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和劉鑫所料,我們在車上等了十幾分鍾後,電話裡傳來李哥的簡訊,但意料之外的是簡訊的內容是李哥讓我們先去,我正想回問爲什麼,只間翔太和澤領着蔣幹、殭屍臉等一羣人從愛莎會所的大門走出來。
李哥走在蔣爺的身邊,翔太和澤在上車之前在李哥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有說有笑,那樣子好像是在囑咐李哥什麼事情,因爲距離太遠,我聽不太清楚。
“唉,冉熙,你說那個日本人跟李哥說什麼,李哥怎麼一下子對他挺恭敬的了?”劉鑫用手肘捅了捅我的手臂問,我沒回答他,眼睛直盯着翔太和澤的車緩緩開出愛莎停車場,我一記,忙衝駕駛位置的青峰喊:“開車,跟上翔太和澤的車。”
“等一下冉熙,剛剛李哥不是讓我們先別行動嗎?”劉鑫一臉着急道。
我看也不看他,冷冷回道:“今天不行動,明天也不行動,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機會是我們自己找的,難道要等着上天給我掉餡餅?”
劉鑫點頭,說:“你說的沒錯。”
青峰半回頭說:“但是李哥他……”還沒說完,被我打斷:“沒有但是,李哥現在一定是被蔣爺給困住了,我們先行動,讓蝴蝶他們那輛車跟着李哥,今天晚上無論死活,我們都要抓到翔太那個畜生,抓不到他,就只有等着明天他把我們全部趕出渡口鎮。”說着越來越氣憤,不覺捏着拳頭重重砸在車座上。
或許我的這種氣憤感染了劉鑫,他跟着我大聲音罵道:“罵他是畜生都覺得委屈了畜生,慫恿陶雄對我們,害死猴哥不算,還想對我們趕盡殺絕,我們他媽的上輩子是不是操他家祖墳了……我說青峰,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開車追上去……”
青峰一臉委屈地望着我們,還沒說話,窗外傳來手指扣在玻璃上,敲車窗的聲音,我忙放下車窗,昏暗的車窗外模糊可見蔣幹的臉。
我和劉鑫都嚇一跳,齊聲道:“蔣哥……”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有種心虛的感覺。
蔣幹不笑也不說話,一口氣鑽了進來,盯着我和劉鑫問:“原來你們都在這兒!”
我斜眼看李哥,見他低着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忙笑呵呵地說:“對,劉鑫他們說會所生意不好,就像來金莎借點經驗,是吧,劉鑫。”說着捅了捅劉鑫。
“對,對……”劉鑫打着哈哈兒:“蔣哥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會所鬧出了人命,從此以後會所的生意可以說是一落千丈,但是你看愛莎這生意,不管出多少人命,他照樣生意火爆,我就像是什麼讓他們……”
“行了!”蔣幹眉頭一緊,冷冷打斷,劉鑫揮在半空中的手,尷尬地收了回來。
蔣幹犀利地掃視我和李哥一眼,低低說:“我不知道你們怎麼和龔薇小姐認識,但看得出來,今天晚上絕對不是她邀請你們來的。”說道這停了下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但我只能硬着頭皮說:“蔣哥,你想多了,真的,其實我們今天晚上真的……”話再次沒說完酒杯蔣幹打斷:“冉熙兄弟,我不瞭解龔薇小姐,難道還不瞭解你們嗎?你們剛進包廂時臉上的無措與疑惑,就昭示了你們此行另有目的!”
操,你他媽的大學唸的是心理學,還是主修看面相啊?我忍不住在心裡罵,但臉上還是笑呵呵地,說:“蔣哥,你看錯了吧?”
蔣幹一聽不樂意了,臉立馬沉了下來,雙手食指交叉在額頭前晃了晃,說:“好,如果你們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了……”
此話一出,我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只聽李哥搶在我前頭說:“蔣哥,你別誤會,今晚的事其實和之前冉熙與劉鑫的說的差不多,只有一點,我們除了來學習愛莎的經營模式,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翔太先生。”
蔣幹坐會剛立起來的身體又坐回了座位上,接下來李哥將會所死人,之後死者家屬到會所鬧事,與翔太和澤派人跟蹤我們,以及今晚請以請杜佳豪喝酒爲藉口的事都說得清清楚楚,只有一點,就是我們想杜佳豪買槍的事,李哥隱瞞了。
蔣幹聽完之後表情很不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還有這樣的事,難怪我看今天翔太先生看你們的眼神和平時不太一樣,他竟然在背地裡找人暗算你們。”
劉鑫急忙附和道:“對啊,你現在知道我們爲什麼那麼討厭他了吧,而且不僅如此,猴哥的死也跟他脫不了關係,要不是他給陶雄撐腰,陶雄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燒我們的海鮮樓,還還得猴哥落海,到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蔣幹低頭沉默了,似乎在想什麼,過一會才說:“這件事我已經清楚了,不過翔太先生遠遠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
“蔣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點疑惑。
劉鑫跟着我問:“對啊,他不就是兩條胳膊兩條腿嗎?我們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做了他,誰知道?”
蔣幹搖搖頭說:“你們都想錯了。你們多多少少應該聽說了些何先生的事情吧?他原來只是縣城裡的一個小混混,去年市裡發生動盪,許多黑社會被剿,何先生卻在亂世裡崛起,不僅收了不少的兄弟,還擴展勢力,霸佔別人的企業,他的後臺,是你我想象不到的高層。至於翔太先生,他做爲何先生身邊最得力的手下,幫何先生完成大多數的生意,除了他自身又過人的之處外,何先生也派人時刻保護着他,不然他早死了千百回了。”
聽到這我不覺倒抽一口冷氣,難怪翔太和澤做事那麼囂張,而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原來還有這招。
劉鑫表情猥瑣,低聲嘀咕:“要是我們今晚真的對他下手,那我們的後果會不會很慘?”
蔣幹點點頭,說:“行了,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你們回去好好想想。這個渡口鎮已經不是以前的渡口鎮了!”說完下車,在關上車門之前又轉過頭來說:“對了,過幾天我要去一趟素陽鎮看看,你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一句‘渡口鎮已經不是以前的渡口鎮’讓我突然有點憤懣的感覺,尤其這句話還是從蔣幹嘴巴里說出來,他曾經是渡口鎮一支屹立不倒的桅杆,但現在,他卻給我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我想不僅我有這種感覺,劉鑫和李哥也是這樣的想法,他們一直盯着蔣幹離開的背影,久久沒說話。
幾天之後,我們接到杜佳豪的電話,說約我們有事談,掛掉電話我們忙往約定的地方趕。那是地處鬧市區的一家五層樓高的酒店,以前是陶雄的,現在當然是杜佳豪的了。酒店的裝潢不值得一提,值得提的是它的地下停車場,因爲在地下停車場下,還有一層密室。在這層密室裡看不到地下層該有的水管子和線路管子,只有四面白色的牆壁與周圍重疊擺放的木頭箱子,打開箱子的剎那,我和劉鑫都愣住了,因爲裡邊放的就是我們朝思暮想的槍和,真槍!
劉鑫當場就沒忍住,大聲叫着“杜佳豪,我愛死你了”,推着輪椅想上去抱杜佳豪,可惜杜佳豪的腿上的傷還沒完全康復,被劉鑫一撞,一屁股摔坐到地面上。
據杜佳豪說:這個二層的地下室陶雄前段日子才找人從上層地下室鑿出來的,面積不大,適合放這類危險有違禁的東西,而之所以要把槍械放到這兒,是因爲樓上酒店與隔壁酒吧的服務生多是陶雄的小弟,要是一有什麼突發事件,兄弟們可到這取武器進行反擊,方便而快捷。
我隨便拿了只槍在手裡端詳,是我國仿前蘇聯TT1933式的五四手槍,一般爲軍用手槍,生產量很大,結構簡單有結實,比較容易被黑市所接受。
我們一共向杜佳豪買……不,是要了十把手槍,李哥的意思是手槍不能多,一旦出了什麼事,牽連甚廣,而且沒人能兜得主。杜佳豪沒有收我們的錢,他是個講義氣的人,他還記得前幾天在河邊差點被喬萬里打中,是李哥救了他。
說到喬萬里,聽青峰從警局打探回來的消息說,他最近幾天都住在醫院裡,沒人知道他手上和腿上的傷怎麼樣了,有沒好轉,但他一日不除,對我們而言就有着莫大的威脅。
又是兩天之後,我們應蔣幹的要求,去傳說中的‘貧民窟’走一趟。我們的會所到素陽村要近二十分鐘的車程,它處於渡口鎮以北但又不是最北的地方,最北的是大學城,聽說大大小小、專科本科、培訓班、訓練班什麼的加起來有近十所,沒所院校看似獨立,實際上又連成一體,圍繞在學校周圍的是許多的商販子,多是賣水果、零食、早中晚餐的,有書攤,沒書店,有竈爐,沒餐桌,簡陋,但生意火爆,不時還可見一兩個穿着破爛地小乞丐,遊走在一片光鮮亮麗的大學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