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留?天衣無縫?”王虜淒厲的狠臉一愣,隨後毛骨怵然猖笑,聲停扭脖狠問:“殺誰?這人長什麼樣子?從哪來的?受誰支使?後面有什麼?來了多少人?咱們一概不知怎麼殺?然不成要把隆興府八萬人全屠了嗎?包括……”指他再反指自已,“包括咱們兩家人嗎?”
終於聽出來了,隆興府駭然嚇踉,手指王虜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是說……是說除了刑……刑部還有……還有……”
“現在才知道嗎?”王虜吡牙陰笑,站靜了一會兒,咬牙道:“財路斷了總比命沒了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填了此洞,該摭的摭,該掩的掩。別再管公孫用了,你馬上以官府的名刺通知顏公和陸爺,就說隆興遭猖匪洗劫,讓他們馬上調兵前來,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能放過一個,要不然咱們的一家老小就等着曝野吧。”
話落又緊急轉身對金總管吩咐:“你馬上讓人把咱們所有鋪子都燒了,最好死幾個人,把金銀丟的滿地都是,再通知城領說是隆興府內藏有大批匪土,大人們沒來,一律不準進去。”
“是!”金總管那張尼勒佛的臉早就不見了蹤影,額頭掛滿着冷汗,領着大批人風風火火就往客棧外奔。
“過不過得了這關,就看府尊大人了。”王虜突然握住隆興府的肩膀,眯目血腥道:“如風客棧可能和這羣土匪有關,還有城西通巷尾的五個賣藝的,這批人你可要審仔細了,一定要挖出來,挖不出來咱們可到盡頭了。”
隆興府嚇的魂不附體,冷汗嘩啦飛瀉,哪裡敢不應,火速衝出門吶喊:“來人,把如風客棧封了,落住的所有人一個不漏全都帶到衙門。”
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是鬼是人?王虜邁跨出大步,領着人急急離開,一顆心上竄下跳,腦中一片空白,全無頭緒,活了這輩子,不管是奸的詐的險的陰的,從來卻沒碰見這般邪的。與此人拆招遊掌半天,自已竟然連此人半點底細都不知,好像此人的臉天生就沒有五觀般,隆興到底來了何方神聖?竟然能到如此。
天曦漸亮。
“啊!快看……”
“着火了,着火了……”
剛起的百姓們出門看見的就是蒙曦下滾滾黑煙。大量的人流擠於街道仰頭觀看,不明白怎麼城內連續起大火。
“土匪洗劫王府,土匪闖城洗劫……”
正當百姓們嘰喳吵雜猜疑間,遠遠馬蹄嘶聲,鑼聲鏜鏜雷鳴,大量的土匪劫城響過,緊接而來的就是兵馬鎧甲聲哐當奔動。
“怎麼可能?”
“南安軍,臨江軍就在旁邊啊!”
“不會是金狗打到這裡了吧。”
“有可能,有可能。”
在鑼鏜雷動中百姓們陷入驚慌之中,一句接一句猜疑吵雜迭起,不敢在外面着多呆,鬨然皆躲回屋裡,閉緊了門窗,縮貓於窗門從縫隙觀看外面馬蹄緊促鎧甲腥重。
城西敗宅。
“搞毛啊?”天亮正好眠,林帛綸被遠方陣陣鑼聲吵醒過來時,咒罵出口才張開困頓雙眼,看着敗廳上面的苔蘚,賴在溫暖被窩裡殘喘了半會,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起,伸手胯下撓舒坦了,慢吞吞穿起靴起往外走。
這一覺他睡的倍爽,眯眼觀看陰灰晨曦,裂張牛嘴呵出一口牛氣,直呵的眼油從角邊流下來,精神頓時來了,扭了扭腰往四下觀看,挑了記眉頭鑽回洞裡,拿着一包肉乾,開心的便朝小巷走了去。
沒走幾步,遠處鑼鼓吶吼喧天,聽得土匪洗城,他大嘴一裂,虧這夥人想得出來,心情特別好大步就朝丫頭的框門走近,見着門開着,狐疑朝裡面看了看跨進去,丫頭丫頭邊叫邊尋找着。
“奇怪?”屋內就只有三間房,來到那個漏了個洞的房內,依然不見昨夜的丫頭,他好奇喃喃:“難不成被追的不敢回來啦?”
自語甫落於地,咻颼一聲,一條身影從破了的瓦洞躍落,一張臘黃的餅臉倫布不爽,脫口便道:“你纔不敢回來。”
“啊!”再見大媽餅臉,林帛綸尖叫了一聲,瞠目結舌上下把這個中年大媽前後裡外觀看了一遍,難於置信指着她河馬肥腰道:“你用了什麼特技,把身材變腫了?”
“裡面塞些東西就行了。”大媽擺了擺手,斜目撇了他一眼,跨出小門落坐於廊石上,沒好氣說道:“你又來幹嘛?”
林帛綸跟着她走到廊上落坐,拆開乾糧油紙,拿起一塊肉乾遞道:“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大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客氣接過肉乾啃道:“還有分真話和假話?我當然聽……假話。”
“呵呵。”原來這丫頭是逃避現實類形的,林帛綸吃吃暗笑,正經無比說道:“我瞧你這麼個小姑娘呆在破屋裡很擔心,所以前來看看,怕你餓了又帶了乾糧,看到你沒事那我也就安心了。”
這道關心的話讓大媽心裡溫暖,怔怔看了他半晌,有些羞澀地垂下眼道:“你這人雖然下流,不過挺好的。”
瞧丫頭突感性,林帛綸啞然,“這是假話。”
“呃?”處在感動裡的大媽一愣,“你說什麼?”
敢情這丫頭有健忘症?有可能,昨晚告訴她名忘,她馬上就忘了。林帛綸沒好氣笑道:“你不是要聽假話嗎?剛纔那翻關心的話是假的,逗你玩啦。”
“逗你玩?”大媽怔不到半秒,餅臉醞釀起滔濤,雙眼噴火喝問:“那真話是什麼?”
“你逃的這麼快,還能在天空飛來飛來,我想請你去當賊。”林帛綸脫口便道。
“不要!”大媽連想都沒想馬上拒絕,氣咬肉乾,聽着外面雷動兵馬聲,又興災樂禍咯咯笑了,手指大門道:“我看你怎麼辦。”
聽得外面人吼馬嘶,林帛綸輕聳了個肩,攤開雙手道:“他們不認得我的,且我是單獨一人,安全的很。”
“爲什麼?”大媽疑問。
雙手一攤,嘿嘿險道:“你想啊!能讓他們搬出土匪來背黑鍋,那肯定是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幹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聽了話頭,大媽就恍悟了,瞟看賊笑的他一眼,“你這人不僅下流,還很陰險。”話落,氣嘟把整塊塊肉乾扔嘴裡咀嚼,彷彿在啃某人的骨血般,心不甘情不願道:“你要我去偷什麼?”
“我會讓你這丫頭去幹這麼危險的事嗎?”見着吃完肉乾,林帛綸討好的再遞過一塊,“等晚上,你帶我偷入王員外家,我來幹。”
“你……”這席話讓大媽投來鄙視眼神,卻見他一臉認真,狐疑道:“你要偷什麼直接告訴我,我給你拿來就是了。”
林帛綸笑搖了搖頭,“這東西極度危險,你拿不動的。”
“很重嗎?”大媽疑問。
“就一本書的重量。”
“那我怎麼拿不動啦?”
“因爲這本書拿出來會死很多人,所以你拿不動。”
“你直接說是帳本不就完了嗎?”
“是書!”
“帳本!”
“書!”
“帳本,帳本,帳本,帳本……”
“……”
“好吧!你贏了,是帳本。”
“本來就是,咯咯咯……”
林帛綸臉皮噔時一通抽筋,瞥睇那個笑的不成人丫頭,若她是頂着昨晚那張清純臉蛋這般笑,那就是銀玲悅耳。可她現在頂着張大媽的黃臉,再這麼雞母咯咯一通,霎那間只覺本來就不太穩的柱樑轟隆隆灰塵灑掉,有種要塌陷的恐怖錯覺。
他頭皮發麻等待她母雞咯完,不可思議盯着大媽那張黃褐餅臉半晌,這才詢問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聽得詢問,大媽餅臉呈出怒意,“昨晚不是告訴你了嗎?”
林帛綸一通無語,抿嘴翻眼說道:“你忘啦,昨晚說自已姓文,還沒說名字時,就跑啦。”
“是嗎?”大媽毛毛早眉頭皺起,側首想了想,一副想不起來的模樣,開口說道:“我喚文根鶯,大夥都叫我小鶯。”
“文根英?”林帛綸摳了摳腦門,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時也想不起來,搖了搖腦袋,好奇詢問:“你說前晚來隆興時路過賴水,在山裡見着一夥人鬼鬼祟祟,然後跟着他們見進了一道瀑布裡?”
“對啊。”文根鶯點頭,皺眉想了想,沒啥所謂地揚擺小手道:“他們坐在洞裡說話,說些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這丫頭單細胞的嗎?林帛綸納悶,就這麼個小腦袋看起來也是挺能忘事的,不過想起事情來卻特別的機靈。
記得她昨天迷糊模樣,他提示說道:“他們說要殺人,殺人後就要回去?”.
“不對,不對。”文根鶯一連擺手,“好像不是這樣子。”仰頭仔細回想,絞盡腦汁地嗯了一聲,稀裡糊塗說道:“是等誰來,然後殺了,就可以回去了。”
等誰來?可以回去了?林帛綸懸疑,暗寸,這夥人真的是開通銀鋪那夥嗎?這些人乾的是隱蔽勾當,既是隱蔽當然要無聲無息,怎麼可能去旁外生枝?
========================我是頑皮的分割線========================大家端午快樂,吃棕子,喝雄黃,看龍舟,美麗一天。還有,相信我,屈原是楚國人,絕對不是所謂的韓國人。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