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復仇者。”房間裡走出那個剛剛中彈倒下現在已經恢復的男人。
“你是秦修生?”神奇往後退了半步,顯得有點不能自己。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那男人走了出來,環視一圈,如野外執行任務的特種部隊,掃過一圈,發現一個攝像頭。
“這不是談話的地方,神奇先生,您的辦公室是私密的嗎?”
“當然不是,辦公室就是辦公的地方,每一份子都將一視同仁,領導也不例外,唯有這樣……”神奇開始用慢吞吞的說教語調,重複起那些商業教科書上的陳詞濫調。
“我是說,有監視設備嗎?”秦修生和男子對眼前這個人的尊敬開始了動搖。
“這中年大叔使是我們要找的人嗎,連體育巨星鞋底的灰塵都被抹乾淨了,簡直整個就一油膩大叔。”秦修生與男子用腦電式感應傳輸器進行超矩聯絡交流。
“別急,寧可錯找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男子不動聲色地回覆道。
“應該是沒有的,有的話……”這給了神奇驚弓一箭,他之前與那麼多女職員在辦公室裡搞事情,如果這一切都已經被記錄了下來,那自己豈不是如被人捏住了下體一般動彈不得。不過看着眼前的這兩人,其中一個與之前上過電視的秦修生積極相似,卻矢口否認,如此奇怪,對了,還有那個不傷人一發一毫讓人趴下的機器,這真是太奇怪了。神奇這樣想着,辦公室隱私的擔心被這些疑問所衝散了。
秦修生一行人無奈地再次穿過這屬於神奇的“神”門。神奇第一次感到辦公室是如此的舒適寬敞,能夠容納秦修生,陌生男子,秘書以及他自己四人從容地談話。
秦修生將機器放在木製茶几上,磕出了沉悶的一聲。
“到底要幹嘛,搞得跟當年某湖上的遊船會議一樣。”
“人類感受疼痛的能力太弱了。”
“我理解你說的意思,有時候,我們會不經意間傷害所愛的人……”
“神奇先生,你很幽默。”
“過獎了。”
“回到正題,一旦我們的機體受傷或是遭到病原體入侵,我們無法正確判斷疼痛的原因。如果疼痛發生在體內,我們也無法確切的說出是那個器官出了問題。我們更沒有辦法疼痛的等級,我是說,問題的嚴重性。”
“就像現在的社會。”
“神奇先生?”秦修生兩人對他的態度表示不滿。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想想吧,您擁有大大小小多少次摔傷經歷?據報道,你們自由行進特技運動員們平均受傷次數超過了綜合搏擊運動員以及職業橄欖球運動員。當您一無所有的時候,您仍然擁有一筆偉大的財富——您擁有比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豐富的疼痛經驗。”
“你在開玩笑。”
“你覺得我們的樣子是在開玩笑嗎?”
“你們想讓我調試這臺機器?”
“您不需要再忍受任何一次疼痛激發,我們只需要提取一下您的記憶,將其輸入進這臺機器裡。”
“好吧,我是個商人,這得算上一場交易,你們開價多少。”
“一根山藥的價格。”
“呵呵,一根山藥?用來爲你們的女人做按摩嗎?”
“那根基因突變的山藥。前段時間黑市爲了爭奪它爆發了激烈槍戰的那根。”
神奇有一瞬間露出了真正的驚訝,但眨眼之間就將其隱藏,又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我要是不同意呢。”
“想想吧,您的參與將取代無數次的實驗。而那些參加實驗的可憐人,無非都是些因貧困而喪失尊嚴的人。還有那些罪犯,已經沒有任何作爲人而存在的自由的重犯。”
“那就更好不過了,那些人都該死,哦不,還是要留一部分,不能斬盡殺絕,就像蚊子雖然人人都想把他們弄死,但他們還是得存在一樣……”
“那如果你也是他們的一員呢?”秦修生有力地打斷他。
“你,什麼意思?”神奇那副老賴的嘴臉消失了,開始流露出真正的恐慌。
“西澤熊神奇,你還記得你的那場成名賽嗎。就是那場被媒體大肆報道的生死決鬥?”
“這種人生的大起大落當然不會輕易忘記。不過我只記得那個隊友長什麼樣,我們幹了什麼,最後發生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對,你似乎對體壇活動的那段時光特別模糊,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年輕的時候,二三十歲發生的事確實在五十歲時印象不太深刻,但不會像你這樣忘得幾乎就當沒發生過似的。何況在這期間你不像一般人那樣過的是機械而重複的日常生活。”
“有人對我說是因爲那段時光過得太充實,以至於沒留下記憶的空間。”
秦修生用指節敲了敲桌子:“這可沒這麼簡單!二十五年前,你和一名知名車手一同進了在西京市中心舉行的決賽。”
陌生男子與秦修生似乎有非凡的默契,幾乎無縫地接着說:“在當時特技大賽是世界性的賽事,幾乎每一場比賽的飛行觀賽位都被提前幾個月搶購一空。更不用說總決賽了。當年決賽地點確定在西京市後,人羣與媒體就都炸開了鍋。世界的目光頓時聚集到這座當時還很普通的城市。無論是街邊的小店還是闊氣的大賣場都因這次機遇而復甦,就此興隆發達。世界各國的遊人絡繹不絕地匯聚到了西京市來,熱鬧非凡。”
秦修生又幾乎無縫地接下了這把火炬:“比賽當天晚上封鎖了市中心幾十平方公里的區域。”
話筒又回到陌生男子:“出動警力十萬維持治安。”
焦點來回轉換:“觀賞直升機在空中的燈光。”
“如羣星般紛繁燦爛。”
“這些都是爲了幫助你恢復記憶,怎麼樣,想起來一點點了嗎?”
神奇雙手抓着頭,時不時瘋狂地搖頭,似乎在腦中經歷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