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接了電話就走了,當時他臉色很難看。”
戚暢放下花坐在沙發裡,聽着阿姨那麼說不由的昂頭看阿姨:他沒說什麼?
“他只說晚點會打電話給你。”
戚暢點點頭,心裡明白肯定是遇上事了。
今天她心緒難安,一直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想,難道是他公司裡出了什麼事?
她萬萬沒往老宅想,是不想往那兒想,也不願意往那兒想。
因爲一遇上老宅的事情,他們倆很可能就會又再次分裂。
而這次和好,她最不願意最不想的,便是因爲老宅的事情再讓他們鬧矛盾。
到了八點,阿姨已經煮好飯她的手機也沒動靜,她心裡便已經意識到可能是老宅有人出了事。
而且如無意外,自然是傅佳或者凌美。
只是是什麼事情讓他那麼着急的離開又不能早點給她打電話?
“小姐,要不先吃飯吧?”
戚暢看了眼阿姨,然後點點頭去吃了幾口飯。
後來她喝了藥便在沙發裡呆着,電視沒開,手機在茶几上也是一動不動。
阿姨給她拿了條毯子,猜想她一定會一直等着傅赫回來。
到了十二點,她看着外面陰鬱的夜空,也終是覺得累了,自己抱着毯子上了樓。
就是那時,她剛到樓上,聽着外面有車子回來的聲音,立即又轉了頭。
當她抱着毯子跑下樓,他剛好走進來,看着她疲倦的樣子立即上前去:等到現在?
“到底出什麼事了?”她有些困,但是還是先問他這一句。
“我媽服了安眠藥。”
戚暢震驚的望着他,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凌美竟然會走這一步,沒有理由啊。
“那她……?”
“已經脫離危險,上樓再說。”
他的眉宇間也是有些疲倦,卻是立即將她抱起來,她懷裡抱着毯子,就那麼上了樓。
“我到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脫離危險。”他嘆了一聲,牀上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戚暢感受着他胸膛還有點涼意,便貼了上去,想要給他取暖。
“到底爲什麼?你媽怎麼會那麼做?”戚暢疑惑的問。
那天在璀璨吃飯的時候雖然她們不對付,但是戚暢覺得,凌美不至於爲那件事就自殺啊。
“那天她去我辦公室找我,可能有些話我說重了。”他淡淡的說着。
戚暢擡頭看他,沒明白過來,他便把那天的事情講了一遍給她聽。
可是戚暢還是覺得誇張了,凌美要是會因爲幾句話而自殺,那也太不像是凌美了。
“快點睡吧,已經很晚了。”他輕吻她的額頭,不想讓她想太多。
戚暢便在他懷裡沒再動,她只是想不通而已。
她想他也很累了吧,好些問題,只能等到這件事過去再問。
早上五點多他便起了牀,手機在震動,但是他卻立即就醒了,關了手機後看到身邊躺着還在睡的女人不自禁的心疼。
他無心要她跟他一起着急,可是她明顯還是擔憂了,睡着的時候都皺着眉。
她眉宇間很乾淨,溫柔,可是現在,卻促成了一個川字。
他輕吻着她的額頭,一下子不捨的離開她。
可是還是很快找出衣服穿上,離開。
他關門後戚暢便睜開了眼,他吻她的時候她便醒了。
她也睡不好,夜裡總是做夢,然後早上,他又不在被窩。
早上她沒在家吃飯,不知道怎麼的,起牀洗漱後就去了酒店,然後便跟着幾個高層一起在餐廳吃早飯。
傅瀟到的時候看到她的背影還以爲自己看錯,走過去看到她的側臉更是一下子站在那裡動不了。
衆人看着傅瀟怔愣的樣子不自禁的笑了一聲打趣道:怎麼着?傅特助連我們戚總也不認識了?
戚暢這才擡眸,然後看着傅瀟站在自己的身邊。
“你在看什麼?坐呀!”戚暢立即拍了下椅子讓他坐。
他一直坐在她旁邊,都習慣了,可是後來她很久不在這裡吃早飯。
“今天怎麼過來吃早飯?”
“想大家了唄。”戚暢淺笑一聲,然後低頭喝粥。
就像是往常一起吃飯的日子一樣,沒有任何特別。
大家依然有說有笑的,只是傅瀟覺得戚暢有些不對勁。
後來兩個人上樓的時候傅瀟才問:是不是出什麼事?
“凌美服安眠藥自殺了!”她沉吟了一聲還是告訴他。
傅瀟也震驚的望着她,她又何嘗不是震驚?那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玩笑,真的很嚇人。
之後兩個人在傅瀟的辦公室裡,傅瀟說:你認爲這事情幾分真?
“半分也沒有,——可是又好像是真的。”
戚暢開始不爽的說了一句,只是之後卻又說了一句。
她想,凌美應該不是那種會拿命來牽制別人的人,凌美是個自命清高的人,她應該以這種事爲恥纔對。
傅瀟垂了眸:二哥怎麼說?
“什麼也沒來得及說,這時候我也不能再給他添亂,——你怎麼想?”
“以我嬸嬸的性子,這件事真假參半吧,如果說這件事是真的,那就是二哥的話刺痛了她,若是假的,那就更好解釋了。”
“此話怎講?”
“二哥是在前兩天跟她見得面,如果她真的心寒了想不開,應該在當時就想不開了,爲何卻隔了幾天呢?”
兩個人站在窗口猜測着,傅瀟的話讓戚暢一下子像是想明白了。
其實她或許早就想到,她只是不願意讓自己想,所以就強迫自己不去猜測。
只是現在傅瀟說出來才讓她不得不承認。
之後她回到辦公室去,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便打開網頁看新聞,手機一直在旁邊放着。
——
凌美回到老宅修養,傅赫跟傅佳都在,傅之南站在旁邊跟傅赫說: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傅赫擡了擡眼,自然是想走。
“不行,媽媽一醒來看不到哥哥又會失控。”傅佳坐在牀沿,聽到那一聲立即轉頭說道。
凌美還在淺寐着,聽到他們的話立即睜開了眼:小赫,小赫媽不准你離開。
凌美伸着手,等着傅赫走過去。
傅赫站在那裡擰着眉看着牀上那個面無血色的貴婦叫他,心裡千萬個不願意卻還是走了過去。
“小赫,別去找那個女人,媽不允。”凌美委屈的快要哭的樣子對兒子說道。
傅赫站在她旁邊無奈的嘆了一聲:您好好休息,我就在家裡呆着。
“你答應媽一定不會離開。”
凌美立即要他保證。
“好,我答應。”他淡淡的說了一聲,傅之南在旁邊看着也嘆了一聲,之後轉身出了門。
傅佳在旁邊坐着,給傅赫拉了把椅子:哥,你也坐,我們一起陪着媽。
傅赫擡眼看了傅佳一眼,然後又看着那把椅子,最後入座。
傅佳垂眸,眼底的情緒無人能看清,只是她的嘴角也確實動了動。
後來凌美又睡着他便要離開,傅佳立即叫住她:哥,媽醒來要是看不到你……
他沒說話,只是冷冽的目光朝她射去,傅佳立即閉嘴,眼眸裡卻閃爍着些許的不服氣。
他轉身出了門,客廳裡傅之南在抽菸,他便也過去點了根,爺倆便一同抽起來。
“你媽這幾年變了很多。”傅之南說了聲。
傅赫擡眼看了傅之南一眼,然後無奈嘆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凌美變了很多。
其實凌美的性子從來都不是那種寬厚的,但是他沒結婚前,最起碼她沒那麼多的花花心思,尤其是後來,簡直是讓人害怕,恐懼。
若是換做別的女孩,恐怕早就被凌美給折磨的遍體鱗傷逃的遠遠地。
敏銳的眸子垂下,他又用力的抽了一口煙,似是在慶幸,慶幸遇上的是那個堅強的她。
“你媳婦知道了?”傅之南低低的問了聲。
“嗯!”傅赫低着眸淡淡的答應了一聲,不想多提。
“你媳婦那個人其實還不錯,這幾年只要是我朋友過去,她都招待的很好,大家也常跟我說起她做事有勇有謀。”
傅之南繼續說道。
傅赫皺着的眉心舒緩了一點,總算,這個家裡也不是所有人都對他老婆那麼偏執。
“你媽不喜歡她,你有沒有想過原因?”
傅之南又問,傅赫便好奇的望着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媳婦是個女強人,你媽又何嘗不是要了一輩子強?”
傅赫又看了傅之南一眼,只低低的說了聲:繼續說下去。
“你媽怎麼可能容忍得了一個比她還優秀的女人在這個家?”
傅赫用力抽了口煙,然後又看向樓上那道關着的門。
然後不自禁的笑了一聲:恐怕小暢一輩子也入不了她的心,而且,我們都累了。
“你媽等的不就是這一天?你們都累了,然後有一個人受不了先提出離婚。”
傅之南也笑了聲,然後低眸看着自己指間燃着的煙。
“千萬別如了你媽的願,嗯?”傅之南稍稍傾身對斜對面坐着的兒子提醒了一聲。
傅赫擡眼看着父親,不自禁的笑了聲。
他自然是不會如了誰的願,因爲他跟戚暢在一起是他認定的事情。
只是想起早上出來後又沒再跟她聯繫,心裡竟然有些難受。
“哥,媽醒了要見你。”
爺倆剛聊了一會兒,傅佳立即又跑到門口叫他。
敏銳的眸光立即朝着遠處射去,轉而便是又用力抽了一口煙,甚至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邪魅,越來越狷狂,然後抽完最後一口之後將菸蒂掐滅在菸灰缸,起身,朝着樓上走去。
傅之南無奈嘆了一聲,然後轉而看着家裡的傭人:準備午飯,今天大少爺在家吃飯。
“不,我待會兒離開。”傅赫淡淡的說了一聲。
傅之南朝着臺階上看去,傅赫挺拔的身材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他說了一聲,傅之南點點頭,傅赫又邁着步子上了樓。
傅佳站在樓上看着樓下的那一幕,卻是眉心微蹙。
中午戚暢跟傅瀟還有劉秘書一起吃飯,劉秘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加入的他們,反正有點日子了。
而且她坐在傅瀟對面的時候總喜歡看着傅瀟犯花癡,有幾次戚暢都快坐不下去了,傅瀟也相當難受。
直到她手機響起來,她收起花癡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手機,然後直接拒接,連續好幾次她都是拒接之後戚暢好奇的看了下她手機屏幕:爲什麼不接?
“無賴一個。”劉秘書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拿起手機想要掛斷的時候突然看向傅瀟。
傅瀟正在喝茶,被劉秘書一眼看的渾身不得勁:有事?
“傅特助可以幫我接這個電話嗎?就只要說一句就行。”
傅瀟疑惑的看她一眼,劉秘書兩隻手抱着手機做出求助的樣子,他便又看了戚暢一眼。
戚暢淺笑着低頭喝水,傅瀟便做了次好人,在劉秘書的求助之下。
劉秘書說:你只要說以後別再打過來就行。
傅瀟接過電話去,眼睛瞅着劉秘書似是在確定那句話,之後看着劉秘書用力點頭便把粉色的手機放在耳邊:以後別再打過來。
劉秘書用力點着頭,忍着笑,接過手機後立即掛掉。
戚暢說:這也算是拒絕別人的一種計謀嗎?
“當然算。”劉秘書立即認可。
傅瀟皺着眉不再說話,只是起身去了洗手間。
他不習慣拿別人的手機,尤其是別的女生的。
劉秘書還好奇的看他背影一下,然後又跟戚暢喝水。
“可是那個男孩會信嗎?”
“我管他信不信?既然沒誠意就別交往,吃也吃了,還想讓老孃買單?美得他。”
劉秘書說起心裡的事情來,立即變的較真起來。
卻是叫喝着水的女人聽出幾分道理。
突然覺得劉秘書還挺好玩的,然後幫劉秘書倒了杯水。
“其實我真搞不懂有些男人,覺得女人就該給他洗衣做飯生孩子,賺的錢還要交給他,你聽說過這樣的男人嗎?”
戚暢……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她沒聽說過,她真沒聽說過。
雖然有次她要分手的時候傅總很小氣的樣子,但實際上,傅總對她一直挺大方的,而且煮飯一直都是傅總的事情,洗衣服嘛,有洗衣機,再不行還有乾洗店。
反正怎麼都輪不到他們去做。
但是聽着劉秘書說那種男人,戚暢第一次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奇葩。
“那這樣的男人,還是趕緊踹了吧。”
戚暢緩了緩後對她說道。
“自然是要踹了的,從過年開始我就說分手了,可是他還一直打電話。”劉秘書說起來又皺眉,生氣的肺都要炸了的樣子。
“那剛剛傅瀟替你接了電話之後他就不會打了嗎?”
“不知道,不過就算打,我就告訴他我有新男友了,難道我都跟別的男人睡了他還要我?”
戚暢捧着水杯緩緩地點着頭,然後擡眼看向劉秘書身後,傅瀟擰着眉走過來坐下,劉秘書又對他報以微笑。
“你總不會告訴別人我是你男友吧?”
“最多借用一下!”
“這樣不太好吧?”傅瀟直接說道。
劉秘書……
戚暢……
“我只是借用一下,不用你真的假裝我男友。”劉秘書立即解釋,已經笑的很尷尬了。
戚暢轉頭看傅瀟,傅瀟卻是很不願意配合的樣子。
劉秘書更是委屈的快要哭了,雖然她見過傅瀟冷漠無情的一面,但是這天她頭一次求他辦點私事就被拒絕,雖然他貌似含蓄的口氣,但是他的眼神裡明明白白的寫着不行兩個字。
“抱歉,我只給一個人扮演這樣的角色!所以請你以後別再對別人說我是你的男友。”
傅瀟很認真的說着。
戚暢低着頭不說話,劉秘書委屈的也不說話了。
飯一上來,三個人已經有兩個食之無味了,只是剛拿起筷子不久,傅總便來了。
“有沒有我的碗筷?”
戚暢擡眼看着他,甚至可以說是驚喜的眼神,雖然她強裝鎮靜。
“你怎麼來了?”
“早上就沒能陪你一起吃飯。”
他在她另一邊坐下,擡手輕輕地勾着她的後腦勺在她低頭的時候親了下她的額頭。
戚暢稍顯尷尬,臉蛋不自禁的紅了。
傅瀟坐在旁邊喝茶就當自己沒看到。
劉秘書更是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看着傅總跟戚總秀恩愛,看着傅特助將自己隱形的樣子,她早就知道傅瀟不同凡人,現在更覺得,這男人道行不是一般的深啊,不然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秀恩愛?
“吃飯吧!”他低聲對她講,任何幫她夾菜。
戚暢微笑着,然後不自禁的擡眼,看着劉秘書正在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另一邊的男人,便也轉了頭。
傅瀟正端着酒杯自飲,其實就是抿了一點。
看戚暢看他立即對她笑了一下:快點吃飯,涼了對胃不好。
“你也是!”戚暢低低的說了一聲,然後臉卻被人用手遮住,直接推到另一邊。
“小瀟是人又不是食物,你看他幹什麼?吃東西。”
傅總冷着臉,裝着溫柔的聲音對戚暢說。
吃完飯四個人乘坐一電梯上樓,劉秘書跟傅瀟站在她們倆身後,劉秘書一直低着頭,總想把自己給隱身了。
傅瀟則是平視着前方,雙手插兜,似乎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戚暢也覺得尷尬的很,但是傅總一隻手輕輕地捏着她的小腰,似乎很快活逍遙的樣子,那一點點的小動作指教戚暢難過的擡頭看他。
他卻直勾勾的望着前面,戚暢也想趕緊結束這一場。
後來到了客房,她甚至是鬆一口氣,出門後轉身對電梯裡的人:那個……
卻是還沒說話腦袋就被傅總給勾住強行摟着走了。
傅瀟的表情更爲淡漠了一些,劉秘書突然轉頭看他:那個,我爲剛剛的事情跟你道歉。
“不必!”
傅瀟說完那一聲電梯打開,他也出去。
只剩下劉秘書一個人在電梯裡往上,難過的不能自己。
戚暢跟傅赫回了房間,門剛關上,她都不等問他話,人就被他給鎖在了他懷裡與冰冷的牆壁之間。
她下意識的挺直了後背,卻是緊貼着牆壁。
閃爍着火花的眼立即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那眼裡帶着狂妄的男人。
戚暢淺笑:你……
他就那麼冷冷的看着她,然後擡手勾住她的下巴逼她昂起下巴望着他:別以爲我沒聽到他說的話。
“傅瀟?”戚暢想了想,問了一聲。
之後才更不得了,傅總低頭便堵住她的嘴巴,要啃破她的嘴巴的架勢。
“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
他的吻越發的霸道,不帶溫柔。
戚暢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是真的心情不好。
她突然想起他家裡,然後無奈的閉了嘴不再招惹刺激他,只是感受着他的親吻在蔓延着。
他突然把自己的額頭埋在她的肩膀輕嘆着:小暢,答應我,再也不要跟我分開,無論發生什麼事。
戚暢一怔,隨即卻只是擡了手,一雙手輕輕地捏着他的臂彎處,感受着他沉重的呼吸:是不是你媽又說什麼?
“我不在乎!”他低聲對她講,然後側臉,在她的頸後輕吻。
她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着他,任由他親吻撫摸,他不是第一次被凌美傷,他們結婚便是因爲他厭倦了凌美的方式。
他應該是很累,她心裡想着。
之後兩個人在沙發來,小暢在他腿邊靠着他懷裡,傅總一隻腿貼着沙發背,另一隻輕輕地搭在邊上。
戚暢喝了水還剩下一半,轉頭給他。
漆黑的鷹眸望着電視屏幕上,低了低眼接過她的水杯又繼續看着電視,然後端着水杯喝了一點,然後把傾身把水杯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戚暢往下滑了一下,躺在他腿上看着電視裡的報道,然後問他:你媽身體怎樣了?
“大夫說沒什麼事了,只要好好修養一陣。”他說完,竟然還是不自禁的嘆了一聲,擡手輕輕地撫着她的頭髮,然後看了又看。
戚暢擡眼看他,他淺淺的一笑:頭髮長了一點。
戚暢便也笑了一聲,轉身又爬起來到他懷裡:怎麼突然說到頭髮?你媽沒事你怎麼還不開心?
“她沒事我怎麼會不開心?我不開心的是,你還不回家去。”
戚暢……
他突然轉移了話題,竟然還轉的這麼好。
漆黑的鷹眸裡彷彿透着一種魔力,戚暢不再看他,轉頭看向電視:哎,你看那個股市又跌了呢,怎麼三天兩頭跌?
男人就那麼寵溺的看着女人故意逃避他的問題,也只是笑了聲,看她裝的那麼辛苦。
她就不是個會裝的人,她佯裝的時候,總會臉紅。
她並沒有告訴他她的猜測,凌美自殺或許只是在拼一場,爲了讓他們倆分開。
但是戚暢總覺得這事情沒完。
凌美會不會繼續用這種方式鬧下去直到把他們倆拆散爲止?
她看着傅赫,然後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
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真的很不容易。
每次想起這事,其實心裡都沉甸甸的。
就好像在一個山洞裡,出口被堵住了,怎麼逃出去呢?
下午她上樓,他回了老宅。
他一回去一隻腳剛邁進屋子,就聽着裡面傳來尖銳的聲音。
“小赫,你去把小赫給我找來,我要我兒子,我要我兒子!”
是凌美在大喊。
就那一段,他便不願意再走進去。
卻也只是硬着頭皮走進去,作爲兒子的使命感,讓他不得不上了樓。
“媽,你別這樣,爸,你快勸勸媽媽啊。”
“我回來了!”
傅之南根本拉不住凌美,直到門口響起兒子的聲音,房間裡纔算靜下來。
凌美望着門口的人立即推開女兒就朝着他跑去:兒子,你去哪兒了?你不是答應媽媽不離開媽媽的嗎?
“公司有點事,我忙完就回了。”他低聲道。
“哥,快扶媽躺下,她現在虛弱的很,剛剛大夫來看過,說她現在最好先別下牀。”
傅佳低聲說道,很關心的。
傅赫擡眼看了傅佳一眼,冷冷的一眼,然後扶着凌美去躺下。
“小赫,別離開媽媽,就在媽媽面前,好嗎?”
“好,你先躺下,我就在你身邊,你累了就睡。”
他低聲說着。
傅之南在旁邊看着,凌美便對傅之南說:老公,你讓下人準備晚飯的時候準備着小赫的,這幾天都要準備着小赫的,我們好久沒一家人吃飯了。
那彷彿很柔弱很可憐的聲音,樣子讓傅之南也只好點點頭。
傅佳便是坐在旁邊替躺下的人蓋蓋被子,然後又看向傅赫。
傅赫沒看她,只是在旁邊的椅子裡坐着。
下午傅瀟替戚暢去市政廳開會,戚暢自己在樓上的保齡球室玩。
傅瀟在市政廳門口遇上錢秘書,錢秘書看到他點點頭,他便也點點頭,朝着錢秘書走去。
錢多多屏着呼吸站在那裡等着他走近纔打招呼:傅特助。
“你來……”
“送一份文件。”錢多多輕聲回覆。
他點點頭:我替老闆開會。
“戚總又跟傅總去玩了嗎?我們傅總也沒來呢。”
傅瀟一滯,臉上的笑意不減,只說:應該不是,戚總只是身體不太好。
錢秘書立即擡了擡頭,然後又點點頭:原來是那樣,哦,那我先走了,司機在等呢。
傅瀟便對她點頭:好,再會。
“再會。”
那兩個字,錢秘書好不容易纔說出口,然後邁開步子堅定的朝着前面的黑色轎車走去。
再會那兩個字說出來不容易,想要實現更不容易。
傅瀟站在那裡側着身看着她上了車,直到車子離開,他才轉頭瀟灑的朝着裡面走去。
錢秘書在回辦公大樓的路上突然看向外面。
幾年了?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然後默默地喜歡着,甚至連表白都不能。
晚上小暢回到家站在魚缸前仔細的端詳着裡面,然後一會兒又蹲下,一會兒斜着身子,總之動來動去的一直在找什麼的樣子。
阿姨走到她身邊:小姐你在找什麼?
小暢轉頭看向阿姨:戒指,那次我扔進去的戒指,難不成真被這幾條魚給吃了?
小暢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可能,只是覺得魚的嘴巴好像沒那麼大,而且還有條項鍊呢不是?
那麼長怎麼吃得消?
“原來是在找戒指。”阿姨低笑了聲,看着戚暢像是很着急不高興的樣子便又說道:你等着。
戚暢轉頭看向阿姨,然後看着阿姨回了自己房間。
等阿姨再出來的時候,用一個手帕包着的戒指跟項鍊好好地存放着。
“那晚你回來後就扔掉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一時之氣,心想着等你氣消了再給你,但是後來也忘記了,今天看你一直在這裡動來動去我纔想起來,現在物歸原主,看看壞了沒?”
阿姨對小暢柔聲說着。
小暢早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拿起項鍊跟戒指看了一眼之後便立即上前將阿姨抱住用力的親了一口。
“謝謝阿姨。”
阿姨被她親了一下親的老臉通紅:這孩子。
“那天傅赫差點想要把咱們家魚給煮煮吃了就是因爲以爲戒指被魚吃了呢,原來竟然早被阿姨給撿起來,阿姨你這件事做的簡直漂亮。”
戚暢繼續誇獎阿姨。
然後又拿着戒指跟項鍊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幹嘛不把戒指戴在手上?”
“也對!”
杏眸一動,那麼靈動清澈,然後又把戒指從項鍊上抽下來戴在手上。
娘倆便站在那裡看着那隻手,然後都笑起來。
“還是那麼合適。”阿姨說。
小暢便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覺得自己的手指跟這戒指簡直是完美至極。
之後吃完飯她便在沙發裡等他,只是等着等着就覺得心裡有點難過,像是喘不過氣來。
不自禁的看向外面那片漆黑的夜空,爲何總覺得他今晚不會來?
手機一直沒有他的電話來過,也沒有信息。
只是後來微信羣裡在聊天,她便拿着手機看着,但是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們說。
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看。
肯定沒有吧,他要是能看手機,哪怕是偷偷給她發個信息,也絕不會讓她這麼擔心。
傅瀟也沒睡,一個人開着車圍着城市轉圈,後來車子停在了她家門外。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守着她,因爲這麼久以來,傅赫幾乎天天都在這裡。
但是這一夜傅赫沒來。
裡面的燈還亮着,因爲隔着太遠,他並看不清裡面。
但是他卻不願意離開,就默默地停在那裡,就默默地呆在車子裡。
似乎,這一生,除了這件事,再也沒有更重要的。
而這一夜,又有誰能睡好?
傅赫剛想動一下,凌美立即拉住他。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凌美坐在傅赫身邊,親自給他盛粥,親自給他夾餅讓他多吃。
傅赫擡眼看了凌美一眼,她少有的溫柔。
傅佳看着都妒忌了:媽,你只心疼哥哥不管我?
凌美笑着:好好好,媽媽也幫你盛粥行了吧?
傅之南淺笑一聲:我們家倒是真的好久沒有這麼一起吃早飯了。
“可不是嘛,以前都是我太沖動,現在想想,自己的親生兒子有什麼過不去呢?小赫,你千萬別跟媽媽生氣,媽當時也是想不明白纔會喝了藥。”
傅赫沒說話,只是疑惑的望着她,然後淺淺一笑。
戚暢到酒店的時候大家已經快吃完,她一到衆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傅瀟也好奇的看着她。
“早啊各位。”
“早啊,咦,那不是你跟傅總的婚戒嗎?”
她旁邊的女人看到先問她。
戚暢低了低頭,然後笑了聲:是啊,又找到了。
“哦?那是原本弄丟了嗎?”
“有天生氣就扔魚缸裡了,後來找不到還以爲被魚吃了,昨晚阿姨才找出來說早就給我撿起來了。”戚暢說,然後低頭看着自己盤子裡的食物,然後趕緊吃飯。
傅瀟就那麼悄無聲息的幫她擺好早飯,也不說話,又吃自己的。
最後別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們倆,戚暢轉頭看着他:早啊。
“嗯,已經不早了。”
戚暢便又無聊的笑了聲:也是。
低低的一聲,然後兩個人各自吃着各自的東西。
其實她有點黑眼圈,昨晚她家裡很晚才關燈。
他都知道,但是卻沒說話。
後來回到辦公室,跟巴黎視頻會議,聽說昨天他們酒店差點被曝光了,所以今天在商討保密措施。
戚暢自然是不會讓酒店被爆出來,她就是要那做個最隱蔽的去處。
在京裡,這樣藏在深處的酒店會所也很多,就算在他們省裡也有那麼幾家。
開完會便快要中午,傅瀟也給了一些意見,之後看她有些累的扶着額在看資料,便說: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讓人將午飯送到你房間去。
戚暢這才擡了擡眼,杏眸裡敏銳的光芒倒是把她顯得有些帥氣,帶着些男子的強大氣勢。
“也好。”
戚暢合上資料,然後挺直了後背。
“老宅的事情別想太多,無論如何只要小赫站在你這邊就放寬心,多給他些時間。”
戚暢聽着眼眸一滯,隨即輕笑了聲答應:我明白。
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
大夫說凌美神經衰弱,要求家人暫時不要刺激她,多耐心陪伴。
下午三點他纔給她打電話,還是躲在廁所裡。
“昨晚睡的好嗎?”他抽着煙問她,漆黑的鷹眸眯着,依然銳利無比。
“不太好,不過也沒那麼差,你那邊怎樣?”
“也是不太好,大夫說她神經衰弱怕刺激。”
戚暢……
她躺在牀上抱着手機聽着他的話,之後淺淺的笑着答應:哦,那你好好陪陪她。
“小暢!”
“嗯!”
“我很想你。”
戚暢突然擡起那隻戴着戒指的手,躺在牀上看着高出的戒指,然後淺笑着。
眼角的淚緩緩地流出,她卻只是說:我也是。
傅赫回到房間的時候傅佳正在抱着平板訂票,知道他進去,盯着屏幕的眼睛沒擡,只是手很靈活的點擊訂票,然後說道:哥,媽媽說想讓你陪她出去走走,票已經訂好了,你們明天就可以走哦。
“我們母子還沒有一起去旅行過,小赫,你一定會陪媽去的吧?”凌美柔聲問他。
傅赫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凌美一眼,然後又看向傅佳。
“是啊哥,我要留下來陪我老公度過難關,這次你陪媽去旅行,下次我再陪,現在電視上不都流行什麼孝子之類的,這可是一個表現的好機會哦。”
傅赫眼眸垂下:媽現在心情不好,你陪她去旅行最合適。
傅赫淡淡的一聲,然後拿起平板看着訂的旅程,然後皺着眉朝着傅佳看去。
傅佳站了起來,嘟着嘴望着他:哥,我不能去的,你知道我離不開安逸。
“你離不開安逸?他去出差的時候也沒見你跟着,還是你以爲你們之間真的感情那麼好?”傅赫冷冷的看她一眼,平板被他轉頭就丟在了不遠處的沙發裡。
“什麼?哥你……”
傅赫轉頭,冷鷙的眸光朝着傅佳射去,提醒她別再招惹是非。
傅佳轉頭看向凌美,凌美已經流了眼淚,低着頭擦着眼淚:我只是想跟你出去走走,這些年我們母子感情越來越淡,我只是想讓我們的感情再好一些,像是你小時候那樣……
凌美說着又哽咽起來,幾次都要擡眼看傅赫卻沒敢,只是用力的流眼淚,擦眼淚。
傅赫站在那裡看着,眉眼間一直冷漠至極。
“媽,您到底想怎樣?非要拆散我跟小暢?您是我母親,您爲什麼就不想我幸福呢?”
“我不想你幸福?”
凌美萬分委屈的模樣擡頭望着自己的兒子。
傅赫也激動的望着她,傅赫猜測到她可能是在演,但是這一場,其實他也不願意。
“哥,你怎麼能那麼說媽,她比我們任何人都要關心你,心疼你。”
傅赫冷眼看傅佳一眼,然後走到凌美身邊坐下,擡手抓着凌美的肩膀:媽,我不能陪你去旅行,你聽明白了?
凌美震驚的望着傅赫,她沒想到傅赫這麼堅決。
傅赫說完便放開她,起身往外走。
“小赫你要去哪兒?”
“我出去抽根菸!”他淡淡的一聲,步子沒停。
凌美跟傅佳望着他離開的門口又轉眼互相對視,兩個人卻是面面相覷。
這晚他依然留守在老宅,第二天親自送凌美跟傅佳上了飛機,從機場出來後他便立即開車去璀璨的路上。
戚暢剛開完會,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交代劉秘書把開會內容整理好發給她,進了辦公室一關門人就被從後面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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