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阮風華也罷,還是修蘿亦好,心內都很清楚,要是對方手裡那些東西全被抖落了出來,對‘流星’的未來而言,極可能是滅頂之災。
從接到秦志自組織內叛逃的消息開始,阮風華就在心裡預想到了最壞最糟糕的結局,如今也不過是應驗了他的設想而己,若不是尚且要顧念晚晴和小墨墨母子二人的安危,阮風華根本就不理會這件事將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橫豎他是早己死過一次,連身份和名字都被盜用了的人,又豈會害怕這些所謂的江湖追殺,仇人上門?
或許可以趁着機會,以此爲藉口,索性一舉把‘流星’解散了?或者是就此交由別人接管,再也不管了。阮風華思忖着,如此一來,他就能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地守在晚晴和小墨墨的身邊,一家三口從此隱姓埋名,在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從前及真名實姓的地方,過着簡單而幸福的日子。
猜度不透阮風華心裡所思所想的修蘿,忍不住擔憂地默默偷眼瞄向眼前正神色不定,時而欣然,時而蹙眉的男子。縱然他臉上仍覆着人、皮面具,沒有顯露他俊逸出塵的真容,可這一點也無損修蘿想要注視他的心情。打從第一眼見到阮風華伊始,修蘿便深深地愛上了他,爲他不可自拔。不是因爲他俊逸出塵的相貌,也不是因爲他身上的無雙風華,只是緣於看懂了他內心中的溫柔和善良而己。
誰想得到,身爲一個殺手組織的創建者和首領,殺人如麻,雙手沾染了那麼多鮮血,世上最頂尖的殺手之一,竟有着一顆比很多人都要執着善良的心呢?再後來又得知他從不濫殺無辜,無論僱主付多少錢,他都不爲所動的時侯,就更覺得難能可貴。可惜,天意弄人,愛上這樣完美的男子,他卻已心有所屬。以致她的情意註定了永遠都不會得到迴應,目睹了阮風華對寧晚晴的深情,她甚至連把心裡這一份情意宣諸於口的勇氣也沒有了。
修蘿美豔的臉上泛起一抹苦澀笑意,儘管心如刀割一般鈍痛,仍然笑着。在心裡告訴自己,名單落入他人之手,洩漏恐怕是遲早的事。但無論面臨怎樣兇險的情況,哪怕只有千萬分之零點零零零一的渺茫機率存在,她也要堅持下去,繼續堅守在阮風華的身邊,護他周全,哪怕是舍了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女人,總是容易爲愛情而癡狂的一種生物,猶其是像修蘿這樣的性情中人。一徑沉溺在探究如何應對,自已一手創建出來的殺手組織‘流星’現今因爲機密外洩而將要面臨的嚴峻局勢,阮風華未能及時察覺出修蘿竟存下這種想法。以致在日後,修蘿真的爲救他而死去的時侯,因此而肝腸寸斷,後悔不迭。
“不管怎樣,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先將這個買主的身份先查出來。”
阮風華嘆息着說,只有先把這個人找出來,弄明白他挑唆收買秦志偷取‘流星’內部的絕密資料叛逃的真實目的,才能因應他的下一步行動有所動作。
聽了他的話,修蘿杏眼中的眼神一凜,嬌媚豔美的臉上平添一股殺意:“首領放心,這事您就交由我來查吧。”
哪怕是掘地三尺,她也一定要把這個陰險狡詐,只知道藏頭露尾的傢伙揪出來,殺了他,爲阮風華徹底杜絕掉所有後患!
裝修格調顯得很是高雅,卻並不寬敝的咖啡廳內,播放着旋律優美動聽的輕音樂。
接到電話後,丟下一切事宜,匆匆趕來的金鬱步履優雅地走進店堂內,一擡眼便看見了坐在角落處,正悠然捧着香濃的藍山咖啡細細綴飲着的歐陽慕琛。
她在心裡感嘆,這個男人總是能夠在泯然衆人之中,傲然卓立,讓人想怎麼忽略也忽略不了。走到那張桌的另一邊,徑直落落大方地在歐陽慕琛對面坐了下來。美豔面容脣角微勾,話裡透着股意味深長:“我們有挺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慕琛。”
歐陽慕琛輕輕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盤,五官立體而英俊的臉龐上洋溢着己許久未曾見到的柔和笑意,頷首說道:“是呀,金鬱,你近來過得怎樣?還好吧?”
“挺好的,你有心了。慕琛,你如果最近有看報紙頭條或是留意娛樂新聞的話,你就應該知道我最近過得有多好了。”
金鬱擡起頭來回話時,笑意明媚,笑靨仿如三月裡盛放於春日下的嬌花般炫麗奪目。刻意地提醒眼前這個男人,離開了無趣的他以後,自己的生活有多麼的豐富多彩。緊接着對走上前來詢問她要點哪款咖啡的侍應生交代了她要喝哪一款咖啡。
雙眉微挑,薄脣似也在爲她而高興般明顯地往上翹,歐陽慕琛由衷地笑着對她說道:“我原本還有點擔心你,但現在看到你己經擺脫過去,開始了屬於你自己的新生活,我就放心了。”
自從那一天,兩人在餐廳裡鬧了個不歡而散的結果之後,歐陽慕琛就一直對金鬱避不見面,不給她打電話,發信息,甚至連她打來的電話也一律不接。試圖以此來淡化掉金鬱心裡對自己的情愫。而金鬱也很乖覺地在碰了幾次壁後,就不曾再主動聯繫他了。
因此,歐陽慕琛今天打電話約金鬱來喝咖啡,還是自從上回在餐廳裡見過面以後,這段時日裡的頭一回。也難怪金鬱會欣喜若狂地不惜推掉一切事務和片約,第一時間趕過來赴約了。
然而,當金鬱故意語帶隱諱之意地說出自己如今天天都在和不同的男人約會並玩得很開心的時候,歐陽慕琛所表現出來的不在意,又讓金鬱摸不透他現在對自己所抱持的態度。俟那名侍應生將金鬱所點的咖啡送來以後,兩人相對而座,一時無話,氣氛漸漸又如上回的餐廳一般尷尬起來。
歐陽慕琛低頭把整杯藍山咖啡喝完後,正準備招手喚來侍應生添杯。金鬱攔住了他,蹙着眉心勸說:“你胃病才痊癒沒多久,咖啡還是少喝些爲好。”
莞爾會心一笑,歐陽慕琛聽話地放下手,對己走上前來的那名女侍應生說:“麻煩請給我一杯果汁吧。”
女侍應生點了點頭,快步往茶水吧檯而去。金鬱盈盈笑語:“看來五年來,我對你說過的話,到底還是有幾句說到你心裡去了。”
“這五年來,你和謝逸兩個人幾乎天天都在我面前唸叨着我的胃病,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想要忘記,談何容易呢。”
自從知悉寧晚晴沒死,還疑似給自己生下一個活沷健康的兒子以後,胸中鬱結有所減少,歐陽慕琛日日都心情甚佳,面對着金鬱的時侯也有了說笑心思。
對此中內情慒然不知的金鬱只以爲他終於想通了,願意試着從寧晚晴死亡的陰影裡徹底走出來,回復正常生活,也爲他的現狀而感到高興。
侍應生從茶水吧檯端來了歐陽慕琛剛纔所點的果汁後,就很識趣地走開,迴避得遠遠的,生怕擾了這對俊男美女互訴衷腸的美好畫面。
拿起用透明玻璃水杯裝盛着的現榨橙汁,歐陽慕琛眼裡浮現出來的卻是寧晚晴喝果汁牛奶的時候,那紅彤彤的可愛面容,不覺胃口大開,含笑將之一口飲盡。等他把身體徹底的調養好以後,就要將晚晴像他今天特意點的這杯鮮榨橙汁一樣,大口地吃掉!
金鬱弄不明白他爲什麼喝個果汁,都會突然變得愉快起來,但歐陽慕琛如今能夠一掃過去的沉悶,心情愉快,並且開始知道愛惜自己身體了,這總是一件好事。縱然歐陽慕琛不愛她,辜負了她的情意,卻終究是她迄今爲止,唯一真心愛過,且現在依舊還愛着的男人,看他過得不好,她心裡也不好受。
唯得他能平安,她方纔有喜樂。愛一個人的心情大抵全都一樣,她並不是聖賢,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自願留在歐陽慕琛身邊的五年時光裡,她也並不僅僅是純粹爲自己心中的情意,自然還有所圖。只是這份摻雜了真心的圖謀,在歐陽慕琛對寧晚晴的那份執拗與深情面前,到底是不敵,敗下了陣來,她的情意也隨之就此被輾得粉碎,如同她的心一樣。
現在的她己想得通透明白,歐陽慕琛既然永遠也不會像愛寧晚晴一樣愛她,那麼她就不要再想着如何把寧晚晴在他心裡的位置擠掉吧。她就是她,世界上唯一,獨特無二的金鬱,是自己人生這場大戲真正的主角,而不該是寧晚晴,或是任何其他人的替身。
“我要在這個島上出外景的那部戲己經拍完了。我要跟着劇組一起離開。慕琛,你是和我一道回去呢,還是另作打算?”
金鬱看向歐陽慕琛,問道。她不是個頭腦遲鈍的女人,歐陽慕琛說是來探她這個‘女朋友’的班,卻除了剛抵達這個異國小島的時候,露個臉和她一道吃了頓讓彼此嗝應的晚餐外,就一直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過。
或許這其中,是真的有刻意避開她的因素,但諸事纏身,本該是個大忙人的歐陽慕琛卻連續這麼多天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島國半步的情況來分析,他來這裡的原因根本就不簫揣測的那樣單純。或許就連那天他來探自己的班,都只不過是個做給別人看的幌子罷了,用來掩藏他來這個小島的真正來意。歷年來有關於黑家的背景和歐陽慕琛的行事手段,金鬱也並非是全然不知。從接到這部角色與她一貫出演的戲路很貼近,甚至可以說,像是專門爲她度身訂做的劇本時,她便多少猜度到這大約是歐陽慕琛特意安排下的手筆。
現在那部戲裡,她出演的戲份己經殺青,要隨劇組大隊一起收尾回國了。那麼,歐陽慕琛這個來探班的‘深情男友’究竟該何去何從,金鬱覺得該向他本人問上一問至少能得個清楚明白。
果然不愧是能夠同時在娛樂圈和上流社交界這兩個地方都混得風生水起的聰明女人。歐陽慕琛擡頭注視金鬱的眼光中露出了幾分讚賞,絲毫不意外於她已經看破了他對她做出的一番安排和出現在這個異國小島上的來意。
“你要在這個島上拍的戲既然都拍完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對金鬱說話的時候,他立體迷人的臉龐仍噙着微微的笑意。中間略頓了頓,才接着往下說。
“至於我,你就不用管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得在這個島裡再多逗留一陣才走。”
儘管對歐陽慕琛會這樣答覆自己,早己做好了心理準備,金鬱的心裡仍免不了泛起少許的失落,快速平復了下情緒,才應了聲:“我知道了,你在這裡一切都小心些。”
歐陽慕琛點頭:“祝你一路順風,新片叫座。我有事走不開,就不另外給你餞行了。”
和金鬱分別以後,歐陽慕琛一直繼續保持着這份愉悅輕快的心情,哪怕是又看見小模樣兒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兒子跟夜流光之間親密互動的情景,也未能影響得半分。能讓他心情如此美妙的人,除了晚晴以外,根本就不作第二人想。
經過潛伏在寧晚晴住處周圍幾天的觀察,歐陽慕琛只發現了墨墨和寧晚晴兩母子出入的行蹤,除了時不時來蹭飯吃的皮軍野以外,沒有發現寧晚晴和別的男人有來往的蹤跡,包括曾經令他醋意大發,一度誤以爲晚晴與其有私情的夜流光在內。於他而言,自然是一個好消息。
在歐陽慕琛的心裡,寧晚晴就是他老婆。縱然她詐死逃離了自己的身邊,縱然她揹着自己招惹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可她只要還活着,她就是他歐陽慕琛的老婆。不會有一個男人會願意看着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一起公然在人前出雙入對,以夫妻相稱。
歐陽慕琛承認,對於阮風華這個男人的存在,他很介意。無論阮風華在這五年裡跟晚晴展現在別人眼裡的所謂夫妻關係真假與否,只有他歐陽慕琛纔是寧晚晴唯一的丈夫。
雖說當年的那場意外裡,是阮風華救了寧晚晴,但他一點也不感激阮風華。因爲阮風華不僅出手救了晚晴一命,居然還私自帶走了她,私自把她佔爲己有長達五年的時間。同爲男人,歐陽慕琛在五年前便已看出阮風華對於晚晴的特殊。但是他太自信了,自信於那段時間裡,失卻了記憶的晚晴對他所表現出來的依賴和信任,竟忘了失憶的人,也終或會有恢復記憶的那天。現在看來,晚晴應該早就己經恢復記憶了吧。
一抹帶着苦澀味道的淺笑悄然浮現在歐陽慕琛臉上,驅散了他心頭因發現寧晚晴只帶着孩子在身邊,不復如他所想那般與別的男人勾纏而起的愉悅,縈繞着恐懼。她一定是把他過去對她所做的那些殘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所以在離開他的時候,纔會這麼的毅然絕決,毫無留戀。
藉着當年意外,詐死逃離他身邊的晚晴又怎會知道,五年的蝕骨相思,已經把他折磨得千瘡百孔,生不如死。歐陽慕琛放下手裡的高倍望遠鏡,突然覺得不能再坐等下去,或許是真的到了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接回身邊的時侯了。
光是一昧地坐等下去,什麼都不做的話。他的晚晴永遠都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得采取些實際行動才行。
好不容易把校長今天分派給她的一大撂教案都寫好,寧晚晴帶着疲憊,結束了一天工作,踏着薄薄的夜色緩緩地從學校的大門內走了出來。學校離她所住的小區並不遠,加上又剛在辦公室內坐了足足大半天,所以她打算沿着設立在街道馬路一旁的人行道,直接步行回家。
爲了學生們的安全,設立在市區近郊的學校,周邊一帶雖是街道,卻並不是很繁華喧鬧,如今又己經是晚上,自然顯得比白晝更冷清。寧晚晴在這裡已經工作了好幾年,深知這裡治安狀況尚屬良好,不存在什麼危險,獨自步行回家,也沒有什麼顧慮。真正讓她頭疼的,倒是關於回到家裡以後,該如何安撫寶貝兒子小墨墨的問題。
被校長臨時抓包加班寫教案,沒辦法能夠早點回家陪兒子,寧晚晴也深感無奈。校長平時對自己照顧有加,偏偏過幾天就要呈送到教育部去進行年度檢核審查的教案在如此緊要的關頭裡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僅靠着校長一個人確實是忙不過來,身爲這所學校裡的教職人員一份子的她又怎麼能在一邊眼睜睜地光看着,袖手旁觀呢?這也是沒辦法,很無奈的事情。小墨墨一向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一定能夠理解媽咪的苦衷。
獨自低着頭朝家裡走去的寧晚晴一如之前遲鈍,沒有發現身後有人。
歐陽慕琛心庠難耐地看着己離他近在咫尺,只需再上前幾步,伸出手就能夠着的香軟嬌軀。跟蹤了寧晚晴足足五六天,好不容易纔終於在今天逮到一個她孤身一人加班晚歸,方便下手的好機會,他自然是不願就此放過。觀察着街道,歐陽慕琛在默默地選取着下手的地方。
夜色依稀,燈光點點,當寧晚晴想抄近路,走到一個路燈分佈較之街道稀少的轉彎小巷巷口時,歐陽慕琛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迅速地衝上前去。頎長有力的手臂伸出,手中緊握住毛巾迅捷而精準兜頭箍住寧晚晴的口鼻。
突然從背後被人硬生生地抱在懷裡,嘴巴和鼻子上還讓一塊毛巾覆住。待寧晚晴反應過來的時候,己是手腳都讓這個襲擊她的人牢牢鉗制住了,她還聞到了一股芳香沁脾的味道,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正大感不妙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讓她熟悉,卻今生都不願再聽到的那個摻雜了邪氣的柔和嗓音:“晚晴寶貝,你逃不了了。”
襲擊她的人,竟然是歐陽慕琛?不對,歐陽慕琛不是以爲自己死了的嗎?他不是在R國,怎麼會來這裡,怎麼會?
藥力發作,將要完全喪失意識,昏迷過去以前,寧晚晴猶震驚於歐陽慕琛的出現,直到眼前一黑,神智潰散,軟軟趴倒在男人懷裡爲止。
終於佳人在懷,心滿意足地緊緊抱着她嬌小的身子,目不轉晴地癡癡注視那張足足暌違了五年有餘,仍如記憶中柔美的面容,男人此刻心中百味雜陳,充斥着狂喜和辛酸,以及興奮等等一切說不清,亦道不明的情緒。
一度以爲她真的不在人世,歷經五年的蝕骨苦痛,自我折磨,再到發現她竟是使計詐死逃離自己的時侯,失而復得的狂喜。兜兜轉轉,曲折流離,眼前這個讓他愛之入骨的女人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拿起手機,修長白皙的手指利落地按下寧晚晴用了五年,自己早已記下,甚可稱之爲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拔打以後,隨後再度在‘對不起,您所拔打的電話已關機。’的預定系統機械化語音設置中煩燥地掛機,阮輕語秀美的臉上盡是一片擔憂之色。
擡頭望望客廳牆上的仿古掛鐘,錶盤上顯示現在己過夜半時分,寧晚晴卻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小墨墨己經睡下了,皮軍野出去找人沒有回來,整間屋子都靜悄悄地,窗外樓下都盡是一片蒼茫夜色。
在一起生活了五年,阮輕語知道,生性不喜交際應酬,沒事的時候,更願意宅在家裡的晚晴,若不是在外頭髮生了什麼變故的話,是絕對不會晚歸,或是不歸的。更遑論,她從來都沒有尚在外面,沒到家就關掉手機的習慣!所以在第一回試着拔打她電話,發現竟然打不通後,阮輕語不敢掉以輕心,馬上便把寧晚晴仍然沒回家的事通知了皮軍野。
皮軍野讓阮輕語先不要在小墨墨面前聲張,以免把孩子嚇着,繼續留在寧晚晴家裡,先把孩子哄睡。他獨自一人到寧晚晴可能會去的那些地方尋找一下寧晚晴的蹤跡。
他這一去,就是幾個小時。阮輕語把小墨墨哄睡以後,獨自一個人在客廳裡,徘徊不安地等着消息。
手機的來電鈴聲在一室靜寂之中兀然響起,阮輕語連忙把手機拿起來接聽。
“輕語,晚晴回來了麼?”
皮軍野在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透着疲憊。
秀長雙眉緊皺,阮輕語咬脣回答:“沒有,我一直守在家裡,半步都沒有離開過。晚晴的電話到現在都還是打不通”
“我到晚晴工作的學校裡找了,在值班處看門的校工告訴我,晚晴今天的確是像她跟你報備時所說的一樣加了班。但不到晚上九點,她就加完班走了。”
聽完皮軍野的話,阮輕語心裡登時‘咔嚓’一下,意識到寧晚晴肯定如她所想的那般,出事了。緊緊握住手裡的手機,急道:“皮大哥,晚晴是不到九點的時侯離開學校回家的,直到現在,都凌晨時份了,還不見蹤影,絕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