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回 表現表現
“我不喜歡吃海苔味的,太難吃了。”陸母說。
“沒關係的,下次不買這樣的了,其他味道的呢?這個糖我自己也有偷嘗,原味的最好吃。”喬蕎笑着說道。
“嗯,我也是覺得原味的好吃,天娜就想不起來買這些東西給我。”陸母微笑着。
但是女兒可以想不起來,也可以不買,兒媳婦當然也可以,不買沒人會指着你的鼻子說你不孝,買了就是加分,刷好感。
喬蕎現在在拼命的在陸母的面前刷存在、刷好感。
她哪裡能不知道這些,這就是做女兒和做兒媳婦的不同。
喬蕎不知道曹一凡的腦子是不是不轉的,就單說威脅陸卿這件事兒,等於把姓陸的這一家子全部都給得罪了,即便說開了,是不是親生的養這麼大了,能有什麼?腦子被門擠了纔會認爲陸卿會妥協呢。
喬蕎自己家的破事兒爛套事兒也是多,陸卿嘴上沒說過一句,提都沒提過,彷彿就這樣翻頁了。
陸卿原本打牌的時間陪喬蕎回家了,第二天晚上就沒直接回家,跟狐朋狗友玩到後半夜,司機給送回來的時候滿身的酒氣,倒是自己能走,臉微微有點紅。
司機給喬蕎打電話,陸卿就在後面坐着呢,估計沒少喝,臉上蒙着一條毛巾,這樣是爲了方便叫臉上的紅色快速的退下去。
“太太,我們再有五分鐘就到了。先生喝了一點酒。”
喬蕎就不習慣別人這樣喊自己,跟司機也說過,要麼就小喬要麼就直接喊名字,可司機權當沒有聽見,他是給人開車的,直呼老闆太太的名字,他又不傻,那太太也是名字啊。
喬蕎掀開被子,抓過來鬧鐘看了一眼,該死的陸卿,這都兩點半了,非要折騰她,她明天還上班呢。
手扯過來睡袍披上,離開牀鋪,儘量壓低腳步聲,踩着拖鞋去開門,時間掐的剛剛好,外面起風了,喬蕎探身進去扶陸卿。
陸卿笑了。
“你喝了多少?”
這個味兒啊。
喬蕎有些嫌棄的推推陸卿,喝了多少酒啊,這麼大的味道,酒肉就是穿腸毒藥。
她這小胳膊小腿的,陸卿叫司機回去,等司機的車開走了,陸卿就把全身的力氣都轉移到喬蕎的身上了,看着自己老婆很滿意,雖然這麼晚了不忍心叫她起來,但是當老婆的嘛,你老公喝這麼多酒,你就不管了呀。
眼睛裡都是滿意之色。
“沒喝多少。”
吐字還很清晰,喝是肯定沒少喝,估計是陸卿有量,這個量在哪裡,喬蕎也不清楚,自己又沒有跟他喝過,扶着上樓,陸卿鞋都沒換,原本指望太太給換一下,這不就顯得她更加的賢惠了,喬蕎哪裡有時間給他換鞋啊,趕緊上去吧。
陸卿扶着樓梯扶手就不上去,喬蕎走了兩步,因爲陸卿拽着自己的手,給扯住了。
蹭蹭蹭也沒控制住聲音,回到陸卿的身邊,壓低聲音:“你到底幹嘛啊?陸卿我明天還上班呢。”
這都幾點了,趕緊洗洗睡了吧。
他自己也說自己沒喝多,那就上樓衝一下趕緊躺下睡吧。
陸卿不肯動:“你過來親我一下。”
看着他這副老太爺的模樣,喬蕎氣的頭冒青煙,親什麼親啊,一會兒你媽醒了。
“回去親。”哄着也不見效果。
陸卿今天就打定主意了,你不親我,我就在這裡站着,咱們倆誰也別走,我不信我還治不了你了。
喬蕎踮着腳,親親親,親死你算了。
沒好氣兒的親在陸卿的嘴脣上,趕緊退開,親也親了,這回總行了吧。
“你這叫親嗎?我也不是你養的小狗……”陸卿抱怨。
喬蕎這回豁出去了,你不就是好這一口嘛,我給你就是了,壓着陸卿的後腦勺自己狠狠的吻了上去,用自己的舌頭去勾他的,法式舌吻怎麼樣。
陸母聽見有說話的動靜,她有點神經衰弱,有點動靜就能醒,合計出來看看,結果一看,哎呦。
這事兒鬧的。
喬蕎不是沒看見婆婆,看見也沒辦法了,只能裝厚臉皮了,離開陸卿的脣,自己抹了一把臉。
“行了吧。”
陸卿呵呵的笑了,滿意了,喬蕎架着他回房間,陸卿沒洗,說是累,不願意動,明天一早在洗。
“你乾脆就懶死算了。”喬蕎拿着枕頭往他的脖子下墊,單手攬着他脖子,又給脫衣服,說是脫其實就是扒,動作很兇猛,脫完了自己要起身,這都幾點了,還能不能行了,結果陸卿一拽她,喬蕎直接就跌在他的胸口上了。
“別走,你就這麼躺會兒。”
喬蕎無語,衣服扔的滿地都是,現在睡她肯定就是睡不着了,現在不收拾明天早上起不來,難道叫婆婆進門就看着一屋子亂扔的衣服?可陸卿不肯撒手啊,就死拽着喬蕎,雙手緊緊的勒着她的腰。
“呼吸不上來了……”
喬蕎喊了兩聲,陸卿還是沒動靜,等喬蕎在看,人睡着了。
她這可好,到了三點多才勉強幽幽睡了過去,早上愣是沒起來,陸母在門口輕輕敲了一下門。
“喬蕎啊,你今天不上班了嗎?”
眼看着就要七點十分了,知道她昨天折騰了,所以陸母也是押後了一點時間來叫的。
喬蕎翻身,覺得痛苦萬分,腦仁疼,沒有休息好,滾了半天才爬起來,陸卿還睡呢。
陸母敲了一下就沒在敲,想着如果過五分鐘裡面還是沒動靜,自己在敲。
喬蕎拉開門。
“我醒了。”
一臉賴巴巴的樣子,一看就是沒睡好。
陸母笑了:“沒睡好是吧,陸卿昨天回來的太晚了。”
“誰說不是,大半夜的回來,完了不睡覺。”這純屬就是冤枉了,想陸卿人家從回來到上牀睡着撐死也就是用了半個小時,是你喬蕎自己沒睡着呀,雜能往人家身上推呢。
陸母叫兒媳婦趕緊洗臉,下來吃口飯。
喬蕎洗完臉,眼泡還腫呢,看着牀上睡着香甜的男人,自己就來氣了,走到牀邊,惡狠狠的掀開被子照着陸卿的大腿根兒就擰了上去。
陸卿不至於就像是個女人叫那麼誇張,睜開眼睛看着喬蕎,有點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人在哪裡。
“幹嘛?”
“沒事兒呀,想跟你說聲早安,老公早安呀!”喬蕎眉眼彎彎的照着陸卿的嘴脣貼了貼,掐了人還能笑的跟春風似的。
陸卿壓根就沒明白過來,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整個人還處在迷迷糊糊當中,單手順勢摟着喬蕎的頭,親了親,嘟噥了一聲:“早,老婆!”
“你繼續睡吧,我得上班了。”
喬蕎退開。
陸卿翻身,一兩秒自己開口說:“我兜裡有點錢,你拿走買點什麼吧。”
昨天贏的現金,陸卿隨手就扔西裝口袋外面了,想着想着要給喬蕎的,結果喝多了腦子還是有點漲的,早上喬蕎表現太好了,陸卿很快就想起來這事兒了。
喬蕎聽話的去陸卿兜裡拿。
“老公我走了,你多睡會兒哈。”
喬蕎帶上門上,外面的聲音陸卿也聽不見,陸天娜在吃早餐呢,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這幾天她有案子,忙活人,白天晚上的折騰。
“嫂子。”沒什麼力氣的叫了一聲人。
天娜願意自己住,也願意和喬蕎合租的時候,因爲那時候她是房東,她不願意搭理人,喬蕎也不會主動上趕子說話,現在情況不同了,她是小姑子,喬蕎是嫂子,不開口說話,不太好。
喬蕎和陸天娜是一起住過的,瞭解她的脾氣,睡不好就不愛搭理人,點點頭,自己隨便的吃了兩口就抓着車鑰匙去上班了。
到單位時間剛剛好,早上就開會,無非就是那些,說來說去的也沒什麼新意,回到辦公室一上午又開始數時間等中午下班了。
“二喬……”
同事叫了一聲,“你跟我出去辦點事兒,你今天開車了吧?”
喬蕎點頭:“開了。”抓過來自己的鑰匙麻溜的就跟着下樓了,要就說喬蕎這人招人喜歡,自己有時候也木也鈍,也懶但是那些都是在家裡,在工作單位要是這樣,那就不好混咯。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喬蕎的停車的方向走。
送同事到分局,喬蕎沒進去,就在門口待了一會兒,結果今天運氣不是很好,遇上慕初年了。
慕初年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喬蕎。
“來這裡辦事?”
喬蕎點點頭,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問你過的好不好,這太不靠譜了,問別的似乎又好像自己很三八的樣子,她現在的身份妥妥的就是各種尷尬,不如什麼都不問最好。
“再婚了嗎?”慕初年問出口了。
“嗯,前一段結的。”
慕初年說;“恭喜了,我還有事情就先進去了。”
“你忙你忙。”喬蕎快速的說着。
慕初年現在就沒什麼恨不恨的,放在當時真是把喬蕎恨的半死,覺得她禍害自己了,跟自己談戀愛結果不肯努力兩個人就分手了,嚴格來說喬蕎算得上是他第一個女朋友,這種意義不同的,後來和琳琳結婚了,其實日子還不是一樣的過,兩個家庭情況都差不多,不會因爲房子啊錢的問題吵啊吵的,睡到一起了,在沒感情也睡出來一點了,琳琳看着是不講理,但是混機關的嘛腦子肯定有,慢慢就摸索到了相處的方式,同樣的慕初年也沒想結完婚就離婚,或者我結婚了我還掛着別的女人,哪裡有那麼多的情聖。
喬蕎心裡感慨,那青蔥的少年啊,也是打擊的夠嗆。
不是說應該情深不壽的嗎?不是應該看着她含情脈脈的嗎?怎麼走的那麼瀟灑呢?連個背影都沒有扔給她。
喬蕎用錢包扇扇風,果然愛情都是不靠譜的。
同事從裡面出來,看着她在外面站着呢:“怎麼不在車裡等着?”
喬蕎嗯了一聲;“車裡太悶了。”
同事上車就抱怨,說這個天,你倒是把空調給上啊。
喬蕎給開了,她怕吹這個風,喬蕎是寧願開着窗戶吹着熱風,熱就熱點,至少健康了,成天待在車裡一直吹空調風你是覺得爽了,骨頭受不了啊。
開車回去,一上午時間就這麼溜走了,看見慕初年彷彿就成了扔進水塘裡的那顆石子,沉下去就悄然無聲了。
喬蕎還以爲自己心裡至少會有點什麼味兒的,結果真是沒有。
看起來她也不是一個感性的人。
快要吃飯了,陸卿來電話,陸卿早上起來的晚,十點多才出家門,他也知道昨天陸母出來了,並且他也看見人了,看見就看見被,也沒有親別人,難道這還犯法了。
就想起來早上喬蕎跟糯米糰子似的那麼可愛跟他說早安,陸卿就喜歡這種感覺。
大腿被掐了,這人直接就被喬蕎的甜言蜜語給蓋過去了。
“上午忙嗎?”
喬蕎嘆氣:“不忙,陪同事去分局,結果你猜我遇上誰了?”
陸卿原本就是喬蕎感情生活的狗頭軍師,喬蕎就說,哎呦一點愛情劇裡的唯美都看不見,兩個人硬邦邦的站在一起,說了兩三句不鹹不淡的話,然後人家說很忙就轉身滾了。
陸卿看了一眼窗外,口氣慢悠悠的說:“不然你以爲呢?男人最現實了,還是我好吧。”
陸卿越是想越是肯定自己的業績,想當初喬蕎不作嘛,那個矯情的勁兒啊,鬧分手,我要是不回頭你就慘了,你的人生就報廢了。
“我拯救了你這個失足少婦一把。”
陸總又傲嬌了。
總之來說,就他的決定都是對了,如果喬蕎錯開他,說不定就找了一個什麼歪瓜裂棗的。
喬蕎用鼻子噴着氣兒:“那可不一定,也許我和你沒成,我就找了一個古天樂那樣的……”喬蕎笑出聲兒,想想都美好。
陸卿潑冷水:“古天樂是找不到了,郭德綱還是可以有的。”
喬蕎反脣:“郭德綱怎麼了,郭德綱也挺好的。”
“你早上吃春藥了?怎麼想起來跟我說早安了?”
不得不說喬蕎今天做的這事兒叫陸卿覺得爽了,因爲他爽到了,陸卿手指縫就開了,願意撒錢。
這男人有時候就這麼賤,跟你算計錢的時候,就恨不得所有都算計到骨頭裡面了,大方的時候大方的不像人,就擺明了我現在就想給你錢花,你趕緊隨便的找個藉口來要錢。
陸母家裡發生這麼大的變動,一個交好的堂姐知道了自然是要過來陪幾天的,之前沒出現就是怕給人家填麻煩,做高鐵過來的,人並不住在涼州,這些年的交情了,哪怕就是高鐵也要將近五個小時的路程。
陸卿早就派了司機去接。
陸母看見人,招招手,兩個老太太上了車。
“我來沒給陸卿填麻煩吧。”
就是怕給孩子填麻煩,如果不是這麼大的事兒,她也不會想着來,方舟這命就不好啊,那不是別人是親妹妹啊,可真是一個狼心狗肺的,難道她姐對她那麼好,良心都叫狗給吃了。
“麻煩什麼麻煩,你就安心住下來,明天我讓司機帶着我們倆出去玩玩,我兒媳婦上班,不然今天也來接你了。”
陸母替喬蕎說話。
喬蕎壓根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親戚要來,陸母也沒對喬蕎說,但是陸母就覺得如果喬蕎知道了,一定會來接的,婆婆對你好不好,這裡就看得出來了。
大堂姐拍拍蔣方舟的手,輕輕笑了:“這兒媳婦人還行?”
蔣方舟笑:“是個挺好的孩子,對陸卿好對天娜也好,對我就更加不用說了,什麼都好,就是手有點鬆,月月工資都不剩。”
大堂姐:“現在的孩子都這樣,我那兒媳婦你是沒看見呢,自己花完了還不算,我和孩子他爸還得貼,買房子就是我們兩個老的出的錢,養孩子又是我們出的錢,現在竟然過日子……哎,算了吧都不願意說,現在的這一茬孩子,啃老……”
當父母的都可憐孩子,覺得孩子掙點錢不容易,可孩子不肯可憐父母啊,覺得父母給的就是應當應分的,加上家裡孩子一多,女兒抱怨給兒子的錢多,想想都頭疼。
“那我還滿足了。”
陸母笑了出來,兒子孝順,兒媳婦謙讓,不管怎麼樣現在當着她的面不是還沒發生爭家產的情況,以後的事情就留到以後再說,現在不着急,她是看着喬蕎這姑娘挺本分的,當然了,人心也是會變的,未來是不是還是這副不爭的模樣不好說,人心隔肚皮呢,暫時沒壞那就好好的相處,也別平白壞了這份婆媳情,大面上過得去,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陸母買了很多的菜,老姐倆聊天聊的很開心。
*
“喬蕎……”
喬蕎深呼吸一口氣。
一起生活四年,如果說陸卿的聲音,喬蕎有可能會聽錯,甚至有可能會聽不出來,蔣晨的聲音已經刻進骨子裡了。
在喬蕎最美好的歲月裡,蔣晨給了她鮮花給了她浪漫,給了她一個女人想要擁有的一切,這一切來的過於美好,結束的又是那樣的痛苦,蔣晨的名字已經刻進喬蕎的骨頭上了。
定定神轉過頭:“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蔣晨不想多做糾纏,喬蕎再婚這事兒刺激到蔣晨了,他以爲女人總要比男人恢復的晚些的,自己能馬上去睡別人,可喬蕎是個女人,對自己用了心的女人,沒想到會這樣的快。
想要知道她在哪裡工作很簡單,蔣晨就是想來看看她,看看她過的好不好。
恨過,埋怨過,更多深深的是愛過,不甘心。
“過的好嗎,聽說你再婚了,找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蔣晨覺得嘴巴有點幹,一身的黑衣黑褲,依舊那副很帥氣的樣子,蔣晨身上有股子痞痞的味道,是那種會讓女人心甘情願去犯賤的類型,自己摸摸兜,點了一根菸,控制不住的想抽。
她如果過的不好,自己會掛心,過的好了吧他又鬧心。
喬蕎苦笑:“是再婚了,過的還不賴,肯定有磨合期,現在好多了,他對我也很好。”
喬蕎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陸卿的名字。
眼圈有些發熱發燙,控制不住的,曾經在最美好的年紀給過他全部的愛,曾經曾那樣全身心的愛過他那樣的一個人。
“比我好?”蔣晨翹着脣,神色間卻難掩一股抑鬱。
喬蕎抿抿脣。
“嗯。”
喬蕎的電話響,她接了起來,精神有些恍惚,不得不說不看見蔣晨,其實她沒有多少的心裡波動,看見了,還是會難受的。
“媽……”
陸母說叫喬蕎早些回來,家裡來客人了。
“嗯,我已經準備下班了,馬上就回去。”
“你婆婆人不錯吧。”蔣晨聽着喬蕎的話,估計她和她婆婆相處的不錯,下班還打電話來問。
“挺好的,真的很好。”
喬蕎是開車來上班的,結果自己竟然忘記去拿車了,就這樣慌里慌張的站在路邊擺手,叫了計程車,這個時間堵車,一般打車的人不多。
“我得回去了,我家裡來客人了。”
蔣晨站在原地沒有動,就那樣的看着喬蕎離開的,喬蕎摳着手心,她告訴自己不能回頭,都過去了,看不看一眼,真的就沒必要。
“去哪裡?”司機連問了兩次。
“噢噢,梅林閣……”
陸卿的司機不知道和太太說話的人是誰,車開來了過來,明明都看見太太了,結果陸卿不讓他下車。
“她有朋友。”
司機也鬧不懂,有朋友爲什麼就不能下車了,不過老闆發話了,自己聽着就是了。
陸卿看得很清楚,喬蕎想要哭,她的表情自己摩挲得很清楚,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喬蕎接了電話,然後擺手就上車離開了,陸卿叫司機在後面跟着,兩輛車沒離多遠。
“把電話給我。”陸卿說。
司機把車載電話遞給陸卿,陸卿打着喬蕎的手機。
“你下班了嗎?”
喬蕎神色多少有些不自在,畢竟才見過蔣晨,雖然沒幹什麼事情,可也覺得怪怪的。
“下了,對了媽說家裡來客人了……”
“我知道,所以我來接你了,沒看見你人。”
“我打車出來的,你來接我了?”喬蕎詫異。
看見了嗎?
說不好爲什麼心裡慌張,突突的跳。
“是啊,順路就過來接你了,結果沒看見你……”
陸卿的車向前,和喬蕎乘坐的車並排,現在堵車堵的厲害,陸卿降下車窗,看着對面車裡的人:“我在你對面,你把錢給司機,然後下車。”
喬蕎手裡拿着電話,傻愣愣的扭頭看過去,不是陸卿還能是誰。
喬蕎掏給司機錢,說自己現在就下車,司機找了零錢,左側下不去,車門都推不開,只能右側下,然後快速上了陸卿的車。
“還得堵多久?”陸卿問。
司機說得堵至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還是往少了說,現在就是下班時間,堵在這裡,你看半天都沒有動一動,今天堵的還特別的厲害。
“你把車開回家就行了,明天來接我,我們倆坐地鐵回去。”
陸卿拉着喬蕎下車,喬蕎跟着就下去了,司機弄的有點莫名其妙,因爲堵車是經常遇上的事情,陸卿從來沒說因爲堵車下去坐過地鐵啊。
陸卿拉着喬蕎的手,兩個人順着樓梯下去。
“陸卿,蔣晨剛剛來找我了……”
喬蕎藏不住話,索性乾脆就直接都說了。
陸卿挑眉:“噢。”
“我跟他說了幾句話……”
“你沒有必要跟我報備這些事情的……”陸卿說。
喬蕎吸吸鼻子:“我們倆是一個小家庭嘛,不想瞞着你。”
喬蕎覺得做人真的很累,比如她心裡真正的情緒,她是不能對陸卿說的,一旦說了,不管怎麼樣她現在有沒有想法,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陸卿會怎麼樣的去想。
她覺得自己變壞了,這個時候依然想着要怎麼把自己的生活過的更加的好,這樣說,陸卿聽了一定就會更加喜歡她的。
苦笑着,果然是學的太多了。
陸卿摟着喬蕎的肩膀,拍了拍兩個人買了票,一前一後的進站,等地鐵的人不要太多,擠都擠不上去,哪怕車次很多,跟沙丁魚罐頭似的,擠得滿滿當當的,陸卿拉着喬蕎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地鐵站裡來車風就跟着起來,喬蕎的頭髮吹的亂七八糟的,等了五六趟依舊沒有上去,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喬蕎穿的是帶點跟的鞋,自己就有點站不住,靠近站臺,那邊颳風,明顯車又要來了,陸卿拽了喬蕎一把,將人拽進自己的懷裡,喬蕎的鼻子撞在他的胸口上。
喬蕎想退出來,陸卿沒讓,附近沒什麼人,主要都上去了,誰都等不起,這個點,你想坐坐太不靠譜了。
單手攬住,輕拍着她的後背。
“要哭鼻子啊。”
喬蕎那點感傷的情緒全部都飄走了,悶悶的撞着他的胸口。
“哭什麼鼻子,我又沒有怎麼樣。”
“沒怎麼樣的女士,那咱們上去打車回家吧。”
陸卿一點都不想擠地鐵,非常之不想。
喬蕎笑的歡快,你不喜歡啊?你不喜歡那我就更喜歡了,一定要扯着陸卿去坐。
等了這麼久擠上去都滿滿都是人,還好裡面空氣還算是流通,陸卿和喬蕎站在門口,一般都是小班的小青年嘛,陸卿旁邊坐着的就是一個抱着孩子的老人,孩子哭的厲害。
陸卿討厭一切的孩子,特別討厭不聽話的孩子,聽見哭聲就腦仁疼,面部表情僵硬的很,他很想大聲的告訴那人,能不能別叫孩子哭了,他的頭好疼啊。
陸卿糾結在人家孩子的哭聲上,喬蕎看着他,扯扯他袖子。
“嗯?”
陸卿看喬蕎。
喬蕎覺得陸卿這人怎麼說呢?自己家的就什麼都好,別人家的通通不行。
“家裡誰來了?”
喬蕎轉移話題,就陸卿帶着一臉不善的盯着人家看,難保人家不會發現,進而在心裡罵他,索性轉移話題。
“一個姨媽。”
兩個人到家又得打車,沒有直達的公交車,走回去太遠了,喬蕎按密碼拉開門,陸天娜在吃西瓜呢,擡起來臉看了一眼門口。
“嫂子下班了……”
喬蕎和陸卿一前一後的進門,陸母和姨媽從廚房出來,陸母叫喬蕎過來。
“小喬來,這是你姨媽。”
喬蕎喊了一聲:“姨媽……”
姨媽看了一眼喬蕎,單說外表的話,挺滿意的。
“我和陸卿堵路上了,媽晚上吃點什麼啊,要不然出去吃吧,吃點上中的特色。”
在怎麼說姨媽也是客人。
陸母擺手:“都一家人別那麼客氣,折騰一天了,今天就不出去了,要去明晚出去。”
“行啊。”喬蕎轉頭看着姨媽,熱情的說着:“姨媽多住幾天吧,平時我們都上班,家裡也沒有人,您來了還能陪陪我媽。”
喬蕎和陸卿上樓去換衣服,陸天娜不是外人,姨媽當着陸母就說了:“看着個性不錯,愛笑的孩子普遍個性都好。”
第一眼覺得不錯,就是不知道內裡了。
喬蕎也會表現,自己明明不是愛說話的人,可親戚都到眼前了,你當主人的在裝啞巴就有點不合適了,陸卿在後面大手壓在喬蕎的肩膀上。
“沉不沉啊,拿開……”
兩個人就回了房間,陸母在樓下喊:“小喬啊,你和陸卿下來吃西瓜……”
喬蕎換了家居服,還別說,喬蕎很會裝模作樣的,陪在姨媽的身邊,姨媽說什麼她就聽被,表現得很乖,廚房的活自己都包圓了,不讓婆婆上手,這來人了,就是緊着表現的時候,婆婆都做一大半了,就差上桌了,喬蕎接手。
“對你好不好?”姨媽小聲的問着陸卿。
陸卿笑:“你不都看見了。”
喬蕎人在廚房裡,人家都是自己家人肯定要背後說說這個新媳婦的,姨媽畢竟沒有跟喬蕎接觸過,不瞭解喬蕎的脾氣秉性,也沒有當着人家面去問的,所以只能背後說。
“陸卿啊,這回好好的過。”
陸卿笑,好像他以前沒好好過似的。
陸天娜笑着插嘴:“我嫂子人不錯,家裡一把罩,對我媽和我都好。”
喬蕎端着菜上桌,陸天娜起身進去幫忙,她是小姑子就是不動手,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所以才說陸天娜看得開,有個明理的小姑子,你的生活真的會順暢不少的。
“嫂子對了,前幾天端午節我發了購物卷,我還沒買呢,一會兒我拿給你,你看看家裡需要填什麼東西。”
陸天娜說是這樣說,但是喬蕎買什麼,送哪裡去,她肯定不管,誰都是有父母養的,喬蕎過節發的東西就都拿家裡來了,陸天娜就合計自己把東西交給嫂子,嫂子願意怎麼分配她自己說了算被,那麼多錢票呢。
“你不買?”
“我能買什麼,都是鍋碗瓢盆之類的,沒有其他的。”
喬蕎點點頭,這樣看,這東西天娜是用不上,這是指定消費的,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買。
喬蕎最後上桌的,陸母就笑着要給喬蕎倒酒。
“媽,你可別,怎麼還能叫你給我倒酒……”喬蕎攔着。
“今兒個媽高興,不許掃媽的興致啊,喬蕎來我們家委屈了,也沒有辦婚禮……”說到這個,陸母心裡真是覺得挺對不起喬蕎的,但是她實際還是不願意去張揚這事兒,已經是二婚了,實在是沒有必要,把日子過好了就比什麼都強。
喬蕎憨笑:“說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都是一家人。”
陸卿按住喬蕎的手。
“媽給你倒,你就喝。”
喬蕎笑,拿着杯子:“那今天我就不推一把了,媽可別覺得我不夠謙虛啊,我推了是媽說一定叫我喝的……”喬蕎撒嬌說着。
姨媽能看得出來,這兒媳婦和蔣方舟處的確實不錯。
“卻之不恭了。”
喬蕎幹了一杯,這是蘋果酒,勁兒不太大的,不過喬蕎喝酒容易上臉,紅撲撲的。
陸天娜喝了一口,蔣方舟主要就是和姨媽說話,兩個人聊起來也是比較有共同話題,倒是陸卿用眼睛挑着喬蕎,手裡拿着醒酒瓶給喬蕎又倒了一杯。
“我敬你一杯。”
喬蕎可不喝,你都沒有說出來理由,我爲什麼要喝?
陸卿家裡有很多好酒,到底好在哪裡喬蕎不懂,她對酒就跟對車似的,沒什麼研究,喝到嘴裡覺得也都差不多,十塊錢一瓶的,和幾萬一瓶的,她真是品不出來有什麼不同,沒長那會品嚐的舌頭,她呢就喜歡看酒的顏色,家裡有好多瓶子都是各種顏色的,喬蕎早就上心了,想着就算是不好喝,也好看啊。
“我想喝櫻桃酒。”
陸卿沒好氣的瞪着她:“這酒適合你喝,那酒還沒有醒呢。”
喬蕎嘟嘟嘴:“那不喝了,不好喝。”
陸卿沒管桌子上還有別的人,伸出手在喬蕎的腦門上就是一彈;“我敬你酒,你不喝?”
陸天娜湊熱鬧,舉着杯子 :“嫂子,一口氣都幹了吧。”
兩位女將直接就都幹掉了,陸卿翻着白眼笑了一聲,笑聲很不美好呀。
“看樣子,我嫂子還是喜歡我比較多。”天娜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哥也沒用啊,你看喬蕎不肯給你面子。
喬蕎這晚上沒洗碗,喝多了,叫陸天娜和陸卿合夥給灌的,陸母笑呵呵的說這酒勁兒也不大,事實上喬蕎上頭了。
“我洗碗……”喬蕎喊了一聲,頭跟着晃,不聽指揮。
“行了,趕緊上樓去躺會兒。”
這臉蛋就跟燒着了似的,喬蕎站不起來,自己還在椅子上坐着呢,嘴裡還嚷嚷她去洗碗,說自己能行。
“你就老實待着吧……”陸卿按着她。
喬蕎問陸卿:“你怎麼不進去洗碗啊。”
“這麼多人怎麼就能用得上我?”
喬蕎回到樓上,一覺睡到後半夜一點半就再也睡不着了,睡多了,頭不是很疼,也沒多難受,醒酒了。
陸卿的呼吸很勻稱,睡熟了,喬蕎心裡有事兒,她覺得頭疼。
生活看起來一帆風順,可自己孃家……
喬蕎坐起身,從牀上離開,帶上門,自己去客廳坐坐,外面有亮光,喬蕎倒了一杯水,二樓有個小冰箱,一般喬蕎不太用,沒有樓下的全,懶得動,一杯冰水喝下去,她對自己媽有點無力的感覺,其實說真的,她要是當婆婆,她肯定不會喜歡這樣的家庭,青霞喬梅就都夠愁人的了,那倆不算,自己爸媽還不消停。
拿錢也行,他們得聽自己的話啊,可僅僅現在這點都做不到。
陸卿的手往旁邊摸了摸,沒有摸到人,自己揉着眼睛,大半夜的她人跑哪裡去了?
從牀上掀開被子,自己踩着拖鞋出去打算找找,就看見人在外面坐着呢。
“這是睡飽了?”
喬蕎點頭:“睡的太早了,現在睡不着了。”
“有什麼煩心事兒?”陸卿坐在一邊,拿着喬蕎的杯子,裡面就剩了不點的水,喬蕎瞪他一眼,想喝水,自己不會去拿啊。
“還能是什麼,我爸媽被……”
陸卿喝完水,自己可懶得費腦細胞了,如果是這事兒,他就愛莫能助了,說實話他懶得去管,喬蕎有錢願意怎麼花他不干涉,不過這樣順從父母不是什麼好方法。
陸卿不能理解,怎麼就有那麼極品的父母呢。
原本喬蕎是指望陸卿給兩句話,看看他有什麼主意,不是說兩個臭皮匠曬過諸葛亮嘛,結果人陸卿自己回去又睡了,壓根就沒往心上放,你自己家的事兒,你就自己費心去吧,他纔不管。
喬蕎覺得自己對父母也得來點強硬的手腕,就不給拿錢,早晚父母沒有錢花了,就會低頭了,軟的行不通只能玩硬的了。
也別怪自己發狠,誰沒遇上,遇上了誰的頭都大。
想明白了,雄糾糾氣昂昂的回到房間裡,上牀培養睡意。
張麗敏原本就是知道喬蕎心腸軟,不會看着孃家不管的,有這樣的心理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提出來過分的要求,人哪裡有知足的,知足的人就都是着調的,喬蕎這都多久沒回來了,張麗敏也忍着,有本事你就別回來。
正看着電視呢,那邊咣咣有人敲門,給張麗敏砸的一激靈,這都幾點了,誰啊?
大半夜的還叫不叫人睡了?
“誰啊……”
張麗敏站在門前,口氣很衝問着,心裡咯噔一下子,不是青霞兩口子又打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