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給手下的人去辦,朱由校很放心。
他到張家口來,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坐鎮。只有他在這裡,纔不會搞出來什麼幺蛾子。不然的話真的就是天高皇帝遠,估計會鬧騰得亂七八糟。
而且,萬一有什麼事,皇帝在這裡也能夠及時的處理,這一點比較關鍵。
朱由校的心裡面比較有底氣,事情倒是不用他去做。
內務府來的人開始查看市場,準備等到朱由校做完事情之後快速介入並且接手市場。
畢竟這一次到張家口來,朱由校就是擺明了要搞事情。張家口的很多人和很多東西那都是要搞掉的,空出來的市場不可能沒有秩序的進行下去,必須要有人接手。
誰來接手比較合適呢?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內務府。
畢竟在朱由校搞出事情之後,這裡邊會出現一個人心惶惶的時期,大家也不太敢到張家口來繼續做生意。
但是生意要繼續做的,畢竟要維持穩定。內務府就不用擔心被處置,可以大膽放心的做生意。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內務府可以幫着朱由校賺錢。
一旦張家口被內務府掌控之後,整個對草原的貿易基本上就操縱在了內務府的手裡面。
一方面是經濟手段,一方面是行政手段,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誰要是在這個時代跟朱由校談市場經濟,朱由校肯定一個大耳刮子抽上去,然後拉下去砍了。
時代不一樣,百姓的認識也不一樣,推行的太多就是離經叛道。領先一步是天才,領先兩步就是瘋子。
查案子的事情由錦衣衛來做,更不用朱由校擔心。朱由校要做的就一件事,那就是出去溜達,看看這個邊塞小城,體察一下民情,體驗一下這裡的特色。
朱由校走在張家口的街道上,專門看有哪些吃食。不一會兒,便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家烤肉店。
說起來,自從宋朝開始出現炒菜,華夏這片土地上的物資就得到了極大的豐富,各種各樣的吃食都出現了,茶文化和飲酒文化也很豐富,距離一個吃貨國度已經不遠了。
張家口這個地方,牛馬貿易一直都很繁榮,這個地方的牛羊肉是不缺的,這樣的店鋪也就很多。草原上的人們把牛羊送過來,很多時候有折損,就送到這樣的烤肉店處理掉。
朱由校掀開掛布就走進了烤肉店,陳洪想張口說什麼,眼瞅着魏朝緊跟自家皇爺後面也進去了,陳洪的話噎在了喉嚨裡,也趕緊擡腳跟了進去。
朱由校走進烤肉店後,發現這裡人還不少,生意挺火的,基本都坐滿了,就剩一張角落裡的桌子還空着。
不過店裡吃肉喝酒的,少數是漢人,大多數是蒙古人。這些蒙古人坐在桌子前面推杯換盞的飲酒,顯然全都是蒙古的商人,或者說是蒙古各個部族來張家口交易的人。他們帶來牛羊馬匹,交換他們需要的東西。
朱由校無所謂的徑直走到空桌前坐了下來。
看了一眼走過來的店家漢子,雖然這個人穿的是明朝的服飾,但是看得出來,他應該不是明朝人,臉色要粗獷的多,身材也非常的高大。
“客官要吃點什麼?”店家看着朱由校幾人直接問道。
“你們這裡有什麼?”朱由校看着漢子問道。
“牛肉、羊肉,烤得上好的羊頭,客官要不要試試?”漢子臉上帶着笑容問道。
“來個烤全羊。”朱由校隨口吩咐道。
前世他也吃過烤全羊,現在想試試這個時代的烤全羊怎麼樣,嘗一嘗總歸是沒有錯的。
至於說幾個人能不能吃得了,朱由校就不是很擔心,吃不了可以打包帶走。
聽了朱由校的話,漢子一愣,隨後說道:“好勒,沒問題!”
等到漢子離開之後,朱由校的目光開始不動聲色的在大廳裡面緩緩掃過。
他發現這裡聚集了不少蒙古人,但是從他們彼此之間的神態來看,有的很熟悉友好,有的很敵視仇恨。
顯然,草原上的部族互相之間真的仇恨很深,大家平日裡也互相看不順眼。
事實上,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草原上的部落早就已經亂得不行了,大家也不太尊重大汗,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草原上沒有一個雄主能夠統領所有的部族。
林丹汗雖然有這個野心,只不過現在時機不成熟。他登上位置的時候,草原已經是四分五裂了,想要收拾人心也沒有那麼容易。再加上有建奴搗亂,日子也就更難過了。
不過朱由校也不在意,隨他們鬧。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目光在店裡面掃了一遍之後,最後落到了朱由校的身上。
這是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綢緞的衣服。從打扮上來看,這應該是一個管家一樣的人物,因爲他的打扮與朱由校身後的陳洪差不多。
不過這個人走進來之後,整個店裡面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原本還在吵吵鬧鬧的蒙古人,在這一刻居然沒了聲音,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這個中年人的身上。
有個人扯出了一個笑容,想要上來打招呼。
這個中年人卻沒有和大家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對着那人點了點頭,便朝着朱由校等人走了過來。
朱由校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個中年人。
這人擺明了就是衝着他來的,看來這一次想躲是躲不掉了。就是不知道這人是哪一家的?
來到朱由校的面前,中年人說道:“見過公子。”
朱由校沒有擡頭,輕輕地轉動着手中的茶杯。
站在朱由校身邊的魏朝向前走了一步,問道:“怎麼稱呼?”
“回公子,小人範斯,乃是這張家口範家的下人。”
範斯倒是不以爲意,只不過語氣之中有一些不快,盯着朱由校直接說道。“我家老爺知道公子到了張家口,請公子去一趟,想要見公子一面,跟公子交一個朋友。”
範永斗的人。
這倒是讓朱由校沒想到。
還準備收拾這個範永鬥,沒想到他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不過應該是衝着生意來的,畢竟朱由校擺出了一副大張旗鼓做生意的架勢,無論是人手還是貨物,那都是非常非常多的。
顯然,這引起了本地晉商的不滿。張家口的生意可不是誰想插一手就能夠插一手的,於是就找上門來了。,講究的是先禮後兵。
不過這個態度,朱由校可不是很喜歡。
畢竟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恭恭敬敬的,可實際上神態之中的倨傲掩蓋不住,完全沒有將朱由校等人放在眼裡的意思。
什麼叫叫你去一趟?這是請客的話嗎?
朱由校擡起了頭,玩味地看着來人,根本就沒有說話。
一個下人而已。
論起下人的素質,自己家的肯定高別人家好幾個檔次。
果然,魏朝向前走了一步,俯視着範斯,嘴角一撇,目光之中也帶着不屑,拿腔作勢地說道:“你們家老爺是什麼身份?”
“不過是北地的一個商賈罷了。請我們家公子?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請我們家公子?”
“如果想要拜見,那就乖乖地遞上拜帖。見不見,那就要看我們家公子的心情了。”太監在這方面,絕對不輸給任何人。平日裡擺譜、拿腔作勢,那全都是個中的翹楚,說起話來也是直戳人的肺管子,尖酸刻薄都不足以形容他。
果然,聽了魏朝的話,範斯頓時就怒了,擡起頭想要張嘴說什麼。
可是站在他身邊的戚元功卻動了,戚元功對身邊後的兩人使了使眼色。
兩人便直接走上前,一人非常熟練的捂住範斯的嘴,用手肘夾住了範斯的脖子。另一個人直接擡起範斯的腿,兩人就那麼將範斯擡出了店門。
範斯想要掙扎,卻怎麼都掙扎不開。
尤其是夾着他脖子的那個人手上非常的有力,勒得他都快斷氣了。
兩人走出了門之後,前後搖了兩下,直接將範斯狠狠的扔了出去。
“撲通”一聲,範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渾身上下沾滿了塵土,好不狼狽。
剛剛還被人勒着脖子,這麼一摔整個人差點沒背過氣去了。
跟着範斯一起來的人連忙上去攙扶住他,還有人想要上前來和戚元功的手下廝打。
這些人看起來身形彪悍,應該也是好手,可是面對戚元功帶來的這兩人,基本上就是不堪一擊,三招兩式就被撂倒在了地上,根本就沒有辦法形成對戰的趨勢。
要知道,戚元功的這些人那可是朱由校的貼身侍衛,在新軍之中優選出來的,訓練的方式也與別人不同,肉食伙食都非常的好,身體都非常的壯碩,再加上特種兵一樣的訓練方式,這些人都是格鬥好手。
朱由校看着他們打架,生怕他們收不住手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朱由校剛剛看到,負責鎖喉的那傢伙,手在範斯的脖子上摸過了好幾次。這不是湊巧摸過去的,而是準備擰斷人的脖子。
如果不是控制得住的話,估計伸手就把他擰斷了,那個叫範斯的現在早就該死翹翹了。
不過事情好像有點意思,不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