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年多時間裡,他大約又看了二十多個女孩,但給他留下一點印象的只有四五個人。一個圖書管理員,他嫌她眉毛太粗,嘴脣太厚,看着不順眼,拉倒了;一個建築設計師,他嫌她話太少,沒有朝氣,忍痛割愛了;一個離過婚的小報記者很優秀,但他不想找離婚的,婉拒了;那個領證未辦的稅務員,見了三次面,最後他也放棄了。婚介老師問他爲什麼?他說:“其實,她還是蠻優秀的,可,我要找的不是這種太正統古板的樣子,應該是傳統與現代相結合,既正派端莊,又富有情趣,懂得時尚……”
第一輪約會熱潮過去了,他一無收穫。他有些生氣,就去婚介所找老師交涉:“我好歹也是一個做服裝生意的經理,你們要給我推薦檔次高一點的人。”
婚介老師問他:“怎樣算檔次高呢?”他說:“漂亮一點,有高等學歷。”
婚介老師說:“你說得倒很簡單,可真正長得漂亮的,有高等學歷的,都要找成功人士,你知道嗎?你,目前還沒車沒房,我跟她們一說,她們都不肯。”
他愣在那裡,無話可說。沒有辦法,他決定繞開婚介所,專門在媒體上尋找個人徵婚者進行應徵。
可他應徵後,看多了發現,凡個人徵婚者,大都是兩極之人:不是老大難,就是高精尖。老大難他不要,高精尖他要不到。他試着給幾個高精尖的女人打電話,對方聽了他的情況,大都拒絕見面。有一個二十八歲的富姐肯見他一面,但開了高檔跑車來,在上島咖啡廳跟他只聊了幾句,就匆匆告別了。
這樣一晃,兩年多過去了。快四十的朱曉明更加焦急起來,可又無可奈何。有天,他從一個朋友處聽說,網上聊天也能交友,就開始上網聊天,尋找女友。一時間,他上得昏天黑地,茶飯不思。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他終於釣到了幾個自以爲適合自己的網友,開始跟她們約會。
可沒想到,網上肯給他手機號碼,能跟他見面的女人比婚介所裡的還要差。有個網友自稱是列車播音員,她在手機裡的聲音確實也很清脆甜美。他很感興趣,就約她見面。
這天,他按約來到鄭州火車站一個賓館門口與她見面。可他等了很長時間,不見有穿列車員制服的女人過來,就煩躁地在那裡走來走去。他沒想到,站在他旁邊那個露牙牀凸顴骨的女人就是列車播音員。她一直在看着他,而他卻一直在翹首等待。最後播音員實在忍不住,走上來問:“你是,朱先生嗎?”
他差點詩朗誦般“啊”出聲來。他無法正視她。她的嘴脣永遠包不住那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看了叫人難過。他心裡想:她爲什麼不用榔頭把牙齒敲到嘴巴里去?不用銼刀將它們銼銼平磨磨白呢?
他滿臉的失望,使列車播音員望而卻步。她難堪地說:“那,以後再聯繫吧。就轉身走了。”
朱曉明搖搖頭,苦笑着退開了。
後來,他又到外地見了四個網友,都因與網上介紹的情況或視頻中的形象不太一樣而作罷。其中一個大二女生,願意跟他發生一夜情,卻不肯正式與他談戀愛。另一個二十三歲的高個子女孩,長得還可以。但第一次跟他見面,就說自己的錢包在火車上被人扒了,問他借兩千元錢。他借給了她,但分開不久,她的手機就關了,後來就再也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