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那些船隻後面,分別拴着落了帆的水匪的船隻,碼頭上的鐵場守兵只當是水師大獲全勝!
既然水匪已經剿滅了,鐵場守兵也就放心了,收了防衛陣型,準備收兵會鐵場。
可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那水師竟然沒有徑直回揚州,而是朝碼頭而來
鐵場守備都頭還當那水師的領頭的將領有話要跟自己說,便讓屬下繼續後撤,而自己則領了十幾號人在碼頭等候。
還好,船行水上,快如奔馬,不一會,就靠到了岸邊。
因爲鬧水匪的緣故,此時一列三座碼頭都是空空如也。
那水師船隊見位置夠,竟然一次將六艘船同時靠上了碼頭……
然後也不招呼一聲,就往碼頭上卸人。
看着船上的兵士下了一隊又一隊,那守備都頭納悶了,這是準備在這裡紮營休息不能?他連忙叫道:“唉!這是何意啊?速速叫你們都尉出來搭話!”
可那些水師兵卻不接腔,只顧自己上了碼頭,才一眨眼的功夫,起碼有百十人上了岸
“不對啊……”這夥水師怎麼看着眼生?而且,裝束雖然跟自己一致,可手裡的傢伙不對!
楊行密不太重視水師,所以水師的裝備並不好。
至少是要十將和都頭纔能有甲穿,而且都是皮甲!
可這隊下來的兵士,人人穿甲,而且都是鐵甲!
就算是最精銳的黑雲都,也沒做到人人穿鐵甲呀!
更明顯的差異是手裡的兵刃!
揚州水師拿着的都是輕便的短刀,爲的方便接舷搶幫
可這些兵,卻都是大刀藤盾……
就是整改淮南道也沒這配置啊!
“敵襲!”那守備都頭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高聲地含了出來
不錯,這些兵士不是別人,而是杜子興的散兵!
就在這都頭一耽擱的功夫,已經有兩百多人上了岸
就在他喊出敵襲的時候,一羣人一擁而上,就開始砍。
可憐,短兵相接之下,那都頭身邊的那一點點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砍翻了一片。
剩下的,知道無力掙扎,擠在一起,背對背將自家都頭保護在中間:“頭……怎麼辦?”
那都頭哭的心都有了……他還難怎麼辦?
不是投降,就得挨刀子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率先將手裡的刀往地上一丟,算是投降了。餘下幾人無奈,也只好將手中兵刃丟棄在手。
見這十幾個人不再抵抗,上了岸的散兵不再停留,小跑着,往鐵場方向跑去。
鐵場門口的守衛已經看到了碼頭旁的異變,急忙叫了人手準備關閉寨門,放下拒馬。
就在此時,寨門外大約兩三百步外的叢林子裡,突然迸發出一陣炒豆子一般的啪啪啪啪聲。
門口的十幾個守衛還在張望,那處林子裡爲何會突然冒火光發白煙,就已經紛紛倒地了……
寨牆後面的人這時哪裡還不知道,有強敵早就已經在寨門外的林子埋伏起來了?
可看守寨門的兵士,一半都在外面,這十幾個兵,一個招呼就被放倒一大半,寨牆內的守兵,顧不得外面的戰友,急急忙忙要關門
可那催命的啪啪聲又響了起來……
可是這寨牆不過是原木搭搭架子,然後又用木板立起來的,拼成柵欄,這樣的木板子如何能擋住鉛彈?
結果寨牆後面的守兵還在不斷倒地……
火器!絕對是火器!只有火器發射的時候,才能擊破木製寨牆,殺傷其後的兵士!
可鐵場的守兵哪裡防到了這一手?在後寨守衛制高點的守兵看到前面的狀況,非但不敢到前面去救,反倒拔腿就跑!
用血肉之軀去抵抗火器,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後寨守衛從鐵場撤出後,分出一波人手遠遠地盯着外,另外有排除一隊人手往揚州跑去,呼叫援兵。
而杜子欣領着散兵也順利地突入到了鐵場之中,場中的雜工、匠人則已經亂成一團了。
可鐵場的地形,就像個簸箕,只有這一個出口。
當揚波軍的散兵衝進去後,一窩一窩地,盡數像稻田裡的田鼠一般,被抓了個乾淨。
曹得意和幾個大匠在第一時間被指認了出來。杜子欣揮了揮手,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被拿了,往碼頭趕!隨後,會建爐子和知道如何配料、生火、鼓風、看火候、造鑄模、澆鑄等等的匠人隨後被指認了出來
他們緊跟着大匠的步子,通通被帶上了船!
一衆匠人被往船上帶的時候,一衆雜工卻被叫了過來,從水車那裡背了水,往高爐的進料口送。
運了幾十擔水到了進料口附近後,便迫使他們將水往料槽裡倒
此時,雖然沒有再鼓風了,可爐子裡面還在冒着火光,一桶水倒下去,水與炙熱的木炭立即產生劇烈的水煤氣反應,
水潑下去,爐口反而騰起丈把高的火苗子,呼呼地往上衝。
見識過高金寶爆爐子盛況的一衆雜工
撒腿就跑……
散兵們可不知道這典故,只能費了一番手腳,纔將動亂的雜工重新制服
而那些雜工見那爐子,噗了一下之後,又安靜了
只好在刀槍的逼迫下,重新開始往爐子裡面倒水。
終究爐子裡面的火力無法持久,再倒了十多擔水進去後,終於不再冒出火苗,只剩下陣陣的青煙往上冒。
衆雜工幹完這夥計之後,也被一股腦地趕着,往船上走。
等雜工們盡數被趕上船之後,控制了鐵場的散兵們,竟然將一旁的鐵料視若不見,直接往鐵場外面撤。
這讓在外面盯着的鐵場守備奇了怪了:“這是什麼水匪,竟然不要鐵貨?”
那守兵也是個機靈人,看到這般異狀,知道事情肯定非同一般,急忙又將這些變化往揚州報告。
得到消息的揚州駐軍裨將,一面向楊行密請示,不過也等不及楊行密的迴應了,急忙發救兵過來。
不過,等到他的救兵到的時候,杜子欣的散兵早就走沒影了。
徐溫則又晚一些纔到達鐵場,當他看到滿鐵場的,沒一個幹活的雜工、匠人時,一顆心沉到了底,急忙將那守兵叫來問話。
那守兵自然如實回答。
一聽那些水匪竟然竟所有的大匠、匠人、雜工盡數抓走,他竟然一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