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着陸以沫走進去,她一步三回頭的向我揮着手。我的臉上始終洋溢着違心的笑容。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之後。我終究是剋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我低垂着頭往外走着,心裡的苦澀氾濫着。我總覺得,自己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我做不好顧正南的妻子,做不好顧家的兒媳婦,就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守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麼。
“樑小姐。”
意志消沉間。我聽到一聲富有磁性的嗓音,只是。我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直到這陣呼喚聲離我越來越近。
“樑小姐。”
我擡起頭。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西裝,身材高挑的男人,他長相十分斯文,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站在我的面前。
我有些呆愣,對於他的長相,我似乎覺得有幾分面熟。可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我好奇的問道。“先生,你是在喊我嗎?”
男人笑了笑,說道。“我自然是在叫你。”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手腕,收起了幾分笑意,淡淡的說,“你手上的紗布怎麼拆掉了,醫生說要一週之後才能拆。”
我這纔想起來,原來他就是昨天在醫院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撞我的司機,真是湊巧。只是,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他敘舊,我下意識的將手背到身後,苦笑了一聲,回答說,“恩,我沒事了。”
就在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問道,“你也是來參加這次的設計展嗎。”
提到這個設計展,我的心裡就免不了一陣傷心,我咬着脣,無奈的點了點頭。
但是現在就算我後悔,懊惱,又有什麼用呢。我連打招呼的心情都沒有,就邁步離開了這裡,那個男人卻叫住我。
“既然是來參加設計展的,你爲什麼不進去。”
我轉過身看着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該怎麼說呢,難道告訴他,因爲自己的愚蠢忘記了珠寶展的時間,所以錯過了入場的機會嗎。
沒有等我開口,那個男人又開口問道,“樑小姐,你還要參加這次設計展嗎?”
我幾乎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的回答道,“我想參加。”
男人笑了笑,說,“那走吧,設計展馬上就要開始了。”說着,他就邁開步子朝裡面走去。
我有一瞬間的猶豫,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我心裡確實十分期盼能進去,我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小跑了幾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誰知,在這個男人經過安檢的時候,門口的兩個保安根本連詢問或是查詢證件的環節都沒有,就直接畢恭畢敬的讓他進去了,我跟在的身後,也順利的進入了會場。我好奇的走到他身邊問道,“爲什麼你能如此順利的進來,剛纔我央求了很久,他們都告知我入場的時間已經過了。”
男人停下腳步,耐心的回答,“因爲我是這個場館的工作人員,所以他們自然會放行。”他沒有給我再問下去的機會,笑着說,“好了,設計展馬上要開始了,我要去別的地方工作了,希望我們以後能有機會再見面。”
說完之後,那個男人就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我也沒有過多的揣測,因爲設計展馬上要開始,司儀都已經上臺了。
我在昏暗的會場裡尋找陸以沫的身影,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忘記調靜音,突兀的鈴聲引來周圍許多人的注視,我尷尬的拿出手機,發現是我婆婆打來的電話,但這個時候我實在沒有時間去接她的電話,便摁下了掛斷鍵,調成了飛行模式。我沒有找到陸以沫,只好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我真的很感謝那個人,如果不是他帶我進來,我真的就要錯過這樣精彩的設計展了。幸虧我進來了,這次的展覽真的是讓我獲益良多,整整兩個小時的作品展示和構思我幾乎一字不落的全聽了進去,那些著名的設計師在臺上說的每一句話都值得我去學習。
散場的時候,陸以沫跑到我的身邊,拉着我的手激動的說,“小旖,你怎麼進來了,保安肯放你進來了嗎?”
我下意識的環視着四周,尋找着剛纔那個男人的身影,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他的半點影子。我回過神來,回答陸以沫,說,“不是的,我剛纔遇到一個朋友,是他帶我進來的。”我不知道那個男人能不能稱爲朋友,不過,他確實幫了我很大的忙。
陸以沫也沒有過多的追問,她拉着我的手往展示區走去,說道,“小旖,我們快去拍些照片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我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手機,我突然想起來,剛剛接到了我婆婆的電話。我關閉了飛行模式,手機纔剛剛顯示出信號格,就忙不迭的響了起來。
我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婆婆震怒的話語聲。
“樑旖,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知道我打了你多少電話嗎。”
婆婆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我沒工夫跟你計較,我發給你一個地址,你現在立刻給我趕過來,一分鐘都不許耽擱。”
“媽……”
說完之後,婆婆沒有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就立刻掛了電話,幾秒鐘之後,手機上也傳來了她發來的簡訊。
我拿着手機,木訥的站在原地,陸以沫看着我,淡淡的說道,“怎麼了,小旖,你婆婆是不是又爲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