很快進入狀態,渾然忘我。
他看了眼舷窗外——夜幕已經降臨,但願他們能順利着陸……
此時乘務長龔曉雪帶着歐陽燦來到駕駛艙門前,跟守在門口的空警齊中敬說明情況。齊中敬將艙門打開。歐陽燦閃身進了駕駛艙,便看到地板上躺着一個人,一個高大健壯的中年男子正在給他做心肺復甦,臉上的汗已經順着脖子在淌,一旁做輔助的空乘手捏着氣囊,同樣是汗流浹背,妝都糊了。急救箱和急救器材都打開了,放置在一旁,讓本來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擁擠。
歐陽燦走進狹窄的駕駛艙,從急救箱裡抽出一副乳膠手套戴上。
她看了眼中年男子胸前的標牌——他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文博。
“文機長,讓我來吧。”歐陽燦說。
文機長讓開些。
歐陽燦伸手觸到病人身體,繼續做cpr,但病人毫無好轉跡象。
“急救多久了?”她問。
“將近十分鐘了。”文機長看看錶。
歐陽燦鬆開手,按着病人頸部的脈搏,抿了抿脣,翻開他眼皮,小手電筒照着左右瞳仁各一掃,說:“沒救了。”
旁邊的空乘一聽這話就癱坐在了地上,龔曉雪忙過去攙扶她。歐陽燦看看他們,發現只有文機長還算鎮定,臉上的汗珠子也不住滾下來。
“怎麼發生的?”歐陽燦問。
“他剛說不舒服,有點頭暈噁心,想去下衛生間。我也沒有在意,就聽他叫了我一聲,我一看他已經倒在地上了,等我過來,他抽搐、嘔吐,我馬上呼叫同事過來幫忙,再看他就已經沒呼吸了,趕緊進行急救。”文機長說着,掏出手帕來擦了擦汗。
歐陽燦彎身查看着死者——因爲急救他的上衣被解開了,露出胸膛。臉上、嘴部周圍、頸下及身邊都有嘔吐物……她靠近些看。
“歐陽醫生……”龔曉雪叫她。
歐陽燦擡起頭來,輕聲說:“我叫歐陽燦。是q市公安局七處法醫。”
機艙裡其餘幾個人聽了她的話,面面相覷。機艙裡迴盪着的氣氛都有些寂靜到可怕。他們的目光從歐陽燦臉上移到剛剛嚥氣的副機長身上——他看上去只是睡着了,除了面色隱隱透出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