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這邊準備看戲,但是在張家口裡面,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伊爾根覺羅就是建奴派駐在張家口的最高負責人,今年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有些瘦小。
此時,他陰沉着臉坐在屋子裡,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問道:“你說的事情可屬實?”
那人的臉色也很嚴肅,沉着聲音說道:“屬實。”
“王先生,咱們合作也有一段時間了。這件事情你應該明白,是件大事情,我肯定沒辦法做主,而且我也要覈實消息的真實性。如果消息確實屬實,屬於你的那一份絕對不會少,我們的信譽你應該信得過。”伊爾根覺羅的臉色緩和了一下說道。
被稱爲王先生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聽了這話之後,王先生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說道:“當然,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們的信譽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那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王先生就請吧。”伊爾根覺羅說道。
王先生也沒有說什麼,拱了拱手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隨着王先生的離開,在伊爾根覺羅身後的屏風裡轉出來一個人。
看了一眼伊爾根覺羅,這人臉色難看的說道:“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這件事情恐怕麻煩了。”
“我也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伊根覺羅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怎麼辦?”
“那個大明紈絝子弟所掌握的情報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一直以來,大汗都希望我們查到消息,看看明軍的新裝備究竟是什麼。可是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既然那個大明的紈絝子弟知道,我們就一定要把消息從他的手裡面弄出來。”
“把他綁了。”站在伊爾根覺羅身後的人冷着聲音說道:“這種紈絝子弟知道什麼?只要把人抓了,他肯定就會開口。廢物一個,嚇唬嚇唬就什麼都說了。”
瞪了一眼身後的人,伊爾根覺羅說道:“阿古泰,我就不應該帶你來。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張家口,是出入草原內外的要地。我們的糧食、我們需要的鐵,甚至我們需要的兵器,全都是從這裡來。如果我們把這裡搞砸了,我們要的東西怎麼辦?”
“綁架那個大明的紈絝子弟,所有人就知道我們在這裡了。到時候大明的皇帝就會讓大軍封鎖了這,我們的東西怎麼辦?爲了這個消息就砸飯碗,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可是也不能用吳克善的妹妹去換啊!”阿古泰有些無奈地說道:“剛剛傳來的消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汗要娶她,她這次過來就是爲了置辦嫁妝。怎麼可能把她給大明那個紈絝子?人真的要是沒了,我們怎麼交代?到時候大汗那邊會怎麼說?”這件事情絕對不行。”
“消息我們要拿,人我們還不能付出,而且還不能夠弄出太大的動靜,這件事情不好辦。”伊爾根覺羅無奈的說道。
“要不去聯繫一下那個姓範的?他雖然心黑一些,可只要給錢,總能夠辦成事。不行咱們就加一點錢,多給他點好處,讓他把這件事情辦成了,這樣一來不就兩全其美了嗎?”阿古泰說道。
“哪有那麼容易?”伊爾根覺羅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真有那麼容易的話,吳克善早就做了。他不是那種捨不得東西的人,看看情況再說吧。”
“實在不行,我們再想辦法。反正這一次爭取和那個紈絝子弟搭上消息,以後從他那裡我們也能獲得更多的好東西,哪怕是大明火炮的鑄造圖紙也好。我們現在雖然也開始鑄造火炮,可是比起大明的火炮,實在是太難了。”
聽了這話,阿古泰點點頭說道:“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這個消息雖然傳出去了,但也只是在一些人之中流傳,外面的人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的消息永遠都是這樣,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就永遠都不知道。
不過很多人也開始心思活絡了起來,更多人則是覺得這位紈絝子的膽子太大了,居然什麼都敢答應,這樣的事情居然也敢做?這消息要是傳出去的話,英國公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對於這種事情,朱由校自然是不在意的。即便是有人上書彈劾英國公,根本什麼用都沒有,因爲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假的,朱由校自己就是一個冒名頂替的人。
雖然這個身份很快就會被揭穿,但是對於朱由校來說足夠了。
魏朝來到朱由校的身邊說道:“公子,那個姓範的又來了。”
“讓他進來吧。”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表現出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這一次顯然沒有了上次的擺譜,畢竟人家弄女人去了,態度還是要積極一點的。
範永鬥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朱由校之後恭敬的行禮道:“見過小公爺。”
朱由校興奮地站起身子,伸長了脖子看着範永斗的身後,望眼欲穿地問道:“人呢?你把人帶來了嗎?”
“別的事情等會再說,趕緊把人帶進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一邊說着,朱由校一邊搓着手,一副色鬼急躁的樣子。
這樣的表現,朱由校也不擔心被別人看見。因爲這裡就只有魏朝,旁邊還有幾個護衛而已。
這些人都是瞎子,也是啞巴,他們不會看也不會說。
至於範永鬥看到了又怎麼樣?
他很快就是一個死人了,死人是永遠不會泄露秘密的。
朱由校有些肆無忌憚,怎麼樣範永鬥會相信就怎麼來。
聞言,範永鬥腦袋頓時就大了,可以說是一個頭兩個大。
看來事情要麻煩,這位小公爺真的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範永鬥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走了一步說道:“小公爺,那個小丫頭已經許了人家,恐怕不行。不過他們家說,如果小公爺想要的話,再給您送幾個過來,挑姿色好的,年齡也合適。”
範永鬥語氣之中帶着獻媚的說道:“至於說金銀錢財,您隨便說,只要能夠讓您滿意,他們多少都行。”
聽了這話,朱由校的臉瞬間就冷了一下,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神色。
他一雙眼睛冷冷地盯着範永鬥說道:“你是不是在耍我?你覺得我像是缺女人的人嗎?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不是本少爺看上的,白給本少爺本少爺也不要。”
說完這句話,朱由校盯着範永鬥說道:“原本聽說你在北地還算有些能耐,人人稱頌,說什麼仗義疏財、恩義無雙。可是現在看來,簡直都是在胡說八道!這麼點的事情居然都辦不好!”
“她小丫頭有了什麼婚約?她有沒有婚約跟我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嫁了人了,本公子看上,也得把她脫光了塞到我的牀上來。你挺大個年紀,這種事情你不明白嗎?”
“本公子是要和人定親嗎?還管她定不定親?你要是想辦,就把那個小丫頭領來。不要再談什麼條件,沒有什麼條件可以談。如果事情成了,你再來;如果成不了,你就不用再來了。”
“另外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張家口這個地方有人看上了。裡出外進的生意,你們這些年也賺了不少,是時候挪挪地方了。每年這麼大筆的銀子讓你們撈了,實在是浪費。”
“這次本公子來就是打一個前站。你們如果事情辦不好,就儘快把地方讓出來。”
聽了這話之後,範永斗的臉色更難看了。
被這位小公爺臭罵了一頓,自然心情不會很好。範永鬥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時讓人這麼訓斥過?
可是他沒有辦法,對方身份太高,惹不起。如果在這個時候,他高喊一句或者露出不快的神色,激怒了眼前的這位小公爺,說不己就直接被拉出去砍了。
這些人實在是無法無天的慣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仁義道德可講。如果這位小公爺把他殺了,會有什麼後果呢?
根本不會有什麼後果,人家家裡面是英國公,人家世襲罔替,人家丹書鐵卷,人家與國同休!
這樣的人家,範永鬥惹不起。後面的話就更讓範永鬥心涼了。
有人盯上了張家口、看上了這裡的買賣,這位小公爺只是來打個前站。
誰看上了這裡頭的買賣?
這都不用想了,肯定是京城的那些勳貴和勳戚,這些人可沒有一個好惹的。最好的辦法不是和這些人翻臉,而是和他們合作。
有了這些人的合作,就能夠弄到更多的好東西、弄到更多的錢財。生意會做得更大,地位也會更高,這就是一個合則兩利的事情。
雖然分出去一些錢財,但在張家口最不缺的就是錢財。
只不過看眼前這位小公爺的態度,沒有那個小女孩,那就一切都不能談。
這是腦子抽了嗎?
一個非要,一個非不給。
範永鬥都快氣瘋了。
旁邊的魏朝自然會配合,見到朱由校懶得搭理範永鬥,便直接走了過來說道:“範先生,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