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舊在無情的飄落,人卻似熱鍋上的螞蟻在院中亂竄,屋中則是一位全身早已被鮮血染紅,臉上無限蒼白的男子,躺在牀上。
此時的他已陷入到了昏迷之中,牀邊則有四人,其中一個則是一個年齡已超過六十的老者,只見他眉峰緊鎖,略顯着急地在屋中徘徊。
在老者的身邊則是三道人影,他們的臉上皆流出無限的着急。
“亭水,我孫子的病咋樣。”在靖亭水旁邊的老者說道。
“大事是沒有,不過小事卻倒是有一堆。”這位靖亭水在說話之際眉峰依舊是緊鎖的。
“那就好,那就好。”在聽聞自己的孫子沒有大事之際,老者那一顆高高提起的心才緩緩給放了下去,此他的孫子得病起來,所謂的小事幾乎天天有,而他也早已看慣。
這位此時躺在牀上之人乃風清揚,地上的四人則分別是風清揚的爺爺風鼎天,風清揚的四叔風桂林,風清揚的醫術靖亭水,剩下的一位則是風清揚的未婚妻周妍。
原來當日在風凌渡口的激戰之中,土判官與癡君在知曉風清揚的修爲不是不惑入室而是不惑大成之際,他們思考的不再是怎麼殺掉風清揚,而是怎麼儘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於是二人在再次施展絕學之後便帶着四海朝天衆人紛紛逃離了,而風清揚則也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但”靖亭水在吐出一個字後,言語不由微微一停頓,一直潔白似霞的手則再次放在了風清揚的額頭,緊接着便嘆了一口氣。
靖亭水乃萬藥谷谷主三不醫的傳入,在早年與風清揚結識,而後便淪爲了風清揚的專職醫生,一生醫術就說可以起死回生,但卻對對風清揚的病束手無策,他感覺這有辱他們萬藥谷的招牌,於是他發誓要把風清揚的治好。
“但什麼,亭水。”由於已是老熟人了,所以周妍說話沒有太過客氣。
“我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他本來就有病,還將他在這般天氣之下帶出去,並讓他動了功,若不是他內功深厚,我看你們就等着給他收屍吧!”靖亭水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頭將周妍給訓導了一頓,原本自己剛剛把風清揚的病情給穩住了,沒想到此番回來之後,病情竟再次嚴重了,以至於他以前所做的努力皆白費了。
“亭水你也不要怪妍兒了,清揚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他做出的決定,就算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在一旁的風鼎天幫周妍解釋道。
“哎!我不是要怪她,我就是一時氣不過來,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使清揚的病情有了絲絲好轉,但現在好了,我纔出去半個月,僅僅半個月,待回來之後便發現我以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了。”靖亭水向外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便說道。
然,就在此時,一聲極爲微弱,若你不仔細聆聽必不會聽到的咳嗽之聲在房中傳出,衆人微微一驚,連忙向牀上之人望去。
臉色蒼白無比,不帶一絲絲的血色,一雙不知承受了多少重量的眼皮正在緩緩睜開,但卻始終不能完全睜開,艱難的將手臂一擡。但卻發現那隻手臂之上長在自己的身上,但卻不是自己的手臂,滄桑一笑,笑容斷斷續續,但卻包裹着無奈,然後便是一道幽幽的聲音。
“亭水,你就不要怪妍兒了,你瞭解我的,我做出的決定是誰人也改變不了的。”
“是啊!我的大少爺。”靖亭水發了句鬧騷,然後便上前爲風清揚把脈檢查起了傷勢,他的眉頭也再次鎖了起來,把脈的手也緩緩收了回來。
“怎麼樣,不會死吧!”風清揚輕輕一笑,詢問而道。
“你還知道會死啊!”
“這不是有你萬藥谷的傳入嗎?”風清揚一臉溫煦的笑容,看着靖亭水緩緩說道。
“萬藥谷,我看這三個字遲早由於你摘掉。”靖亭水一臉的不情願。
“嘿嘿”風清揚輕輕一笑,然後便再次說道,“怎麼會呢?在不久之後你會因爲治好了我的病,你們萬藥谷會在江湖之上名聲大噪。”
靖亭水白了一眼風清揚,才說道:“名聲大噪我就不求了,我只希望萬藥谷這三個字的金字招牌不要斷送在我的手中。”
“這個當然是不會的。”風清揚說道。
“哎!”靖亭水再次嘆了口氣便起身向外而去,拿筆在案桌之上開了一幅藥方,其中包含三葉草、向陽花、冰晶、龍魄什麼的珍貴藥材不下百種,然後便將開好的方子遞給了風鼎天說道。
“儘快將藥材找來,他身體拖不得的。”
風鼎天拿過藥材便匆匆離去了,靖亭水與周妍則緩緩走在了屋外。發現,漫天飄落雪花是停止了,但天空之中卻瀰漫着一層黑霧。
“雪剛剛停止了,但這黑霧卻又出現了,看樣子這病不好治啊!”然後靖亭水便舉步向前院而去。
時間漸漸流逝,不知不覺間過去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中,經過靖亭水的調養風清揚的身體漸漸恢復了過來,臉色也漸漸紅潤了幾分,也能勉強下牀,原本靖亭水欲要去極西之地爲風清揚找一味藥材,但又害怕再次發生啥紕漏,於是便打算在年過之後再去。
而在這一個月之間,江湖之上一共發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在風清揚陷入昏睡的第三天,名人堂與論劍海一同公佈了一則消失,西府四公子風清揚在風凌渡口帶傷與四海朝天的五行判官中的土判官龐屠、八大君王的癡君妄本大戰,並將其二人敗之,一身修爲乃不惑大成。
然後名人堂便將風清揚的名字提到了天榜三十六位,更是江湖之上近百年一來,年輕一輩第一個進入天榜之人,一時風清揚名聲大噪,四處皆在上演着他的不同版本。
雖說風清揚只是天榜最後一位,但他卻早已將同輩之中遠遠的甩在了身後。原本名人堂堂主欲要將風清揚的排名放在第二十八位,但考慮到風清揚自身的原因,便將他放在了第三十六位。
這第二件大事則發生在四海朝天的大本營葬天海。
據說,在土判官回去之後,四大閒人之一的姬無殤大怒,並將自己最爲心愛的一個茶杯給摔碎了,然後便再次派出了人馬,揚言一定要在正邪之戰前將風清揚給滅掉。
最後一件事則發生在正道,在風凌渡口之戰落幕之後,清虛道長的好友智普和尚走上的北上的道路,據說是前來邀請風清揚參加半年之後的正邪之戰。
一時江湖之上衆說紛紜,有人說風四公子不會答應,也有人說風四公子會以江湖大任爲己任。
然在江湖之中衆說紛紜之際,‘靜雅園’中卻是一片的祥和,祥嫂帶着月空空裝飾着房屋,千一傅則一臉冷漠的站在風清揚一側一言不發,周妍則推着坐在輪椅之上的風清揚,一邊前行,一邊爲祥嫂等人提供着意見,而靖亭水則坐在房頂品味着西府專門送來的美酒。
而在不遠之處一個一身書生打扮的男子,正在提筆勾勒,他每畫好一張,便看似輕飄飄的一扔,但每次都真好落在月空空的手邊,然後月空空便拿過畫送到了祥嫂面前,祥嫂則將畫掛了起來。
這個人便是江湖人稱畫才子的孔玉,與酒才子逸酒謫仙九方彧、琴才子念非戀合稱江湖三才子,更是風清揚的軍師,據說他一生修爲也是不惑入室,不過由於他出手次數較少,所以在江湖上的名聲比較小。
雪雖說不下了,但空氣之中帶着的絲絲的冷氣,卻依舊使風清揚的腮邊微微有些發白,他手中的摺扇始終在搖擺,推着輪椅前行的周妍則爲他提着一個火爐。
“差不多了吧!祥嫂。”看着已被點綴着花花藍藍的四周,風清揚說道。
“馬上就好了,公子。”祥嫂在將手中的一幅畫掛上之後便向風清揚走來,號稱畫才子的孔玉也微微一停筆,臉上帶着絲絲的微笑而來。
“才子二字果然是實至名歸啊!”看着四周不知多少副的人物、山水,風清揚讚賞而道,也在此事房頂之上的靖亭水輕輕一躍,便似鳥兒一般展翅而下。
靖亭水腳尖輕輕落地,再次拿起了酒壺,看着四周的畫,只是說了兩個的不錯,然後便再次喝起了壺中的酒。
靖亭水好酒,不好武,但卻輕功極高,據說早已達到了爬雲而起,不過他的修爲卻是不惑登堂,這不能不說他不是一個奇葩。
江湖之上武者層出,而江湖中人也根據武者的武力與功力將武者話分了爲了七種境界,分別是感命、孕命、知命、不惑、天命、脫凡、傳奇;而每種境界又分爲五層,分別是初窺、登堂、入堂、入室、大成。
輕功也共分爲七層,分別是身輕如燕,踏雪無痕,乘風踏浪,日行百里,爬雲而起,千里瞬至、返歸入道,每一層的輕功對應着武者的一個境界。就像知命境的武者輕功一般是乘風踏浪,不過這也有列外,就像有一些極爲擅長輕功之人他們的修爲並未達到知命,但他們的輕功卻達到了乘風踏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