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搞得很蛋疼,因爲孔夫人絕對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給帶走——任何時候都不想。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已經看清楚了這些穿制服的來歷——國安局的!
涉及到了國家安全?這事兒要麼是胡扯,要麼就是驚天的大案。而且在這個大庭廣衆之下,孔氏集團的人馬即便再囂張,也終究不可能現場滅了幾個國安局人員的口,那會招致滅頂之災。聯想到孔兆凌剛剛在首都被擒,衆人都有了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般的抑鬱。
雖然面前這幾個人不一定是高級官員,但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孔夫人還是陪着笑臉說:“這幾位兄弟誤會了吧,不知道有什麼大事竟然驚動了咱們國安部門?這可把我這個婦道人家給嚇壞了。其實,我家老孔和你們局長是認識的,要不等我跟你們局長聯繫一下,說不定解釋清楚了也就算了。”
國安局的幾個人倒也沒有太招搖,或許也知道孔氏集團不好惹,於是做出了一個“請便”的表示。這在國安部門抓人的過程中,其實是非常少見的。由此可見,對方也確實很給孔氏集團面子,以至於孔夫人和幾個元老當即笑了笑,善於交際的五叔還讓人給幾個辦事人員上好茶、上好煙,並且去準備一些“紀念品”。
而孔夫人打通了當地國安局局長的電話之後,當即笑道:“曹局長,今天這是怎麼了啊。你兆凌哥還昏迷不醒呢,怎麼就要我們幾個去配合什麼調查呀。”
她沒敢說孔兆凌被公安部給帶走了,只是打了個馬虎眼。
而那個曹局長則笑道:“我也不知道啊,這是上頭(國安部)第一局的領導交辦的任務,但也沒說抓人,只是指定了讓你們三個之中來一個人就行,詢問一些事情。不過總體上我覺得吧,應該不是很大的事情。”
你說事情不大就真的不大?國安抓人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把你賣了你還幫他們數錢呢。所以,孔夫人顯然是不信的。恰逢孔兆凌在首都剛剛出了事,要說現在國安抓人沒有一點事情,孔夫人說什麼也不可能相信。
但是,那位曹局長就是這麼不輕不淡的,也不得罪人,但也不放鬆原則。沒辦法,這是部裡面安排的事情,他作爲一個地方上的局長,當然擋不住這種壓力。人是必須要帶過去的,否則這個曹局長也不好交代。
掛了電話,孔夫人的狐疑反倒更重了。曹局長越是說的雲淡風輕,孔夫人就越是覺得隱患重重。不過她聯繫到曹局長剛纔所說的什麼“第一局”,腦子裡頓時閃過一絲亮光——當年孔兆凌似乎說過一句,國安部第一局,不就是“泄壓艙”所在的那個局嗎?那個局,是專門負責審訊的地方!
當初,孔兆凌就是跟泄壓艙的一把手周俊臣聯繫了,最終把趙家的趙天恆送進了大牢。
泄壓艙?!想到這個名字,孔夫人頓時一陣心寒。於是,她又趕緊跟周俊臣聯繫。如今的周俊臣雖然快退休了,什麼事情都放給了辛劍蘭來處理,但他只要一天不退休,畢竟是名義上的泄壓艙一把手。
當然,國安局來的那幾個人,也終於認識到了孔氏集團的厲害。不但能輕易聯繫他們局長,甚至連部裡面的廳局領導都能聯繫上,真尼瑪手眼通天啊。
孔夫人以前和周俊臣沒聯繫過,所以依舊要擡出孔兆凌的招牌,可見孔兆凌對於他這個集團的實際作用,究竟大到了什麼程度。
而一接通電話,周俊臣就說道:“弟妹啊,老孔(孔兆凌)究竟是怎麼了?我剛剛接到一個消息,說他竟然被公安部的人給帶走了?”
孔夫人當即作出苦悲的神態,說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情況。並且詢問,爲什麼他們國安部一局命令他們這邊的國安人員,要帶走她或者孔憲屏。
而這時候,周俊臣假裝神秘的說:“一開始我們都不信,還以爲是個假消息。所以派人去你那裡的時候,還想看看老孔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現在既然你這麼說,那老孔就真的被帶走了。其實也正是因爲老孔被帶走了,所以我們國安這邊也着急了。但凡遇到這種大案要案,我們國安和公安方面一直存在競爭的,都想率先把案子給破了立功。所以我那個副手辛劍蘭一聽說老孔這樣的人物竟然有問題,於是馬上下令介入這個案子。她也是年少氣盛,想着不能讓公安方面把風頭都佔盡了。她那個脾氣,我都管不住。”
孔夫人猶豫地問道:“那麼……要是跟你們的人走了,會不會有大的風險?兆凌不在,我也是六神無主了,你給嫂子一句交底的話。”
周俊臣想了想,說:“假如老孔在公安那邊不交代什麼,那麼你們這邊應該沒多大的問題。而要是老孔他說了些什麼,那麼我們這邊可能要追問一下。嗯……總之我幫你照應着,應該不會太嚴重吧,不過一些刑罰可能要用一些。所以我勸你啊,找個年輕力壯的代替你去得了,你自己就別跟着走了。”
有可能要動刑?孔夫人這個娘們兒家的,一想就怕啊。而此時的她看了看身邊的孔憲屏,便又對那幾個來自國安局的人說:“那就有勞幾位小兄弟了。這是我乾兒子孔憲屏,也是我們孔氏集團的常務副總裁。兆凌不在家的時候,其實一般事情都是他處理的,讓他配合你們調查一下好了。”
幾個國安的人看了看孔憲屏那個蛋疼的樣子,苦笑說:“那好吧。不過上頭得到的消息,顯然是錯的啊。他們以爲孔憲屏是條大魚呢,但是現在看來……呵呵,他在你們這裡是個任人毆打的人物啊。這樣的人物,能有多大的價值喲。我想孔夫人您還是做好準備,當上頭覺得孔憲屏沒有什麼價值的時候,可能還是會請您去坐一坐的。”
孔夫人一聽,當即又是一陣寒顫。而且她更怕的,是孔憲屏到裡面之後亂說亂咬。到時候萬一把孔夫人給攀咬出來什麼,又或者把孔夫人的兩個兒子咬出什麼東西來,可就麻煩大了。
想到這裡,孔夫人馬上又換了臉色,竟然再度對孔憲屏陪了笑臉:“憲屏,剛纔算乾媽對不住你。這次你跟着幾個同志走一趟,看在你乾爹的份上,就算是替你乾爹分憂了。”
頓時,在場的幾個中底層保鏢們都幾乎受不了,一個個噁心得想吐。甚至連一些元老也覺得不好意思,個個乾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