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白雪紅梅

七、白雪紅梅

柳雲若提出最後一枚被自己圍困的白子,現在勝負已定,他一口氣鬆下來,再也坐不穩,整個身子從椅子上摔下來,撲倒在宣德的腳下。

宣德的臉色慢慢歸於平靜,他彎下腰去把柳雲若抱起來,抹去他被冷汗貼在前額上的頭髮,笑道:“要贏朕也不必這麼拼命吧?”

柳雲若想要給宣德跪下,卻因爲痛得沒了力氣,只能伏在宣德臂彎裡低聲道:“奴婢冒犯皇上,請皇上重重責罰。”

“責罰什麼?朕認賭服輸,明兒早上讓你去見朱高煦。”宣德將他橫抱起來,儘量不碰到他的臀部,走到牀邊坐下,讓他伏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命黃儼拿來了前些日子柳雲若療傷用的藥膏。

宣德親自褪下柳雲若的褲子,臀上浮起一道道四指寬的淤痕,因爲剛纔主人那一陣很殘酷的壓迫,變成了暗紫色。宣德挖了些藥膏在掌心,學着太醫的樣子拍熱了,然後將手放在他臀上慢慢地揉着,還問:“是這樣麼?”

“皇上……對不起……”不知是真是假,柳雲若的聲音里居然帶着一絲哽咽。

手上的動作異常溫柔,宣德的臉上卻浮起一個冷冷的笑。前一輪他輸了,被這小東西耍了,下一輪的較量纔剛剛開始。

儘管宣德推辭,柳雲若卻堅持要服侍他,並向宣德展示了據說是唐宮流傳下來的牀第之術。宣德在騰雲駕霧的感覺中看見柳雲若因強忍疼痛而通紅的臉,□□之火升騰而起,肉體和精神都極爲酣暢。

天快亮的時候兩人才停下來,昨夜的種種讓宣德睡意全無,他的手在柳雲若的臀後輕輕摸索着,轉臉看着他笑:“朕不放心。”

疼痛和疲憊像洪水一樣快要把柳雲若壓垮了,他還沒聽明白,迷糊着問:“不放心什麼?”

“朕不放心,你不會不給朕戴綠帽子?朕一想到你可能也這樣伺候他,就很想殺人。”

柳雲若眉心一蹙,他猜到要見漢王沒有那麼容易,只得強自睜開已經模糊的雙眼,調整精神和宣德應答:“皇上要我做怎樣的保證才放心?”

“你自己選,”宣德把嘴湊到他耳邊,“要麼,朕讓人押着你,確保你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如實稟報給朕;要麼,五十鞭子,朕不信你拖着個開花的屁股還能和他做那事。”

柳雲若狠狠地抓了一下身下的牀單,他知道自己會爲昨晚的行爲付出代價,卻沒想到懲罰來得如此之快。他要和漢王說的話當然不能稟報給宣德,他沉默片刻,權衡了一下自己的體力,以一種無怨無恨的表情道:“好。您容我先吃點東西。”

宣德側臥在牀上,手執皮鞭的太監站在一旁,柳雲若在他們的注視下小口地吃完了一塊點心,喝下一碗茯苓霜。然後他用白巾擦了擦嘴,將桌上的東西移開,褪下褲子背對着宣德而立,雙手撐着桌子道:“皇上,可以了。”

光滑的絲綢褲子無法停留在膝彎處,一直滑落到腳踝,臀上的傷因爲敷了藥已經消腫,只留下一片均勻的桃紅色,和兩條修長的腿紅白相映,構成一副幾乎完美的畫面——幾乎,如果不是那因爲可期待的疼痛而帶來的微微顫抖。宣德用手托起臉頰,嘴角帶着讚賞的笑意。

行刑的太監對這樣的美麗無動於衷,見識過太多摧殘生命的酷刑,讓他對別人的肉體早已麻木。像一個丹青手面對一張白紙,思索如何在上面落筆似的,他將柳雲若的臀部打量了片刻,然後猛得一揚手,鞭子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

柳雲若顯然對這樣撕裂皮肉的疼痛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隨着一聲脆響,他立刻慘叫出來,撐着的手臂一軟,上身摔在桌子上。一道細而鮮紅的痕跡橫着分割了線條優美的雙臀。

心裡默數了“一下。”強迫上下打戰的牙齒咬住了嘴脣,再次支撐起手臂,並在鞭子的尖銳聲中用力閉上眼睛。

和板子責打帶來的感覺不同,這是一種犀利的、直接切割進神經的痛楚,每挨一下都讓他頭皮一炸。他下意識地將身子向前弓,將小腹頂在桌子邊緣,後背拉出一個痛苦的弧度,可是鞭子總如此靈巧地追逐着他,像一個永遠也擺脫不了的噩夢。

掌刑太監揮了十次手臂,十道細長的紅痕平行着浮現出來。因爲皇帝在旁邊欣賞,行刑的不想一開始就製造血淋淋的場面,鞭子只割裂了肌肉表面一層薄薄的皮膚,滲出無數細細密密的小血點。

然後他很出色地表現了自己的手藝,第十一下是斜着的,貫穿了原先所有的傷痕。疊加的疼痛讓柳雲若眼前一黑,他的眼淚滾了出來,淌到嘴邊,和咬破嘴脣的血腥混在一起,又鹹又酸。手臂在劇痛的壓迫下一點點軟下去,先是勉強用手肘撐着,而後便整個趴在了桌上。

二十下打完鞭子停了一下,他心驚膽戰地回過頭,看見掌刑太監走到了他身體的另一側,這意味着下面至少有十鞭會在前面的二十條傷痕上疊加,疼痛會增加一倍,兩倍,還是更多?

在太監再次揚起手的時候,柳雲若的心臟緊緊地揪成了一團,稍稍的停頓讓他更深刻地體會了疼痛的滋味,他終於無法剋制自己的恐懼,脫口叫道:“皇上!”

太監舉起的手停在半空,宣德一笑:“什麼事?”

“別、別打了好嗎?已經……很疼了……”他第一次試着求饒,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臀部的肌肉不自主地**。

“如果你不打算見他,當然可以。”柳雲若看不到宣德的臉,只能從聲音判斷他是在笑。

他怎麼能夠說不?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商量的餘地。不要說是皮鞭,即使是刀山油鍋,只要漢王在那邊,他也要蹚過去。

“那,繼續吧。”顫抖着說出幾個字,卻終究對自己的意志力沒有信心,不敢再用手臂撐着,他伏在桌上,十指死死扣住桌子邊緣,希望雙腿不用力能夠減輕一點屁股上的疼痛。每一鞭下來思維都會出現短暫的停滯,然後他告訴自己,這是交換,每一下,都是讓他離那個人近了一步。他像是在一片荊棘叢中掙命。

最後二十鞭纔是真正的皮開肉綻,鞭子精準地落在原先的傷痕上,直咬進肉裡,一指深的傷痕交織成網狀,如同赤色的鎖鏈深深嵌入肌肉。因爲鞭速太快,等打完之後,一串串瑪瑙珠子似的血滴才順着兩腿流下來。

肌膚的白和血的紅,彷彿是雪地裡灑落了紅梅,宣德忍不住擊掌讚歎:“真是精彩。”他命掌刑太監下去領五十兩賞銀,然後親自下牀,擁起癱在桌上的柳雲若,用嘴脣輕輕蹭着他的耳朵道:“你連捱打都是這樣的……”他想到了一個詞,“……悽豔。”

柳雲若已經半暈,倚在宣德的懷中如一隻折翅的鳥,緩緩睜開眼睛,空洞失神地眸子望着宣德,蠕動了下嘴脣,卻什麼聲音也沒有。

宣德抱着他,只覺他的身子好輕,似乎所有的血都流乾了。他的心裡突然有些怕,怕他就這樣死掉。他將柳雲若抱到牀上小心翼翼地放好,掏出自己的手帕拭了拭他兩腿上的血跡,卻是終於沒敢碰他臀上的傷。溫言道:“等下讓太醫上點藥再走,朕讓他們給你預備一頂寬敞點的軟轎。”

柳雲若的眸子裡慢慢聚起一點光澤,艱難地開口:“皇上……還有什麼,吩咐麼?”

“你可以和他單獨呆一個時辰,”宣德的聲音很柔和,“看看他缺什麼東西,有沒有奴才狐假虎威地怠慢他,回來告訴朕。另外……”宣德遲疑了一下,又道,“你是他的故人,若能勸就勸勸,讓他靜心讀書,別再生事。他畢竟是朕的親叔叔,若能安分守己誠心悔過,我們叔侄還有冰釋前嫌的一天。若是仍然執迷不悟……”

柳雲若屏住呼吸靜等他的下文,宣德自己卻是噤住了,漢王從來就沒有“安分”過,自己除了把他囚禁起來也沒有別的辦法,更何況他清楚,柳雲若一定不會這樣勸他的。他爽然若失地一笑道:“算了,這些話不必說了。”

宣德語氣裡的沮喪讓柳雲若怔了一怔,還不等他說什麼,宣德已站起來對黃儼道:“更衣吧,朕也該上朝了。”

三十七山雨欲來1十五望穿秋水2二十執子之手十四以誠相待2三十九惟別而已1十四以誠相待1三敝屣殘生三十皇上救我2三十八無關風月二十八相對無言二十七東窗事發三十五死又何懼1十三由愛生憂三十五死又何懼1三敝屣殘生十八兄弟鬩牆我的兩難之間十六命懸一線2七白雪紅梅一白狐公子明朝皇帝與男寵二十九人間煉獄二十三沉思往事4十九約法三章2二十九人間煉獄四十短兵相接1十五望穿秋水1一白狐公子十九約法三章2十移花接木三十皇上救我1三十一千夫所指1二十五廢后風波2十八兄弟鬩牆2二十四同室操戈2二十七東窗事發二十五廢后風波1二十六海市蜃樓三十八無關風月二十四同室操戈2二十一步步爲營1二十八相對無言四家法如山三十六竹籬茅舍2二十六海市蜃樓二十六海市蜃樓十九約法三章二十執子之手二十五廢后風波1六孤注一擲二十三沉思往事4三十六竹籬茅舍2三十七山雨欲來2四十短兵相接3十五望穿秋水2一白狐公子三十二皇恩浩蕩八咫尺相思四十短兵相接2二十三沉思往事3二十八相對無言十六命懸一線1二十三沉思往事1二十三沉思往事1十四以誠相待2二十執子之手二十三沉思往事2二十六海市蜃樓二十執子之手十五望穿秋水2十移花接木一白狐公子二十六海市蜃樓十七從今而後1三十六竹籬茅舍1十五望穿秋水1四十短兵相接2二十三沉思往事1二十六海市蜃樓十六命懸一線1二十執子之手二十四同室操戈1十五望穿秋水2二杖刑示辱十五望穿秋水1十移花接木四十短兵相接1三十七山雨欲來1七白雪紅梅二十一步步爲營1四家法如山二十八相對無言二十三沉思往事3三十九惟別而已2十九約法三章十七從今而後1二十一步步爲營1二十八相對無言明朝皇帝與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