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陶雄反問,語氣有些生硬,“我還以爲你們現在忙得跟我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我忙說:“不是的,你誤會了雄哥,我們不是怕你太忙,不敢貿然打擾你。”
陶雄說:“那行,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晚上七點,金利飯店,我等你們,另外我還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我疑惑,問:“不知道是……什麼事?”
陶雄在電話那邊停了下,再說:“這件事比較麻煩,在電話裡說不清楚,還是明天見面的時候再說吧。記得叫上李晟兄弟,猴老弟和劉鑫兄弟。”
我頓了會,說:“好,行!我記住了,明晚我們一定準時到!”
吃飯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但無論是我、劉鑫,或是李哥、猴哥,都顯得有些沉重,不知道陶雄到底想幹什麼,更不確定這是不是場鴻門宴?按陶雄的處事作風,他完全有可能來個‘請君入甕’,再將我們一網打盡,只是我們一直猜不透,他說的有事和我們商量,到底是什麼事。
到約定吃飯那天,早早地我們就‘全副武裝’上,單單是匕首我身上都藏了兩把,也帶上手槍。根據劉鑫的意思:如果陶雄真想借機幹掉我們,那我們也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跟他死磕到底。
到下午臨出門前,猴哥攔着我和劉鑫,滿臉擔憂地說:“我和你們李哥商量過,覺着這次會面,你們還是別去了。”
劉鑫當場不幹,說:“我們爲什麼不去?”
猴哥說:“我們全走了,會所沒人照看,擔心有人搗亂。”
劉鑫推開猴哥的手說:“猴哥,行了,你別說,我跟冉熙都明白你和李哥的意思,你們不就是擔心今晚陶雄的這頓飯不好吃嗎?你們放心,就算真的要出什麼意外,我不說幫你們,自保是完全沒問題的。”說着拍了拍腰包,那裡鼓鼓囊囊,裡邊放的應該是手槍。
我說:“猴哥,今晚的飯局,我和劉鑫是非去不可!陶雄打電話給我,而不是打給你們,肯定就是說我不能缺席,臨掛電話的時候他又一一提到了你們,他一定早就預想到你們不想讓我們去,所以先把退路給我們封死了。”
猴哥說:“正事因爲這樣,所以纔不想你們去,如果陶雄真的想做什麼,憑我和你們李哥,脫身是完全沒問題的。”
劉鑫說:“既然陶雄找我們吃飯,他肯定是考慮到了你和李哥實力的,我就擔心它不來明的,跟我們來暗的,以你和李哥的性格,就算知道飯菜裡有迷藥也要硬着頭皮吃下去,但是有我就不一樣了,他使壞我就給他搗亂。”
猴哥輕笑,說:“要是他來硬的呢?”
劉鑫想了會說:“來硬的就你和李哥上,我和冉熙只管跑路就行了。”
李哥這時走了過來,笑着說:“難得到現在了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既然你們決定要去,那我們就得將我們所有能想到的,今晚要發生的事,規劃一遍。”
劉鑫問:“怎麼規劃?”
我開玩笑說:“比如毛人要打你,你該怎麼躲?”
劉鑫橫我一眼,罵道:“草,他用拳頭,我用槍,你覺得誰更厲害?”
猴哥拍拍劉鑫的肩膀,“既然這樣,你們千萬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不能意氣用事,不能讓自己陷入危險中,知道嗎?”
我點點頭,扯出一抹笑意,說:“我們先別杞人憂天了,說不定今天只是一次陶雄邀請我們吃一頓簡單的飯。”
猴哥說:“我也希望如此,但有些事就算今天不會到來,總有一天會爆發的,時間拖得越久,它的破壞性就越大。”我知道猴哥說的‘有些事’是指我們和陶雄的‘戰爭’。的確,我們早晚得和陶雄有一場慘烈的戰爭,只是這場戰爭我們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或許是今晚,或許在明天以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也一起坐上車往飯店開,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場面有些緊張,不知道我們即將面對的怎麼樣的場景。
到雄哥指定的金利飯店是天還沒黑盡,剛停好車就有個年輕人朝我們走來,朝向我們鞠一躬,問:“請問幾位是李晟先生、猴先生、劉鑫先生和顧冉熙先生嗎?”
李哥點點頭,說:“是!”
那年輕人說:“陶先生已經到了,你們請跟我來。”
這個年輕人是服務生的打扮,應該是陶雄安排的人,跟着他走進飯店,人羣進進出出,大堂裡熱鬧非常,生意異常的火爆。
服務生將我們帶到一樓最裡頭的包廂,對我們指了指,說:“陶雄先生就在裡面,你們請!”說完兀自走開。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們互相對看一看,雖然疑惑爲什麼門口沒有人守衛,但並沒有半點猶豫,深深吸了口氣,輕輕將包廂門打開,頓時一股飯菜的香味傳來,陶雄坐在最上方,衝我們招招手,笑道:“李兄弟,你們來了,快請進,請進!”
我們將門關上,恭恭敬敬地叫了聲:“雄哥!”
雄哥說:“快坐下,坐下,菜都上好了,只等你們來。”
我們找位置坐下,這才注意到雄哥身邊還坐了個男人,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光發亮,一臉傲慢,對我們的進來熟視無睹。這張男人的臉我記得,上次和楊佩琪從南京回來,在飛機上見過這個男人。
李哥可能注意到我一直盯着這個男人看,對陶雄說:“雄哥,不知這位兄弟是……”
陶雄恍然大悟地一笑,說:“哦,看我這記性,還忘記了,這位是翔太和澤先生。”話音剛落,我聯想到飛機上的事情,加上這麼個假日本名,竟不由地笑了起來。
我這一笑不要緊,竟讓惹來那個翔太和澤的目光,操着半土不洋的普通話問:“你笑什麼?”
我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樣,問:“翔太先生,你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啊?”
翔太和澤看了我大概十秒,然後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指着我說:“哦,我……我認識你,我們見過,我在飛機上見過你。”
我說:“翔太先生,你會不會記錯了,我們什麼時候見過,我怎麼不記得啊?”
翔太和澤說:“就上次從南京飛過來的,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你當時還打……”話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我問:“打什麼?”
翔太和澤頓了頓,說:“沒什麼!”
我笑道:“我就說是翔太先生你記錯了吧,我真的沒見過你,我活這麼大,從沒見過漢……”最後一個字我故意沒說出口,而是用嘴型表達。翔太和澤肯定是聽明白了的,起色雙頰發漲,一拍桌子大喝:“我告訴你,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和民族居民,我有戶口的,我警告你,你別性口雌黃,否則別掛我對你不客氣。”
包括李哥、陶雄在內的一羣人都看的兩眼發直,估計沒整明白我們這是整的哪一齣,只有劉鑫賊兮兮地在我耳邊說:“這傢伙不會就是你上次跟說說的,飛機裡那個白癡吧?”
我沒回答劉鑫,對翔太和澤說:“哦,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原來你是日本人啊,請問你祖籍哪個地方啊?東京或是大阪,名古屋,還是其他的哪個城市?”
翔太和澤頭一仰,說:“我……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說完看向陶雄,趾高氣昂地問:“我說陶雄兄,這些人都是誰啊,這麼沒素質的人,也是你的兄弟嗎?”
陶雄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尷尬地說:“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介紹,這幾位分別是李晟,猴子,劉鑫,那位剛剛和你聊天的是顧冉熙。”
我還真沒見過誰在陶雄面前如此裝大爺,更沒見過陶雄誰誰如此恭敬,心底不由地犯嘀咕,這‘小日本兒’到底想幹什麼?
“猴子?”翔太和澤從上往下打量猴哥,“還真是人如其名!”
我一聽,立馬來氣,剛想開口卻被猴哥攔住。猴哥微笑着說:“多謝誇獎!”翔太和澤估計見討不到便宜,乾脆一屁股坐回座位,雙手抱胸,一副大爺的樣子,說:“雄爺,我和你說的事,不知道你處理得怎麼樣了?”
我們都是一臉的疑惑,望着陶雄,我問:“雄哥昨天在電話裡說的有事和我們商量,不知道是什麼事?”
陶雄說:“是這樣的,翔太先生說,他想收購你們的海鮮樓,改建成一所大型商城。”
說實話,聽到陶雄這幾句話,一直堆放在我們心頭的石頭總算暫時落了地,看來他今天找我們來並不是爲了杜佳豪的事,至少有這個翔太先生在,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但同時我們的心也再次糾結,杜佳豪到底是怎麼跟陶雄說,他被我們綁架的事的?爲什麼陶雄如此沉得住氣,竟然一句話也不提,連臉上的笑看起來也挺真誠的。
“什麼意思?”李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