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芹費了好大一頓力氣才穿好衣服,便已累的氣喘吁吁,更不要說跟着劉平凡逃跑了。
“現在我們能出去嗎?”
文小芹被劉平凡抱在懷裡,螓首埋在他的胸前,嬌弱的說道。
“看情況吧。”
劉平凡本來打算帶着楊纖羽一同出去,但是看到文小芹這種狀況,只能將楊纖羽放到冷藏室裡。
兩人到了庫房門口,劉平凡透過門縫查看着外面的情景。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天色雖然有些昏沉,但是可以看清外面的事物。倉庫門口守着兩個穿着身材魁梧的大漢,而不遠處也有幾個人來回走動。
劉平凡暗自估摸了一下,至少有十二三人,如果暗地有***就不好說了。
“你先在這等一等,我去解決了那幾個人。”劉平凡將文小芹輕輕放在一個大箱子旁邊,輕聲說道。
文小芹點了點頭。
劉平凡走到庫房大門前,默默的提了口氣,猛地一把拉開右扇門,身子如獵豹般掠了出去。
門口的兩個護衛以爲是楊纖羽出來,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等到發覺不對時,脖子間已然多出一隻手。
隨着咔嚓的聲音,垂下了頭顱。
劉平凡看到他們腰間鼓鼓的,心下一凌,掀開衣角一看,果然帶有槍。
劉平凡取下兩人身上的槍,起身便朝着不遠處還未察覺護衛的護衛走去。可是剛走了兩步,看着手中的槍,猶豫了一下,又折回了倉庫。
“這把槍你拿着,以防我出現意外,你可以保身。”劉平凡把一隻槍給到文小芹的手裡。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的手槍,文小芹愣了愣,點了點頭。同時一絲奇異的光芒在她的眼眸浮現。
劉平凡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去。
而剛走到門口,赫然出現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從背後升起。
劉平凡本能的想要挪移腳步,將身子順勢滾到安全的地方。但是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生生的定住了身子。
劉平凡就這麼站在原地,後面似有一種針刺的疼楚,過了好久,那種感覺才漸漸消逝。
“你爲什麼不開槍。”劉平凡暗自鬆了一口氣,問道。
身後,靠在大箱子上的文小芹,手中緊緊握着槍,整隻手臂都在發抖。
她的眼中瀰漫着刻骨的仇恨!
如一隻被百般欺辱的母獅子,張開鋒利的爪牙,想要給敵人狠狠的一擊。
聽到劉平凡的話,文小芹渾身一震,隨即緩緩放下指向劉平凡後背的槍口,神情黯然。
“不知道。”文小芹輕聲說道。
劉平凡目光閃爍,沉默了一會兒便邁步走出了大庫房,同時說道:“我走了之後,希望你不要拿槍去殺她。”
文小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而且她真有那樣的打算,回到冷藏室去殺了綁架她,凌-辱她,差點殺死她的楊纖羽。
可是如今聽到劉平凡話中的那一絲請求,她又猶豫了。
文小芹慢慢屈起雙腿,兩隻手臂環攏在膝蓋,將小腦袋埋下,低低的哭泣了起來。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
小時候,她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爸爸,有媽媽,有姐姐,每個人都對她很好。
儘管那時她纔有四歲,可是溫馨的回憶卻清晰的刻在她的腦海中。
後來,她的爸爸卻因爲強-奸罪,被判處死刑,之後又是姐姐慘死於壞人之手。一個好好的家,就這般支離破粹。
她恨!她恨那個毀了她們家的人!
甚至從小她便立志和蕭琪一樣,當一個警察,一個懲治壞人的警察。
可是因爲爸爸和姐姐的緣故,身邊的人都戴着有色眼鏡看她,以前的那些小夥伴都不願意跟她玩,甚至還有小孩子罵她是強-奸犯的女兒。
雖說是童言無忌,可是卻深深傷害了她的心。
而更讓她難受的是,母親蕭琪突然跑去外面靜養,卻沒有帶上她,把她扔給袁宏袁叔叔去撫養。
整整幾個月,都沒有來看她,中間只有幾個電話,而她敏銳的察覺到,蕭琪可能有什麼事瞞着她。
她就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沒有人願意疼愛。
一次偷聽母親與袁叔叔的電話,她竟意外得知自己不是蕭琪的女兒,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將她的所有希望炸碎。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把這個秘密偷偷的埋在心裡。
那段時間,不時有小朋友嘲諷她,說她是一個沒爹,媽媽不愛的野孩子。
起初,她還回罵兩句,可是等到意外知道真相後,她才明白自己原來真的是野孩子。
之後的偷聽電話中,她也知道了蕭琪去外地靜養的秘密。
說是靜養,倒不如說是去生小孩!
因爲蕭琪那時已經懷有身孕,肚子也微微隆起,爲了掩人耳目,蕭琪便去了外面,偷偷的把不知道跟那個男人的孩子給生下來。
文小芹知道那不會是文俊才的孩子,因爲從爸爸入獄到被槍斃的時候,有五個月的時間,不可能與蕭琪做那種事。
也就是說,在父親入獄的那段時間,她現在的媽媽蕭琪竟然在外面偷男人。
文小芹感到一股徹骨的冷意。
這還是那個在外受人敬仰,在內被她從小崇拜的母親嗎?太賤了,這是她內心給自己母親的評價!
她也明白了,爲什麼期間蕭琪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有一種刻意的淡漠。
因爲她有小孩了,不需要自己了。
過了三個月,蕭琪便回來了。可是跟她預想中不一樣的是,這個已經被她從心裡淡漠劃分的女人,竟然沒有帶她的小孩來。
文小芹不明白,可能是對方怕引起周圍鄰居的非議吧。
得出這樣的結論,文小芹從心底裡鄙視她。一個在丈夫入獄時,還跟外面男人廝混的女人,還有什麼羞恥心。
可是偶然一次,她的媽媽給一個陌生人打電話,當時已經很晚了。她正好要去衛生間,聽到蕭琪對着電話裡的人哭訴,很傷心的模樣。
她從來沒想過母親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她偷偷的貼近門板聽裡面的聲音。慢慢的,她終於知道了蕭琪爲什麼不帶她自己的小孩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