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嘉心裡想着:就算弄不死你,也要噁心你!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三個駐長安廂軍都頭和一個指揮使,平日裡主要負責運送糧食,統一歸李言靜的漕司管理。
這個陸仁嘉畢竟和李常伸是親戚,雖然也只是個廂軍都頭,但特殊的身份,卻讓指揮使也想巴結他。
陸仁嘉心生一計,便道:“幾位哥哥,我們還是換地方吧。”
張嘯來道:“兄弟,這是爲何?今日你來長安,凌指揮專程找兄弟幾個來喝頓酒,你莫不是不給凌指揮使面子了。”
“萬萬不是,只是今日在這裡遇到了一個冤家,這冤家來頭有點大,兄弟我惹不起,又擔心這廝報復,連累了幾位哥哥。”
張嘯來哼道:“哪個不長眼睛的敢動到兄弟頭上了,兄弟,你只管指出來,哥哥今天爲你出頭!”
“還是算了,對方不好惹!”
“凌指揮在這裡,哪個敢放肆!兄弟,你指管指出來!”
陸仁嘉不情不願指着趙桓:“就是那人!”
一邊的朱光煜道:“那人是什麼來頭?”
“他是京城來的一個富家公子,今天上午我與他在藍田相遇,他仗着自己待了幾個保鏢,殺了我好幾個兄弟!”
“什麼!他敢對朝廷的軍隊下下手!好膽!此事你稟告李上官否?”
“我與李上官說了,今日來長安,與漕司也說了。”
“漕司如何說?”
“漕司已經派人出來抓捕。”
朱光煜呵呵笑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敢殺廂軍,這可是範圍大宋律法的,既然漕司都派人抓人了,我等更不必懼怕!”
張嘯來道:“他來自東京,會不會是某個大官的公子?”
“不會,他只是一個富商人家的子弟。”
張嘯來又道:“這等事情是府衙的事,不如我們去府衙報案?”
他終究還是忌憚陸仁嘉所說的來自京師的富家公子。
沒有一點背景的京師富家公子突然來長安作甚?
凌指揮道:“張嘯來,你速速去稟報,便說我們在清平樓遇到了今日殺廂軍的兇手,讓漕司府趕緊派人過來抓人!我們幾個在這裡拖延,別讓他們跑了!”
“是!”
張嘯來興奮地接過任務,便匆匆離去。
陸仁嘉心中得意,但面色憨厚道:“不知哥哥要如何對付他?”
“朱光煜,你去將你的人都找來!”凌指揮面色一沉,他可是廂軍的指揮使,算是廂軍的中層管理者了,級別不算低,在長安城也還是有點顏面的人物。
今日若是將這人擒拿下來,送到漕司府上,自然又是大功一件。
“是!”
朱光煜迅速離去。
趙桓還坐在那裡聽書,這古代的說書先生當真是各個口才了得,一個很尋常的橋段,被他們那麼一說,頓時覺得來了神,贏了很多人的歡呼。
不愧是靠一張嘴吃飯的。
等等,大家不都靠嘴吃飯嗎?
此時,經略使帥府之中,永興軍路經略使孫邦原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天子來長安了!
漕司府,李言靜比孫邦原更加震驚。
“狗皇帝要了!他親自來了!難道他已經察覺到?”
張凱參道:“漕帥不必擔心,狗皇帝並未察覺。”
“此話怎講?”
“狗皇帝若是察覺了,必然不會親自前來!”
李言靜搖頭:“不能這麼說,這個皇帝和大宋歷代的天子都不太一樣,他可是衝進金軍中砍過人的!太祖都沒他狠!”
張凱參眼中閃過冷光,道:“漕帥,恕在下直言,既然來了,便是上天賜予我們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
“請漕帥立刻派人到半路截殺狗皇帝,一旦取了狗皇帝的人頭,大宋必然大亂,屆時党項大肆進攻,宋軍必敗,我等取西北如探囊取物!”
“對!得趕緊派人去截殺狗皇帝,京師來報的人,八百里加急,按照皇帝出行的正常速度,現在應該剛入京西路,本座現在書信宗堂,派出所有殺手圍殺狗皇帝!”
“恭喜漕帥,一旦取了大宋西北之地,我等便可脫離大宋,助宗主自立一國,再向西拿下隴右都護府,北取已經羸弱不堪党項,夏國就是我們的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先殺掉狗皇帝再說!”
不僅僅經略使的帥府,轉運使的漕司府收到了東京城來的信,提點刑獄司也收到了同樣的信,還有提舉平常司。
這四大最高權力機構,都收到了皇帝要來長安的消息。
按照規矩,要親自領兵前去迎聖駕。
所以,長安城很快進入了嚴陣以待的狀態。
但沒有人知道,清平樓門口來了一羣兵痞子,這些地方上的廂軍,平日裡有點錢就喜歡來這裡喝酒尋樂。
今日他們不是來喝酒尋樂的,而是來找麻煩的。
聽說這裡有一個不法之徒,殺了廂軍同僚。
這是本不歸他們管,但上頭髮話了,要來拿人,有這種聚衆鬧事的機會哪能錯過。
一見人都來了,陸仁嘉頓時底氣都硬朗了起來。
他可是見過趙桓手下的保鏢的,各個身手不凡,殺起人來如殺雞。
但現在一口氣來了一百多個廂軍士兵,而且這裡是長安城最繁華地段,難道他還敢在這裡拔刀殺人不成?
清平樓裡面的客人一看突然來了那麼多士兵,都安靜下來。
只聽一邊的朱光煜大喝道:“都撤了,我等是來捉拿朝廷重犯的!”
清平樓的掌櫃李阿福連忙跑過來點頭哈腰:“軍爺,小店做的是正經生意,怎麼會有朝廷重犯呢!”
“滾開!現在朝廷重犯就在這裡,休要阻礙了老子抓人,否則這罪名你擔當不起!”
朱光煜將李阿福推倒在地上,指着趙桓道:“這個人膽敢襲擊殺死朝廷士兵,給我拿下!”
他一聲令下,一百多個人全部衝了進來,亮出武器。
客人們一見這架勢,紛紛嚇得躲到一邊,太上的說書先生也跑下來。
唯有趙桓還坐在正中央喝酒,他被皇城司衛護起來。
趙桓道:“據我所知,廂軍並沒有司法權,更何況是到酒樓裡來抓人,是誰給的你們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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