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點點頭,“如果想要知道消息的話,等他醒來我可以打電話通知你們。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感謝一下艾倫先生的好意。”
“其實,艾倫在昨天的時候突然跟我說,他願意爲江弈城無償做手術,不需要我履行那三年的約定了。”
殷雪的話讓餘非挑挑眉,“哦?那我不得不說,艾倫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知道幸福不是強求就能強求來的。與其他自己掐着選擇權,倒不如把這個選擇權真正的交給你。也許賭一把就賭來幸福了呢?”
說到這,餘非意味深長的看了殷雪一眼,“我早就說過,艾倫不是個傻子,你不說的,或者刻意要隱瞞的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選擇裝不知道。他這是尊重你。不過這一次,這個男人真的是徹徹底底的尊重了你一次。想來以前他把你打扮成他妹妹的感覺,很多事都是按照他妹妹的喜好來做的,我想也許是他真的喜歡上你了,他妹妹只不過是個可以讓你留下的幌子罷了。這個男人在用一種很笨拙的方式愛着你,留下你,可似乎差一點他就用錯了方式。幸好最後他醒悟的及時,纔沒有徹底的失去你。”
是的,如果愛情是靠威逼利誘來的,那麼別說他留殷雪三年了,就算是他留她三十年,他也不會感動她,畢竟誰會要一種囚禁來的愛情?
殷雪笑了笑,那笑容是真正的釋懷。
“雖然他決定放了我,但是我仔細想了想,似乎並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倒是覺得和他住在美國那幾個月,平靜的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跟着他走,用一種新的眼界看世界,開始一種新的生活也不錯。也許在你們看起來他是一個很少笑也很古板無趣的人,實則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面,而且親手烹飪的食物很好吃,等以後若是你再去美國做客的話一定要嚐嚐。”
以前她是比報復矇蔽了雙眼,一心只想拆開餘非和江弈城,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人,哪怕其他人爲了她肝腦塗地她也絲毫不會在乎。雖然她接近艾倫是有目的的,但是和他在一起那幾個月還是讓她的心情平復很多,甚至還可以融入到他們的生活中,發現很多他從不會對外人展示的面,覺得這個男人不僅醫術高明,倒是有很多有趣的面。
餘非抱臂的歪歪頭,“這麼說來那自然是要去的了,不但我和江弈城要去,還得拖家帶口的去你們那蹭吃蹭喝。以前麼,比較怕你毒死我,就算你給我吃我也會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生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以後我去肯定要大吃特吃的好好補回來。可不能一杯奶茶就把我給那麼容易的打發了。江弈城麼,你知道的,他對吃的東西倒不是那麼講究在乎,所以如果你們那要是有什麼好的咖啡,好的茶之類的,我相信他絕對會很感興趣的。”
殷雪頓時給餘非的話逗笑了,她不禁輕輕皺眉,“以前的我就那麼可怕麼?”
雖然她嫉妒她恨她,但她還從來都沒想過要毒死她。
餘非‘噗哧’一聲笑了,“我開玩笑呢,你倒是當真了。”
殷雪認真的看向餘非,眼中透着一絲不解和複雜,“餘非,你一點都不恨我麼?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又破壞你們之間的事,屢屢要挾你又把事嫁禍到你頭上,你恨我嗎?”
餘非淡然的說,“所謂傷害,不過只是你所在乎的人能傷到你,如果你不在乎,別人再怎麼樣也傷不到你,既然我不在乎又怎麼會受傷害?而且,不管是我還是江弈城,我們兩個都誰也沒有變化,你不是也沒破壞成功麼?恨這個字太沉重,我不願去揹負那麼多。人活着爲什麼要不去選擇那種快樂的活法,而偏偏去自己爲難自己?如果不快樂的活法是通往幸福的捷徑,那我也寧可走的路多一點,哪怕辛苦一點也自在快樂。”
“如果非要說恨的話,也許江弈城是唯一一個讓我恨的人。當時我知道他的病時真的恨死他了,恨他怎麼可以隱瞞我,如果不是他瞞着我,我就可以在他身邊陪着他的機會更多一點,也不讓他甚至就連動手術都爲了防着我知道而偷偷摸摸的跑去國外。也是那個時候我才深刻的明白,原來時間這種東西是真的可能會不夠用的。”
殷雪看着餘非,“其實我早就該明白,只是一直不肯承認罷了。輸給你,我一點遺憾都沒有。現在想想也是,我愛江弈城,但是當我看到你們幸福的笑臉誓要把他奪回來時,心裡更多的是一種不服氣和不平,覺得你比我差那麼多,憑什麼可以擁有他?也是後來我逐漸變得越來越不可救藥,那是因爲我嫉妒,深深的嫉妒你,因爲你不只擁有了他全部的愛,更是,沒有任何地方比我差的。我能爲江弈城去做的你也能,我不能爲他去做的,你依然可以。”
餘非搖頭,“別這麼說,如果一個男人提出要求讓我和他在一起就會救江弈城的話,我真的做不到你那麼大的犧牲。”
殷雪拉過餘非的手,兩手輕輕的把她的手合在中間。
她的手因爲常年練琴,保護的有如青蔥般的纖纖玉指,修剪漂亮的粉色豆蔻女人味十足,顯得餘非因爲天氣涼而絲毫沒有血色的小手微微泛着一層白,修剪整齊的指甲顯得她就像是一雙孩子的手。尤其是右手的食指,雖然這幾天什麼也沒做卻居然毛糙的長出了倒刺,平時不覺得,現在和殷雪的手放在一起餘非覺得尤其寒蟬,暗自下決心回頭一定得好好保護她的爪。
“一個人在乎你的犧牲,那你的犧牲就是有意義的,如果一個人不在乎你的犧牲,那你做再大的犧牲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誰說的?江弈城今天能讓艾倫幫他動手術不就是你的犧牲換來的麼?其實你也別怪江弈城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你對他的瞭解並不比我少,自然也明白他並不是那樣的人,只是你一再相逼才讓他不得不這樣的。他不是恨你,不待見你,而只是氣你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原本那個驕傲的自信你哪去了?你曾說要一輩子追求的事業又爲什麼說放下就放下的那麼容易?曾經的你也許冷漠了一點,不食人間煙火,不近人情了一點,但那纔是殷雪你的本色,縱然你也有很多的缺點,卻依然像顆珍珠一樣發着光,你代表我們國家在世界上嶄露頭角,我相信他也是爲你高興的。這證明當年你的選擇也得到了最好的回報。你們做出的犧牲都是值得的。畢竟都到了這個年紀,我相信就算當年看不開,現在也早就看開了,更多的是爲對方祝福。當初你爲了自己的事業選擇離開他時他也覺得沒有怪過你半句,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恨上你?不過相信這次他知道了以後,一定會對你改觀的。”
餘非的話說着說着就讓殷雪的鼻子一酸的眼眶紅了。其實她不是真的不在乎江弈城怎麼看她怎麼想她,只管把他給搶奪過來就是,不過她也知道,她做的這些事讓江弈城只怕心裡早就恨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她了吧,他的冷漠態度已經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敵人,就連眼神都不再透着暖意而是銳利和防備!就像刀子一樣劃傷了她的心,現在餘非的話卻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若是他真的不恨她,那她真的真的很高興。餘非說的很多,她真的已經走出太遠太遠了,完完全全把曾經那個驕傲發光的殷雪給丟棄了,縱然她可以低到塵埃裡,可是就算是再低,就算是變成沙漠裡的一潭池水,若是有毒的有誰敢喝?江弈城不就是一個寧可渴死也不回頭看她一眼的例子麼?
若不是餘非的堅持和破釜沉舟讓她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也許她一錯再錯的就這輩子都不會明白了。
“告不告訴他都無所謂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平安。”殷雪平靜的道,“只是我真的很開心你能告訴我這些。謝謝你,餘非。謝謝你願意把我當成一個可以說話的對象。”
“說到當時你知道江弈城的病情,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你有多愛就會有多恨,而這份恨裡除了有對他的責怪他的擔心,還有對老天不公平的埋怨。老實說當時我知道以後也是嚇壞了。他還那麼年輕,又那麼優秀有能力,絕不該命絕於此。以後等他身體恢復了你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相守在一起。”
餘非相信,不管曾經殷雪做了多少錯事,她都是真的愛過江弈城的。正因爲這份同樣的感情,所有很多事就算不說出來她們也都彼此明白。
“是,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餘非微笑道,
殷雪贊同的點點頭,看向餘非的肚子,“聽說是雙胞胎,知道是男孩女孩了嗎?”
“是兩個男孩。”餘非無奈的笑,“都說男孩子比較皮,將來肯定有得操心了。”
殷雪一臉的歡喜,“男孩子嗎?我最喜歡男孩子。還是一對呢,真是太好了。”
“額,你還重男輕女?”
“……不是,是覺得男孩子有安全感,長大以後有個小男人保護着,那種感覺只要想想就覺得很幸福。對了,你要是覺得孩子比較難帶的話,我覺得你可以讓江弈城幫你帶,他那麼聰明帶孩子肯定也按很有一套,你不是打理過恆久公司麼?聽說還打理的很好,到時候你就以打理公司爲理由把孩子推給他,讓他在家帶孩子,你去公司上班,江弈城是一個比較霸道又大男子主義的人,你馬上要面臨畢業的問題,然後就是找工作,他肯定不希望你去別的公司替別人幹活,尤其你還是學汽車設計的,跟蕭正南他們家又比較對口,所以這個時候你如果提出要去恆久工作他肯定會特別高興,很容易答應你的任何要求,就算是在家帶孩子他肯定也很願意,雖然他看起來不太像個帶孩子的人,但是我想你爲他生的孩子他肯定很像掌中寶一樣的疼愛着。孩子再一纏他就更脫不了身,這樣平時公司最簡單基礎的工作你來做,遇到難得就直接推給他,讓他出山,畢竟公司是他的一番心血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到時候你還能落得個兩頭清閒。若是依然很想在汽車設計方面展露一下頭角的話,偶爾參加一兩個知名大賽試試身手亮亮名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要說設計公司日夜操勞的話就沒什麼意思了。”
殷雪的一番話讓餘非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簡直就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殷小姐,你在背後這麼算計他,我猜他造以後肯定會很驚訝的覺得以前的那些事真的都不算什麼。同時,我也不由得開始爲某人回到美國後的生活和未來感到深深的擔憂!不過——”
餘非莞爾一笑,眼底劃過一絲狹光,“爲你這個聽起來還不錯的意見,也得友情提示到時等孩子滿月的時候過來喝滿月酒啊。到時候我希望你不是一個人,希望你和你的專屬幸福一起來。我猜,那個人到時候就算是被你算計的再苦逼,估計也是甜蜜到甘之若飴的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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