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新聞言,不自覺的與他坐的更近些,低聲道:“境弟可有聽說什麼,給哥哥我說說可好?”
涼境本來就是想要找個人說說的,此時聽到他的問話,當下也不藏着,把自己從父母處聽到的消息告訴他:
“新大哥,在咱們來下界的時候,我娘給我傳了消息過來,說是雲姬仙子被君上給罰了,現在咱們九華山只聽瑤姬仙子一個人的,你說,他們這時還想着靠雲姬仙子的勢,是不是打錯算盤了?”
“有這回事?我怎麼沒有得到消息?”儒新驚異道。
涼境聞言,諾諾道:“這事,我估計着溫明玉也是知道的,可是不知他怎麼的就聽了那十方的話,竟然開始重視起雲姬仙子來的,你說他打的是什麼注意?總不會是想要幫咱們君上追的美人歸吧?”
說着涼境嗤笑道:“與其說他是爲了君上辦事,倒不如說他是爲了給雲姬仙子出氣,你看吧,他肯定不會對那個月靈好的,搞不好還會在暗處對她下手呢,畢竟那月靈可是個天靈根啊,怎麼的對他還是有些吸引力的吧?”
如此聽着他這不着掉的推測,心下有些好笑,又有些低沉,如果說這涼境說的都是真的,而溫明玉對月靈,還有云姬有些說不得情愫,那這月靈可能真的會有些危險了,比着十方也不差什麼。
儒新默默的坐在那裡,靜靜思索着他說的可能性。
而此時,溫明玉帶着蚩揚他們幾個回來了。
徐慧察覺到頭頂上方的氣流波動,漸漸的扯出了一絲笑意,看來他們是還沒有找到人,這倒讓她放心不少。
獨坐在牀邊矮榻上的徐母望着她淡漠的笑臉,心下嘆了一口氣,出聲詢問道:
“慧兒,咱們還要在這待多久?”
徐慧聞言,迅速收了臉上的笑意,看着她靜靜的笑道:“娘,不急,咱還沒有等到月小姐他們呢,不向他們辭行,咱們走啊?”
徐母淡淡的瞟了一眼,她緊握的拳頭,心下了然,可是嘴上還是勸道:
“他們不是失蹤了嗎?我看未必,只怕是他們偷偷的甩了咱們,自己走了。既然他們都這樣了,咱們也就不用等着向他們辭行了,不然,咱們還能等他們一輩子不成?這要是他們不回來,咱們就一直待在這裡了?”
徐慧聽着她混沌,糊塗的話語,心裡有些不悅,可是這是自己的親孃,就算是她在怎麼生氣,也是不能對着她使出來的。
徐慧心裡越發憋屈,對着她還是有些重道:“娘,你別管了,這事不是你以爲的那樣,你以爲咱們現在是在幹嘛,咱們是被人監視着的,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可是,不是還有善明大師嗎?”徐母急切道。
徐慧聞言立即怒瞪着她,“你和他聯繫了?”
“沒沒沒,我沒有。”徐母急忙解釋道,“不是我聯繫他的,是他一直跟着我們過來的,這幾天見我們一直被人看守着,就尋了我,想要送我們離開的,你別生氣。”
“生氣?我怎麼會生氣呢?”徐慧冷笑道,“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呢,人家怎麼說也是來釋放好意的,我怎麼會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來呢?”
“慧兒?!”徐母臉色刷白的看着徐慧,聽着從她嘴裡吐出的冷言冷語,這是她無法承受的。
而此時徐慧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心下一陣歉疚,望着她的臉充滿了歉意。
可是話一出口,是她怎麼也收不回來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傷心落淚。
可是望着她的眼淚,徐慧心裡噌的冒出一股子邪火,厲聲道:
“不許哭!”
徐母當即就被鎮住了,望着她的眼睛,那淚水要留不留的。
徐慧厭惡的瞥了一眼,對她的軟弱再次無法控制道:“你除了哭,難道就不會別的了?男人對你不負責任,你還想綁着我一輩子嗎?你不去向男人討公道,還用着他的人,想要他給你一世安穩嗎?”
徐慧越說說生氣,聲音越來越大,“我討厭你,討厭你的軟弱,討厭你的無能,討厭你的妥協!”
徐母震驚的看着她憤怒的臉,耳邊聽着她的咆哮,淚水如同湍急的河流一眼,止都止不住。
可是看着她這樣,月靈的心裡更加厭煩了,一把拂掉桌上的一切,直接開門就出去了。
剛一出了門,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藏在那裡許久的善明,徐慧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直接就轉身下樓了。
善明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好看的眉毛皺了皺,心裡對着新出來的師妹,多了些不悅。
可是,眼看着她離開,他卻是不能上前說任何話,直到房間裡的哭聲消弭下去,他才走進去,看着幾乎快要昏厥過去的婦人,幾步走到她面前,低聲道:
“夫人還好吧?”
徐母聞言,擡頭看到他,耳邊又想到徐慧的話,心裡涌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怒吼,“給我滾出去!”
善明聽着她明顯不善的言語,心下不悅,可是還是耐住性子,道:
“夫人,我就在樓下,您有什麼吩咐的就告訴我,我一定給您辦到。”
徐母紅腫着眼睛,惡狠狠道:“你能做什麼,不過是隻會跑個腿兒罷了。”
善明聞言,直言就要反駁,可是一眼看見她眼裡的紅光,終究還是憐憫她的境遇,心下淡聲道:
“夫人想好了,就來告訴我吧,我在樓下等夫人。”
說着,善明就打了一個佛號,轉身往外走去。
眼看着他就要走出門外,徐母疾言道:“你能讓他來嗎?你讓他來。”
後一句,用盡了徐母一身的力氣,說完,她就往身下攤去,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善明注意到她的虛弱,心下憐惜更甚,默默的回看了她一眼,就快步出了客房,回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椅子上的善明回想着徐母剛剛的樣子,心裡不忍,拿出自己師父給他的傳音石,嘴巴一張一合,把這裡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他。
說完,善明就頹然的倒在了椅背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做的好不好,對不對,明明知道自家師父現在正處於緊張時期,不能隨意打擾。
可是,看着徐母那失落而絕望的神情,他不可抑制的心軟了。
也不知道自家師父回不回來?
善明心下忐忑不已。
而下了樓的徐慧,一到了客棧大廳就停了腳步,站在那裡不知自家要去何處。
這樣說也不對,徐慧呵呵笑起來,應該是她不知能去何處。
她此時可是被人囚禁的,哪裡也去不得,她只能的等在這裡,等着月靈和月清他們良心發現,而後回來看一看,不然她怕是要在這裡等一輩子了。
徐慧在大廳裡默默的站了一會兒,而後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默默的看着外面的景緻。
雖說這家客棧已經被人給包圍了,可是還是會有些人因爲某些需要要經過這裡,不過他們一走進這裡就腳步匆匆,生怕會被這裡的什麼東西給纏上一樣。
徐慧計劃着時間,想着只怕用不了多久,佛界的管事的就會到達這裡吧?
而這樣的發展只怕也是那幾個人想要看到的,畢竟他們可是想要發動整個佛界幫他們找人的吶。
越是這麼想着,徐慧就越是想笑,這人啊,真的不能不信命,有的人就是這樣好命,隨隨便便的就能招惹些大人物,不僅招惹,還要讓人家不敢傷害她。
徐慧想着此時不知跑到那裡的月靈,心裡對她有些羨慕,先不說她此時的引人矚目是好還是不好,可是她總是能吸引別人目光的。
而不像是她,總是默默無聞的那個,就算是自己心裡喜歡的人,也要藏着噎着,不能說,不敢說,不配說,這都是她得到的,要面對的。
而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呢?
徐慧想,她不能怨恨任何人,就是她親爹也不能,而她軟弱的娘呢,那更是不能了。
所以,她只能怨恨她自己不夠優秀,不夠矚目,不夠吸引人,不夠引起別人的重視。
可是,她是有機會的吧?
她是有機會活的這一切的吧,畢竟她曾經離這些都很近,不是嗎?
而此時被徐慧狠狠唸叨的月靈,突的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月靈捂着鼻子,默默的擦了一把,拿出手絹把手上的口水給擦乾淨。
不遠處聽到她動靜的小黃,啾啾啾的跑了過來,“主人,你怎麼了?”
月靈默默的坐起身,隨着她的起身,圍在她周圍的混沌氣,開始往外跑去。
小黃好玩的撲上去,月靈看着它笑道:
“你怎麼在這裡,梅溪呢?”
“梅溪在河邊釣魚,她說今天想吃烤魚了。”小黃一邊玩一邊對她回道。
月靈聞言,好笑道:“她不是一個素食的嗎?怎麼改吃魚了?”
小黃見她要出去,急忙跟上她的腳步,隨口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梅溪的樣子,是想吃的,我看她很饞的樣子,主人,你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