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追到肖瀟,到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容城墨從未對她真正生氣後,也從未這樣對她冷暴力過。
今天這一遭,是頭一回。
Sound bar內,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許安也到了。
許安既是容城墨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當然也是好兄弟,容城墨朋友不多,能真正被他當做朋友的,除了蕭衍,恐怕就是許安了。
許安一到,便看見容城墨面前的白蘭地。
許安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坐下,“行啊,難得來一次酒吧,你這是要把自己灌醉的節奏?”
容城墨仰頭灌下第四杯的時候,許安伸手攔住,“行了,你少喝點,今天又沒客戶,還嫌平日裡喝的酒不夠多?”
容城墨目光銳利的射向一邊的許安,許安攤了攤手,摸着鼻子無辜的說:“我可是無意間發現的。”
許安挑着玩味的痞笑,“怎麼,看你這麼不高興,是家裡那隻小綿羊,又給你氣受了?”
許安好笑道:“我可真沒見過容BOSS吃癟的樣子,原來,還有人敢這麼給容BOSS氣受。”
容城墨固執的將第五杯白蘭地一口飲進,然後丟開了許安掛在他肩膀上的手臂,身子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長指捻了捻眉心道:“我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就勢必會得到。我以爲我能掌控的了一切,包括人心,可我發現,我從來都沒有掌控的了肖瀟的心。”
許安一愣,沒想過會從容城墨嘴裡,說出這麼喪的話。
許安嘆息一聲,安慰他說:“你越是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就越是覺得患得患失。肖瀟幹嗎你了,把你弄的這麼喪?”
容城墨冷眼瞥了他一下,擡手,端第六杯白蘭地。
肖瀟那張小嘴,口不擇言的,不要跟他結婚,不要爲他生孩子,那她要跟誰結婚,要給誰生孩子?
蕭衍嗎?
面對肖瀟的時候,容城墨永遠做不到在商場上那麼平靜理智的處理任何棘手問題,他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被矇蔽的時候,肖瀟的心,那麼簡單,可他太愛她,所以容城墨看不清。
對於肖瀟,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問題,都能隨意引爆。
因爲那積壓的太深刻的感情,當爆發後,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只想將她牢牢的拴在自己身邊。
容城墨攥了攥手中的酒杯,目光冷然落寞,“她說不要跟我結婚,也不想懷上我的孩子。”
許安作爲一個旁觀者,理智的用愛情專家的身份分析道:“像這種情況,你就該用哄的嘛。再說,肖瀟年紀還那麼小,你們又不急着要孩子,現在要孩子,豈不是將你們原本好好的二人世界都給打攪了?既然現在不要,那往後有的是時間,你何必因爲她這句話,跟她吵架冷戰?”
容城墨抿着薄脣,英俊輪廓緊繃成一條弦。
許安看了看他的臉色,又繼續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她說不想跟你結婚,你就信以爲真了?她也就是隨口那麼矯情一下,你當什麼真?要是我是肖瀟,我也不想在這個年紀結婚,現在能跟喜歡的人好好在一起,幹嗎要添個孩子來鬧事?”
容城墨喝的半醉,眯着危險的眸子,半靠在沙發上。
“我沒有讓她現在生,我只是想順其自然,她居然揹着我,吃避孕藥。”
“那你得好好跟她說,吃避孕藥對身體不好,大不了你哄她說你下次戴套,容老大,你呀,就是嘴巴不夠甜,其實女人哄哄就好了嘛。肖瀟心裡,還是有你的。”
容城墨蹙了蹙眉頭,胃部裡白蘭地有些燒灼。
許安問:“你今兒還真不回家了?不怕小綿羊發飆把你退貨啊?”
容城墨薄脣邊含着狡猾的笑,他看起來真的喝醉了,冷笑出聲,修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退貨?我容城墨能被人輕易退貨?”
許安拍下他的手,“要是別的女人,我打賭,她要是敢這麼氣你,你一準早就把她給踢開了,可這什麼事情只要往你家那隻小綿羊身上一放,你這態度完全就不對,你這樣就只有自己氣自己的份……容老大,你太愛你家那隻小綿羊了,所以,遲早會受傷的。女人啊,需要寵着疼着還要哄着,可是你啊,太慣着肖瀟了。肖瀟現在敢這麼擠兌你,不就是被你給慣得嗎?你怪誰?”
容城墨微微仰頭,瞧着頭頂那令人眩暈的水晶吊燈,嘆息着:“自己氣自己的份……也就那小東西能折磨我……”
是啊,能怪誰呢,還不是怪他自己麼?
若不是他那麼心疼她,那麼慣着她,按照肖瀟那麼小綿羊脾氣,怎麼敢和他對着幹?
許安正擡手撿水果吃,容城墨已經起身,腳步有些虛浮,擡腳踢了踢他的腿,“送我回家。”
許安把水果一丟,“喲,這是想通了?不氣了?”
容城墨按着酸脹的太陽Xue,淡淡哼了一聲。
原本就不是氣,而是不能得到的怨氣,這會兒,想通了,他早已認定肖瀟,不管她現在心裡到底想着誰,遲早都必須是他的,再等一時半刻,也無妨。
不過,有些事情,需要做一做了,否則,這小東西,就天高地厚的不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女人。
……
容城墨回到公寓後,公寓裡黑洞洞的,沒有點一盞燈。
難道肖瀟睡了?
可轉念一想,白天他們吵的那麼兇,他還不顧她意願的傷了她,她現在能這麼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容城墨沒開燈,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想着那那小女人會不會記仇?
等到了臥室門口,容城墨輕輕推開門,藉着微光,卻發現牀上沒有肖瀟的聲音。
容城墨一怔,開口喚了一聲,“肖瀟?肖瀟?”
屋子裡沒有任何回聲。
男人心裡咯噔一聲,有些緊張擔憂,這麼大晚上的,她不在家,能跑去哪裡?
趁着樓下許安還沒走,容城墨快步下樓,上了許安的車。
許安有些狐疑,“你不是吧,又跟肖瀟吵架了?”
“肖瀟不見了,我猜應該是生我氣,跑去外面過夜了。”
“擦,這女人,給你慣得,你看看,都成什麼樣兒了!”
容城墨一記冷眼剜了過去,“閉嘴,開車!”
“得嘞,遵命!”
容城墨打了好幾遍肖瀟的手機,都沒人接聽。
自然是那小女人不願接他的電話。
……
住在旅館的肖瀟,輾轉反側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些難過。
她白天和容城墨吵架後,就出來了,她在人民廣場和唐人街轉了好多圈,他都沒打電話給她。
足以說明,她對他有多不重要。
肖瀟本不想在外面過夜,可最後到了天黑的時候,容城墨也沒找她。
肖瀟這纔來旅館住了。
此時,手機響了好幾遍,肖瀟沒回頭去看,都知道是誰打來的。
肖瀟將臉壓在枕頭上,心裡小聲嘀咕着,現在知道來找她了,早幹嗎去了?
而且,以他早晨對她施暴的行爲,這一次,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原諒他。
可手機,卻一直在響着,絲毫不罷休。
肖瀟沒關機,直接將手機關成了靜音狀態。
她承認,吃避孕藥這件事沒告訴他,是她的錯,可這整件事裡,他也完全沒有顧慮到她的感受,肖瀟就是太明白,若是她說她要吃避孕藥,容城墨一早就會衝她發脾氣。
與其挑明,還不如偷偷的吃。
……
那邊還在大街上開着龜速車速,尋找肖瀟的容城墨和許安。
“肖瀟會不會去什麼同學家過夜了?”
容城墨還算理智,分析道:“不會,她在這裡沒什麼關係要好到能去過夜的同學,應該是在外面的旅店。”
許安點點頭,“倫敦說大不大,可大大小小的旅店也有不少家啊,我們這麼找下去,估計到天亮也找不到人吧?”
“她應該沒有跑遠,就在這個區,肖瀟不會去大酒店,應該只是價位中等的旅店。”
“那這樣排除下來,符合條件的也不多,而且這一片酒店,幾乎都連在一起,我們分頭去找。”
……
還算幸運,花了一個小時左右,容城墨在一家旅店找到了肖瀟的入住記錄。
而睡在旅店裡的肖瀟,其實一直睜着眼躺在牀上,根本沒睡着。
她聽見急促的敲門聲,心裡一怔。
“是誰啊?”
外面只有鏗鏘有力的幾個字迴應,“容城墨。開門!”
肖瀟心一顫,慢香香的去開門,知曉肯定會被他大罵一頓,可她不敢不開門。
若是不開門,可能還會弄出更大的紕漏來。
肖瀟垂着臉,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容城墨,勾脣冷笑一聲,聲音凜冽,“我還以爲你不打算開門。”
肖瀟咬脣,轉身就想往房間裡走,卻被容城墨一下子拉住了手臂,裹着她的身子,將她帶入房間裡,房間門,砰一聲合上。
肖瀟被他壓在門後。
男人的雙眸散發着危險的光芒,“誰準你離家出走?”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肖瀟便委屈至極,她咬脣道:“難道只許你發火甩門走人,我就不能嗎?容城墨,你什麼時候才能尊重我?是不是你覺得你可以爲我做任何決定?”
“我是你男人,我當然可以爲你做任何決定!”
容城墨是個大男人,骨子裡霸道,有大男子主義,他以他的方式疼愛着肖瀟,卻時常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肖瀟掙扎,“你放開我,我不要你爲我做決定,如果是我的男人就可以爲我做一切決定,那我請你別當我的男人!我不需要!”
容城墨將她的身子,重重扯回來,用力摁在牆壁上,“你說什麼?不要我當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