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都沒有在睡覺前見到方子豫,容潔兒終於大着膽子去其他幾間屋子轉悠。
其實醫院裡的人都知道,心外科除了慕醫生就屬方子豫的家境好了,聽說他的父親是某省高官,母親也是某大學的大學教授,這樣的出身,再配上方子豫那張招搖的桃花臉,簡直迷煞華城醫院的女人們。
方子豫的個性又不知比慕睿琛要開朗多少倍,如果慕睿琛是冰,那他方子豫就是一塊暖呼呼的暖手寶,人緣好得不得了。
這樣完美的男人,可爲什麼就偏偏和她過不去呢?容潔兒想不通,十分的想不通。
方子豫的家是一棟上下兩層的躍層公寓,陽光好的時候,能讓整個客廳都灑滿金色,燦爛而溫暖。
她推開二樓的最裡面的一扇門,有一次早晨,她曾經看到方子豫從那裡出來,所以,她知道那是方子豫的臥室。
她很好奇,不知道像方子豫這樣的男人的臥室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呢?
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的第一個客人竟然就是方子豫,那時候,她被他壓在身下,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熱情。
哼,他一定是個道貌岸然的花花公子!對於那種事可以和任何女人接觸,甚至是花錢,想到這些,她就不覺涌起一絲鄙夷。
也不知道那些崇拜和迷戀他的小護士們知道了他的另外一面,會不會覺得噁心?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很大,至少比樓下她住的客房要大了兩倍,除了房間正中央那張鋪着淺灰色牀單的大牀外,靠近落地窗,還擺放着一臺跑步機,和幾件健身器械,而在臥室的左側有扇拉門,她知道淋浴間是在右側,那這是什麼呢?
她好奇的拉開拉門,裡面竟然是一屋子的各色名牌服飾,光各色名錶就有慢慢一個櫃子,看得她目瞪口呆。
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奢侈而頹靡,她鄙夷的撇了撇嘴,她要是但凡有這裡的一塊名錶,就夠她給媽媽透析整整半年的費用了。
她終究還是退了出來,這不是屬於她的世界,她不該眷戀和羨慕,她只是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她纔剛拉開拉門,就傻眼了,因爲她見到了最不該見到的一幕:方子豫居然赤身露體的站在牀邊,似乎正準備洗澡。
她嚇得尖叫一聲,趕緊捂住雙眼,這一叫不要緊,倒是把毫無防備的方子豫嚇了一跳,他哪裡知道自己的臥室裡還有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方子豫轉身,一見是容潔兒,突然起了玩心,他慢條斯理的拿起浴巾圍在腰間,又慢悠悠的踱到容潔兒身邊,伸出一隻長臂,支在容潔兒身旁的門板上。
容潔兒以爲這麼半天,這傢伙一定已經穿好衣服滾遠了吧?可她忽略了方子豫的劣根性,他從來都不是個正常人。
她慢慢鬆開手,睜開眼睛,卻剛好對上方子豫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很痞卻很好看。
“你…
…你走開!”容潔兒嚇得花容失色,誰知道這廝又要發什麼神經。
方子豫笑得愈發邪魅,他漸漸靠近容潔兒,貼着她的耳邊,吹着曖昧的氣息,很不正經的說,“怎麼?這幾天沒見到我,就想我了?這麼迫不及待的等在這裡給我驚喜?”
靠!容潔兒暗罵一句,臉上卻換上一副虛僞的笑容,“方老師,我不知道您今晚回家了,我現在就去給您做晚飯吧!”
這是方子豫給她的命令,她剛好可以用來做一下逃跑的理由。
她剛想離開,卻被方子豫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那力道非常大,痛得她險些失聲喊出口。
“方子豫,你到底想幹嘛?”她終於吃不住疼,像頭小豹子一般發飆了。
“想幹嘛?你剛纔爲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衣帽間裡?趁我不在,想要拿我的東西?”方子豫眯起眼睛,其實他並不是小氣的男人,女人但凡開口跟他要,他都會很大方的送給她們,可偏偏他瞧不起她這種小偷小摸的德性。
容潔兒的自尊心如同被人戳了一刀,狠狠的,毫不留情面的。
她愕然的睜大瞳子,琉璃一般的眼裡充滿受傷的神情,但也只是幾秒鐘,就被她隱藏乾淨。
她微微勾起脣瓣,美得令人窒息,卻也讓人心驚。
她一把推開方子豫,或許是因爲沒有防備,這一次,方子豫倒是很配合的站在了一旁,想要看看她要做什麼。
她先是將自己運動服的口袋翻轉出來,然後又開始拉開拉鍊,就將運動上衣脫了下來,露出她結實又迷人的臂膀,她裡面只穿了一件運動背心,緊緊包裹着她玲瓏有致的上半身,她其實並不是那種瘦小枯乾的身材,那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還有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都讓方子豫挪步開眼睛。
然後她毫不停留,繼續又翻出自己運動褲的口袋,翻完後,就開始脫褲,很快,她的身上就只剩下那件緊身背心和內褲。
然後她拿起衣服還在他面前抖落了幾下,冷冷道,“怎麼樣?滿意了嗎?”
此時,方子豫才意識到她剛剛都在做什麼,她……居然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沒有偷他的東西。
不等已經陷入驚愕中的方子豫回答,她已經拿着衣服,奪門而出。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就在她走出他房門的下一刻,就奪眶而出。
方子豫緩過神,想起剛纔容潔兒那一閃即逝的受傷眼神,忽的就有些懊惱了,他剛纔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竟然在毫無證據的前提下,就無賴她偷拿自己的東西,這於她該是多麼傷自尊的事!
他急忙穿上浴袍,就跟出了房間,只聽樓下的廚房想起了“滋滋啦啦”的聲音,她居然在做晚飯。
他有些尷尬的走進廚房,這還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覺得愧疚。
他很想和她說句抱歉,可又偏偏拉不下面子來。
此時的容潔
兒已經重新穿好了運動服,嫺熟的在鍋竈與案板之間操作着,她的動作一看就是個廚房高手。
方子豫便倚靠在門邊,像是在欣賞,又像是在思索,他有時候看不透這個女人,她明明是個爲了錢什麼都肯出賣的人,可有時又偏偏露出那驕傲而純潔的一面。
容潔兒一轉身,就對上正在發呆的方子豫,她眼神平和,就好像剛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她的晚飯做的很快,不出半個小時,兩菜一湯已經端上了桌。
兩人坐了下來,正準備開飯,方子豫突然推過來一張支票,容潔兒低頭一看,竟然有十萬塊。
“你幹什麼?”她的臉色煞白,一看她這神情,方子豫就知道她又誤會了,急忙解釋,“剛纔的事,我很抱歉,這錢是你住在我這給我做飯的錢,你別誤會。”
容潔兒一聽他的解釋,臉色終於緩和下來,她垂下眼簾,只是淡淡的回答,“沒事,或許在你們這些有錢公子哥眼中,我雖然窮,但是我也不會白白拿你的東西的,這張支票太多錢了,我不過給你做過兩次飯,其實上次的三明治根本算不上做飯,只是順手而已,我只求你以後能不能放過我?”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力氣和他繼續糾纏下去了,她還要掙錢,還要養媽媽,再這麼耽誤下去,恐怕連下個月的醫藥費都沒有了。
方子豫有些不高興了,他啪的將筷子撂在桌子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怎麼?你寧願晚上去夜店了賣,也不願意拿我的錢?還是說你他媽的就喜歡作賤自己?”這還是他對女人說過的最難聽的話。
容潔兒一愣,擡起眸時,眼中已經含了兩團霧氣。
“對!我就是喜歡作賤自己,怎麼了?你爲什麼總是管着我?我去夜總會賣酒也是勞動付出換取報酬,這難道就是作賤自己嗎?”
“呵呵,你那是隻賣酒嗎?上次跟我出臺的人是誰啊?”方子豫冷笑道,還真是頭一次遇到讓他這麼窩火的人,他的好心她都當成了驢肝肺了。
提起這件事,容潔兒的臉就更白了,那晚確實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決定,可她那會兒已經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她母親突然就尿血了,送去醫院搶救,可光急救的藥物就花了快兩萬,她哪裡有錢,幸好那裡的醫生是給她媽媽看病的老大夫,人特別好,知道她家的情況,同意先給藥再交費。
其實那天晚上跟着方子豫出臺,兩人並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方子豫根本就喝醉了,他帶容潔兒出臺也只不過是心裡太煩,一時找不到出口發泄,可到了酒店,他看着她躺在他身下瑟瑟發抖的身體,就不忍心了,甩給她一張支票,就先走了。
也正是那張支票救了她的命,她母親的醫藥費終於有了着落。
容潔兒下意識咬着嘴脣,該死!又是這該死的小動作!方子豫一看到她蹂躪自己的嘴脣,就有種想要親上去的衝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