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平小臉憋得通紅,鄭重地強調,“烈女不侍二夫,你怎麼可以說那是很隨便的事情。我的清白和貞潔只能留給我未來的夫君,隨隨便便與人苟合,那跟畜生有何差別?”
展煜卻是被太平的這句話給噎住了。
他從小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對於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向來很開放,沒有那些傳統的理念。
現在太平這麼一說一比喻,還真是叫他有些自慚形穢了。
沒有想到,這個出身娛樂圈的女子,還能保持這樣一顆純淨無暇的心,真是不容易。
“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擔保,我絕對沒有對你做那種與畜生無異的事情。”展煜咬牙切齒,力證自己的清白。
太平懶懶地瞟了他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看你長得也不像一個畜生。”
“牙尖嘴利的女人。”展煜嗤笑一聲,看着燈光下的太平,即便是素面朝天的裝扮,這個女人也依舊美麗得體,清純雅緻。
美人就是美人,經得起素顏的考驗。
“咕……”肚子忽然間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太平有些窘迫地看着展煜,一邊捂着肚子,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
“你呢,剛剛退燒,又吐了那麼多,暫時不宜吃過於油膩的東西。我去給你煮碗粥,再給你煎個荷包蛋。等着啊,馬上就好。”展煜很是紳士地看着太平,聳了聳肩膀,起身去了廚房。
太平柔和地笑了笑,緩緩地吐了口氣,一邊看了看房間裡的佈置,跟着起身,在房間裡轉悠起來。
展煜的房間很乾淨整潔,沒有一絲多餘的累贅,書櫥裡擺放着的都是一些醫藥方面的書籍。
不多會兒,展煜已經煮好了粥,煎好了荷包蛋,端上了餐桌。
“嚐嚐本大廚的手藝如何。”展煜繫着圍兜,完全一副家庭主男的打扮,“本大廚了,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下過廚了,你是我的第一個客人。”
“是嗎?”太平笑了笑,“那我要好好嚐嚐了。”
白米粥,荷包蛋,對於大吐過一場的人來說,這樣的東西看起來就非常的有食慾。
太平用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細細地吞嚥起來。
“怎樣?味道很不錯對不對?”展煜對自己的廚藝似乎非常的有自信。
“嗯,比宮裡御廚做得還好吃。”太平不吝自己的讚美。
“呃,那個李小姐,麻煩你把現實和戲劇分清楚一下。宮裡的御廚,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展煜開始強調。
“可的確是比宮裡的御廚做得好吃。爲什麼你就不肯相信我了。我真的是住在公主府,我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御廚做的食物,我,根本不是什麼李沁雪,我是大唐的太平公主。”太平有些激動起來,試圖說服展煜相信自己。
展煜呃了一聲,和和氣氣地笑着:“冷靜,冷靜點,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太平公主,好嗎?我知道你從小在皇宮裡長大,知道你吃過很多山珍海味。”
“你真的相信我?”太平似乎找到了一絲希望,總算有一個人肯認真地聽她說話,不把她當成失憶人士看待了。
“嗯,我相信你。”展煜笑了笑,“不過,這些話你對我
一個人說就是了,對其他的人就不要說了。因爲這樣很容易讓人覺得你腦子出了問題,懂嗎?”
看樣子,她的失憶妄想症真的非常嚴重,他得蒐集一些相關的病例才能對症下藥。
不過在下藥之前,他得安撫好這個病人。
“嗯。”太平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件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可我真的不是什麼李沁雪。我本來是在太平觀裡替父皇母后祈福修行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間就被一面鏡子給帶到了這裡。”
“哦。”展煜繼續點頭,做出一副專心聽講的模樣。
“你不覺得很神奇嗎?”太平絮絮叨叨起來,似乎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
“是很神奇。”展煜回道,心思卻沒有在她說的這個故事上,目光全都落在了太平的臉上。
這個女人,就像誤落凡間的精靈,美好而新奇,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想要捧在手心裡憐惜呵護。
“你,你靠我這麼近幹嘛?”太平擡頭,不小心磕到了展煜的額頭,看着他捱過來的俊臉,下意識地將椅子往後一挪,粉嫩嬌俏的小臉有些不自在。
“在聽你說呀,我耳朵有點不好用,需要近一點才能聽清楚。”展煜厚臉皮地狡辯。
“是嗎?”太平表示懷疑,這個男人爲什麼看自己的目光顯得有點色情了。
這樣淡淡軟軟的反問,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小小的尷尬。
門鈴適時地響了起來,將展煜從半懵的狀態里拉了回來。
“我去開門。”展煜吐了口氣,一邊離開了餐廳,去了大廳開門。
門外,一身寶藍色套裙的葉馨站在門外,臉上寫滿了憂心,開口詢問:“展醫生,沁沁真的在你這裡嗎?”
“是啊,剛剛退燒醒過來,現在正在吃飯了。”展煜聳了聳肩,一邊將葉馨請了進來。
葉馨進了餐廳,看着在餐桌前用餐的太平,這才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走到她的身邊,有些責備地道:“沁沁啊,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出門爲什麼不帶手機在身上。我下午怎麼聯繫你,都聯繫不上。整個祁家都亂成了一團,出動了所有的人來找你。慕寒一回來,知道你不見了,都急得快發瘋了。”
“我,我不知道用那個東西,所以就沒有帶在身上。”太平低着頭,撇了撇嘴,“祁慕寒怎麼可能會急得發瘋,他那麼討厭憎恨我,巴不得我消失了才高興。”
“馨姐什麼時候騙過你。”葉馨嘆了口氣,“你是沒有看到他發火的樣子,家裡的傭人全都被他罵了個遍,鍾姐都被他給罵哭了。好了好了,你人沒事就好,咱們現在趕緊回去吧,一家人都在等着你了。”
“我,我不想回去,我不喜歡那裡。”太平搖了搖頭,有些不大樂意,“那裡也不是我的家。”
“沁沁,我知道你大病了一場之後,對所有的事情都沒什麼印象了。可是不管怎麼樣,那裡的確是你的家。你和祁慕寒,是法律認可的夫妻關係。好了,別耍小性子了,本來你和展醫生上頭條的事情已經是滿城風雨了,如果你再留在他這裡,只怕會更加說不清楚了。”
“等等,我和她上頭條了?什麼頭條?”展煜一頭霧水
地看着葉馨。
“今天的江城早報娛樂版,晚間的娛樂新聞都有。”這一次的緋聞卻是讓葉馨措手不及,祁慕寒看了報紙之後,整個祁家都是數九寒天,像是搬到了冰冷的北極。
“呃,我沒看報紙的習慣。”展煜聳了聳肩。
“好了,不管怎麼樣,展醫生,還是謝謝你替我照顧沁沁,謝謝你通知我來接她,我們先走了。”葉馨風急火燎地說着,一邊拉了太平的手,轉身就往門外走。
“等一下。”展煜叫住了葉馨,一邊去了裡屋,拿了一瓶藥和幾個袋子出來,遞給了葉馨,“李小姐她暈車,這裡是暈車藥,還有暈車袋。”
“謝謝。”葉馨怔了一下,嗯了一聲。
“我以後還能不能來找你?”太平看着展煜,咬了咬脣,這個男人是唯一個肯認真聽她傾訴的人。
“當然了,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繫方式,需要的時候隨時打電話給我,二十四小時爲你恭候。”展煜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太平,陽光風情地笑了笑。
太平甜甜一笑,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發自肺腑的笑。
葉馨吁了口氣,跟着催促起來,帶着太平離開了展煜的公寓。
祁宅。
大廳裡,祁慕寒臉色沉鬱地坐在沙發上,目光裡透着刺骨的冰涼,眼神像是狙擊槍一般對準了茶几上擺放着的那一張江城早報。
娛樂版的頭條,赫然呈現的是太平與展煜在洗手間裡撞在一起的一幕。
太平跨坐在展煜的腿上,雙手環住展煜的脖子,而展煜臉上的表情有些享受和快活。
祁慕寒冷冷地盯着那一張照片,目光由最先的冷涼變成灼灼的熾熱,似乎要將照片上的那一對男女活活燒死。
祁慕寒一邊抽着雪茄,燃到最後一點,將雪茄放進了菸灰缸裡,狠狠地揉搓着,捏緊了拳頭,身上的那股冰冷暴戾之氣席捲了整個屋子。
鍾姐和一干傭人站在大廳裡,大氣也不敢出,看着悶聲不響的祁慕寒。
鍾姐的眼角更是通紅一片,她也算是這個家裡的老人了,祁慕寒是她看着長大的,她知道少爺的性子暴戾無常,可是卻從來不會對她發脾氣。
但是今天卻例外了,因爲少夫人的無故失蹤,祁慕寒對他們大發雷霆,臭罵了他們一頓。
祁慕寒閉了閉眼,一邊揉了揉額頭,冷冷地開口:“什麼時候了?”
“少爺,已經是零點了。”鍾姐答話。
“她一天都不見人影了,是不是?”語氣依舊冰冷蕭然,帶着一股凜凜的蒼寂之感。
鍾姐低頭沉默,捏着手指,開始自責起來:“少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看緊少夫人,是我的錯。”
“與你無關。”祁慕寒擡頭,目光如刀地看着鍾姐,又看了看照片,彷彿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一般,諷刺至極。
他剛從國外飛回來,一回到家裡面對的是太平離奇不見和她與別的男人豔照登上頭條的新聞,他整個人都氣炸肺了,直想着把她給揪出來,然後掐死她。
居然敢揹着他找男人,大病了一場之後,她居然有膽子跟他這麼胡來了,她真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和尊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