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隊伍排呀排,就要輪到自已了,忽然有個聲音大叫:“九五四七,九五四七。”
林帛綸狐疑扭頭了一看,驚見是金桃,急忙撇過眼假裝沒聽見。他沒聽見,可所有人都聽見了,毫不猶豫就把他往領飯隊伍外推,後面那人噔時倍爽前跨佔了位。
幹!林帛綸怒瞪這羣沒有半點同府友誼的賤人,金桃急急奔來,抓着他的手臂道:“夫人找你,快來……”拉着,風一樣往胖夫人閣樓撩奔了進去。
死肥豬無端端的找老子幹嘛?莫不是要自已讓她爽一下?林帛綸打了個抖,聽到裡面一聲進來,頭皮發麻小心亦亦挪步過隔屏,果見死肥豬穿着溥紗,外披着絨服,肥肉是若隱若現,正睜着銅鈴眼瞪看自已。
“夫……夫人,您……您大娘有事?”別不是真要老子讓你籲解你寡婦的寂寞吧?
胖夫人兇狠瞪看他好一會兒,似很惱地哼問:“聽說靈兒要把西城的鋪子交給你打理?”
“不是,絕對不是。”林帛綸雙手連揮,“小姐只是叫我去幫幫忙而已。”
“幫着幫着鋪子就是你的了。”胖夫人似極爲惱怒,上下再把他瞟了一通,高傲再問:“還聽說靈兒打算去蘇州?”
林帛綸眉頭輕輕一挑,呵呵笑贊:“夫人的馬前足可真厲害,什麼都聽說了。”
“哼!”這句馬前足讓胖夫人氣站而起,怒道:“是靈兒前來與我辭行。”
既然小姐都自個兒和你說了,還聽你媽的說啊。林帛綸心裡一通呸罵,連連點頭,“是呀,是呀,聽說是這樣子的。”
“你……”胖夫人氣的身軀劇抖了起來,一個你字卡的喉嚨直吆喝不出來。
見狀,林帛綸嚇了一大跳,這個模樣簡直就和白天上吊如出一轍,賊眼咕嚕一轉,挺身大聲道:“大娘,你還有事嗎?”
“你你你……”胖夫人眼淚驀地流下來,轉過身想想不對,忙又轉過,眼淚已不見了,冷冷喝問:“你和靈兒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爲何這樣般裎護你?”
眼看肥豬轉身要去死了,沒想她一轉一回非但沒死成,還一併連眼淚都停了,林帛綸心裡無比的婉惜,故意嘿嘿道:“我和小姐的淵源可深了,我們曾共同呆在一間小小的屋裡一夜,她還救過我,嘿嘿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胖女人目射兩條寒芒,咬牙切齒道:“難怪她十九了還不嫁地死賴着,難怪,難怪。”
原來小姐十九了啊,林帛綸心裡訝異,看起來也就十七歲,真是駐顏有術啊,沒啥好玩的,嘴巴一努道:“夫人還有事嗎?”
“我不會讓我們得逞的。”胖夫人臉色很難看地低咆,手指他喝叱:“滾,給我滾。”
林帛綸直接調頭走人,心裡大罵着死肥豬來到廚房,現時四下已經沒人了,他走入廚房索要晚飯,廚娘擺手說了句來晚了,頓時氣的頭髮全都束了起來,裂裂罵罵反回小房,越想越火,越想越怒。
“死肥豬肯定是故意在晚飯叫老子的。”火大裂罵,賊眼滴溜溜轉了兩圈,砰的一聲怒掌矮桌,大步往外就跨出去,邊走邊罵:“讓你頭死肥豬敢找老子麻煩,老子這次不讓你嚇的連睡都不敢睡就不姓林。”
川伯剛好要去用膳,忽地一陣風吹過,愣了一下,急轉身朝那條影子吶喊:“九五四七你給我回來。”
“廚房說沒飯吃了,我到外面買兩個饅頭吃。”喊回,颶風捲出大門,冒雨就往昨晚那條湖河撩火奔去。
川伯愣了愣,心想肚子餓買饅頭也算應該,沒啥所謂轉身就往小門走了進去。
這時天已暗下,滂沱大雨也變成了絲線,林帛綸一口氣奔到湖河邊,今夜的戀人很少,就算有也都在旁邊的館子裡喝茶談戀愛,偶爾有幾對持着傘佇足河邊不知在搞毛外,很是空曠和安靜。
跨走過數間茶樓和酒樓,當他見着一間吊綾寫着生猛海鮮館的牌子,二話沒說大步往裡邁喝:“掌櫃的,有沒有賣蛇?”
“有有有。”店掌櫃連忙迎出,抱拳笑道:“小哥,咱館子裡有青竹、黃臘、五花、七彩,全都是極佳之膽,不知你要吃那種蛇膽?”
雖然不太明白什麼是青竹等等,不過單聽名字就知不太好惹,林帛綸深深一想,弱弱詢問:“掌櫃的,咱們可是小打小鬧,你也太狠了,有沒有水蛇呀?”
“水蛇?”店掌櫃一愣,即隨雙眼大瞪,手指外面的湖河氣道:“小哥你要水蛇,跳進去自已抓不就完了,瞎搗什麼亂啊。”話落,沒空和他胡鬧,轉身往櫃檯走了就進去。
瞧老闆這麼個勢利樣,林帛綸級超不爽,懷裡掏出一塊小碎銀往櫃檯擱放:“借你的撈網,每時辰十紋怎麼樣?”
見到錢,店掌櫃連忙呵笑豎起三個手指,“三十紋。”
“十五。”
“二十。”
“十八。”
“成交。”
店掌櫃手掌往碎銀一蓋,嘿嘿對忙碌的小二喊道:“狗子,快去廚房把撈網取來借小哥。”
“是!”小二哥去廚房拿出撈網,林帛綸已經卷起褲管和袖管了,接過撈網甸了甸,道:“再借我一口麻袋。”
“麻袋?”店掌瞧小哥的氣勢就知是常在河邊走之人,心想他莫不是要把柳河水蛇捉光不成?促催小二哥去取來一口大麻袋,呵呵笑道:“小哥,麻袋、撈網破了或丟了,您可得賠償。”
“廢話。”罵了一句,林帛綸把麻袋往腰帶一揣,大步向外踩出,死肥豬你你你……你等死吧。
夜剛降臨,四下宮燈水燈幽幽晃晃,雖然不明,卻也瞧得清,捉水蛇那是幼功了,林帛綸專往雜草茂盛地方鑽,春雷一起水蛇早從冬眠裡醒來了,現在正值飢餓時期,外加天上下雨,魚蝦鑽出水面透氣,正是水蛇狩獵好時光。
低頭貓步走着,旮旯雜草溼漉泥濘,耳邊還有蛙叫聲。他尋了一會兒,果見一條扭着軀幹歪扭歪扭往河畔唆行,當即上前一撈,瞧了一下是條紅點綿,正好是水蛇種類,麻袋一裝,繼續向前貓行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林帛綸就抓了七條紅點綿,六條白條綿和數不清的雙斑綿,雙眼往麻袋裡一看,密密麻麻扭來扭去,真他媽的有夠噁心的,這古代的水蛇真的太多了,抓的手都軟了。心想也有四五十條了,應該夠了,收了撈網轉身時,突覺哪裡不太對,邊走邊想了會兒。
“蛙聲。”十幾步後,想起不對的地方,他舉目往麻麻密密的雜草泥擰瞧看,喃喃道:“對呀,這附近的蛙聲呢?剛纔還在奏交響樂怎麼現在沒有了?”
水蛇最愛的就是黃鱔和青蛙,青蛙有大有小種類繁多,剛纔那陣三長一短高吭叫聲很顯然這裡的青蛙是牛蛙①,牛蛙個頭巨大,水蛇這麼細小哪裡吞得下?就算真的蛇能吞象,哪裡能一會兒就吞光了?
暗裡一想,林帛綸馬上明白,這條水蛇個頭不小,噔時萬分開心,趕忙低頭往遠處蛙叫去貓行而去。
“我嘞個去!”走不一會兒,他驚見歸旮旯泥濘裡一條足有大腿粗的行痕,忍不住驚呼出聲,煞時興奮的差點往天空蹦去,躡步急往前面又悄聲貓追而去.
“我操!”剛剛扒開一片腿高雜草,林帛綸雙眼驀地睜圓,心頭咚咚咚猛跳,傻眼觀看前面的那條水……不不不,這條已經不能算是水蛇的,因爲水蛇不可能大,應該稱之爲蟒蛇②。但見此蟒寬足有兩條大腿那樣粗,至於長呢?目測就有近兩米,還是一部分藏在看不見的草叢內。
“他孃的,你碰見老子算是倒了大黴。”蟒蛇無毒,林帛綸十四歲就抓過差不多類型的,扒了皮烤吃七八個夥伴一頓豐盛晚餐。當即把撈網倒過,如持一根木棍,跟前悄追。
蛇的感觀和蛛蜘一樣,是震動觸覺,有東西靠近,大蟒感受到震動,尾巴猛地就掃危險掃了過去。
“砰!”痛痛痛,這一下林帛綸挨的結結實實,他是故意挨的,因爲不挨這一下七寸打不到,前竄狠的抄棍就往中上砸了下去。
大蟒顯然也沒料到會有不怕死的傢伙,尾砸到了東西這東西卻硬上前打來,結實受了一下,尾巴擺了擺,身體卻僵着不動。
沒打到心臟心,瞧大蟒抖動的身軀,林帛綸就知了,抄起棍子狠的往上面約一二寸再打,見到翹起的蛇頭終於趴下了,心裡默唸可別打死了,趁它痛昏過去的一二分鐘,忙解下腰間口袋從頭裝到尾,口袋差點被擠破。
“嘿嘿嘿!”硬把這尾大傢伙強塞入袋裡,林帛綸死死綁緊了袋口,嘴發出一陣極度陰險奸笑,死豬豬你你你……你等死吧。
生猛海鮮館老闆正想小哥不會被蛇咬死時,忽見他槓着一大麻袋奔來,嚇了一大跳急忙迎前往他背後的鼓鼓麻袋瞧去,啞然了半晌,不由的豎起顆母指佩服道:“小哥,你把咱柳河的蛇都抓光了啊?”
①牛蛙,個頭約青蛙兩倍,成年雄蛙甚至可三倍大,習性與青蛙一樣,然通性荷綠,由脣到尾一條黑線連慣,看起來不太好惹,實則也是腳一踩就死了。
②蟒蛇,震波反應,非專業人士見到了建議躲開,因爲你們不可能拿捏準七寸之地,受到攻擊性暴,電速反擊,被擊到重要部隊身體麻痹沉醉,約在數秒內至十數秒恢復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