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這個吧?”張揚捏着手裡的木炭,心裡十分踏實。
方詠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你出門還帶着木炭?”
張揚瞥了一眼方詠,譏諷道:“你出門能帶着筆墨,我就不能帶着木炭?”
“哼!就算你有木炭又如何,我還怕了你不成?!”方詠對自己的山水畫還是頗有自信。
“呵呵,那誰說的好。”張揚拿起炭筆開始在紙上勾勒輪廓。
“裝模作樣!”方詠提筆看着清水河裡流淌的河水,腦中開始想象畫面。
一會兒,方詠也開始下筆。
等待的時間是無聊的,岸邊圍觀的人又看不清亭中的才子們到底是如何作畫的,只看到他們筆桿顫動,在紙上來來回回的拖動,剛開始還好,時間稍長便覺得無趣。
“哎,你說這一局誰畫的好?”沒什麼可以做的,圍觀的人打開了話匣子。
“要我看,還是方公子,其他的人都不行,就連許興和吳才也差點意思。”答話的人頗爲自信的說道,自己已經看了好幾年的雅集了。
“蘇才女不行嗎?”有人提問道。
“蘇才女啊...她那個性子有些直率,似乎喜歡一些粗放的東西,畫出來的東西沒那麼好看,有時候還會畫一些戰場上的東西,咱欣賞不了!”說話的人輕輕搖着頭。
“畫戰場上的東西?那還真是不好看!”立刻有人應和道。
高衙內插話道:“要我看,還是張揚能贏!”
“哦?您說張老闆...”有人立刻去看張揚的情況。
“咦,張老闆怎麼手裡沒拿筆?”隔得稍遠,岸邊的人看不清張揚手裡捏的木炭。
“拿手抹嗎?”有人好奇道。
“你們懂個屁,那叫炭畫!張揚手裡捏的是木炭。”高衙內得意道,這事知道的人還真不多。
“炭畫?那應該有點意思...”聽了高衙內的介紹,不少人有了興趣,或許今天的集會真的會有許多看點。
“廢話不多說,我高衙內做莊,咱們開盤賭一把如何?!”高衙內興趣盎然道。
“賭一把?”不少人躍躍欲試。
“只限十人!”高衙內再次喊道。
馬景明掏出十兩銀子扔到高衙內面前,“我壓張揚贏。”
“一個人了!”高衙內收起銀子,不知從哪搞到一張紙寫上十兩、張揚,遞給馬景明。
“我壓五兩,方公子一定贏!”一位看起來也是讀書人的扔下五兩銀子。
“給你憑據。”高衙內拿着筆寫下“五兩、方詠”的字樣,遞了回去。
“王哥,你壓嗎?”馬景明轉頭去問王宣尉。
王宣尉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衙內,我壓張揚。”
“好嘞!”衙內收起銀子,也給了王宣尉一張憑證。
“你們怎麼覺得張揚行?我就覺得他不行!”此言一出,大部分人點了點頭。
你說張揚做火鍋行,那是一定的,你說他炒菜行,那應該也差不多,但你說他畫畫行,怎麼可能?什麼時候廚子會畫畫了?!
“我壓二兩,張揚會輸。”
“我壓十兩,方詠贏。”
“我壓六兩,方詠贏。”
“......”
“我壓十兩,張揚贏!”一人掏出十兩銀子,放在高衙內面前。
“咦?你爲什麼也壓張揚贏?”高衙內好奇的問道。
“呵呵,春風閣那次,我也在場。”來人羞澀一笑,都是同道中人。
“哦...”高衙內拖着長長的尾音,笑着說道:“那你可贏定了!”
十個人的名額實在是少,幾乎瞬間就已經滿了,高衙內滿意的收了攤子,雖然錢不多,加起來不過百兩,但圖的就是一樂呵。
衙內,你這玩的沒勁,才十個人,你多搞點不行嗎?反正肯定不會輸!”馬景明小聲說道。
高衙內小聲說道:“胖馬,你傻啊,人多了咱就輸了!”
“這話怎講?”馬景明不解,“這還能輸?”
高衙內看着周圍滿滿當當的人,小聲說道:“你傻啊,要是人多了,他們都壓方詠,到時候就是張揚畫的再好,他們爲了贏,也會故意說方詠畫的好!”
馬景明恍然大悟,豎起拇指,“高!實在是高!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高衙內得意的擺了擺手,“小意思。”
岸邊經高衙內這麼一鬧,大家也沒那麼無聊了,紛紛伸着脖子等着畫完,好一探究竟。
爲什麼京城三霸那麼肯定張揚會贏?
對了,不是京城三霸,而是京城四秀!
莫不是真的張揚的畫很好?好到三霸覺得可以超越方詠?
人羣中有些人會心一笑,張揚的畫自己可是見過,那還是在春風閣,一隻梨子畫的好像真的梨子擺在了紙上,把紙豎着放,似乎那顆梨子隨時可能掉下來!
“高公子,我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方公子的畫大家都見過,怎麼不比張揚畫的好?你們看看,張揚毛筆都不用,能畫出什麼玩意?!”壓方詠贏的人對高衙內說道。
高衙內哈哈笑道:“你們只見過方詠畫畫,但是從沒見過張揚畫畫,告訴你們,張揚的畫,皇上看了都說好!”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衆人目瞪口呆,皇上看了都說好?!
皇上看張揚畫畫?
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開始琢磨一件事。
皇帝封賞張揚做官,難道不是因爲火鍋?
火鍋做的再好,大不了就是御廚,爲何會被禁止做官,而且還點明瞭是文官。
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爲張揚的繪畫,被皇上看中!
“哇,皇上纔有機會看的畫,今天我們能有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張老闆怎麼會...真人不露相啊!”
“他這麼好的繪畫功底,爲什麼要去做廚子?”有人好奇的問道。
“去當官多好!”有人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