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家的小道士
府中無歷日,瀲灩躺臥在院中的涼椅上一邊讀書,一邊撫摸着膝上趴着昏昏欲睡的小狐狸,猶然一副美人圖。然,這等寧靜卻在淙舟拿着木劍一路怒氣橫生的由外而內喊着瀲灩的名字給擾亂了。
瀲灩放下書,輕揉眉間,卻掩不住手下的詭笑。
而對方舉手投足間皆是令男人瘋狂的萬種風情,在淙舟眼裡卻是最挑釁的行爲。
「你說,外頭那片四面皆爲土壁的情景是怎麼回事。」淙舟右手木劍指着對方,要個說法。不能怪她如此沉不住氣。昨晚她吐習打坐時,察覺自己道力突然大漲,就好似突破了甚麼桎梏一般,體內的道力甚至比起以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心一喜,便想趁着今日閒暇之時要嘗試翻牆。果然,今日輕易翻過了。只是,在翻過外牆後才發現,由裡向外看的景色與外頭竟是完全不同。
從府內往外頭看,只有片片樹林。可等她真的翻牆出去後才發現,這座府邸竟是坐落在…谷底。
沒錯,就是四面環繞着黃澄澄的土壁,仰頭是隻能看見青天卻摸不着邊的高度。這讓她剎那臉綠的宛如從黃泉爬上來的厲鬼。下一秒,便是提着木劍又翻牆回來找狐算賬。
「你翻過牆了沒想到你天分竟如此之高,不過月餘就完全突破我在你體內下的禁制翻牆而過了。」瀲灩似是驚訝的說道。
「你少裝了,鐵定是你又搞了甚麼鬼!」淙舟完全不吃對方那套。「不是說只要我翻過牆便能離開,而今又是怎麼回事,你快給我說清楚。」
「唉呀,我可不曾這麼說過唷,小淙舟。」瀲灩笑咪咪的迴應。
「你…你這不守信用的臭狐狸!」
「怎會呢,我們狐族可是最守信用的種族呢,可別這樣誣賴我。我當初說的可是“你先翻過牆再說”。但我可沒有保證你翻過牆便能離開啊。」語氣涼淡的迴應。原本氣沖沖的淙舟聽對方一語,反而冷靜下來,冷笑。「你這狐狸,囚禁着本姑娘到底所謂何事。若是求那些個藥丸你就直說便是,少跟我玩花招。」
瀲灩依舊笑容如春風拂過,起身將真華放在椅上後,瞬間冷了臉色。「那日你給我的藥丸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你當真以爲你煉的那些丹藥對我有效」總是情思纏繞勾人的媚眼於氣怒之時,散發的威壓境讓淙舟有喘不過氣之感,只是她不肯認輸的硬是挺直背脊。
只是在看見那隻狐狸身後揮動的九尾時還是不免吃了一驚。「妳已修成九尾」隨即又冷哼一聲:「既然無效,又爲何強留我於此。難不成真是要我做管家長工奴婢」
瀲灩頃刻又柔了表情,帶笑道:「是啊。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小道士竟如此勤儉持家。更何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了。若不是你如今乃修道人,遊離於紅塵之外,於民間人家裡早爲人婦人母。」
淙舟嘴角抽動。對於她的話語不知該喜該怒。
瀲豔上前幾步,到了淙舟面前,先是左手環繞了對方纖細的腰身,右手食指則勾起了淙舟下巴。「不過嘛…」媚眼如絲,如蘭般的氣息噴灑在淙舟臉上,縱使是早已修煉的定心不受外物影響的道士也不知是羞還是惱的紅了臉。
「放開我,臭狐狸。」淙舟使勁掙扎,卻無論如何也離不了瀲豔的禁錮。
「別急,我可還沒說完呢。」拇指與食指箝制住對方的臉蛋,隨着瀲豔的低頭,兩人越發靠近。直至一指距離。「我看你就留在這與我雙修好了。如何這樣你的修爲能一日千里喔。」
淙舟氣得面紅耳赤,使出全身力氣總算推開對方。後退幾步,擺出防禦姿態。「你、你,誰要跟你這隻臭狐狸雙修!」她竟然讓一隻狐狸給調戲了!「況且你也屬陰身,又如何能雙修。少在這胡言亂語了,臭狐狸。」說完,轉頭就跑走,任憑身後的瀲豔再如何叫喚也不回首。
在椅上早讓兩人對峙給吵醒的小狐狸不解的看着自家正抖着肩膀明顯偷笑的姊姊,又看看道士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搖頭晃腦道:「姊姊,爲什麼道士姑娘不答應你的雙修提議呢我族雙修之法並不僅限於陰陽之身不是嗎」
瀲豔回過頭,朝自家小妹露出了溫柔寵溺的笑容:「她又不曉得我族法門。再者,真華,你可知爲何我要留下這淙舟姑娘,不斷下禁制拐彎抹角的提高對方修爲,而非贈她幾件寶物就算報恩了事嘛」
真華搖了搖她那個小腦袋。
「只因如今這世間已鮮少有如她一樣的修道人了。若是一般人,依那些個僅求道力不求修心者,鐵定會讓我話語影響,進而接受我的提議。可淙舟不同,她有着自己的道,不受外在而改變。縱使她現今還不成熟,可這樣純淨的道心,對你、對我都能給予深刻體悟。就像你前些日子不就因她一番話而提高了修爲嗎」
真華點點頭。「的確,道士姑娘的練心之道發人深省。若無她那番話點醒了我,如今我尚且無法化爲人身。可姊姊你不早已修成狐族最高境界淙舟姑娘的道,對你又有何幫助」言盡於此,小狐狸突然變成了少女姿態坐臥於涼椅上,與其姊相似的模樣讓人毫不懷疑將來她能魅惑天下的能力,只不過她有心與否。
「呵呵。對我的幫助嘛…」瀲豔輕笑。「每日這樣逗弄對方,讓自己擁有愉悅的心情,不就是幫助嘛。」
真華首次以妙齡少女出現的臉上,浮現了尷尬僵硬的表情。自從淙舟落到姊姊手上後,沒有一日她不爲對方默哀。只希望對方在姊姊日日夜夜的打擊下,修爲能快速成長,早點看破幻境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