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封建傳統,儒家禮教的士大夫眼裡還是大逆不道,萬曆皇帝和葉貴妃也一樣,郡主的婚姻是他們做主。陳太后的說情有一些鬆動,但還是要李浩然有功名,有一定成績,郡主不是白嫁的。
李浩然抽空跟李平天說了汪錫、吳大朗參軍的事,得到李平天的許可,他也認爲是好事有了親信可以控制下面的士兵。
李浩然每天還是查看生產新火器的情況,特別是槍管的生產,他可不想因槍管爆炸影響軍隊的士氣。親自跟着工匠幹活,搞的工匠不自在,其實他在摸索爲什麼冶煉溫度上不去?
有一種說法是唐代冶煉技術已經有很高水準,但後來失傳到了明代連唐刀都造不來。李浩然觀察幾天後得出結論並非如此;明朝已經開始用焦炭冶煉比唐朝要先進的多,唐刀重要的程序不是冶煉,而是在鍛打時加入其它金屬,使它變成合金鋼才能做到削鐵如泥。
他發現明朝冶煉時都不知道加脫氧劑,幹煉,無法使礦石中的磷、硫排出,減少碳含量,而且冶煉爐還有很多不足。他命人把冶煉爐頂端開個小口,找些生石灰當脫氧劑。工匠們反對說上面開口漏氣溫度會降低,加東西更無出處,無跡可查。
把李浩然噎個半死,他所知道的是1957年西班牙發明的最新鍊鋼法,由頂端灌入空氣後,造成爐內流動加快,溫度不降還會升高,脫硫效果更好。加入生石灰可以把礦石外表包層打開便於礦石溶解。
李浩然也沒工夫跟他們解釋,以權壓人,開始冶煉出了幾批廢品工匠們臉色凝重,心裡不知道怎麼罵他,又來個指手畫腳的官僚,浪費礦石。等到真正出來白色鋼水時,工匠們立刻露出笑容歡呼雀躍都說我們這位小督造司確有本事。經過李浩然對冶煉的改造,槍管的質量得到保證,起碼可以延長使用時間,造出了第一批100支新式火槍,李平天知道馬上就把槍拿走了。李浩然近水樓臺先得月偷偷給自己準備了兩把短鳥銃,藏在家裡一把,隨身帶一把,古人好鬥他無縛雞之力,沒有防身的傢伙事心裡總是不踏實。
晚上李浩然回家到中堂會見李平天,說自己知道一個秘方可以造很簡便的制火器具,出資也不大,能補點家用,但朝廷有規定爲官不能經商李家不能出面,看管家是否可靠,嫂子從旁打點。明朝姑娘小媳婦不能出門,李平天近四十的人了,夫人也有三十老幾在古代這個年紀就成老太婆了沒人說三道四,他們有一兒子因爺爺奶奶捨不得留在遼東。
夫人說“管家倒也可靠,是從老家帶來的,倒是你的什麼配方是否管用?”
李平天插話道:“小五的本事連工匠們都佩服,我看不差,夫人正好無事,也可從旁協助。”
商量妥當後李浩然又建議從老家再找個老實可靠人,因爲大哥就要到太原任總兵一職,管家也不能跟去。李平天聽到感到詫異:“又說此事,你怎麼知道?”李浩然也只有天機不可泄露爲由。
火柴工藝製作很簡單;就是用木棍粘硫磺爲頭,取紅磷做皮粘到紙上即可。李浩然利用兵仗局材料之便偷偷做了樣品,拿回家給大哥和嫂子看。
兩夫妻看後大爲讚賞:“有了這東西燒火做飯方便多了,也不用隨身帶一大堆。”因爲古人的火鐮是由三部分組成,硬石頭,蒿草,鐵通條每次出門還要帶着多麻煩,也不嫌累。
李浩然找到汪錫、吳大朗反正現在無事,幫他開火柴廠每月給他們發工錢,省的到處惹是生非。兩個人分工;汪錫負責招人找老實能幹活的就行。吳大朗負責買材料:硫磺,紅磷,木材。吩咐管家在城郊選廠址,現在管家對李浩然服服帖帖大有悔恨之意,看到李浩然沒怪罪他還讓他幹這麼重要的事,更加賣力。
就這樣火柴廠悄然開張了,總共投資一萬兩銀子,兩家各出五千。李浩然把火柴盒做成幾個品種,分高、中、低檔,把高檔的利用寫信給郡主帶入皇宮推銷,郡主等於成了他免費推銷員。
火柴的入市,引起不小的轟動;李浩然的發明等於帶入了工業革命的苗頭,使奇技淫巧之術方便於千家萬戶,連萬曆皇帝看後都說方便了許多。
前來訂貨的可以說樸天蓋地,應接不暇,全國各地客商蜂擁而來,連蒙古人,女真人都跑來要貨,搞的汪錫招人做工的人都招不過來,使火柴廠人越來越多,一個小小的火柴廠幾個月下來就賺了二十萬兩銀子。樂的夫人天天合不攏嘴說,還是五弟厲害,小腦袋一轉錢就嘩嘩往口袋裡鑽。
可惜沒過多久汪錫、吳大朗被招入神機營做小旗(明軍隊最小的官)按李浩然的建議被分配到火槍隊和炮火隊。明朝說是神機營其實大部分還是大刀、長矛、盾牌,火槍隊只有500人,成不了氣候。這跟統治者的觀念有關外還有國家沒錢。
明朝每年靠收取農業稅,應付國家各種開支,總是入不敷出,加上各地藩王佔地是免稅的。萬曆年間土地流失嚴重有權有勢的大肆搜刮土地,窮人無法只有變賣土地,結果土地賣出去稅還是你的,交不起只有逃亡,國家還是收不到稅,使國家稅收越來越少。窮人土地沒了造成人口流失嚴重,凍死餓死無數民窮財盡,民不聊生,民怨沸騰。
而萬曆皇帝照樣不上朝,不管政務,國家沒錢仍守着自己的小金庫不出一分錢,每天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摟着葉貴妃風花雪月,你說這樣的朝廷能維持多久?而此時李浩然的麻煩也來了;由於人越來越多管理出現混亂,汪錫,吳大朗一走更缺管理人員。由於紅磷在一定溫度時可以自燃,有一天引起一場大火,幸虧搶救及時還是燒掉半間廠房。
李浩然和大哥大嫂商量半天,決定從遼東老家調入一些家丁補充管理不足才慢慢緩過勁來。這面的問題解決了,另一面又出現問題;火柴工藝製作簡單中國人仿造的聰明才智厲害,不多時京城幾處又出現了幾家火柴廠,他的銷路直線下滑,幸虧皇宮的生意利潤大由郡主控制,但錢比以前少賺了很多。當時又沒有專利保護法,派兵查封沒有皇帝旨意一個兵都不能動,碰到這種事情無從下手。
李浩然的發財夢算破碎了,不過還是造福了社會,方便了廣大民衆,特別有意義的是注入了資本主義工業生產的色彩,給大明王朝的發展指明瞭方向。只可惜朝廷和士大夫們毫無觸動,還是簡單的認爲奇技淫巧之術,上不了大雅之堂。
該做的李浩然都做了,他們不覺悟也不怪他,開始還猶豫看能否扶持明朝走向富強之路,不做叛逆之事,看來此路不通。
隨着一個政權的建立,必然會有一個英雄的出現。這時的遼東東北方向女真族出現了一個英雄式人物努爾哈赤,已經全面統一了整個建州女真族;宣佈脫離大明朝統治,成立一個新政權叫“金”,學者稱“後金”因爲宋朝時有一個“金”的政權。這就是後來的大清王朝。
對於大清王朝倒退的腳步恥辱的歷史李浩然深惡痛絕,他不想走老路,回到歷史的怪圈,而這時李浩然的預言卻有了應驗。這一天晚上李平天夫妻倆正商量小五已經長大了,應該談婚論嫁看找那個大戶人家小姐,可又想到郡主一頭愁容滿面。夫人說:“是不是找小五問問纔好。”
突然門口傳來:“請問李平天李大人在不在?”李平天兩口子急忙出來開門,一娟黃色東西擺在目前:“李大人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山西總兵突然溘逝,邊關不能一日無將,皇恩浩蕩,着升李平天爲山西總兵,授晉西候,即刻上任,不得延誤,欽此。”
這個任命可有講究;總兵是一方最高官員,但明朝歷來軍人沒有文人地位高,級別高,封李平天爲侯爵,地方文人官員就要服從指揮,等於軍政大權一把抓。李平天接過聖旨回到房間看到剛來的李浩然:“小五、你是能掐會算還是通過郡主早知道此事?”
李浩然還是那句話:“天機不可泄露。”其實不想都知道李浩然通過郡主也不會知道山西總兵的死,只有一條了。“大哥、你去山西那我怎麼辦?我一個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誰也不認識,要不你上摺子給皇上把我帶上就是當個小兵也沒關係。”
“你這樣能掐會算的小兵我可帶不起,我建議皇上先讓你當個幕僚等立功後再行賞,不過你做的槍都做好沒有?”
“已經做好400支,裝箱完畢只等你來驗收。”
這次李平天任三西總兵,是萬曆皇帝提議,內閣大臣,兵部侍郎經商議勉強同意,但他們心裡還是有些擔憂;寧遠伯李成樑在遼東成一方霸主,無人撼動。現在兒子又在一方任地方大員,在大臣心裡最忌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