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時間是限度的,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若做到,從此以後,你的婚事我一概不管,可你一個月內,不能讓公司跌下的股價漲起來,你就得聽從我的安排。”
“如今,懷柔股價大幅下跌,你若守不住自己親手打下的江山,就換人幫你守,你乖乖接手你爸爸的公司。”
陸爺爺的話說得斬釘截鐵,他說出的話就是權威,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視着他。
我聽着他下達的旨意,頓時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下意識地轉頭看着陸歷懷,心裡狠狠地震動,公司股價一直在大跌可他卻一直隱瞞我。
也對,面對何叔這樣的老江湖,他怎麼可能不吃點苦頭,偏偏陸歷懷自尊心強,不向自己的父親求助,上次找了陳牧白和溫伶幫他打通關係,已經是逼不得已的決定了吧。
陸歷懷陷入思索之中,一句話,將他親手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包括他未來的自由,換做誰,會這樣輕易地同意呢。
可,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陸歷懷竟然擡起蒼白的側顏,平靜地看着爺爺,淡淡地開口:“我接受。”
他居然,答應了!
而我的心不由得打起了小鼓,我掐緊了手心。
全是因爲我被綁架,才害他公司的股價大跌的,可是我卻沒有信心能幫的上陸歷懷讓公司股份上漲。
陸爺爺說換人幫他守,那麼換得那個人會是誰呢?
平時那麼有城府的陸歷懷,怎麼流點血就變得傻掉了,他就這樣有自信麼,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了?!
“好!”陸爺爺讚賞地點點頭。
“這這也太荒唐了!”陸歷懷的媽媽終於憋不住氣了,跳出來反對,她伸手指着我:“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同意讓這個沈秋繼續呆在阿歷的身邊!”
關娜的媽媽也站了出來,對陸爺爺說:“爸,當初娜娜的婚事是你一口答應下來的,現在親戚朋友都知道了,我們娜娜也是個女孩子,你讓她以後的臉面往哪裡放?”
關娜媽媽說着,嗚嗚的哭了起來。
陸爺爺聞言,皺起了眉毛,雙手負在身後說:“這裡是醫院,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爸”
“都別說了。”陸爺爺嘆了口氣,慢慢地走出病房。
“媽,嬸嬸,爺爺身體不好,這個事情就先不要再說了吧。”關娜委屈的咬住嘴巴,扶住陸歷懷的媽媽,安慰道。
關娜扶着陸歷懷的媽媽走出病房,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瞪我一眼。
陸正庭揹着雙手,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陳牧白與陸歷懷對視一下,溫伶上前,將我拉到了一邊,握住了我的手,說:“我和你小舅舅在這個家裡的身份有些特殊,也說不上什麼話,不過你不要的擔心,我和你小舅舅,一定會在身後幫助你和阿厲,你要相信阿厲的能力。”
我聞言,點了點頭。
“沈秘書,準備伺候我出院。”
“陸歷懷,公司的股價一直在跌?可你爲什麼瞞着我?”
我說出了心中的不安,陸歷懷幽深的目光看着我,淡淡地說:“那不關你的事,頂多我再讓它漲起來就是了。”
看着陸歷懷輕描淡寫的樣子,我卻仍憂心忡忡,真的有那麼輕鬆嗎?
陸歷懷的目光轉向了點滴的藥瓶,道:“藥水快吊完了,扶我起來。”
他說着,自己動手拔掉了針頭,丟到一邊。
我大吃一驚,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他向我擡起胳膊,我只好走去扶他坐起來,我蹲下幫他穿上皮鞋,他等我站起來,伸手將我夾在掖下,大步走出病房。
“阿歷,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陸歷懷的媽媽衝了過來,一面責備地看着我,正要開口數落我時,陸歷懷開口道:“醫生不是說我打完點滴就可以出院的?”
“點滴打完了麼?”陸歷懷的媽媽一副懷疑的表情。
“打完了。”陸歷懷答道。
陸爺爺雙手放在柺杖上,站在幾步遠處,渾身散發着一種強大的氣勢,打量我幾眼之後,忽的威嚴地一手指向我,沉沉道:
“我剛剛出院,身體沒有完全復元,就讓她照料我幾天。”
噯?
我一驚,愣了愣,發現他確實指的是我。
正手足無措時,關娜急走到爺爺身邊,輕聲道:“爺爺,沈秋跟您不熟悉,還是我來照顧您吧!”
陸爺爺卻擡手製止關娜,只向我招了招手。
陸歷懷放開我,薄脣微張:“去吧。”
我連忙答應着,徑直走過去。
關娜怔怔地站在原地瞪着我,直到她媽媽拉了拉她,她才後退了幾步。
我走到陸爺爺的身邊扶住他,慢慢地走出醫院,身後一大家子傲慢的陸家人,全都小心翼翼地跟着走。
我跟陸爺爺坐同一部汽車,保鏢牛可負責開車。
牛可把車開得又平又穩,陸爺爺坐在車上,靠着後座,微微地閉着雙眼,似乎在閉目養神。
我坐的旁邊,緊張得大氣不敢喘,心想,爺爺睡着了我不要打擾到他。
誰知,陸爺爺慢慢地睜開雙眼,他傲然地擡着頭,看都沒看我一眼:“知不知道我爲什麼單獨把你叫出來。”
我疑惑的搖頭:“不知道。”
陸爺爺聽了,這才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眼光竟然透着些和藹慈祥,他張口緩慢地說:“你曾經幫過我,卻沒有當衆提出來邀功,你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