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宇文鐸的勢力去和易軍相比,可以說宇文恢弘太瞧得起他爹,也太小瞧易軍了。
在宇文恢弘看來,這個狂龍可能是公安部裡面一個辦案老手,但職位不算太高的那種。真要是職位高了,蘇省省廳的那些廳領導能不陪着?能不前呼後擁、衆星捧月?
但是他最近沒跟胡楊聯繫公安廳裡面的那些事情,不知道廳領導去了首都開會,另外幾個領導也都不在金陵。只剩下呂副廳長一個坐鎮指揮的,哪能時時刻刻陪着?再說了,易軍也主動要求呂副廳長不要和自己在一起,一來是耽誤廳裡面的工作,二來也不方便易軍行動。
而事實上,假如易軍非要是做出要求,蘇省公安廳必須派出一個副廳長前後跟隨,這是一定的。
所以,宇文恢弘被這個假象所矇蔽了,錯把易軍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小幹部。
如今,易軍談笑間便擼去了他的人大代表資格,這讓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也終於認識到了易軍所蘊含的那股能量。
宇文恢弘心裡頭有些擔心了,但表面上又死要面子,不捨得低聲下氣,這是很多二代公子的通病:“老兄,辦事兒不用這麼絕吧。不就是點小衝突啊,瞧這事兒整的……得,回頭我在外頭擺一桌……”
“算啦!”易軍冷笑着揮了揮手,“你的案子太大,我可不敢跟你深交,也攀不起你這樣的大富大貴的。路局長、吳支隊,煩請你們二位先回避一下,我和宇文公子私下裡聊一聊。”
私下裡聊一聊。吳輝倒是沒覺得什麼,路局長卻渾身一個寒顫。他的級別夠高,接觸過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聽說公安部九局的同志一旦辦案,有時候會動用一點不太合乎規矩的手段。比如被嚴令禁止的行刑逼供等手段,對於九局的同志來說沒有什麼忌諱,想用就用。
而易軍讓他和吳輝出去,恐怕也只是爲了避一避眼兒,免得刑訊逼供等手段留下了目擊者。到時候萬一案情有所反覆,易軍完全可以一口否認,反正沒有證據和證人。
於是,路局長當即拉着吳輝離開了。一出門,吳輝還小聲嘟囔了一句,說易軍一個人審問似乎不合規矩,至少還得有個做筆錄什麼的不是?但是,這個疑問卻路局長一句“少管閒事”給堵回去了。
當兩人走後,這間小房子裡也就剩下了易軍和宇文恢弘兩個。剎那間,宇文恢弘感覺到了一種緊迫感和壓抑感。“老兄,我……這麼說吧,這裡沒外人,咱們兄弟私下裡說一句:只要今天給兄弟一個方便,回頭必有重謝!三百萬、五百萬的,你直管開口,算我宇文恢弘交個朋友。”
“是嗎?”易軍笑了笑,“有兩個破錢兒了不起?實話告訴你,你就是把這個價碼乘以一百、一千,也未必能嚇得住我。我也是幾十億身家的人,恐怕不比你爹缺錢。”
一個公安幹警,自稱幾十億身家……宇文恢弘已經呆了。哪怕是公安部長,也不敢這麼說吧?!太明目張膽、太無法無天了。但是由此,宇文恢弘也知道眼前這個狂龍更加不好對付。
易軍則冷笑着說:“比錢,你們宇文家沒一點優勢。比官場上的能量,你們更加屁都不算。要是比心狠手辣……呵呵,你一個跟死人呆在一起都會心裡頭發寒的雛兒,就別指望了。老子手裡頭虐死的大梟不止三個五個,比你爹宇文鐸地位高的也不乏其人。”
從心理上,易軍就已經幾乎沖垮了宇文恢弘的防線。從宇文恢弘蒼白的臉色就能看出,這貨已經真的開始怕了。
“所以說,老實交代是你唯一的正路。”易軍說,“你們宇文家,以及你們家的中諾集團肯定不乾淨,你老爹在蘇省經營這些年,或許看起來根深蒂固。但是在老子面前,將之連根拔起也不難。交代吧,我不想多做無用功,也不想聽耽誤時間的廢話、假話。”
宇文恢弘濃眉緊鎖,盤算着該怎麼應付。“交代什麼?你說我們家不乾淨,好吧,偷稅漏稅什麼的事情可能有,偶爾送點禮什麼的也是人之常情,至於別的……啊!”
隨着“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宇文恢弘陡然尖叫了起來。他本來還想跟易軍打太極拳,磨蹭一會兒。結果哪裡知道一言不合,上來就是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易軍點了根菸說:“我說了,不想聽廢話和假話,膩歪。我的耐心向來不足,聽到這些,我就想揍人。”
宇文恢弘怒而咆哮:“你這是用私刑,這是刑訊逼供!我要投訴你,哪怕向你們公安部投……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耳光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來,啪啪啪蕩氣迴腸。
易軍甩了甩手,笑道:“什麼投訴不投訴的,還是廢話,而我最討厭聽廢話。別說投訴,哪怕明天你能斃了爺,那也是你的本事。但今天你落在爺的手裡,那就是爺說了算。”
宇文恢弘幾乎被打得沒了脾氣,兩個腮幫子也因爲腫脹而無法說清楚了,顫顫悠悠的說:“你就不怕……別人看到我的臉……”
易軍張狂的笑道:“爲什麼要怕留下什麼證據?這裡就我們兩個,而且到時候,你知道該怎麼說的。”
“休……想!”宇文恢弘這才明白,原來易軍是要他到時候承認,自己臉上不是易軍打的。
易軍嘿然笑着,把臉探到了宇文恢弘的面前:“我從不是個做事不考慮後果的,只要我做了,那就有信心把事情擺平。別說讓你開口說兩句窩囊話,哪怕是個死人,在老子面前也得開口!”
看到宇文恢弘三分懷疑、七分憤怒的神色,易軍笑道:“當然,做事不留痕的辦法更多,我只是懶得用而已……對了,聽說你宇文恢弘是金陵有名的花花公子,對不對?”
宇文恢弘不知道他爲什麼問這個,但說他是花花公子絕不會錯,而且是比較委婉的稱謂了。在金陵,宇文恢弘在豔場之中是大有名氣的。和他有過牀第關係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這牲口的口味廣泛,胸懷博大,上到四十、下到十四。
但是,這跟眼前的刑訊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宇文恢弘隨後就知道了——這才叫真正的刑訊逼供,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