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忽然翻臉,口氣也強硬了起來,喝了酒的容城墨,本身辨別她小情緒的能力就降低了不少,只得抱着她,好脾氣的哄着問:“怎麼一下子就翻臉了?誰惹肖瀟了?”
肖瀟攥着拳頭,狠狠捶他一下,只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字,“你!”
“哦?我怎麼能惹我的心頭肉不高興?”
他靠過來,那酒氣和香水味道,便更近了些。
屋子裡開着一盞暖色的小檯燈,光線有些暗淡,可肖瀟那麼一回頭,整好看見他白色的襯衫領子上,不淺不深的印着一個紅脣痕跡。
肖瀟更氣了,一把推開他,“你不要跟我說話!”
難道真和簡曉彤所說的一樣嗎,大學裡談的情侶,終究是要分開的?
可……她把什麼都給他的,他怎麼能這麼辜負她?
肖瀟裹着被子,胡思亂想。
容城墨將縮在被子裡的小女人從被窩裡拉出來,她的小腦袋毛茸茸的,髮絲凌亂,小臉因爲生氣而微微漲紅着,看起來別有一番嬌媚。
男人心思一動,便將那小女人抱到懷裡來,親密的抱着,“因爲我回來晚了,生氣了?”
肖瀟咬着脣,不說話。
容城墨的脾氣,在肖瀟面前,好極了,他勾脣,淡笑着用臉蹭了蹭她的小臉,“還是因爲我喝酒了,惹你不高興了?”
肖瀟微微側頭,他襯衫領子上那枚刺眼的紅脣印記又映入眼簾。
肖瀟心裡好不容易澆滅的火氣,又被他掀起來,兩隻手推着他的胸膛,“難聞,走開。”
“沒良心的小東西。”
容城墨嘴上雖是這麼說着,眉眼卻是帶笑的。
他放開她掙扎的身子,兀自起身去浴室沖澡,打算衝完了澡,再來收拾她。
她倒是敢嫌棄他,真是把她寵到他頭上來了。
可這一切,都是容城墨樂意的。
容城墨進了浴室後,脫掉襯衫,銳利幽邃的眸子,陡然發現白色的襯衫領子上,印着一枚清晰可見的紅脣印記。
容城墨蹙了蹙眉頭,隨即又勾脣笑了下。
原來是因爲這個吃醋,才生的氣。
心情,一時間竟然變得輕快愉悅。
肖瀟能吃醋,他怎麼會不高興?
在屋子裡躺着的肖瀟,聽着浴室裡嘩嘩的沖水聲音,將臉埋進被子裡,有些難受。
簡曉彤的話,在她心裡再次泛起了驚濤駭浪。
難道……容城墨真的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的男人嗎?
容城墨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後,肖瀟還躺在牀上,抱着被子,睜着大眼放空,背對着他。
男人傾身,將她壓在懷裡,那清新的肥皂味,一下子沖走了之前的酒氣和香水味道,清冽乾淨。
男人的脣,帶着一絲迷醉,開始席捲小小的她……
肖瀟將臉往別處一撇,容城墨的嘴脣擦過她的小臉,沒親到她的嘴脣。
容城墨見她這彆扭的小模樣,不免好笑道:“因爲襯衫領口的那枚口紅印子生氣?”
他雖是反問的口氣,卻更像是在陳述,一雙幽邃的眸子,盯着肖瀟,有些玩味和調侃。
肖瀟推搡着他的胸膛,“誰會在意那個口紅印子?”
“難道不是吃醋?”容城墨心情極好的問。
肖瀟越來越生氣,有些煩躁的衝他嚷嚷,“容城墨你混蛋!”
男人卻將她抱得更緊了,“你就不問問我那枚口紅印子是怎麼來的?”
“還用問嗎!肯定是你調戲人家,人家又對你有意思!”
“就這麼看待我的?”
肖瀟火大,“難道不是嗎!”
容城墨無辜的解釋,“是她主動對我投懷送抱,故意摔倒在我懷裡。”
“那你就不會避開嗎!”
“我怎麼會想到她會忽然摔跤,還摔在我懷裡,故意在我襯衫領子上留下一個口紅印子。”
男人的大手,一下一下撫着肖瀟的髮絲,像是給炸毛的小獅子,順毛似的。
肖瀟氣呼呼的,“那要是你每次出去,每次都有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你應該怎麼辦?”
保不準下一次,他就會對某個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感興趣!
外面的花花世界,那麼美好,漂亮女人數不勝數,肖瀟根本沒有信心,讓容城墨心裡,只記着她一個。
“我要是知道這個女人會故意摔倒在我懷裡,我就是讓她跌在地上,也會避開。”
肖瀟橫了他一樣,“哼,說的比唱的好聽。”
肖瀟畢竟是個稚嫩的女孩,對自己男朋友身上的香水味和口紅印子,自然介意又會胡思亂想的很。
容城墨哄着他的心頭肉,吻着她的小臉,啞啞開口道:“乖寶,你怎麼就不明白,除了你之外,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
什麼燕瘦環肥,他只喜歡她一個,也只想寵她一個。
肖瀟好哄,有些動容,她回眸看了看他,咬脣道:“真的?”
“嗯,真的。”容城墨只想迫不及待的疼她,愛她,“我們不吵架了,嗯?”
肖瀟識趣的點點頭,卻故作聲勢的道:“那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必須要避開!”
容城墨失笑,撫了撫她的小腦袋,“好,一定得避開。”
她會吃醋,對他來說,是個驚喜。
“肖瀟。”
“嗯?”
男人忽然翻身壓下,“沒什麼,忽然很想你。”
肖瀟轉頭一看牆上掛着的鐘,已經凌晨三點多了,“都快要天亮了,不要。”
“沒關係,明天週末,我們可以在家睡一天。”
所以,今晚晚一點睡,也是沒關係的……
肖瀟揉揉眼,嘟囔一聲,“可是我好睏……”
“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乖。”
肖瀟:“……”
這一晚,肖瀟睡着了,又被男人弄醒,半睡半醒之間的姓愛,比起容城墨平時的兇狠索取,要溫柔細膩的多。
肖瀟睡的迷迷糊糊,身子累的沒有一點力氣,癱軟在他懷裡。
他咬着她的嘴脣,語氣略帶命令,“肖瀟,叫我的名字。”
“阿墨……”
聽着她軟軟糯糯的叫他“阿墨”,那索取便更加停不下來,容城墨幾乎想將懷中的女人,揉進骨血裡。
……
第二天一早,容城墨和肖瀟都醒的很晚。
肖瀟睜眼的時候,只覺得全身虛脫。
她被他欺負的有些委屈,彎着身子縮在被子裡,對他發脾氣。
他要了她整整一晚上,萬一懷孕……怎麼辦?
“我要是懷孕怎麼辦?容城墨,你只顧你自己……”
“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來。”
男人說的風輕雲淡,肖瀟卻是紅了眼,“我還不想生孩子!”
她纔多大,就要給他生孩子?
肖瀟記得,她之前有偷偷買過避孕藥,因爲容城墨要她的時候,從來不戴套,她總要事後吃藥。
肖瀟翻出了避孕藥,就要吃下,卻被容城墨劈手奪走,“你瞞着我一直偷偷吃避孕藥?”
男人的目光,幽冷陰暗,裡面盛怒的火苗,越燃越旺盛。
肖瀟有些退縮,她是怕容城墨發火的,她抖了下肩膀,卻一想,自己沒錯,便又理直氣壯道:“我不吃避孕藥,你想要我怎樣?我現在還在念書,怎麼可能幫你生孩子?”
“國外大學沒有不容許懷孕,如果你有了孩子,我們去註冊結婚,然後把孩子生下來,有什麼不好?”
註冊結婚,生孩子……
這些事情,肖瀟從來沒想過。
不是沒有想到過,而是根本不敢想。
他和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或許在肖瀟自卑的心裡,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做他的妻子,做他孩子的母親。
“誰、誰要跟你結婚,跟你生孩子?”
肖瀟臉色有些紅。
容城墨卻是在氣頭上,將手裡的避孕藥,一下子擲在地上,白色藥片撒了一地。
肖瀟有些被嚇到,他的目光,實在陰冷。
容城墨是個極端的人,喜歡的若是得不到,便會有了想毀掉的衝動,他將弱小的肖瀟,摁在牀邊,粗魯的扯掉她的遮蔽。
沒有任何溫柔,沉腰,直接佔有。
肖瀟痛的小臉皺成一團,手指緊緊揪着牀單,“容城墨……你混蛋……!”
痛,從下蔓延至四肢百骸。
容城墨強要過她之後,便甩門走了。
他像是真的發怒了,肖瀟站在窗邊,看着院子裡他開車離開,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下。
明明是他不顧忌她的感受,也不在乎她的意見,怎麼就成了她的錯?
肖瀟攥了攥手心,身子還疼着,可更疼的,是心裡。
他也曾溫柔以待,可這樣一個男人,一旦發怒,便會化身成最兇狠的野獸。
容城墨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他是嗜血的狼,肖瀟早該知道,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遲早會吃苦頭。
肖瀟靠在牆壁,漸漸滑下來,目光放空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雙臂,將臉深深埋進了膝蓋中。
容城墨對她的寵愛和耐心,總有一天會像信用卡一樣,會被透支掉的。
或許簡曉彤說的對,她不能一直依靠他,萬一這依靠,在某天,會忽然倒塌,那麼她的世界,將會天崩地裂。
可肖瀟,卻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那個男人,她捨不得離開他。
……
另一邊,容城墨一路飆車,到了Sound bar。
酒吧裡,燈紅酒綠,黑夜與白晝不分,聲色犬馬的地方,嘈雜混亂。
容城墨連喝三杯濃度極高的白蘭地,燒灼的胸口,幾乎要爛掉。
肖瀟不願意爲他懷孕,甚至瞞着他,偷偷吃避孕藥。
她到底……還是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