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歡聲笑語,一派喜慶。
王燦坐在主位上,下方左側坐着蔡邕、程昱、荀攸、郭嘉等一衆文官;右側坐着趙雲、王越、高順、裴元紹、周倉等武將校尉。文官武將聚集在一起,可謂是濟濟一堂。時至今日,王燦文有郭嘉、荀攸、程昱,武有趙雲、高順,已經有了逐鹿天下的資本。
他端起酒樽,面向衆人,朗聲說道:“我領兵離開漢中,征戰近四個月。今擊敗董卓,將董卓從洛陽挖皇陵、毀宗廟、搜刮富商豪紳得來的錢財搶劫一空,大漲我漢中威風。大軍得勝歸來,值得慶賀,諸位,請!”
“主公,請!”
程昱和趙雲等文官武將都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衆人聽了王燦的話,覺得非常的吃驚,同時也非常的興奮。王燦領兵搶了董卓從洛陽搜刮的錢財,太令人興奮了。所有的文官武將都沉浸在興奮當中,唯獨蔡邕臉上露出笑容,心中卻苦澀不已。
董卓竟然讓西涼兵毀宗廟,挖皇陵,國賊啊!
若是他在洛陽,肯定要阻止董卓。
可惜呀……蔡邕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最終沒有說出口。現在是王燦慶功的時候,他不能爲了自己的想法影響王燦和衆人歡慶。
蔡邕深吸口氣,起身說道:“爲先,老師身體突感不適,先行告辭。”
王燦聽了,臉上頓時露出急色,忙問道:“老師,您稍等,弟子這就派人去請醫者來府上,替老師診治。”
蔡邕搖頭拒絕,說道:“沒有大礙,只是心中有點發悶而已,不用在意。”
頓了頓,蔡邕說道:“我先回去了,不用請醫者。”
說完,蔡邕便顫顫巍巍的離開了大廳。
程昱雙手插在袖口中,望着蔡邕略顯佝僂的背影,突然覺得蔡邕又蒼老了幾歲,。想到蔡邕迎接王燦的時候,精神矍鑠,意氣風發,現在卻露出一股淒涼滄桑的感覺,心中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程昱猜到蔡邕心中的想法,也只能任由蔡邕離去。
心病,還得心藥醫。
想要解開蔡邕心中的病,唯有蔡邕自己看清楚形勢才行。
王燦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吩咐士兵隨蔡邕一起,隨時注意蔡邕的情況,以免遇到突發情況。蔡邕的離去,使得氣氛變得更加熱絡了起來,蔡邕畢竟是忠於皇帝的,有蔡邕在場,許多話都不好說,現在蔡邕離開了,文官武將也敢於肆無忌憚的說話了。
周倉幽怨的說道:“主公,您入洛陽求官,帶的是裴元紹;領兵討伐董卓,帶的還是裴元紹,什麼時候把裴元紹留在漢中,讓周倉也和主公一起出去啊!”
裴元紹當即怒了,喝道:“周黑子,誰讓你本事強呢?你能力強就該留在漢中,嗯,我看你這是眼紅了,嫉妒我,哈哈……”
說完,裴元紹哈哈大笑,連飲了幾杯酒,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武藝和領兵能力都不及周倉,可恰恰是這樣,周倉不得不留下來鎮守漢中。
周倉一臉苦笑,這年頭,本領高的還被本領低的欺負了。
王燦看着周倉苦澀的笑容,說道:“周倉啊,說的俗一點,漢中是我們的老窩,一旦老窩被端了,我們這些人都無家可歸。因此,你領兵鎮守漢中,居功至偉,裴元紹這黑廝殺人雖然兇猛,可也沒有你辛苦。來,滿飲此杯!”
周倉不過是發發牢騷而已,聽見王燦如此說,心中滿是感動。
裴元紹聽了後,也是嘿嘿笑了笑。
王燦誇獎周倉功勞大,不也說了他殺人兇猛麼?這也是大大的功勞啊!
荀攸面帶微笑,問道:“主公,攸聽聞董卓從洛陽搜刮的錢財近萬箱,主公讓士兵押送回來的不過四千多口箱子,還有幾千箱怎麼不見了?莫非是主公見其他幾千口箱子不能押送回來,把其他的箱子藏匿起來了。”
王燦笑道:“哈哈,公達,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啊。”
這年月,交通不便,尤其蜀中四面環山,更是難以傳遞消息。
李白《蜀道難》中曾說: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由此,可以看出巴蜀雖然繁華富庶,卻也是難以傳遞消息。正因爲如此,王燦闖下諾大的名聲,前來投奔的人也非常少。即使有,也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吏。
荀攸見王燦發笑,以及郭嘉和趙雲也是面含微笑,笑問道:“主公,既然沒有把錢財藏匿起來,難道還有其他隱情。”
郭嘉輕輕的啜了一口酒,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荀攸聽了後,感嘆道:“主公慈悲仁德,百姓奮力相助,此天助主公破董。”
王燦點頭說道:“這次漢中軍擊敗董卓,大揚我漢中威名,所賴者衆多啊!”說到這裡,王燦停頓了下來,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
文官武將也都是放下酒樽,等待着王燦說話。
王燦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樽朝大廳的方向敬了一杯,說道:“第一杯敬老師蔡邕,若無老師相助,洛陽求官之行肯定是磕磕絆絆。正因爲老師無私的幫助,王燦才得以成爲漢中太守,牧守一方,纔能有今天的成績!”
說完後,王燦一飲而盡。
衆人聽了後,眼中都露出深以爲然的神色。
蔡邕,的確配得上第一杯酒。
王燦又斟滿了酒,端起酒樽,說道:“這第二杯酒,敬諸位文臣武將,沒有諸位鼎力相助,王燦只是一個掛着漢中太守頭銜的光桿太守,縱有雄心壯志,也難以實現。有道是文官不愛財,武將不惜命,賴諸位盡心竭力,纔有我漢中繁榮昌盛的氣象。”
說完後,王燦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大廳中的文官武將都是神色興奮,臉上露出士爲知己者死的神情。
但是,坐在大廳中的人都是心安理得的喝了這一杯酒。
文官武將,當得起第二杯酒。
王燦輕咳兩聲,臉上露出緬懷的神色,說道:“我從汝南黃巾崛起,一路走來,遇敵無數,殺人無數。這第三杯酒,便敬給昔日的敵人,以及裹挾着皇帝和百官退往長安的董卓。若無董卓和死去的敵人,便不會有今日之王燦,我感謝他們!”
王燦說完後,又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大廳中,程昱臉上露出沉思之色,旋即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郭嘉和荀攸先是驚訝,隨後都露出欽佩的表情。至於大廳中的文官武將,都是驚愕不已。換做是其他人,早就恨不得殺死敵人,殺死董卓。然而,王燦卻感謝敵人,這可是頭一遭。不得不說,王燦說話盡顯大氣磅礴,換做是其他人,誰敢這麼說?
文官武將,都對王燦佩服不已。
一席話,其結果註定讓王燦名聲大振。
王燦再次端起酒樽,說道:“諸位,屈原說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我們漢中正處在快速發展的時候,正應當戮力同心,奮勇前進,揚我漢中之威風。來,這第四杯酒我和諸位共飲,爲漢中的未來而乾杯!”
“爲漢中的未來而乾杯!”
大廳中,文臣武將齊聲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