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潔兒還在思索要如何反駁他,他卻突然伸出手來,鉗住她的下頜,一雙溫熱的脣已經欺了上來。
他的吻即霸道又強勢,拼命奪取她口中的氧氣,吻得她透不過氣來。
她這下可真急眼了,用力去掰方子豫的手指,硬得像鐵鉗一樣,結果失敗,然後她就只好去推搡他的胸肌,卻巋然不動,結果又是失敗!
當兩人四脣相接的那一刻,方子豫突然就有種上癮的感覺,那軟軟嫩嫩的脣瓣裡,都是甜甜的味道,他很喜歡這味道,甚至有種不能自拔的癡迷。
不知親了多久,他突然嚐到了一絲有苦又鹹的味道,他終於鬆開了容潔兒,只見她眼角還掛着淚痕,剛剛那苦澀原來是她的淚。
“啪”的一聲,容潔兒狠狠扇了過去,她驀然起身,“方子豫!你別以爲抓到我把柄就可以爲所欲爲了!你去院長那告發我吧!我告訴你,我不怕了!不就是被開除嗎?算我倒黴!”
她的話擲地有聲,轉身就走。
終於說出自己心裡最憋屈的話,這讓容潔兒終於舒出一口惡氣,心裡痛快了不少。
她快速將衣服和洗漱用品扔進行李箱,然後拉起箱子,就走了出來,那時候的方子豫還坐在餐桌前,保持着剛纔被打後的姿勢,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真是受夠了,連看都沒再多看一眼那男人,就甩上了他家的大門。
從天起,慕睿琛回家的時間更晚了,甚至只是打個電話說要值班,就不回去了。
韓十一隱隱覺得不安,這樣的慕睿琛讓她覺得陌生。
《盛夏光年》殺青了,導演通知所有人都必須去參加殺青宴,韓十一也不能例外,她只好無聊的坐在席間,聽着人們隨便的聊天。
“聽說了嗎?那個陳雲曦要去美國接拍國際大片去了,據說是好萊塢最有名的導演和製片。”
“靠,那她豈不是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一飛沖天了?”
聽到這些,韓十一不禁將目光,和那兩人一起齊齊投向了不遠處的陳雲曦身上。
一個月不見,陳雲曦變得明亮照人,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穿着一身香奈兒的秋季套裝,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修長的小腿,完全不畏懼冬天的寒冷,正流連於各個飯桌,像只活躍的花蝴蝶。
“這女人可不簡單呢!聽說她最近又和S.K.的太子爺死灰復燃了!怪不得這麼風騷呢!”
“真的假的,我可是聽說那S.K.的太子爺有老婆啊?”顯然那兩人並不知道慕睿琛的老婆就是韓十一。
“呵呵,這年頭老婆算什麼?有錢就能隨便出軌!”
那兩人越說越熱絡,韓十一卻再也聽不下去了,她死死看着盤子裡的刀叉,心口卻如同被刀叉狠刺了一般,悄無聲息的淌着血。
她是不願意這樣隨便相信兩個外人的話的,她覺得和慕睿琛經歷了這麼多,她只有親眼看到,她纔會相信,否則她再不會胡思亂想了。
可事情就是這麼巧,她覺得很悶,前腳出去透氣,後腳就看到了慕睿琛的汽車就停在不遠處。
他的車實在很顯眼,擱誰認不住來啊?韓十一定定地看着不遠處的那輛車,心裡像打翻了調料瓶一樣,五味雜陳。
這個時候,慕睿琛來着做什麼?他來了爲什麼不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接她回家的?可她出來參加殺青宴,根本沒來得及告訴慕睿琛,因爲她已經好幾天沒見過自己的丈夫了。
韓十一隻覺得心間亂成了麻,她很想走過去一看究竟,卻根本沒有勇氣。
突然那扇車門開了,走下來一個人,竟然是陳雲曦,也不知剛纔陳雲曦是什麼離開的宴席,竟然就上了慕睿琛的車。
她上了那輛車究竟有多久?她和慕睿琛在車上到底都做了什麼?
無數紛亂的畫面都一幕幕劃過腦海,她的頭好痛,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即便這是光天化日,即便這是公開場合,她明知道他們是不可能在車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的,可那些齷齪的畫面還是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再聯想起這段時間慕睿琛對她的反應,她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可她即便明白了,也不願意真的相信,這段時間,慕睿琛對她的感情那麼深,怎麼會突然就變了呢?她真的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
韓十一還是慢慢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下意識撥通了慕睿琛的手機。
三聲提示音後,對方就接通了,“喂?”依舊是慕睿琛那深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一一嗎?”
“你在哪?”她緩緩問。
“醫院,下午有個手術。”他的語氣依舊平和放鬆,聽不出一絲異常,若不是她真的看到駕駛室中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她還真要懷疑自己剛纔看到的一切呢。
“好,那我去醫院等你吧,我們好久沒見面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她依舊保持着從容,甚至是微笑,可內心卻痛的翻江倒海。
掛斷電話,她是目送着慕睿琛開車離去的,她不想捅破他的謊言,她寧願給他保持最後的尊嚴。
等慕睿琛離開將近半個小時,她才擡腿離開,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寒風中這麼久了,兩條腿都快發麻了。
她慢慢走到路邊,揚起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華城醫院的,整個大腦都無法運轉,耳邊一直嗡嗡作響。
她到了醫院,慕睿琛就坐在辦公桌後,果然沒有什麼會議,她也不願意戳穿,只是笑意盈盈的走了進去。
她脫下外衣,就走過去將身體貼在他的後背上,只是微微的一僵,她也能立刻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他現在對她簡直避之唯恐不及,每每她投懷送抱,都會被他不經意間的閃躲開,她看在眼裡,又怎麼會看不出呢?
韓十一心裡如黃連翻涌,苦澀無比,卻說不出口,她真的好怕這一問,就真的會把他們那些美好的時光都
抹煞得一點不剩。
“怎麼?今天找我有事?”他顧左右而言他,彷彿生怕她會看出什麼,可越是不經意的一句話,都能將她傷的遍體鱗傷。
原來她找他都必須要有事才行,原來他認爲他們之間好幾天不見面都是正常的,這叫她怎能不難過。
韓十一鬆開他,還是轉過身,將自己馬上涌出來的眼淚輕輕抹了,才幽幽轉身,說道,“睿琛,我有事要告訴你,只要幾分鐘就好。”
慕睿琛坐直身體,驀地推開轉椅,讓自己與她拉開一段距離,他周身上下都透着疏遠,這讓韓十一不願正視他的眼睛,因爲太冷了,讓她心寒。
“什麼事,你說吧,我一會兒還要開會,可能不能陪你很久。”慕睿琛顯得有些煩躁,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很快便點了一根,咬在嘴上。
“把煙滅了行嗎?我現在不能吸二手菸。”她突然說道。
他的濃眉微微一蹙,今天的韓十一似乎有什麼不同,可他又說不出來。
韓十一突然擠出一抹微笑,羞赧的帶着淡淡的期盼,“睿琛,我有孩子了,我有了你的孩子了,你要做爸爸了。”
那一刻,慕睿琛如同產生了幻聽,他死死的盯着韓十一的嘴,又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懷、孕、了!”她一字一頓的重複,臉上還是洋溢着笑容,即便那笑裡藏着許多苦澀,可還是想在這一刻與他分享這喜悅。
“懷孕了?怎麼可能?每次我都有帶套啊?”他愕然的喃喃自語,完全沒有韓十一預想的表情。
韓十一呆呆的愣住,似乎還在咀嚼他剛纔低語的那幾句話。
慕睿琛突然擡起眸來,幽深的看過來,那目光韓十一一輩子也忘不了,“韓十一,這個孩子,你不能要。”
這次輪到她說出那個問句,她恍然如夢般,凝視着眼前這個男人,曾經說要將她放進口袋裡的男人,緩緩說,“慕睿琛,你剛剛在說什麼?”
她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就連嘴脣都漸漸失去了血色,他剛剛在說什麼?他說,“韓十一,這個孩子,你不能要。”
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說出這句話來?那不是他的親骨肉嗎?他怎麼會如此的狠心?
慕睿琛卻依舊冷酷的命令道,“我來幫你安排,趕緊打掉,越快越好!”
“啪”的一聲,慕睿琛只覺耳邊傳來火辣辣的觸感,終於爆發了吧?她終於忍無可忍了!
“慕睿琛!你瘋了嗎?那是我們的骨肉!那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打掉他!”
她的眼眶已經通紅,就像一隻被傷害的兔子,憤怒、惱火甚至是仇恨,此刻,他真的從她眼中看到了恨意,那種從來爲有過的恨意。
“不願意打嗎?那就離婚吧!我也不瞞你了,我其實……”他的話突然變得好遙遠,遠得猶如上古天際,有那麼一刻,她恍恍惚惚,根本什麼都聽不清楚,也不願聽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