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志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了上來,卻看到管亥已然身死,屍首怕是都涼了,而龔景還在叫嚷着要將城門外的黃巾大軍盡數殺掉。
程遠志不用問,都知道劉備這是搞砸了。好好的一場馳援,功勞沒撈到,還得賠進去五千兵馬。
啪!
程遠志的馬鞭狠狠地抽在劉備的臉上,恨不得將劉備直接鞭死,再鞭屍,渾身火氣上涌,青筋大浮,暴躁地怒喝一聲,罵道:
“啊!玄德,你個犢子,乾的都是什麼腌臢事啊,大好局勢,被你玩成這樣,你簡直就是敗家子。不對,你是逆子,看本州牧鞭死你,免得活着浪費本州牧的糧食,盡吃白食,不爲人子。”
滿眼盡是戰火瀰漫,死傷無數,無助的軍兵不分黃巾、漢軍,大多神情絕望,生怕活不過這一場大戰,成爲他人戰功的犧牲品。
顧不上拿劉備出氣了,氣壞了身子,那就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程遠志揚了揚鞭,猛地朝天大吼道:
“回退,回退,快給本州牧回退。”
戰爭不是目的,青州這一戰更沒有必要。興,百姓苦!亡,程遠志苦。來青州,是要發財致富的,是要吞食他人,擴大兵馬的,這一回將五千兵馬全部折了進去,連老本都虧沒了。
這種損失,程遠志怎麼承受得了,隨着一陣風沙,程遠志的眼睛不禁眯了起來......
流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苦。
程遠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在策馬奔向管亥,風沙已過,天氣爽朗,對面的管亥看到程遠志,也是眉頭一展,頗爲高興,欣喜地縱馬前來相會。
“嘿,傻狗,你不在幽州坐鎮,爲禍良家少女,跑來我青州做什麼?該不會又惦記我家的好酒好肉了?咱得先說好呀,起事之前,兄弟我是支援過你的了,給了不少糧草呢,現在還心疼呢。”
管亥隨手摘下掛在腰間的酒葫蘆,輕甩了過來,看着程遠志,一臉的坦蕩。
程遠志接住了酒葫蘆,直接拔開了葫蘆蓋,將葫蘆高舉入空,往下倒酒,狂飲不停,喝夠了才停下,笑罵道:
“好你個豬亥,竟敢打趣某,要說禍害,你纔是禍害,好白菜都讓你這豬給拱了。借你的那點糧食,你不會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老記惦着吧?三千石糧草,你也好意思拿來說,一州之地,隨便挑個郡城就能集齊這數了,自己籌糧去,這輩子是別想還你了。”
程遠志將手裡的酒葫蘆扔回給管亥,說回正事,急道:
“豬亥,你久攻青州不下,大賢良師那裡怕是聞到了風聲,難免不喜。這青州太守龔景又到派發求援書信,不瞞你說,連我都收到了。青州之事,不能再拖了,你要是信得過兄弟我,不如就讓我來試試。”
聞言,管亥面色一滯,管亥並不是愚鈍之人,知道大賢良師張角還等着各州郡的黃巾大軍前去匯合,真要誤了約定好的日期,這渠帥估計也做到頭了。
但急也急不來呀,龔景守着臨淄,就像一隻縮頭烏龜,再怎麼在城外張牙舞爪,龔景不出來,能奈他如何。
至於程遠志的請求,管亥望了望程遠志身後,發現程遠志只帶了四五千兵馬,數量不多,可見程遠志並不是來奪權爭功的,畢竟管亥的手下可比程遠志的兵馬多了十倍還不止。
這三十萬黃巾大軍,可說是除了臨淄之外,整個青州的人口了。
“傻狗,說什麼呢。沒舉事之前,咱兄弟兩人都是有福共享,有難同當,連褲子都穿同一條,哪來那麼多的客套,分清你我。你來就你來,只要能夠拿下臨淄,算你本事,我將青州均出一半的郡城送給你。”
“我管亥是什麼人,你最清楚了,絕對不會讓你白忙活。我還挺好奇的,你是不是有什麼神機妙策呀?不然,怎麼佔據幽州那麼快,趕緊的,讓兄弟也見識見識。”
管亥性直,心裡想什麼說什麼,從不藏藏掖掖,埋在心底,待人極誠,尤其是程遠志,管亥那是真的將程遠志當作過命交情的兄弟。
“說這些,豬亥,別扯太遠了,青州的事情等拿下臨淄再說吧。你要是真想讓我試試,可以將你的大軍把守三個城門即可,留下一個城門交給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放那龔景跑了。到時,你就擦亮眼睛,看我怎麼破城,助你拿下青州。”
程遠志想了想,還是和管亥提前說清楚,免得兩軍兵馬混在一起,人心又不齊,等下劉備那愣子再來一次炸營,那後果不堪設想,場面一度沒法收拾。
“嘿,瞧你,別說是一個城門了,就是四個城門都交給你,我都放心。我是怕你這點兵馬,堵不住城門,那龔景老頭天天站在城牆上觀察我軍,真讓他發現了你守着的城門,兵馬太少,難免會起了心思。”
“說不定龔景會選擇你把守的城門直接突圍,那時你得千萬小心,不要硬碰,反正我們黃巾大軍主要是攻城,佔據青州,龔景跑了就跑了,不妨礙事。”
管亥交待了程遠志幾句,猛地調轉馬頭,朝着身邊傳令兵,吼道:
“來人,速將圍困東面城門的大軍撤開,由幽州黃巾大軍堵上,靜觀其變,隨時準備接應東門,不得有誤。”
程遠志還以爲管亥會考慮一番的,不料管亥如此雷厲風行,剛剛一說,轉身便直接下令了。
這一回,可不能再讓劉備瞎搞了,程遠志同樣駐馬不前,等着劉備引兵靠近。
“州牧,那青州黃巾軍爲何撤了?可是有變?太好了,這樣城裡的龔景軍就能夠突圍,從東城而出,只要佔據城門,就不怕被困死了。”劉備看到青州黃巾軍不再堵着城門,眼前一亮。
啪!
馬鞭先給劉備抽個記性,不要又誤了程遠志的大事。
“他們撤了,是換我們來攻城,至於龔景會不會突圍,本州牧不知道。但本州牧希望龔景真的打開城門,不是爲了突圍或逃跑,而是投降我軍。”程遠志望着東面城門,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