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叫道:“下一個。”他的態度是輕鬆自如的,可是,那些鬼子的反應就不一樣了,他們不由得面面相覷,面對雷子明發出來的死亡邀請函,他們開始做深度的思考了,究竟是上,還是不上?這是一個很糾結的問題。
那個軍官看到自己的士兵被雷子明一刀刺死,不由得也吃了一驚,那個時候鬼子拼刺刀的技術很好,往往是幾個國軍的戰士對戰一個鬼子還不能取勝,也有武藝高強的戰士一個人對戰幾個鬼子的時候,不過,那樣的場面很少,畢竟並不是人人都身懷武功的,能夠一戰多人的人都是高手才能辦得到的事情。
那個軍官從下屬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恐懼的表情,他大聲罵了一句:“八嘎。”然後抽出戰刀,大步走過來,說道:“我的來領教你的中國功夫。”
雷子明微微一笑,說道:“來吧,咱拼一拼,看看究竟是誰的刀子更加鋒利。”
“你的手裡拿的是大日本的匕首這是你的戰利品?”
“不是,是我老婆的東西,你要看看嗎?”
“要細,我的欣賞一下。”
雷子明也不以爲然,他今天就是抱着必死的結果來跟鬼子決鬥的,現在每殺一個鬼子,都是賺着了的,能讓鬼子少殺一個甚至是很多箇中國人,他把手裡的匕首拋過去,那個軍官一伸手就把匕首接住了,手法很是乾淨利索,雷子明愣了一下,這個鬼子是一個高手無疑的,他皺起了眉頭,看樣子,自己要面臨一個強大的對手了。
鬼子軍官把匕首拿在手裡,仔仔細細看着,也皺着眉頭,說道:“你的妻子,是日本人?”
“是啊,也是給你們日本的軍人殺死的。”
“死了?”那個軍官吃了一驚,把匕首拋回來,說道:“我的很同情你的遭遇。”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來吧,讓我們兩個拼一下,看看究竟是誰能夠活下來。”
“要細。”鬼子軍官的戰刀一揮,劈出赫赫的風聲,他的雙手握刀。
雷子明的眼睛看着鬼子軍官的手臂,對戰戰刀跟步槍不一樣,他需要觀察對手的手臂是否轉動或擡起,手臂的動作在武器之前,這樣就能料敵於先機,爭取更大的主動性,只有主動出擊才能戰勝對手,先發制人。
鬼子軍官對自己的武功顯然很有信心,他沒有做更多的準備和觀察工作,一下子就直接撲了上來,刀光赫赫,刀鋒直指雷子明的頭顱,雷子明看着他的戰刀來勢,側身後退,鬼子軍官的戰刀不停,繼續左右開弓一刀接着一刀,刀刀不離雷子明的上半身,雷子明無法避其鋒芒,只有一退再退,鬼子軍官殺氣興起,大聲呼喊,增加自己的力量。
啪一下,雷子明退到了一棵大樹下,鬼子軍官大喜,臉上顯出嗜血的興奮勁兒,用盡全力傾斜着揮出一刀,這一刀涵蓋了雷子明正前方的所有空隙,眼看雷子明無法躲閃了,後面的士兵的臉上都露出勝利的笑容。
下一刻,雷子明倒了下來,不是被砍倒的,而是他自己主動摔倒的,鬼子軍官的身體停頓了一下,低頭看着雷子明,眼睛裡很是不相信的表情,雷子明的匕首從鬼子軍官的下面進去,一下子就刺進了鬼子軍官的後脊樑骨,一下子就讓他失去了抵抗力,鋒利的匕首切開了他的骨頭。
雷子明連滾帶爬站了起來,一把奪過鬼子軍官手裡的戰刀,輕輕說道:“你應該瞑目了。”然後用戰刀刺在鬼子軍官的肩膀上,那個鬼子軍官的屍體倒了下去。
後面的鬼子士兵目瞪口呆看着雷子明,想不到這個中國人竟然有這樣的能力,把自己的長官給殺死了,他們面面相覷,究竟是應該繼續發揚武士道精神,跟雷子明搏鬥還是一擁而上來一個羣毆。
由於指揮官已經死去,鬼子的士兵沒了主心骨,下面該如何繼續?
雷子明握着指揮刀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在戰場上,沒了指揮官,士兵是可以撤退的,這不算是逃兵,是吧?”
幾個鬼子的士兵一起點頭,雷子明擺擺手說道:“你們的槍裡沒子彈了,還等着幹嘛?都回去吧,回到日本去,不要再來到中國了。”
士兵們相互看了看,從戰友的眼睛裡找到了勇氣,一個士兵站出來說道:“我們要挑戰你。”
雷子明笑了起來,這纔是日本的戰士,即使在不可能取勝的情況下也要試一試,除非是真正的絕望,否則一定不會甘心的,他擺擺手說道:“那麼好,你們一起上來吧。”
剩下的九個鬼子士兵端着槍大聲喊叫一起衝殺上來,雷子明怒目圓睜,單手揮舞着戰刀,第一個衝上來的士兵被他格開刺刀,一刀劈死,第二個鬼子繼續衝上來,戰刀直刺這個士兵的咽喉,一下子就切開了鬼子的咽喉,雷子明一轉身退開兩步,第三個鬼子來到了跟前,雷子明大喝一聲,戰刀如電,刀光一閃,一下子就把這個鬼子連人帶槍劈開兩半,第四個鬼子吃驚之下還沒醒悟過來就被雷子明砍下頭顱,一顆剛剛還是活生生的頭顱順着地面滾碌碌滾出好遠的距離,一個沒了頭顱的身體晃了晃,然後,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不等後面的五個士兵想好是應該繼續衝上去還是就此迴轉軍營,雷子明已經反客爲主,衝了過來,單隻手揮舞着戰刀,稀里嘩啦,幾個已經沒了鬥志的士兵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這隊鬼子裡面,身材最雄壯的那個被雷子明刺穿了心臟,最厲害的指揮官被刺死了,他們依賴的子彈剛剛從槍膛裡面退出去,沒了戰勝雷子明的信心,被殺也是瞬間的事情。
雷子明長長噓口氣,這一戰,是他最累的一次,才三十幾個鬼子,生死一線出現多次,若不是運氣好加上武藝高強,還真的不是這批鬼子士兵的對手,他把戰刀在鬼子的屍體上擦了擦,把這些鬼子身上的值錢東西搜出來,那個軍官的刀鞘被他解下來,把明晃晃的戰刀裝進去,那個南部十四式收起來,裝到自己帶着的包袱裡,至於鬼子身上的手雷和彈藥他也用不上了,一轉身離開了。
往下走,就是長江的江岸了,半天沒有吃飯了,他坐在江堤下面的一個凹陷的地方,拿出水璇給他帶着的饅頭,慢慢吃着,渴了,去江邊鞠一捧水喝下,江水帶着腥氣,讓他的眉頭皺了皺。
正要離開這裡,一輛小汽車停在岸上,從車上下來三個人推搡着一個人向下面走,他們並不是一前一後相隨下來的,而是一把把其中的一個人推下來,那個被推倒的人身滾碌碌順着高達三十米的江岸的斜坡滾下來。
雷子明看到那個被推下來的人滾在自己的腳邊,一把把他撈起來,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國民黨黨員,你快躲起來。”
“他們是什麼人?”
“漢奸走狗。”那個人咬牙切齒地說道,說完之後,暈厥了過去。
雷子明的心裡有數了,他靜靜地潛伏在暗處,後面的三個人不緊不慢地走下來,忽然,刀光一閃,一個人的頭顱飛上了天,剩下兩個人被這個變化驚呆了,其中的一個動作快,正要把手伸向懷裡,雷子明手裡的戰刀一揮,一刀刺死了他,剩下最後一名男子被忽然而起的變化驚呆了,他正要叫喊出來,雷子明手裡的戰刀抵在他的咽喉上,沉聲說道:“動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好漢,好漢,饒命啊。”那個人跪倒了下來,磕頭作揖不止。
雷子明冷笑一聲,說道:“饒命?哼,那就要看看你是不是很上道了。”
“好漢有啥要求,儘管請說。”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南京偵緝隊的。”這個人的話語聲剛剛落地之後,雷子明扔下刀子,就在這個人心中一喜以爲自己終於可以活下來的時候,被雷子明的鐵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個人的嗓子羊咯咯作響,三分鐘之後,歪着頭死了。
那個被推下來的人滿臉是血,在月光下看來是那麼可憎可怖,他低聲叫道:“上面還有一個司機。”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我馬上上去。”
沿着從江岸上下來的小路,雷子明走了上去,一個人打開車子的窗戶在吸菸,亮光一明一暗的,一條胳臂放在車窗的外面,這是一輛黑色的轎車,屬於那個時代的最常見的,也是唯一的品牌的轎車,是美國進口的福特轎車。
他走上去,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那個司機猛地回頭,雷子明沉聲喝道:“你下來。”
“啊?”那個司機明顯發現了不對勁,說道:“我不下來。”
“你快下來。”
“我就不下去。”那個司機一邊說一邊擰着車鑰匙,當他的車子忽然發動着火的時候,忽然從後面衝上來一個人,手裡拿着一把槍,一槍就打在司機的後腦勺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