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神,一張佈滿傷痕的臉突然放大。
坑窪不平的脣狠狠地覆了上去……
一記深吻結束,北冥煜意猶未盡:“就算要懲罰我,我也要先索要利息。”
“流、流氓!”
樑諾臉色微紅,暗咒一句轉身跑開了。
北冥煜盯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似笑非笑。
當樑諾剛進屋的時候,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樑博生和許舒亞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劉嬸在一旁伺候着,拼命地朝樑諾使眼色,樑諾放下包,端坐在兩人對面。
“劉嬸,給二嬸和二叔倒茶。”
“哎,瞧我這記性都給忘了……”劉嬸配合着樑諾,轉身去倒茶。
許舒亞撇撇嘴,這種主客分明的滋味不太好受。
“小諾,剛剛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啊?你纔剛喪夫三個月,外面多得是媒體記者逮着你不放,前腳剛跟孫特助勾搭在一塊,現在又和其他男人牽扯不清,這可不是……”
“二嬸,如果你今晚來就是跟我說守婦道,那你可以閉嘴了!”樑諾毫不留情打斷許舒亞的話。
許舒亞眉頭狠皺:“你這丫頭居然這麼、”
“好了。”樑博生及時摁住許舒亞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又說:“小諾,是這樣的,大哥去世之後,我們一直沒有商量過遺產的分配,現在你又來了博瑞,這家怎麼着也得好好分一分了。”
樑諾咧嘴一笑,格外無辜:“我還以爲爸爸的遺產是屬於我們大房這一脈的事,與二叔無關呢。”
“這怎麼可以呢?”樑博生急了,冷聲說:“我摔下樓梯迷迷糊糊,大哥才趁機拿走我博瑞的股份,現在我醒了,有行事能力,屬於我的那一份不應該還給我?!”
“可是我媽還在生病,這時候談遺產分割不太好吧?”
“大嫂生病了,你不也一樣來了博瑞麼?”樑博生冷笑:“還有,在你來之前,所有人都尊稱我樑總,默認我是博瑞的話事人,可你一來,聯合孫特助拼命打壓我,如果不是你把我逼入這個地步,我會想着分遺產?”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退出博瑞,你就不再覬覦爸爸的遺產?”
許舒亞惱羞成怒,大聲斥責:“博瑞是博生一手發展起來的,憑什麼不還給我們?想獨吞是麼?沒門!”
“所以二嬸你就找人綁架我?”
樑博生狠皺着眉頭:“樑諾,你真的要一點遺產都不分給我?”
樑諾心腸倒也沒有那麼硬,只是目前她和孫特助在博瑞根基尚淺,樑博生的心腹又始終跟他們做對。
嘆了口氣,樑諾搖頭:“二叔,你先別急,等媽媽身體好一點,我會跟她商量的。”
樑博生哼笑一聲、
“沒了北冥煜,你不過就是個小丫頭,你別把我逼得太緊!”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許舒亞幫腔,酸溜溜地說道:“而且說什麼我要綁架你,有證據麼?那份錄音?我已經諮詢過律師了,我甚至可以反咬你一口,告你誹謗!”
樑諾撫了撫眉心,不想再跟他們吵下去了。
“門在那裡,二叔二嬸走吧。”
送走樑博生和許舒亞之後,樑諾上樓去看樑夫人,短短的兩個月內,樑夫人暴瘦近十斤,渾渾噩噩的躺在牀上,精神狀態也很差。
樑諾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樑夫人正站在窗邊,窗口冷風直往房間裡灌。
“媽,你怎麼站在窗口?”樑諾連忙過去扶她,說:“醫生說你病還沒好,不宜吹冷風。”
“我剛剛看到了。”樑夫人沒動,反而指着窗口樓下大門的位置,說:“有個男人送你回來的,長得還很醜。”
樑諾抿着脣,沒說話。
樑夫人忽然又說:“我看他的身形跟北冥煜很像……”
“他其實、”
“博文給我託夢了。”樑夫人沒等樑諾說完,又徑直打斷她的話,像是陷入回憶,又像是魔怔着,神志不清:“他說他在下面過得好苦,連陪他的人都沒有……”
樑諾喉頭哽咽:“媽,都過去了……”
樑夫人輕拍樑諾的手背,喃喃道:“爲什麼你爸爸死了,你姐姐也不見了,我還活在世上?”
“媽,姐姐是跟她男朋友去韓城了,消息閉塞不知道海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知道了她肯定會回來的。”
樑夫人絮絮叨叨又說了很多話,東一點西一點地說着,沒什麼主題,樑諾陪了她一會,哄她睡着了。
剛從樑夫人的房間裡出來,劉嬸就把她拉到一邊。
“二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劉嬸神秘兮兮地說。
“你說吧。”
“下午二老爺和二夫人氣勢洶洶的回來,直接跑到老爺書房裡翻找了很久,把東西也弄得亂七八糟……”
“找東西?找什麼東西?”
劉嬸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收拾書房的時候,看到保險櫃都被撬開了,幸好那會夫人吃了藥睡得沉,不然又得吵起來。”
樑諾擰着眉梢:“我知道了,最近麻煩你了劉嬸,我明天讓管家給你漲點工資吧。”
反正她現在手上最不缺的就是錢。
人心纔可貴。
“不用了,二小姐我知道你好,你給的工資已經算高了,不用再長了……”
“你值得更好的。”
劉嬸瞬間老淚縱橫。
……
短短一個下午和晚上發生的事,就比她最近一週遇到的事情還多,當天晚上,樑諾就發起了高燒。
還是第二天劉嬸叫她起牀的時候發現的。
送去醫院之後,季崢衍給北冥煜打了電話。
當北冥煜趕過來的時候,樑諾像是陷入夢境無法自拔,雙手時不時揮動兩下,眼睛緊緊逼着,始終無法睜開。
“怎麼回事?”
北冥煜沙啞的嗓音有些沉,醫生連忙解釋:“病人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怎麼說?”
“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說受到了刺激,換句話來說,就是病人有一定的心理暗示,使得神經高度緊繃,隨後又猛然放鬆,導致抵抗力減弱,產生高燒、夢魘等一系列併發症。”
孫特助皺着眉,讓醫生去想辦法開藥。
“少爺,少夫人這是?”
“沒什麼。”北冥煜聯想到葉晟銘的事,暗暗後悔自己忽略了她的異常,道:“去找個心理醫生,我先帶她回市中心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