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姐給她開了電視,讓她在客廳裡坐着,自己則去了廚房忙活。
電視裡放着《武則天秘史》。
這讓精神有些空虛的太平找到了些許的寄託。
幾天的時間下來,太平已大致地弄懂了一些東西,身上攜帶的那個小方塊物體叫做手機,兩人即使遠隔千里,只要一撥電話,就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想不到,千里傳音竟然真的實現了。
而現在看着的電視,也是經過人工拍攝成片,供大衆觀賞,也便相當於他們大唐的歌舞盛宴和皮影戲,但是顯得更加真實了不少。
“不是這樣的,胡說八道,母后不是這樣的人,不可能,不是這樣的。這是在污衊母后,真放肆,真是放肆。”電視裡,重返皇宮的武才人生下了第一個女兒,卻在她滿月的那一天活活地將她悶死了。
太平看着電視裡的武才人一點一點捂住了襁褓,整個人都顯得激動起來,從沙發上跳起,大聲地嚷喊着,撲到了電視機跟前,一邊拍打着屏幕,試圖阻止電視裡的人去悶死那個嬰兒。
“哎呀,少夫人,你這是做什麼。你,你別亂碰,會,會有危險的。”聞訊而來的鐘姐見得太平正站在電視機前,用手拍打着屏幕,一時間驚呆了,急急地奔上前來便要拉開她。
太平卻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搖頭大喊:“假的,都是假的,母后沒有這麼做,這是污衊。姐姐是被王皇后給殺的,跟母后沒有關係。”
“少夫人,少夫人,你先冷靜點,你別這樣,別激動。是假的,都是假的,這電視裡的東西都是假的,當不得真的。你,你你快讓開,不然會觸電的。”鍾姐一邊拖拽着太平,將她往回拉着。
太平卻是氣憤不過,順手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狠狠地朝着電視屏幕上砸了下去。
“啪”地一聲,電視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火星四濺,發出嘶嘶的聲音,屏幕四分五裂。
鍾姐嚇得一臉的發白,滿是驚恐地看着太平。
還沒有反應過來,太平已經掙脫了她的手,發瘋一般地衝出了屋子。
“少夫人,少夫人。”鍾姐急急地追了出去。
太平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狂跑着,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
母后一直是她心中的偶像,是她最爲尊敬的人。
在宮裡,一些老宮人雖有談及過她那個出生一月便死掉的姐姐,但都是說話不一。
很多人都私下裡說是母后親手殺死了姐姐藉以栽贓陷害王皇后。
就連父皇,對於這件事情也是諱莫如深的。
那時年紀還小,太平便去問過母后,問她到底有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母后給她的答案是肯定的,姐姐的死跟她沒有關係,母后還向她發誓,她絕對沒有做出那種殺害親身骨肉的殘忍之事,如有半句虛言,她將孤老一生。
因爲失去過一個女兒,母后將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她。
試問,這樣一個疼愛女兒,爲了不讓她遠嫁吐蕃而得罪滿朝文武的母親,怎麼會是那樣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她不信,她不信,爲什麼後世的人要這樣污衊母后。
不知不覺,太平已經跑到了行車道上。
刺耳的汽笛聲呼嘯着從她身畔穿過,將她拉回了現實裡。
太平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在她周邊行駛的車輛,剛要邁開腳步,已經有一輛車迅速地朝她開了過來。
左右兩方都是車,太平就那麼無助地站在馬路中間,左躲右閃起來。
行車道也因爲太平的出現變得紊亂起來,一輛車爲了避免撞到她拐了個大彎,與另一輛車發生了磕碰,另一輛車突然踩剎車與後面的車發生了追尾,整條大路一時間擁堵起來。
“操,想死的話跳樓去,別在大馬路上禍害別人。”
“眼睛瞎了還是智商有問題,想死的話別拖人下水。”
“怎麼搞的,在大路上亂跑亂撞什麼呀,看不到指示牌,不知道紅綠燈嗎?”
“哪個瘋人院出來的滾回哪裡去,別出來破壞社會秩序。”
人羣裡一陣義憤填膺,夾槍帶棒地對着太平攻擊起來。
太平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裡,滿是委屈地看着那些指責辱罵她的人。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過。
“你們看,她是不是長得像那個當紅明星李沁雪?”
“真的是她吧,不是有小報說她出事了嗎?”
“嗯,真是她。就是今天娛樂頭版的女主角,跟醫院裡的醫生在洗手間裡偷情的那一個女人。我來看看照片。”
“沒錯,就是她。快點叫記者過來挖新聞啊。”
“嘿,美女,是不是你那風流老公不要你了,所以你耐不住寂寞跑出來找男人了啊。呵呵,要找也別找醫生啊,跟了我吧,這照片上你技術還挺不錯的嘛,來,來,本少爺很開放的,給我也爽爽怎麼樣?十萬一次,怎樣?”一輛保時捷裡,走下來一名平頭小哥,穿着棕色的皮衣,雙手斜斜地插在褲兜裡,一臉淫邪猥瑣地看着太平,言語流氣粗鄙。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太平有些厭惡地看了富家子一眼,轉身就走。
“唉,留下來好好玩玩嘛,反正現在堵車了,咱們車裡去嗨一下,哥哥我很久沒在車裡玩過了。”富家子伸手抓住了太平的手腕,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着。
“你真是放肆。”太平火冒三丈地瞪着富家子,怒不可遏地揚起手掌,啪地一聲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富家子有些呆懵地看着太平,捂着火辣辣的右臉,目光變得無比兇狠起來,緊緊地扣住太平的手,凶神惡煞地道:“小賤人,出來賣的還裝什麼裝,誰上你還不都是一樣的,裝什麼清純玉女。”
說完,富家子已經毫不客氣地捉住太平的肩膀,猛地一抓,卻是將她的衣服給撕爛了,露出了白玉般的胳膊。
跟着將她一推,肆無忌憚地將她抵在了保時捷的車廂前,一嘴的煙味鋪天蓋地朝着她席捲而來。
“走開啊,走開啊,流氓,你個淫賊,滾開,別碰我。”太平欲哭無淚地嚷喊着,顯得無助而可憐。
過路的車輛卻沒有一個人敢施以援手,只是眼睜睜地看着這個馬路惡少當街調戲輕薄一個柔弱女子,車尾後邊的軍牌車號讓所有的人望而卻步,大家心中都明瞭眼前的這個男人有着怎樣的身份和地位,並非他們這些尋常人可以應付得來的。
“叫啊,叫啊,再叫大聲點,叫得越大聲,本少爺就越興奮,哈哈。”富家子肆無忌憚地狂笑着,一張菸嘴已經對着太平吻了下
來。
“公共場合,注意點形象,文明一點嘛。”身後,有人拍了拍富家子的肩膀,一隻厚實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似在打招呼,實則卻按住了他的身子,阻止了他身子繼續在太平的身上蹭來蹭去。
“你大爺的,讓你多管閒事。”富家子憤怒地轉過身來,對上了一張嬉笑雅痞的俊逸面容。
“我沒有大爺,大爺我也不喜歡多管閒事。”明朗陽光的男子灑脫一笑,聳了聳肩膀。
“那你過來個屁,閃開。”富家子抖了抖肩膀,試圖甩掉男人的手,無奈男人的手像是鋼爪一般扣住了他的肩膀,抓得他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你的車子擋在我前面了,我開不動,不過來叫你一聲怎麼閃人了,你說是不是?”男人笑得一臉的溫和無害,鬼精靈地眨了眨眼。
“媽的,我看你就是來找碴的。”富家子暴跳如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怎麼,想要英雄救美嗎?”
“呃,你怎麼知道。”男人笑得愈加的溫醇,“我還真是這個意思了。”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跟我橫,是不是不想在江城混下去了。”富家子惡狠狠地瞪着他。
“鄙人剛剛回國不久,正想着要怎麼混出個人樣來,你倒好,直接不想讓我混下去了,這不是打擊理想青年的鬥志麼?”男人蹙了蹙眉,一邊撇了撇嘴,故作唉聲嘆氣起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富家子面色已經開始發白,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只覺得肩膀好像真的要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卸掉了一樣,痛得不行,聲音裡帶了一絲抖音。
“放手,放手,你,你快放手,呃……”富家子顯然已經承受不住男人這樣抓扣着自己的肩膀。
“那你還讓我在江城混下去嗎?”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手掌一抹,富家子不得已地跟着轉身,歪扭着肩膀,一臉痛苦地看着他。
“混,我讓你混。”富家子歪着嘴,痛苦不跌地喊着。
“我英雄救美你還有意見麼?”男人不慌不忙地繼續問道。
“沒,沒意見,一點意見都沒有。”富家子苦着一張臉,只覺得自己的肩胛骨好像隨時都要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捏斷,疼得他吸了口冷氣。
“美女,聽見沒有,他沒意見了。”男人喜笑顏開地看着太平,吹了聲口哨,衝着太平拋了個媚眼,“還不趕緊着上本英雄後面的車裡去。”
太平驚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邊將衣服往上提了提,轉身就往保時捷後邊的那輛雷克薩斯裡鑽了進去。
不管之前他們有過什麼樣的過節,但是在剛纔,的確是這個桃花男出手相助,救她於險境。
被毒舌陰損的無良醫生調戲幾下也好過讓滿嘴煙味的平頭男糟踐噁心要好得多。
“她技術好不好,你有這個資格來說麼?什麼樣的女人你都可以上,唯獨她這樣的女人,你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多久沒漱口了,回去好好刷刷牙,小心口腔細菌感染。”展煜嗤了一聲,在平頭男的耳畔低語了幾句,跟着手掌用力一按,硬生生地壓得平頭男雙腿跪了下去。
“好孩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展煜笑了笑,看着跪倒在地的平頭男,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瀟瀟灑灑地跨步而去,跟着回到了車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