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現在的薛存兇是什麼感覺。
那絕對是想吐血的感覺。
在地下世界混了大半輩子,就算沒有成就一代梟雄,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成就。
他還從未受到過如此的羞辱!
臉色從潤紅變得越發慘白,薛存兇站起身子,冷冰冰道:“既然躍哥是這個態度,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說完,薛存兇擡腿就走出包間。
“薛先生不留下來多喝幾杯了?”山羊笑了笑,提高聲調道。
“不必。”
薛存兇拉開門,聲音平淡,“我已經喝夠了。”
山羊點點頭,卻是有種不氣死你不罷休的興頭,開口道:“那別忘了辦卡的事兒,真的挺划算。”
砰。
迴應山羊的,是刺耳的關門聲。
把酒水錢結了帳之後,薛存兇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了,這時候,整個搖滾都播放起一首歌,那首他在包間裡點的《紅日》。
歌詞如下: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着你做人沒趣味,別流淚心酸,更不應捨棄…
本來是挺積極向上的歌詞,這會兒聽來,卻有種說不出的感傷與心酸。
站在十字街口,薛存兇竟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不知道,身後的搖滾,正有幾雙眼睛看着他。
“躍哥,他好像是一條狗啊。”
耗子提着一瓶啤酒,很裝逼的坐在唐躍的座椅扶手上,說了這句周星星的經典臺詞。
唐躍淡淡笑說:“能活下來就不容易,雖然他對朱雀門不忠,卻是個聰明人。”
“那你爲什麼不留下他?”耗子有些疑問。
“呂布投靠曹操,爲什麼曹操沒有留下他?”唐躍笑着反問。
“因爲呂布沒有扔肥皂。”耗子搶答說道。
啪。
唐躍直接在耗子的腦袋上來了一巴掌,沒好氣道,“少胡扯,雖然呂布是人中戰神,但他剛愎自用,四處投靠,被稱爲三姓家奴,要是我把他留下了,誰知道幾天以後,他會不會背叛我。”
山羊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從個人角度上,我確實很佩服他,偌大的朱雀門,是靠着他一手經營才能夠成長爲華北前五的社團,誰知道,現在他成了這個下場。”
說到這兒,周圍的幾個兄弟,無不是嘆氣唏噓。
其中,耗子最是糾結。
注意到耗子的模樣,唐躍忍不住笑了出來,調侃道:“怎麼,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
“躍哥,剛剛你說呂布四處投靠,卻又說他是三姓家奴,不應該是四姓家奴嗎,你的算數學的不行啊。”
耗子很認真的說着,卻把兄弟們都雷了個遍。
“呃,話就是那麼一說,誰讓你糾錯兒了!”
剛剛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高大上,引經據典的來灌輸忠實這個理念,結果耗子一句話,瞬間把氣氛給毀了個支離破碎。
唐躍覺得自己臉上無光,惡狠狠瞪了耗子一眼,不願再在這兒呆着了,在健身房裡打了一陣拳,然後就回了家。
回到家的時候,三女都在。
坐飯桌上吃飯的時候,米雪的眼神總是閃爍不停,似乎有些心虛的模樣。
昨夜,唐躍剛剛奪了這妞的第一次,現在沈冰宜在場,米雪自然覺得怪異。
晚飯吃的正香,沈冰宜突然停止咀嚼,直視着唐躍,問:“吃完飯,來我屋裡一趟,我有話對你說。”
“啊?”
唐躍嚇了一跳,一旁的米雪更是緊張的無以復加,筷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難不成是沈冰宜覺察到了什麼?
唐躍仔細思索,覺得不該露出什麼馬腳,重新鎮定下來,跟米雪開着玩笑:“你姐又不是要吃了我,至於嘛你!”
“不…不至於。”
說完之後,米雪再次埋下頭去,慢騰騰的吃着碗裡的飯菜。
沈冰宜看看唐躍,又看看米雪,莫名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接下來的十分鐘,絕對是最煎熬的十分鐘。
唐躍把餐具收拾乾淨之後,就躡手躡腳的進了沈冰宜的房間。
剛一進來,唐躍的小心臟就提了起來。
沈冰宜坐在牀上,表情平淡,重點是牀邊的椅子上搭着一條牀單,在牀單的正中央,有一灘刺目的血跡。
那是米雪的處子之血。
咕嘟。
唐躍吞了一口口水,強露出輕鬆的笑容:“冰宜,叫我來是不是有啥好事兒?”
“你覺得呢?”
平淡的反問道,隨即沈冰宜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牀單上,“受傷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聲音裡有種逼問的感覺,卻也掩飾不住濃濃的擔憂。
唐躍正在心裡思索解釋的措辭,聽見這話,卻是不由得愣住。
下一秒,唐躍露出委屈的神情:“冰宜,還是被你發現了啊,我以爲你看不到。”
“本來是不應該看到的。”
沈冰宜臉色微紅,輕聲道,“只是今天回來的早些,所以想幫你洗洗牀單。”
儘管唐躍與三女都有挺深厚的感情,但真正在生活上照顧唐躍的女人,卻還是沈冰宜。
唐躍很感動,同時,也有些歉疚。
該不該把自己同米雪的事情說出來呢?
在唐躍的心裡,彷彿出現了兩個小人,一個叫做理智,一個叫做衝動,兩個小人在糾纏廝打,想要得出一個結果。
“怎麼不說話?”沈冰宜皺眉問道。
“噢。”
唐躍回過神來,終於是恢復理智,笑了笑說道,“一點小傷罷了,不用擔心。”
衝動小人還是戰敗了。
“傷在哪裡?”沈冰宜很是擔憂的問。
唐躍突然露出難爲情的神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並不想說出來。
再次看向牀單,沈冰宜想到了什麼。
血漬的位置正好就在下半身,難不成,唐躍是得了痔瘡?
“你,你去醫院看過了嗎?”沈冰宜也覺得尷尬不已,聲音弱了很多。
“我就是醫生,哪用得着去醫院啊。”
唐躍擺擺手,心虛的問,“你認爲我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痔…嗎?”
“噢,還好你沒認爲我被被人開了後門。”唐躍拍了拍胸口,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又瞪大眼睛,“不對,我沒得痔瘡啊,只是前不久跟人打架,把大腿傷到了,就是大腿根的位置。”
“怎麼又跟人打架?”
唐躍的那些兄弟都是做什麼的,沈冰宜也並非不知道,雖然沈冰宜沒想過要干涉唐躍的事情,但一想到,他隨時都要身陷囹圄,就覺得心底發寒。
猜得到沈冰宜的顧慮,唐躍安慰道:“我們很快就能壯大起來,到時候,也就沒人敢來找麻煩了。”
“嗯,希望吧。”
沈冰宜有些不想談這個話題,重新拿起牀單,說道,“我先幫你把牀單洗了,下次再受傷的話,一定要把傷口包紮好再上牀睡覺,不然的話有可能會感染的。”
唐躍笑着點頭,把沈冰宜說的每個字都記在了心裡。
走出沈冰宜臥室的時候,唐躍突然有種申奧成功的感覺。
妹的,同時被姐妹花愛上,真是一件痛並快樂着的事情啊!
回臥室的時候,唐躍發現米雪的房門緊緊管着,估計這妞還在擔驚受怕中,唐躍直接給她發了條短信。
“傻丫頭,我活着出來了,給你報個平安。”輸入完這句話的時候,唐躍還在末尾綴了一個笑臉。
米雪很快回復:“姐姐都問你什麼了,她是不是發現我留在牀單上的血漬了?”
“那麼明顯的血漬,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解釋清楚了。”
“你怎麼解釋?”
“我就說那是我來大姨夫時流的血,很容易就把冰宜給糊弄過去了。”唐躍發了一條玩笑話。
能開玩笑,說明事情真的是解決了,米雪的心也踏實了不少,發了個鄙視的表情,配句是:“扯淡吧你就,你以爲姐姐跟我一樣單純嗎?”
“你那不叫單純,叫做傻。”
“你才叫傻好不好!”
“我這可不是傻,叫呆萌。”
“嘔。”
到了後來,直接演變成兩人的短信鬧戰,短短半個小時的功夫,就發了十多塊錢的短信費出去。
而最終結束這一切的,則是山羊的一通電話。
現在已經是深夜的十一點,看來是有什麼事兒。
“躍哥,薛存兇找到下家了。”
聽到這個消息,唐躍並沒有多少的驚訝,反倒是笑着說道:“咱們說了,那是聰明人,這麼快找到下家很正常,話說,他去抱誰家大腿了。”
當然,薛存兇的速度還是讓唐躍有些敬佩的,這纔不到兩個小時,就能找到新的靠山,着實是個人才!
“虎幫。”
山羊說,“華北區第四大的社團,勢力雄厚,而且跟修羅會是死對頭。”
薛存兇在心裡認定滅掉朱雀門的罪魁禍首,就是修羅會的羅候,當然是要找修羅會的敵對勢力,然後再想辦法進行挑唆,與修羅會不死不休!
山羊繼續說道:“有趣的是,他剛加入虎幫,就向咱們提出合作,希望咱們能跟他站在同一戰線,對付修羅會。”
好傢伙,沒想到這還是個鍥而不捨的貨。
在心裡吐槽一句,唐躍苦笑道:“他至於這麼死腦筋嗎,不是還有個華北區第三社團,讓他找那個第三去,咱們唐朝要的是穩固發展,然後趁他們撕架的時候,再坐收漁翁之利,明白麼?”
“明白。”
山羊笑道,“咱們就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哈哈,就這個道理。”
“可重點是,這華北區第三大社團,是修羅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