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軍野猛地睜開眼睛,把他的頭扭轉過來,不在意地道:“哦,那是司機大哥。他也累了,也在車上休息。我們進屋吧!”說着把墨墨抱進了屋。
看着那個可愛的孩子和阮輕語、皮軍野的互動,歐陽慕琛羨慕得不得了。他的身子往前湊,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也許是父子感應,那個孩子感受到了他,還回頭往這邊看。他多想打一聲招呼:“嗨,孩子!我是你的父親。”可是,現在他卻沒有勇氣了,他怕他問他要媽媽,而他卻沒有辦法給他。
他從小就沒有父親,被關起來訓練,虐待,不見天日。他不知道幸福的童年是什麼樣子的,不知道父愛是什麼樣子的。曾經,想要和晚晴有一個孩子的時候,他也沒來得及想要怎樣對他好。
今天他看到那個孩子了,他那麼可愛,那麼乖,那個討人喜歡。歐陽慕琛的心火辣火辣的,他想像皮軍野那樣把他抱在懷裡,想讓他的小手給自己按摩,想讓他因爲自己發出愉悅的笑聲。他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事物,全都擺在他面前,任他選擇。可是,因爲把晚晴弄丟了,他堅信只是弄丟了,他失去了這樣的資格。他只能遠遠地看着他,保護他。
歐陽慕琛看着那個被抱進屋裡,消失在視線裡的人,幾欲落淚。當他知道晚晴爲他生了一個孩子的時候,他是多麼狂喜,當他看着他的時候,他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孩子。司機把車打響,往外開,把歐陽慕琛送出去。歐陽慕琛一直看着那個門口,想要再看一眼,直至出了門,外面已經有一輛車等着他。
秦宇航看見有車出來,打開車門,下車,等在路邊。開車的司機看到有人來接,就停了車。歐陽慕琛反應過來,失魂落魄地下了車。司機倒車,重新開回院子,並把門關上了。
秦宇航問道:“Boss,你沒事吧!”
歐陽慕琛沒有回答他,樣子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幾歲。他來到車邊,秦宇航打開車門,把他扶了進去。
秦宇航十分愧疚,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樣。他對歐陽慕琛請罪道:“Boss,對不起,都是我計劃不周詳,出現這樣的錯誤,真的對不起。”
歐陽慕琛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說:“這不怪你,怪我。”
秦宇航着急了:“Boss,你別這麼說,都是我的錯,要是我計劃周詳一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別說了。我說不怪你,就不怪你。”
秦宇航動了動嘴,卻什麼也不敢說。他知道Boss現在的心情一定不好,他說什麼都沒有用。就這樣懷着愧疚的,忐忑的心情,到了剛訂的酒店。他把歐陽慕琛扶下車,然後發現他發燒了。“Boss,你發燒了!!”
“我沒事。”
秦宇航不再廢話,把他送進酒店安頓好後,馬上請了一位醫生過來爲他診治。
但歐陽慕琛回到房間後就把門反鎖了,醫生來後,敲了幾次門也不見他開門,叫了幾次之後,就聽到了裡面砸東西的聲音,並配上一聲憤怒的吼聲:“滾!”
秦宇航十分心急,那個醫生卻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秦宇航連忙解釋道:“我們Boss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你先坐一下,診費我們照付。”接着,把醫生引到沙發上坐下來。秦宇航十分着急,卻不敢強破歐陽慕琛的門。他讓醫生在這裡坐着,一邊看情況,一邊想辦法。想到歐陽慕琛已經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天一夜,而且生病了,秦宇航就覺得十分嚴重。他決定再晚一點,如果還是不行的話,他們就找酒店要鑰匙。
朱安妮回到酒店之後,沒再跟着譚輕月。因爲他不會了解她的悲傷。晚晴是她小時候唯一的夥伴,是她覺得所以相交的人裡面,最真心最可以信任的人。
這些年,她用很多時間忘掉她,可是今天,卻聽到她還活着,卻又再一次面臨死亡。這種心情十分難過,她不知道爲什麼命運如此作弄人,總是要折磨她。
她換了身衣服,就來到酒店不遠處的一個酒吧,打算一醉方休。酒吧裡熱浪似的音樂吵的人頭痛,男男女女在舞池裡跳躍、旋轉,瘋狂得不得了。
朱安妮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但是,今晚她就想在人堆裡,這樣顯得她的悲傷沒那麼孤獨。她來到吧檯前,衝那個耍着雜技的調酒師招招手。那個調酒師馬上停下了扔杯子的動作,移到她面前。
沒想到這邊來了個美女。他朝她咧嘴一笑道:“美女,想喝點什麼酒?咱們酒吧物產豐富,什麼就都有。你要是喜歡其他味道,我也可以爲你調。”
朱安妮覺得他的笑容十分礙眼,命令他道:“不許笑?”
調酒師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客人,覺得十分有意思。笑了一下之後,應她的要求斂住笑容,假裝嚴肅地問道:“好的,聽美女的。想喝點什麼?”
“你們這有什麼酒?”
“剛說了,我們這什麼酒都有!要不我給你推薦一個?”
朱安妮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說道:“好,把你們這最好的酒拿出來。”
調酒師看了看朱安妮,覺得這位小姐氣質出衆,明媚的臉上卻充滿憂傷,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傷心的事。他自作聰明地爲朱安妮調了一杯味道香甜的果酒,想爲她調節一下心情。
當調酒師把裝着酒紅色液體的玻璃杯放在朱安妮的面前時,他剛想紳士地向她做一個請的姿勢,那邊朱安妮已經拿着酒杯大口地喝起來。
她一口氣把酒喝完,把玻璃杯豪氣地往前一放,不滿地道:“這什麼破酒,怎麼這麼甜?”
調酒師被她豪氣的動作稍稍驚了一下。解釋道:“這叫做滿城風絮,是由威士忌、香檳、
草莓調製而成。”
“少廢話,這種不好,給我換一種。”
“好的,如你所願。”
調酒師看美女喝得猛,怕她馬上就會醉了,就給他調了一杯酒度較底的金菲士,給她送過去。這次,朱安妮還是一飲而盡,把杯子還給他,叫他再來。
調酒師看了她一眼,繼續去調酒了。
就在這時,夜曼城拿着兩瓶大瓶的洋酒來到朱安妮旁邊,坐在她旁邊的位子上。他把一瓶酒推到朱安妮面前,笑道:“美女,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朱安妮正心煩,剛好有人過來討人嫌,連開場白都那麼俗氣。她斜眼看他,這個人不是前兩天在餐廳搭訕的那個麼?
“你誰啊?別來這裡煩我?”
夜曼城一點也沒有被打擊的樣子,繼續微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夜曼城,夜晚的夜,曼陀羅的曼,城郭的城。這下子,你可以記住了吧?”
朱安妮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引笑,這個人真有意思,熱臉貼了冷屁股,一點也不生氣,明明是個花花公子,卻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她切了一聲,看着他道:“曼陀羅,有毒的花。看來這位先生,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夜曼城壓下心中的不快道:“小姐有所不知,曼陀羅雖然有毒,可是,在東方國家,卻被稱爲佛教的靈潔聖物,只有天生的幸運兒纔有機會見着它,見到它能給人帶來無止息的幸福。”
這時,調酒師又送來一杯酒,朱安妮懶得理他,繼續喝自己的酒。這次她沒有喝得太急,而且慢慢地品起來。
夜曼城見她如此,拿起自己的酒瓶,向她道:“相識即是緣分,來,咱們乾一杯。”
朱安妮不理他,只顧着自己喝自己的。夜曼城舉起酒瓶的手放回去不是,不放回去也不是。他堅持着,把酒瓶往她面前移了移,朱安妮,大叫道:“唉,你幹嘛啊?我不認識你!請你不要來煩我。我想自己一個人喝。”
“小姐這就生分了。佛說,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我們都見過兩次面了,也不知道前生回眸了多少次,纔能有這樣的緣分。敢問小姐芳名?”
朱安妮被他一套一套的說法逗笑了,這個人怎麼臉皮這麼厚啊,就沒見過這樣的人。“照你這麼說,我認識這麼多人,上輩子不是脖子都拗斷了嗎?”
夜曼城訕笑道:“小姐真會說笑。”
“誰要跟你說笑,走開。”
這時,夜曼城往旁邊的椅子移了移,對她說:“那好,不打擾小姐了,有需要就叫我。”
朱安妮仰着脖子又喝了一杯。撲在吧檯上不理他。
這時,夜曼城往旁邊幾桌的一些男子使了個眼色,就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地繼續喝。
那幾個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兩個長得很猥瑣的光頭男拿着酒瓶和酒杯就往朱安妮的方向走來。
其中比較壯碩的那個男的,滿口黃牙,還拿着煙,過來,先朝朱安妮吹了一口煙,然後才淫笑道:“這位美女,怎麼自己一個人喝酒啊,好生寂寞。要不要哥哥來陪你?”
朱安妮被他的煙味酒味薰得夠嗆,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這麼多蒼蠅,連喝個酒都不得安生。她生氣地罵道:“走開,別來煩我。”
“喲喲喲,這美女,還挺辣的,哥喜歡,哈哈哈。”說着就要往朱安妮身上靠過去。
朱安妮從來沒有被這樣的人調戲過,就這樣的,給她提鞋都不配。她把杯裡的酒往那人臉上一潑,狠聲道:“滾!”
光頭男用手一抹臉上的酒,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露出猙獰的表情,伸手去抓朱安妮。朱安妮覺得十分難受,一半是被噁心的,一半是被嚇的。
她用力想要掙開,可是不知道是喝得有點醉了,還是光頭男的力氣太大,她怎麼掙也掙不開。
“放開我,你這個臭流氓!”
“哦,既然你知道我是臭流氓了,我又怎麼會放開你呢!呵呵呵呵”
跟着後面的另一個光頭男笑道:“大哥,這小妞真漂亮,而且還挺帶勁,等會享用完了,可別忘了弟弟我啊!”
光頭男回頭笑着對他說:“放心,大哥不是吃獨食的人。”
這是,朱安妮真的怕了。她一再用力,卻還是掙不開。她慌亂的眼神看向調酒師,調酒師也看着這一切。但是他無能爲力,這裡都是他們的客人,哪個都得罪不起。
他移開眼神,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朱安妮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時,坐在一旁的夜曼城假惺惺地過來,對光頭男道:“這位朋友,你這是幹什麼?”
光頭男打量了他一下,然後露出一個不放在眼裡的神色道:“哦,原來是個小白臉。爺爺的事不用你管。”
夜曼城假裝露出點點害怕的神色,但是堅強地說:“你放開她!”
“哈哈哈,你是誰啊你?你說放開就放開?爺爺我還沒玩夠呢!等會兒玩夠了,倒是可以給你嚐嚐!”
朱安妮另一隻手慌亂地翻自己的包,她想打電話給阿月求救。
可是,電話還沒找到,包就被另一個光頭男搶走了。“美女找包包拿什麼?我來幫你找?”
朱安妮看着被搶走的包,感到很絕望。這時,夜曼城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把光頭男的手拿開。
朱安妮看着他,感到十分感動。
可是,光頭男卻一把將他推開。就在這時,阿月出現在酒吧內,他在人羣裡東張西望,然後看到了朱安妮。
該死,那個抓着她手的人是誰?
這時,夜曼城拿起桌上的一個酒瓶,猛地往光頭男的頭敲去。光頭男吃痛,放開了朱安妮。夜曼城拉着朱安妮就往外跑。這時阿月也跑過來,大聲喊她:“安妮?”
安妮聽到阿月的喊上,掙開夜曼城的手,投往阿月的懷裡,抱着他的脖子,哭了起來。阿月擁着她,看着前面趕來的三個人。夜曼城還有追過來的兩個光頭男。
阿月吃驚道:“三少爺,你怎麼在這裡?”
夜曼城走到他身後,面對着兩個光頭男,說:“說來話長。”
兩個光頭男狠聲道:“把那小妞放開?”
阿月還沒找他們算賬,這兩個人就作起來了。他陰冷着臉道:“哦,爲什麼要放?”
“這是爺看上的人。”
“你看上的人就是你的了?也不啥泡尿照照,你什麼樣子?”
光頭男平素最討厭別人說他醜,惡狠狠的,就想過去打人。
夜曼城給那兩個光頭男使了個眼色,往門口的方向斜眼看了看。後面一個看見了,醒目的拉着前面那個人,想走,可是前面那個正在氣頭上,完全沒有領會。
阿月冷冷地問:“剛剛是哪隻手捉的人?”
這時朱安妮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咬牙切齒地說:“右手。”
阿月放開朱安妮,上前一步,電光火石間,卸了光頭男的右手。光頭男都不知道事情是怎樣發生的,他驚慌地看着阿月。
阿月冷硬地道:“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兩個光頭男落荒而逃,好像後面有鬼在追他們。
那兩人跑後,阿月轉身看着夜曼城道:“三少爺,謝謝你剛纔出手相救!”
夜曼城臉色不太自然地道:“不過舉手之勞,而且看着這麼漂亮的美女被欺負,誰忍心呢!”
朱安妮想到剛剛這人幫了她,也是也真摯地說:“剛剛十分感謝你爲我出頭,謝謝。”
夜曼城眸光深沉地看着朱安妮道:“小姐客氣了,能幫到你,也是我的榮幸,好歹我們相識一場。”
阿月疑惑地看着朱安妮,朱安妮趕緊解釋道:“我們只是見過兩次而已,不算認識。”
夜曼城假裝傷心地道:“我還真是傷心啊!剛救了你,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說完看向譚輕月問道:“阿月,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可不可以介紹一下”
譚輕月十分不情願,但還是給兩人做了介紹。“這是我的朋友朱安妮。”然後轉向朱安妮道:“這位是夜家三少爺,夜曼城。”
朱安妮稍稍一思考,就知道了這位的身份。夜家,長房的兒子,排三,與夜家當家夜流光是堂兄。
夜曼城伸出右手,對朱安妮道:“朱小姐,幸會!”
朱安妮也伸出右手,與他輕輕一握。道:“夜先生,你好。”說完,就快速地把手扯了回來。雖然剛剛被他救了,但是,她對他的感覺還是說不上好。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她承認自己確實長得還不錯,但是,兩次被搭訕,還是過於巧合了。
這時,譚輕月拉過朱安妮,就對夜曼城說:“不好意思,安妮剛受了驚嚇,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了,三少爺再見。”
不等夜曼城回答,他們已經往酒吧外面走去。
剛出酒店,譚輕月就放開了朱安妮的手,大步往前走,對朱安妮看也不看一眼。朱安妮感覺到他的冷意,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什麼話也不敢說,只能緊緊地跟着他的腳步。
譚輕月上了外面的車,打火,朱安妮也跟了上來,還沒坐好,車就猛地開了出去。譚輕月的情緒本來就不好,這會兒更冷得像冰塊一樣,全程放送冷氣。
朱安妮受不了了,只能解釋道:“我心情不好,就想到酒吧喝兩杯發泄一下心裡的鬱悶,沒想到會遇到這些人。阿月,你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以後會小心的。”
譚輕月猛地剎車,把車停在路邊,惡狠狠地罵他:“心情不好,我還心情不好呢!心情不好就可以自己一個人去酒吧那種地方嗎?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什麼危險?你自己一個女孩子,既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又沒有帶保鏢,出了什麼事的話,你就等着後悔吧!”
“阿月,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朱安妮可憐巴巴地說,但是心裡卻感到十分甜蜜。難得阿月這麼關心她,就是被罵幾句也覺得樂滋滋的。
“知道錯了就行了嗎?如果今天沒有人幫你,如果我沒有及時找到你,你打算怎麼辦?”阿月眼裡的複雜的情緒讓朱安妮既感到溫暖,又十分想安慰他。
她靠過去,拉着譚輕月的手臂,對他說:“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做這樣危險的事,而且我也學了一點防身術的,今天只是喝得有點多了,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譚輕月把她推開,說道:“你知道就好。”就打車往酒店開去。
朱安妮已經從剛纔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道:“你怎麼會找過來了?”
譚輕月不理他,只顧着往前面開車,他還沒從那驚嚇中回過神來。他想象不到,如果不是自己剛好找到她,會發生什麼事。
“你說啊?怎麼找到我的?”
“閉嘴,我只是路過!”他一點也不想告訴她,當他去朱安妮的房間叫她吃飯時,發現她不在,怕她發生意外,自己怎樣瘋狂地到處找人。
朱安妮被他的冷漠嚇退,乖乖地坐回座位上,有點生氣他冷漠的語氣。那麼多人討她歡心,但就是這個人,對她總是不冷不熱,還總是躲着她,找了他這麼多年的委屈,頓時涌上心頭。
她果真就閉上了嘴巴,安安靜靜的,不再說一句話。但是譚輕月的心情卻沒有好上一分。
就這麼沉默着到了酒店,兩人下車往酒店裡走。本來還想着一起吃飯,現在卻沒有了興致。把朱安妮送到房間門口,譚輕月開口道:“夜曼城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點!”
朱安妮擡起眼睛看他,但譚輕月卻移開眼睛看向令一邊。朱安妮耿直脖子,看着他道:“我和誰走得近,關你什麼事?你是我的什麼人?”
譚輕月頓時火帽三丈,回頭道:“對,和誰好是你的事,是我多管閒事了,我也不是你的什麼人,再見。”說完轉頭就走。
朱安妮的眼睛就這麼紅了,她拿出房卡刷了一下,把門打開,往屋裡走進去,把門一關,豆大的淚水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燈也不開,就撲到牀上大哭起來。
她捶着牀大哭道:“臭王八蛋,譚輕月,去死,鬼才會喜歡你,嗚嗚嗚!”
譚輕月轉過走廊的轉角就停下了,靠着牆上心情複雜,不知道如何是好。剛剛那些話並不是他的本意。他看到了夜曼城獵奇的眼神,那眼神十分危險。他知道夜曼城是什麼人,花花大少一個,玩過的女人無數,怎麼就讓他們碰上了呢!而且朱安妮身份特殊,也不排除夜曼城有意靠近她的情況。
朱安妮那個笨蛋,好心提醒她,卻不聽勸告,真是個大笨蛋。他不能讓夜曼城得逞,一定不能。譚輕月在心理暗暗下決心,得把夜曼城的事搞黃了,不能讓無辜少女落入他的陷阱。
回到房間,阿迪就過來問:“月哥,怎麼現在纔回來?吃飯了沒有?”
譚輕月神色不好地到沙發上坐下,道:“吃個屁!趕緊幫我叫飯。”
阿迪和藍力對看一眼,看來月哥心情不太好啊!“得得得,這就給你叫。”說着,拿起電話給客服打了過去,訂了一份雞肉飯和本地的一個特色菜。
阿迪和藍力不敢多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估計也是和今天搜救無果有關。聽說現在也不能把消息報告給九少,只能是在這邊繼續等消息了。
不一會兒,飯就送過來了。雞肉飯燜得很香,雞肉和是做得很好。但譚輕月卻吃得十分鬱悶。這種感覺十分討厭,女人真是難以理解的生物,一直以來和朱安妮保持距離是對的,她太容易影響他的情緒了。這和他以往獨來獨往、無牽無掛的情況相差甚遠。吃着吃着,想起不知道朱安妮那個笨蛋吃飯沒有,估計酒喝了不少,飯卻忘了吃,不知道胃受不受得了。轉而一想,又覺得她活該,就應該讓她難受,好長點記性。
阿迪和藍力看着他這副心事重重,十分鬱悶的樣子,什麼話也沒說。剛剛應該是去找朱安妮了,卻飯也沒吃就回來了,難道是吵架了?他們互看一眼,聳聳肩,繼續看電視。這樣的月哥倒是很少見。
太陽漸漸西斜的時候,寧晚晴就在尋找着晚上睡覺的地方了。這個地方樹林茂密,沒有人,沒有房屋,她真不知道該在哪裡過夜比較安全。
小猴子一直跟着她,她很慶幸能有這樣一個夥伴。現在它是她的朋友、還是她的導遊。小猴子無憂無慮,歡快地跳躍在林間,卻不會離她太遠,反正最後總會回到她身邊。她在島上轉悠了大半天,把小島也看了個遍。
這裡植物生長茂盛,有不少的野果可以果腹。令人驚喜的是,她居然找到了一小片獼猴桃樹林,現在正是成熟的季節,可以讓小猴子給她摘下來。還找到了幾顆椰子樹,只是,看着那些掛在樹上的椰子,她想着沒有吸管,該怎樣吃。
這裡沒有什麼大型的野生動物,至少她沒見過。見過最多的也就是猴子。好在猴子還比較友善,又有小猴子幫忙,她沒有受到過攻擊。但是,這裡的小動物卻也不少。只看到的海鳥,就有不少的品種。這裡樹木高大,隨便一棵樹,都可以做它們的家。
體型較小的的小動物也有,蟲子也不少。今天中午的時候,她就被一條藏在樹葉後面的綠蟲子給刺到了,現在手背上還有少少紅腫。所以,這裡並不是所以的樹木都可以隨意亂碰的。
小島是個小丘陵,四周低,中間高。怎麼來說,都是去中間過夜比較安全,可以避免海蛇這類生物。太陽漸漸下山,寧晚晴在小島中心的一塊平地上停了下來。這裡有一棵很大的大樹,估計得幾百年了吧!一看到這棵樹,她就歡喜不已。這樹的枝椏很多,中間叉開的樹幹把大樹分成了幾個部分。其中有一枝長得很平,估計可以躺着睡覺。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去試試。但是,當她站在樹下的時候卻發愁了。這麼大,怎麼爬上去!而那調皮的小猴子,已經在樹上朝她嘰嘰叫了。寧晚晴有氣無力地道:“你我雖然祖宗相似,但是我們人類已經失去了爬樹的本領,你叫我怎麼上去。”寧晚晴試着手腳並用,想要爬上去,可是樹幹太大,她沒有着力點,連樹都抱不住。
晚霞照亮了天空,各色各樣的雲彩把半邊天都照亮了。寧晚霞心裡越發着急,難道晚上就在這地上睡了?她望着眼前的大樹,欲哭無淚。她撓撓頭,繞着大樹轉,想着辦法。當她轉到樹的另一邊的時候,她驚呆了。
這棵樹上,有幾個坑,看痕跡是被人用刀砍的。雖然這些坑一點也不新鮮,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人爲的痕跡,絕對不是自由生長而成。她用手摸着那些坑,驚叫起來:“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小猴子,你快來看,這是什麼?”
小猴子好像是聽懂了她的召喚,來到樹的這一邊,看到了激動不已的晚晴。它本來想跳下來,但看到樹身上有坑,就沿着坑爬了下來。
寧晚晴抱住爬下來的小猴子,大叫道:“這是樹坑啊,應該是人砍的,難道這裡除了我,還有其他人?”
說完,她放下小猴子,手腳並用,攀着坑往上爬。樹坑間的距離很合適,她一步一步用得十分順手。
當她爬上樹杈上分開的枝椏間的時候,她不得不地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棵樹真好啊,樹杈間的地方可坐,平的那個樹杈可睡,如果有條件,在這裡搭個小木屋,一定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她站在樹上極目遠眺,天空的晚霞已經稍稍退去,天色也暗下來不少。但忽然,她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地方白麟麟的,好像有反光。
寧晚霞的心情十分激動,難道那是淡水湖?明天早上,一定要去那邊看看。這時,她沒有了早上剛到來時的絕望,她想,也許,她能活到歐陽慕琛或者阮風華找來這裡的那一天。
當天色黑下來以後,寧晚晴開始想家。她想阮風墨了,她的孩子,她有多久沒見過了。他是不是也在想自己,沒有媽媽在身邊,他過得好嗎?接着就是想阮風華,哥哥那麼久了,回家了嗎?如果發現自己不在了,會不會要發瘋了。接着,又想起歐陽慕琛,看着自己從船上掉下來,他會怎麼樣?會不會以爲自己已經死了?他會來找自己嗎?也許,大家都當她死了吧!寧晚晴越想越傷心,抱着小猴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