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創有些猶豫,停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快速接話道:“還愣着做什麼,走啊。你剛不是說錢包是你的嗎?怕什麼,走啊!”
劉鑫按捺不住,狠命抓住杜創往前拉一步,大聲吼道:“哦……我想起來了,剛剛在拐角口有人撞了我一下,那個人就是你吧?你一定是那個時候偷的我的錢包是不是?什麼都別說了,走,跟我去警察局,有什麼話跟警察說去。”
杜創心虛,弓着身想後退,“不是,我沒有……”
青峰說:“行了行了,你還狡辯什麼啊,你說你好歹也是冬氏水族館的大堂經理,怎麼做出這麼沒道德的事情,要是被你們老闆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四周圍觀的人被我們一言一語說得將信將疑,指着我們更加肆無忌憚地議論。
“不是的,我沒有,這個錢包真的……”杜創更急了,透過橙黃燈光,隱約看到他額頭浸出的冷汗。
我點頭,一臉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冬氏水族館的經理,難怪我見你面熟。”
劉鑫脾氣暴躁,大吼:“都他媽的給我閉嘴,管你是水族館還是尿族館的經理,今天這事你們幾個都跑不了,走,跟我去警察局,這事老子今天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偷錢包偷到本爺頭上……走……”
我一臉豪氣,“去就去,身正不怕影子歪。”
青峰說:“去,我跟你們一起去做證人,我親眼看到他伸手從你包裡掏出錢包的。各位街坊,你們以後可要當心了,別看這種表面上看起看人模人樣的好好先生騙了,你們以前不見過什麼錢包之類的,指不定就是這個人,或是他的同夥幹了。”
我們簇擁着杜創往巷子外走去,三人一人一句,絲毫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身邊傳來圍觀者的譴責聲:“這人怎麼這樣,光天化日的就敢偷錢包。”
“哎喲,他是冬氏水族館的經理啊,平時看着挺正經的一小夥,沒想到背地裡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可不是,以後可不敢再去那吃飯了,經理都這樣,底下員工不知道還怎樣。對了,上次我在那吃飯一件呢子外套不見了,不會久他偷了吧?”
不多會我們走出巷子,身邊吵雜聲越來越小,周圍也幾乎沒什麼人,劉鑫一改剛纔粗狂的神色,勒住杜創的脖子,低聲說:“走吧,去你家裡邊坐坐。”
杜創頓時兩眼發直,不可思議地望着劉鑫,“你……你什麼意思?”
我和青峰忙換上一抹自認爲最邪惡的笑容,與劉鑫一起站成一個簡單的三角,將杜創圍在中間。
十分鐘以後,我們三人成功進入杜創的住房,簡單的一室一廳,沙發、茶几、桌椅亂糟糟,衣服鞋襪隨處都是,總之一個‘亂’字。
劉鑫鬆開手,一把將杜創推進屋裡,杜創重獲自由,一聲咆哮便要像門口衝出去,我迅速從兜裡取出一把十多釐米長的斷刃,一揮手卡在他的胸口處。這是我最近纔有的嗜好,隨身攜帶匕首,以應付突來的混亂。
青峰走在最後,重重將們帶上,上前一拳打在杜創胃部,咬牙切齒道:“跑……你他媽的還想跑?”
杜創捂着腹部,弓着身子後退,吞吞吐吐地問:“你們……想幹什麼?”
劉鑫兩步走到杜創面前,右手捏住杜創的下巴,陰森森道:“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我們想幹什麼?”
杜創不敢置信地開口,“你們……你們是來替青峰報仇的?”
劉鑫大笑,“哈哈……哈哈……你也知道怕了啊?行了,我受不了了,看到他這幅鳥樣我就想笑。青峰,交給你。”說完一把甩開杜創,青峰笑笑,說一句“謝謝鑫哥”,抽身就是一把打打在杜創臉上。“你他媽的不是挺拽的嗎?在整天海鮮樓耀武揚威,欺負兄弟調戲美女,還對我指手畫腳,行了,這些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你他媽的竟敢冤枉我,栽贓我頭東西。”
杜創畏畏縮縮,開始求饒:“青峰……那個……那件事的確有我的責任,是我調查的不夠清楚,冤枉了你,我給你道歉,你要是覺得不行……或者你還想回水族館上班,我明天就回去跟老闆說,讓你馬上回去,你看行不?”
“行你母啊行,草!”青峰又一掌打在杜創臉上,罵道:“你當老子是什麼東西,好馬還不吃回頭草。我他媽告訴你,今天我就是來報仇的。”
杜創說:“不是……你別這樣啊,好歹我們也同事一場……”
“同你MLGB啊,你塞假戒子在我兜裡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是同事?”青峰滿腔怒火徹底爆發,一句話一個巴掌,“你他媽叫保安打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是同事?我他媽的在醫院躺了十幾天,你怎麼沒想過我們是同事?草NM的住院費還是鑫哥幫我交的。”
“對不起……”杜創連連後退,雙手抱拳,作揖道:“對不起,青峰,以前的事是我的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計較好不好?”
青峰臉一橫,又是一耳刮子扇在杜創臉上,說:“青峰……青你老母啊,青峰也是你在這個雜皮叫的嗎?媽的,要不是顧哥他們攔着,我他媽出院那天就廢了你。MBD,呸!”
杜創退無可退,後背抵着餐桌,面對身前氣勢洶洶的青峰,‘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地,眼圈頓時紅了起來,苦苦道:“是是是……峰哥,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懂事冤枉了你,求你大人大量,就放過我這次吧,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劉鑫站在電視機笑得前俯後仰,低低罵道:“哈哈……慫包!就這點本事還敢栽贓別人,笑死我了!”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扶着牆根,笑得直不起腰來。
杜創前前後後足足捱了近十個巴掌,原本俊秀白淨的小臉蛋紅撲撲,像剛摘下的紅蘋果,幾個手指印若隱若現。
青峰臉上怒氣微笑,一擡腳準備踢在杜創肩頭,我忙上前阻止,“行了,別打了,辦正事要緊。”
青峰聽話地收回腳,食指重重在杜創腦門戳了戳,說:“今天算你運氣好!”說完走到沙發邊上踢出個空檔子坐下。
我拿出剛纔裝有五千多塊的錢包扔到杜創腳邊,問:“想要這個嗎?”
杜創後怕,擡頭不可思議地望着我,木訥地搖了搖頭。
我彎下腰和他對視,笑着說:“只要你認真回答我的話,這些錢就是你的。”
杜創一驚,顫顫巍巍地問:“什……什麼問題?”
我說:“你別怕,問題很簡單,只要你告訴是誰在冬氏水族館背後撐腰。”
杜創毫無停頓,直接回答:“楚超,超爺……”
劉鑫兩步衝了過來,一拳頭打在杜創腦門上,罵道:“草,楚超誰不知道,我們是問你冬氏水族館背後的大勢力,是誰給楚超的膽子開海鮮樓,明目張膽搶我們的生意,別他媽裝傻。”
“你們的生意?”杜創疑惑。
“草,就你們附近的海鮮樓。斷臂大俠顧冉熙的鼎鼎大名你沒聽過嗎?”
“顧冉熙?”杜創如夢初醒,斜着瞟了瞟我,滿目頹然:“我……我只知道超爺……”
我拽着短刃的拳頭緊了緊,清楚可見手背上幾條青筋,“我們要聽實話。”
杜創低頭,低聲說:“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經理,怎麼可能知道高層的事……”
“是嗎?真的不知道嗎?”劉鑫冷冷說,同時傳來‘咔咔’的聲音,我回頭看,頓時大驚,劉鑫手中握着一把塑料刀,雖然不大,但如果往胸口上插,足以令人致命。
劉鑫一邊走近杜創,一邊陰險的笑,一步一步問:“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杜創一屁股跌坐在地,臉上已沒有絲毫血色。
劉鑫不羅嗦,手肘一揮,尖尖的刀刃瞬間從我眼前飛過,直直向杜創胸口刺去,我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時間彷彿在一顆停止,除了劉鑫一臉的笑意,我、青峰和杜創都是驚恐地睜大雙眼,心頭沒有由來的加速:刺上了?死了?雖然我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這裡是居民小區,門口可是裝着監視器的。
“滴答……滴答……”時鐘跳動五下,劉鑫忽然收回手,再次捂着肚子大笑不止:“哈哈……嚇到了吧,哈哈……這是彈簧刀,我玩個遊戲。”
我心頭一鬆,一腳踢在劉鑫腳腕出,罵道:“草NM,你他媽的別跟着玩這種遊戲行不行,擦,不知道老子心臟受不了啊?”
劉鑫勉強止住笑,不停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就看這哥們嘴殼子好像有點硬,隨便嚇唬嚇唬他。”
我懶得理劉鑫,轉頭看向杜創,發現他的黑色褲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一灘水,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刺鼻的騷味傳來。
我一字一句問:“你現在還說嗎?”
杜創身體止不住打顫,低低道:“是……是……是A幫的杜佳豪,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