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惠茜收拾好心情,開始埋頭細閱手底下的案件。驀然又皺起眉頭喃喃道:“剛纔看小張的神情有些慌張,似乎在隱瞞着什麼?”
自己剛調過來,與正隊長鬍青很不對頭,隱隱有敵視之態。而且那傢伙的官僚作風讓宋惠茜頗爲不滿。不止一次向上級提到過他的問題,可是因爲那人有些背景,都不了了之。最後宋惠茜自己還吃了不少啞巴虧。
想到這裡,宋惠茜有些猶豫起來。
——
審訊室裡燈光昏暗,有些陰冷,劉平凡坐在最中間的一座椅子上,手腕上帶着手銬。他眯着眼睛,看着審訊室的兩名警員,脣角輕輕一抹,帶起一絲笑意。
契機!
劉平凡敏銳的從這件小事上把握住了一絲對付柳河聯盟的契機。
腦海中的計劃也在一點一點的成型。
“說吧。”之前被宋惠茜喚作小張的警員坐在一條長桌背後的椅子上,斜着眼對劉平凡說道。
“說什麼?”劉平凡懶散道。
“就說一下你爲什麼行兇殺人。”另一名皮膚略黑的警員解開了自己上衣的鈕釦,拿出了一根菸吸了起來。
“殺人?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殺人了?”劉平凡笑了。跟這些小鬼玩玩還是挺有意思的。
“我們親眼所見,你打算搶胡玲玲小姐的錢包,結果遭到反抗,於是惱羞成怒之下將其打成重傷,還想殺了她。我說的對不對?”皮膚略黑的警員侃侃說道。
劉平凡眯起眼睛,用讚賞的語氣說道:“你不去當編劇太可惜了。”
“媽的,還磨嘰什麼,直接廢了他。”小張狠聲道。說完,從桌下取出一個水盆,扔到劉平凡的腳下。
另一警員陰笑了一聲,在水盆中倒滿水,隨手取出一個電棍,滋滋的閃着火花。
“讓哥兩個伺候你洗洗腳怎麼樣?”
劉平凡一臉的平靜的看着他們,絲毫沒有一絲的怯意,只不過掌背上青筋微微暴凸,全身勁道緩緩凝聚,腳尖也稍稍繃緊。
“你恐怕不知道被這傢伙親一口有多爽,我先讓你嘗試一下。”那名警員獰笑着,將手中電棍向劉平凡小腿觸去。
劉平凡眼中寒光乍閃,手腕一抖,準備卸掉手銬。
“砰!砰!砰!”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大力拍響。
拿電棍的警員停下了手,疑惑的望着審訊室的門。同樣劉平凡略微繃緊的身子也慢慢鬆了下來。
小張眼神示意了一下,讓那個警員把電棍收起,隨後將水盆也藏到一旁,便去打開了審訊室的門。
“宋隊?”小張看見門外靚麗的宋惠茜愣了一下。
劉平凡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沒有說話,而是微笑着看着她。
宋惠茜冷着俏臉,直接走進了審訊室,因爲光線太暗,本沒有看清楚劉平凡的長相,當然,也沒刻意去看。
“宋隊,我們在審犯人,你看是不是?”小張反應過來,走到宋惠茜面前低聲笑道道。
“正好,我現在沒什麼事可做,就和你們一起審這個犯人吧。”宋惠茜目光周身掃視了一眼,發現了隱藏在角落裡的水盆,還有那個警員背後藏得電棍,神情愈發冰冷。
“別,宋隊,這麼一個小犯人交給我們就行了,不牢您大駕。”小張臉色一變,勉強笑道。
“行兇殺人是小犯人嗎?那你說說什麼是大犯人!”宋惠茜毫不客氣的對小張批道。
小張臉色慢慢陰沉下來,沉聲說道:“宋隊,實話跟你說吧,這小子在商場將胡隊的女兒打成了重傷,胡隊特意吩咐我們關照他。所以!宋隊還是想清楚爲好,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
宋惠茜柳眉一蹙。
胡玲玲什麼貨色她還不知道,整天鬼混,仗着自己是治安大隊隊長的女兒,就飛揚跋扈,因爲有好幾次被宋惠茜依法教訓了一頓,所以兩人之間有很深的仇恨。
聽到這個犯人竟然將胡玲玲打成了重傷,心下當即爽快,卻不能表現出來。
“胡隊長在那裡!”宋惠茜問道。
“自然是在醫院照顧他的女兒。”小張回答道。
“既然他不在,那我就替他好好審審這個犯人!”宋惠茜不待小張阻止就坐在了長條桌旁的椅子上。
“你……”小張臉上閃過幾分怒色,無奈朝那個警員打了個眼色,便和宋惠茜坐在一起。
“姓名!”
宋惠茜春蔥般的手指,輕輕敲打着冰涼的桌子,眼睛的餘光看着滿臉不爽的小張,靈巧的小嘴悄悄彎起。
劉平凡笑了笑,沒有說話。
沒有聽到劉平凡的回答,宋惠茜一愣,這才扭過頭來,將目光定格在平凡的臉上。轉瞬間,她的一雙眸子便睜的老大,透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宋隊問你話呢,沒聽見嗎?”小張一聲厲喝將宋惠茜回過神來。
劉平凡頭部後仰,雙眼白翻望着房頂,明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對於宋惠茜,他也沒表現出很熱情的模樣,似乎只是路人而已,
“放心,只要你……”
“只要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肯定能牢底坐穿是吧。”劉平凡打斷那警員的話,調侃道。
這時,宋惠茜櫻脣一張,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劉平凡的反應顯然刺痛了她的心,內心的楚苦氾濫成黯然。
此時,已成陌人。
宋惠茜努力將胸口疼痛壓下去,裝作不認識劉平凡,淡淡的說道:“你……”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爲呈堂證供。是吧。”劉平凡盯着她,打趣了一句。
嘲諷嗎?
宋惠茜脣角泛起一絲苦笑,而旁邊的小張和另一名警員則嗤鼻的譏笑。
“我說宋隊,像這種人你就得采用非常手段,才能把他的嘴巴撬開。”小張淡淡的說道。
宋惠茜冷冷看着他,似乎要把內心的楚苦迸發出來。指着他身上的警服厲喝道:“我們是警察!你要對得起你身上的警服!你看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和地痞混混有什麼區別!”
小張也火了,蹭的一下站起來:“不要以爲你是個治安大隊副隊長就可以頤指氣使!在這個局裡,你就是一個有名無權的臭婆娘,要不是李局長垂涎你的美色,你他媽能坐上副隊長的位置嗎?”
的確,要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副隊長位置早就是他的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宋惠茜氣的粉面煞白,猛地一把掀翻桌子,欲要上前教訓。
而劉平凡看向小張的目光,也冰冷起來。
“哎哎哎,好說好說,都是一個局裡的同事,何必這樣呢?”那名皮膚黝黑的警員急忙將小張拉住,悄悄的湊到他耳邊說道,“她的身手很厲害!”
小張漲紅着臉,嚅了嚅嘴脣,心裡也有了一些怯怯,記得上次有一個男警員辱罵她,最後竟然被這娘們打成了太監。
“我們先出去,等胡隊來,晾她也審不出什麼。”那名警員說道。
小張恨恨的瞪了一眼宋惠茜,與那名警員走出了審訊室。宋惠茜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將桌子扶好。
審訊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你還在恨我嗎?”許久,宋惠茜輕聲問道。
見劉平凡不言語,宋惠茜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恨我,尤其是琪姐。她可能沒想到我會出賣她,我真的……真的該死!”
劉平凡盯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微笑道:“說實話,根本沒有人會恨你,包括我!我可是從來都喜歡着你啊。”
“啪!”宋惠茜手中的筆猛然折斷。
“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宋惠茜的聲線有些顫抖,同時一雙柔媚的眸子緊貼在劉平凡俊朗的臉上,嬌軀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
“什麼?”劉平凡疑惑的看着她,眼中劃過一道笑意。
“你說……你一直喜歡着我。”宋惠茜死死咬住自己的嘴脣,指甲無意識的在木桌上使勁摳着,眼睛充滿了期盼與害怕。
害怕自己會失望,害怕自己空歡喜一場。她的心跳此刻變得極爲兇猛,似乎會跳出胸膛一般。看着劉平凡眼中漸漸浮現出來的溫柔,宋惠茜脣瓣慢慢彎起,晶瑩的淚花在眼眶裡打轉。
“沒錯。”對於這種狀態,劉平凡顯然知道該如何更好應付。
——
與此同時,市區郊外的一處荒僻之所,一輛乳白色的公安警察正在緩緩行駛。
“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蘇佳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提出自己的疑問,可是對方的回答只有兩個字。
“沒錯!”開車的警員李峰淡淡道。
蘇佳看着身旁一聲公主裙的寧月香明顯有些害怕,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給她一些安慰。
副駕駛上的王山,時不時的回頭,在兩位小美女身上淫視着,灼熱的眼神恨不得把這兩個小丫頭給吞下去。
蘇佳看着車窗外的偏僻的荒野,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起來,想要打電話,可是出來的時候卻沒拿手機。
“哎,停車,停車,我內急。”
蘇佳突然彎下身子,紅暈着臉喊道,同時右手在寧月香掌心使勁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