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查看少頃,王墨嘗試在三個方向分別走出數丈,隨後回到原位,目光一閃,直奔右側道路而去。
走出百丈,王墨觸目所望,雖說景物依舊,但在他看來,卻是處處破碎的封印殘痕,這些封印,均都是被人強行破除,甚至還有一些地方,那封印只破除了一半便放棄。
每當遇到這些破除了一半的封印,王墨都會停下腳步,仔細的打量一番,他沒有急於着手破除,而是觀察之後,繼續前行。
這右側的道路,延伸而出,兩旁雖說也有圍欄,但圍欄之外卻不再是池塘,而是一處竹林。
謹慎的前行中,忽然王墨腳步一頓,擡起的右腳,緩緩的放在了原位,他身子一動不動,但雙目內卻是有封印符紋閃爍。
此地前方十丈,有一處廳榭,這廳榭之內圓桌旁,有四個石凳,圓桌之上,放着一個酒壺與幾個杯子。
王墨目光一凝,眼露謹慎之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這廳榭十丈內,封印完整,沒有絲毫破除的痕跡。
“這廳榭內石桌之上的酒壺,定有乾坤。我順着前人破除的痕跡走來,在這裡,那強行破除封印之人卻是止步!”
王墨沉吟少頃,退後幾步,雙目封印符紋閃動,仔細的觀察起來,漸漸的,他面色越來越凝重。
“原來如此,這廳榭內的封印,其內有數萬種變化,若是不能全部推衍而出,一旦踏入其十丈之內,定會引發封印之威,即便是強行破除,在那數萬種變化之下,除非修爲驚人,否則也很難全身而退。
另外最重要的,這廳榭所處之位,顯然是四周區域封印的一箇中樞點,牽一髮動全身,所以那不知多少年前來到這裡之人,選擇了退避!”
“這封印雖強,可若是那擅長強硬破除封印之人來此,消耗時日之下定可破除,由此可見,我選擇的方向是正確的,這前方,無人去過!”
王墨深吸口氣,眼內有興奮之芒閃過,他進入這洞府內,所見一切部是被人風捲殘雲後的殘骸,這就好似是進入了一座寶山,可卻發現這寶山早就被人挖空。
眼下,在他看來,這廳榭,便又是一座寶山!
壓下心底的興奮,王墨定氣凝神,又仔細看了幾限,索性盤膝坐下,研究起來。
這廳榭外的封印,就好似一張張密密麻麻的網,尋常之人不可能發現,可落在擅長封印之人眼中,卻是根據經驗不同,所看也是大有不同。
想要破除這裡的封印,第一步,便是要觀察。
王墨這一坐,便是三天,三天內,他的雙眼漸漸有了細密的血絲,在其臉上,隱隱露出疲憊之色。
“只能看到五千多種變化,距離破印,還有一段距離!可這封印眼下處於靜止之中,很多變化不會展現而出......”王墨沉默,右手驀然擡起,向前一彈,頓時一道仙力從其手指射出,直奔這廳榭而去。
彈出此指後,他身子沒有任何猶豫,以極快的速度立刻後退,其速快到幾乎出現了殘影。
只見那一道仙力剛剛進入廳榭十丈內,立刻“砰”的一下崩潰,化作點點晶芒消散,與此同時,就好似往油鍋中投入了一滴水般,一股爆炸性的氣息,瘋狂的從十丈內涌現而出。
一石激起千層浪,瘋狂的氣息,充滿了暴虐之力,從十丈內如怒浪般席捲而出,幾乎瞬間,便瘋狂的延伸。
若非王墨早有準備,其速也是極快,怕是將會立刻被這怒浪覆蓋。
一直退至百丈外,王墨身影才停下,他的雙目儘管在退後中,也始終盯着廳榭封印,此刻更是閃爍明亮光芒。
“剛纔那一瞬間的封印變化,不下上萬!”王墨沉默少頃,盤膝坐在原地,繼續推衍。
時間流逝,轉眼間,過去一個月。
這一個月,王墨嘗試了數次以仙力引發封印,藉此查看其內變化,每一次,他都大有收穫,其腦中漸漸浮現出了這廳榭外絕大部分的變化。
同時,在這一個月來,他的推衍沒有停止過半息,其雙目,此刻通紅一片,似欲滴血!
這一個月,王墨已然忘卻了一切,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於別人的洞府之內,在他眼中唯一的事情,便是破解這個封印!
越是研究,越是推衍,王墨便越是覺得大有收穫,這個封印內,包羅萬象,其內種種變化,在他的研究之下,領悟更深。
王墨所學封印,是在神農殿內,他所學乃是上古封印,但卻僅僅只有幾十年的時間,對於封印的掌握,較爲短暫,但王墨卻悟性極高,他的封印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達到了一個瓶頸。
凡是研究封印和陣法之人,此生都會遇到多個瓶頸,若是無法邁過,那麼研究將會止步,這瓶頸無形,但卻受很多因素所致。
王墨這一個月的研究,見聞大增,廳榭封印內的種種變化,好似給他打開了一條通道,他不知不覺中,便擊碎了那瓶頸,展現在眼前的,是筆直的大道!
他此刻,有四成把握可以破除此印,這把握雖說只有四成,但要知道,即便是研究了千年封印之人,面對這廳榭封印,也最多隻有一二成的把握。
唯有那些萬年老怪,其閱歷與見聞極廣,纔敢言及有四成以上把握!
“若是那擅長強硬手段之人破解,恐怕把握會有七成以上!”王墨沉吟許久,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推衍。
又過了一個月,王墨自信這封印的變化,他雖說沒有全部掌握,但破除此印的把握,卻是有了五成!
這一日,他神態從容的站起身子,雖說雙眼一片血絲,但他的精神卻是極佳,他身子一動,瞬間便來到了廳榭十丈外,雙目閃爍,計算之下,向前踏出一步!
這第一步,王墨沒有半點緊張之色,他有十足把握不會出現任何變故,不會引動這封印!
一步踏出,四周沒有任何變化,王墨神色如常,再次向前踏出一步,一步剛落,他又一次踏出!
三步一丈,他一連踏出九步,這九步,他好似演練了無數遍一般,極爲從容,如同行走在自家花園般,沒有任何異常之色。
九步而頓,王墨目內有封印符紋閃爍,他擡頭看了看前方七丈外的廳榭,右手掐指,默默計算少頃,隨後再次踏出。
這一次,又是九步!此時,他已經走出了六丈!
六丈的距離,雖說不長,但卻是王墨全身心的透入其內,推衍了兩個月方纔計算而出,這六丈,即便是一些數千年的老怪,恐怕也不會輕易度過!
六丈之後,王墨目光一凝,沒有繼續前行,而是退後三步,從側方踏出,走出九步!
隨後他再次退後三步,改變方向,直奔正前方而去。
他幾乎是饒了一個小圈,來到了距離廳榭三丈之處!
他神態從容,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推衍之中,種種變化盡在心中,這每一步,實際上他都是在腦中推衍了無數次,最終纔可以確定。
正因爲胸有成竹,所以他纔會從容踏步,王墨知道,若是自己一步走錯,那麼身處這封印之內,定會受到強猛的反噬。
前六丈倒還好些,惟獨這最後四丈,以他的修爲,一旦走錯,將會萬劫不覆!
但事情並非是絕對,這封印之內,始終有一線生機存在,若是在危機之際,踏入這生機之上,便可保命!
這也是遠古封印的一個特點!
只不過這一絲生機,不是固定,它隨着封印變化無時無刻不在改變方位,王墨這兩個月,他推衍的重點,除了這封印本身之外,便是這生機的方位了。
從六丈到七丈,這一丈的距離,他之所以饒一個小圈,便是因爲生機的改變,他始終保持自己距離生機只有一步。
此刻他站在七丈之處,凝神掐指計算少頃,目光一閃,身子向前一踏,這一步,他直接踏出了一丈。
落腳後,王墨立刻又踏出一丈,但在落下的瞬間,王墨面色一變,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向左側邁出半步,就在這時,廳榭十丈內,立刻出現了一股金色的颶風!
這颶風憑空出現,一股暴虐之力頓時雲涌而出,這颶風內,更是有一道道金色的閃電劃過,幾乎轉眼間,這十丈之內便好似毀滅了一般,風雷滾滾,閃電霹靂,這毀滅性的力量,別說是王墨,即便是入法道仙者,若是在其內持續超過三息,也會身亡!
尤其是那閃電,好似游龍橫掃之下,可以摧毀世間萬物!
在這十丈的颶風內,王墨的身影不斷地移動,交錯在那閃電之間,他每一步都是踏在生機之上,若是稍有不慎,就會被那閃電擊中,落得仙魄俱滅的下場!
剛纔的那一步,並非是他計算錯誤,而是這封印不知爲何,居然顛倒過來,反方向運轉!
十息過後,金色颶風立刻消散,好似從沒有出現過一般,隨之一同消散的,還有那金色的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