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載着兩人向靳南成已經預訂好房間的酒店駛去。蘇晴賭氣一般轉頭看向車窗外面,連瞧也不想再瞧一眼身邊的男人。
她感覺自己真是好可憐。面對男人的一再糾纏,居然直到還沒有想出一個有效的辦法來擺脫。無論她跑到哪裡,都會被男人找到。難道這真是她的宿命嗎?
靳南成見女人心情不好,也就不再故意去氣她了。他也像女人那樣變得沉默起來,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對女人動手。
他覺得讓兩個人都冷靜一下,也不失爲一種好的選擇。如果再像剛纔那樣爭吵不休,那也只是於事無補。他同樣無法讓女人回心轉意,心甘情願地跟自己回國。
車到酒店門口,兩人下車。靳南成不敢鬆懈,寸步不離地跟在女人身邊,並且還緊緊地拉住她的手。很明顯,他還是擔心女人會逃跑。
蘇晴本來是想甩掉男人的手,但對方卻小聲地威脅她,“你別動!這是酒店,有這麼多人看着,如果我們當衆扭打起來。丟臉的可是你噢。反正我是無所謂的了。”
“你真不要臉!”她狠狠地罵着男人,卻又不敢太過大聲,免得被旁人聽到了。
不可否認,男人真是抓住她的軟肋,明知她做不出當衆打架的潑婦行爲,纔對她這樣有恃無恐。看來她要想逃脫男人的糾纏,還必須另想辦法才行。
如今之計,她除了忍耐之外,毫無辦法。她甚至想悄悄地打個電話給陸明軒都沒有機會,全因男人把她盯得太緊。
兩人走進酒店之後,男人居然想把她直接帶到客房去,好像急不可耐的樣子。可她卻發覺自己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自從今天早上她從報紙上看到男人跳海自殺的消息之後,信以爲真,立刻火急火燎地趕到這座海邊小城來。原本只不過是想跟男人見最後一面,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來到這裡之後,在小城的殯儀館門口,她還不得不和男人爭吵了許久。她剛到的時候,還只是黃昏,但現在天色已經全暗下來,都到晚上了。
可她卻是滴水未進,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肚子不餓纔怪
在酒店裡乘坐電梯的時候,她發覺男人是想把自己帶到房間,而不是餐廳,便不得不提醒對方,“喂!我餓了!”
“噢!那我們先去餐廳吃飯吧。我都忘記你還沒有吃晚飯了。”男人朝她笑了一下,表示歉意,立刻在電梯裡按下到餐廳的樓層。
而事實上,男人卻不知道,她當時有多痛苦,甚至連午飯都吃不下,更別說晚飯了。
到了餐廳,在吃晚飯的時候,靳南成似乎覺得心裡有愧,居然對蘇晴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體貼。他主動地給女人夾菜,這可是他之前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
可女人好像沒有受感動,對他更加沒有表示任何感激,甚至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只顧着低頭吃飯。不過她起碼也沒有拒絕,這已經讓男人感到很滿足了。
男人還對她說了許多好話,想討她歡心,但最終還是碰壁。她根本就不領情,毫無迴應。
吃過晚飯,男人買單。她跟着對方去房間,顯得非常配合,不吵也不鬧。反正現在已經是晚上,哪也去不了。如果她要逃跑的話,也必須等到明天才有機會。
兩人進入房間之後,靳南成依然守在蘇晴身邊,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想把男人趕走,但心裡的諸多疑問都沒有解開,趁着房間裡沒有別人,正好向男人問個清楚。所以她就改變了主意,準備把自己的疑惑弄清楚之後,再趕男人走也不遲。
現在她最大的疑惑當然就是男人自殺身亡的假消息怎麼會登上報紙,難道記者都沒有經過確認和核實,就直接胡亂地進行報道了嗎?這可不是她印象中外國記者會做的事情。
“你根本沒有自殺,可報紙上還是說你自殺了,讓人不得不信。你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連美國的報紙也能操控?”她非常嚴肅地質問男人。
“噢?原來你對這個也有興趣,難道你也想讓報紙幫你發佈什麼假消息嗎?”男人有點意外,沒有急着回答女人,還故意掉女人的胃口。
“我纔沒有你這麼無聊。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她對男人的猜測嗤之以鼻。
“其實這個也很簡單,並非你想的那麼複雜。你也知道,在美國,只要有錢,那什麼事都能辦成。我只要買通報社記者,給他一筆錢,他就會乖乖地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了。”男人十分得意地把假消息上報的真相告訴了她。
“你到底給了那個混蛋記者多少錢?讓他甘願幫你做這種缺德事情?”她進一步問男人,好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錢倒不算多,只不過區區五萬美元而已。你知道,這個數字對我來說,小菜一碟。”男人愈加得意,沒有絲毫隱瞞,全部告訴女人。
她卻不禁苦笑起來,覺得男人就是在花冤枉錢,是一種非常浪費的行爲。不知不覺之中,她居然還爲男人的錢着想,而且感到可惜。
她似乎忘記自己跟男人離婚之後,已經沒有任何關係,那麼對方要花多少錢,怎麼花,都與她無關,她也管不着。實際上,即使在兩人結婚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管過男人的錢。
可現在她就是不知爲何,偏偏會幫着男人計較起來,“花了五萬美元,僅僅是爲了能夠找到我。你覺得自己這樣做,真的很值?”
“當然啦!我覺得這不僅是值得,而且還超值。只要能夠找到你,花再多錢,我也願意。別說五萬,就算是十萬,甚至五十萬,我都不會有半點猶豫。”男人給予她非常肯定的回答。
如果說別的女人聽了這話,一定會很感動,甚至當場就會情不自禁地主動撲進男人懷裡去了。因爲在普通女人看來,這就是男人深深地愛着自己的表現,證明自己在男人心中是一個無價之寶。
可對於蘇晴來說,這卻沒有什麼好值得高興和開心。男人給她帶來的痛苦,直到現在還沒有消除,依然留存在她的心底深處。
面對已經放低姿態的男人,她也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你又何必跟我離婚呢?”
“蘇晴!我確實沒有想過跟你離婚。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你,那是我媽和林雪幫我做的決定。當時我已經受傷昏迷了,完全不知情啊。”男人一說到離婚這事,頓時變得又氣又急。
當然,他可不是生女人的氣。因爲這本來就不是女人的錯,而是他家中老母親和林雪的錯,他絕對不能賬算在女人的頭上,冤枉好人。
“好吧,反正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再談論多少次,都無法改變事實。我相信你就是了。”
靳南成一聽,以爲女人終於被自己說服,回心轉意了,就不禁感到一陣驚喜,雙眼發亮,“你是說,你願意跟我回國,重新回到我的身邊嗎?”
“我可沒有這麼說。”她立刻否認,並且提醒男人,“我只不過勉強相信你所說的話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按照目前的情況,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你還是走吧,我不想被人打擾。”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男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再也沒有一點驚喜的樣子。他有一種突然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前所未有地感到絕望和寒意。
看樣子,女人對他真的死心,再也沒有和他重歸於好的願望了。他從國內追到國外,並且還大費周章,好不容易纔找到女人,可得到的結果卻還是一樣。
女人一旦心死,想再挽回,確實很難。他終於有了深切的體會。失望之餘,他也不知如何去說服女人,只能沉默不語,靜靜地坐在酒店房間的沙發上。
蘇晴見男人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由得暗暗生氣,皺起眉頭來瞪着對方,“難道你就只開了一間客房嗎?”
“不,我開了兩間房,就是這間和隔壁那間。”
“那你幹嘛還賴在這裡不走?難道你就想這個房間裡睡嗎?”
“對啊,我就想在這裡,今晚不走了。”他朝女人露出一張壞壞的笑臉。
“好,你在這裡,我到隔壁去。”女人提起自己的包包,便準備走出去。
可男人卻拉住她,不讓她走,“我是說我在這裡,你也在這裡,我們共一個房間,不是很好嗎?”
“不好,我不同意。”她十分堅決地表示反對,根本不給男人一點機會。
“嘿嘿,我記得上次在國內時,你也是不同意的,但後來還是同意了。”男人臉上露出一個狡黠又曖昧的表情。
蘇晴當然知道男人所指就是那次在陸明軒家裡過夜的事情。看來她的縱容,還真是把男人給慣壞了。在她面前,男人越來越放肆。
可她這次確實不想再給男人機會了。否則,兩人還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再加上陸明軒,她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也會感到很爲難,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