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冷不熱的語調,很難稱得上是悅耳。
顧邵之卻並不在意,伸手把人拉過來,在她有反應之前,就快速的低頭在她緋色的脣瓣上親了一下。
“我想說,委屈你聽一聽。”
晚夏偏過頭,這是不露聲色的拒接,“你去見誰都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想知道。”
顧邵之凝着女人清淡的小臉,深眸複雜晦暗,“晚晚,四年的時間足夠我想明白很多事,所以,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哪怕是我的命。”
遵循她的交易規則,不過是貪心的想要靠近她。
讓她搬進這個家、晚餐、睡在一起……都是他的貪念。
男人的嗓音又低又沉,宛如深夜暴雨過後,大地恢復寂靜,屋檐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能穿透人心。
晚夏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脣邊漾出明豔的笑容,“已經十一點多了,你不走嗎?”
……
臥室的門關上後,晚夏還維持着被強勢的拉到牀邊,被動接受親吻的模樣。
她怔怔的看着那盞發出暖黃色光線的壁燈,不知道那種難控制的心悸爲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
鼻息間似乎還殘留有男人清冽的薄荷味道,讓她很煩躁。
掀開被褥,下牀,走進浴室洗漱。
————
醫院。
等在門診樓外的袁毅,看到從黑暗裡走來的顧邵之後,連忙走過去,“顧總。”
顧邵之腳步未停,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清脆、頻率一致,冷峻堅毅的五官淡漠如水,“什麼情況?”
袁毅跟在上司身後,恭敬的回答,“意外發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舞臺搭建和檢修都有專人負責,已經在排查責任了。”
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
沈小姐最近……有些倒黴,大大小小的麻煩都沒有斷過。
受傷的工作人員都在急診室,大多都是皮外傷,值班的醫生們在給他們處理傷口,嚴重的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
走廊裡站滿了記者,看到從電梯裡出來的顧邵,拿着攝像機和話筒爭先恐後的涌過去。
“顧總,請問沈小姐的傷勢嚴重嗎?演唱會是不是要推遲呢?”
“顧總,這次事故受傷的人員有十七個,能否請您給大衆一個交代?”
……
袁毅擋住記者前面,態度禮貌,“顧總還沒有見到傷員,所以暫時不能接受採訪,麻煩各位讓一讓,這裡是醫院,大聲喧鬧會影響病人休息。”
在娛樂圈裡混的人,都知道不能得罪顧邵之。
這些記者雖然急切的想搶頭條,但撞到顧邵之淡漠的眼神後,也沒膽子繼續追問。
即使對方一個字的都沒有說,只是站在那裡,周身散發出來的暗色和高不可攀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等記者離開後,袁毅側身站到一旁,擡手指向右側,“顧總,急診室往這邊走。”
顧邵之眸色無瀾,邁開長腿。
沈唯一屬於命大的那一種,意外發生的時候,她剛好從舞臺下去,避開了危險。
只是摔倒的時候,磕到了額頭,膝蓋也擦破了皮,比起那些被壓在鋼架下的工作人員,她的傷勢要輕太多。
她是目前當紅的明星,醫院當然不敢掉以輕心,即使只是小傷,也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爲她處理傷口。
沈唯一躺在病牀上,連續臉色不太好的原因,更多是因爲連續幾天高強度的彩排。
脣瓣乾澀發白,額頭貼着紗布,但美人就算是狼狽也依然是美人,虛弱的模樣有一種林妹妹的既視感。
淡聲吩咐經紀人,“去幫我倒杯熱茶。”
經紀人連忙應着,“哦哦,好,唯一姐你睡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小心翼翼的給沈唯一蓋好被褥之後,輕手輕腳的往外走,剛拉開病房的門,盼了一晚的人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
驚喜的說,“顧總您終於來了,唯一姐差點就被壓在舞臺下面,您都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險……”
“杵在門口不動,是想我請你讓開?”
顧邵之沒工夫聽經紀人講述長而無趣的故事,淡漠的打斷她滔滔不絕的話。
經紀人立刻就閉上了嘴,快速反應,站到一旁把路讓開,等顧邵之走進病房之後,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沈唯一併沒有睡着,在聽到經紀人叫的那聲‘顧總’之後,她就從病牀上坐了起來。
眼底的欣喜藏的很好,沒有泄露。
“邵之,我只是小傷,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到你休息了吧?”
聲音有些沙啞,額頭青紫的部位貼着紗布,旁人看不到嚴重程度,但臉頰上有好幾道刮傷的小傷口,擦過藥之後,血跡不復存在,明亮的燈光下,還是能明顯的看出來。
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如果被她的粉絲看到了,應該是很心疼的。
顧邵之欣長挺拔的身體立在病牀邊,棱角分明的五官沒有太多的表情,似乎病牀上的沈唯一和急診室裡的工作人員並沒有什麼不同。
薄脣輕啓,“我不是特意來看你的,不用覺得抱歉。”
這是很直白的話。
讓沈唯一有些難堪。
原本就不是健康的臉色,此時多了幾分蒼白,收回視線,態度也比剛纔的冷淡了很多。
“顧總這麼關心下屬和藝人,我很感動,如果沒事的話,我想休息了。”
是逐客令。
她是開心還是失落,早就已經影響不到顧邵之的情緒了,冷峻的眉宇無波無瀾,淡淡的道,“公司明天早上要爲今晚的意外發官方聲明,原定兩個月後十週年演唱會,你還能堅持麼?”
沈唯一明白了,男人來她的病房,爲的是公司利益和形象。
她所期待的,不止尷尬,還很可笑。
“只是擦破點皮,我休息一天就沒事了。”
“那就還是原定日期,舞臺會盡快修好,有需要直接跟公司提。”
顧邵之說完這幾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病房,似乎這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只是公事化的行程而已。
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完全淡去,沈唯一怔怔的看着半掩着的房門,她忽然覺得傷口很疼很疼。
男人已經連把門關好的耐心都沒有了。
她是藝人,經紀人也不在房間裡,難道他就不擔心有記者或者亂七八糟的人闖進來嗎?
是她自己把他對她十年的愛意磨光了,還是說,是因爲紀晚夏……
————
顧邵之開車回到清水灣別墅,是凌晨一點半左右。
輸入密碼,打開門,客廳裡的燈還亮着。
怕吵到晚夏睡覺,他是在次臥洗漱的,開門的動作很輕,基本沒有發出聲響。
房間裡開着燈,牀上的女人面朝落地窗的方向側躺着,從顧邵之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顆後腦勺。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受不了一點熱,空調的溫度開的很低。
顧邵之在門口站了很長時間,就那麼看着睡夢中的女人,眉宇間的柔情再無掩飾,脣邊有溫和的弧度。
這個場景在他夢裡出現了太多次,只是每一次他剛靠近,幻影就消失了。
而今晚,她是真實存在的。
關上房門,邁步走向大牀,掀開被褥的動作很輕。
睡夢中的晚夏感覺到牀榻深陷,她立刻就醒了過來,還沒有下一步反應,身子就被男人被攬進還帶着溼意的懷抱。
關了燈,睜開眼睛後,周圍是一片黑暗。
顧邵之很快察覺,略帶歉意的問,“我吵醒你了?”
無論是初夏秋冬,男人睡覺的時候,都不會穿睡衣,現在的情形,晚夏的背是緊緊貼在男人炙熱的胸膛。
臥室裡很安靜,她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心跳。
雖然很排斥,但她僵着身子沒有動,聲音是初醒的沙啞,“嗯,你吵醒我了。”
馨香的氣息竄進鼻腔,這四年裡只會在顧邵之夢裡出現的人,現在就在他懷裡,心底涌出有一種久違的滿足感。
手臂扣着女人不堪一握的纖細腰肢,往懷裡帶了帶,輕啄着她耳後的肌膚,“抱歉,你繼續睡。”
晚夏沒有推拒,整個人都被困在男人的懷裡,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頸窩,很癢,很陌生。
驚醒之後,睡意散的很快,大腦裡的混沌也漸漸褪去。
落地窗外,是別墅後院的草坪,不會有人經過,所以睡前晚夏沒有拉窗簾,皎潔的月光落進臥室,房間裡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男人搭在腰間的手臂很安分,沒有做什麼讓晚夏難以忍受的舉動,只是偶爾會親親她。
晚夏淡淡的看着窗外,光線很暗,她的情緒都被隱藏。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這麼問,“沈唯一死了嗎?”
安靜的環境,她低低的聲音很清楚。
懷裡的女人很乖巧,昨晚就徹夜未眠的顧邵之原本已經快要睡着了,在聽到這句話後,大腦就恢復了清明。
明明她就在他懷裡,他卻覺得還是不夠,手臂再一次收緊,似乎是很不得將她揉進骨血裡。
嗓音又低又沉,“沒有,只是皮外傷。”
男人的動作讓晚夏很不舒服,綿綿密密的吻落在頸項,她也不推拒,也不迎合。
勾脣笑了笑,閉上眼睛,“那就好。”
她就說,命硬的人,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掛掉的。
其實在顧邵之出門之後,她有想過,如果沈唯一出了意外,那這一切都可以停了。
以命抵命,雖然便宜了沈唯一的,但她也沒本事把人從死神那裡拽回來。
既然沒死,那就得繼續。
————
清晨,陽光落進臥室,每一處都透着美好。
顧邵之醒來的時候,懷裡的女人還閉着眼,呼吸很平穩。
依然是背對着他側躺着,海藻一般的長髮散在枕頭上,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顧邵之鼻端。
手臂被她枕了一晚,已經是麻木的狀態,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一夜好夢的經歷,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眉宇間淡淡的笑意,是由心而發的愉悅。
小心的抽出麻木的手臂,在女人臉頰落下一枚早安吻後,,掀開被褥下牀,拿着衣物去了次臥更換。
請假的傭人是早上六點回來的,在顧邵之下樓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早餐。
顧邵之以前其實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即使豌豆還在的時候,他如果不急着去公司,也只是陪着喝杯咖啡而已。
但今天,他坐在餐桌上,吃了包子,也喝了粥。
他心情不錯,連傭人都感覺到了,也就比平時要敢說話,“顧先生,需要我上樓叫紀小姐下來用餐嗎?”
傭人是在沒有安歌小公主軟萌的撒嬌的情況下,第一次看到顧先生面龐是帶着笑意的。
她是在紀小姐搬來前一天來這裡工作的,時間不長,但也感覺到了兩人都不是很好相處的類型。
尤其是顧先生,她平時都不敢接近的。
但今天很不一樣。
顧邵之喝了口清茶,站起身,“不用叫,等晚晚睡醒了,你重新給她做一份,粥裡放些糖,但不要太甜。”
傭人恭敬的應着,“好的。”
顧邵之去公司之後,傭人就在一樓活動,等着晚夏起牀,她好重新做早餐。
但是,二樓的臥室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她也不敢貿然去敲門。
因爲顧先生臨走之前,吩咐過她,紀小姐喜歡自然醒,睡覺的時候如果被人叫醒,心情會很不好,之前起的早,是因爲有小朋友在。
……
晚夏是傍晚六點多的時候才起牀下樓的。
看到晚夏,傭人提着的心才落了地,倒了杯水遞給晚夏後,關心的問道,“紀小姐,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要我打電話叫醫生來家裡嗎?”
有人自然醒,能從頭一天晚上,睡到第二天傍晚麼……
再等一會兒,估計顧先生就下班回來了。
晚夏喝了半杯水後,彎脣笑了笑,“我挺好的啊,就是有點餓,能麻煩李姨幫我煮碗麪嗎?”
“我熬的粥還溫着,您先喝一點墊墊可以嗎?因爲顧先生說晚餐會在家裡吃,這會兒應該已經在路上了,我還在準備晚餐,很快就好。”
客廳裡太安靜,晚夏就打開了電視機。
點了點頭,“也行。”
“好的,那我現在就去給您盛一碗。”
傭人快走到餐廳的時候,晚夏想到了什麼,開口叫住了她。
晚夏手裡拿着遙控器,扭頭看着傭人,是很溫婉嫺靜的模樣,“如果顧先生問起來,能不能就說我八點就醒了?”
傭人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啊?”
什麼時候起牀,難道是了不得的大事?顧先生那麼忙,應該不會問這種問題吧……
睡到六點多有些誇張,但有錢人家不用工作的貴太太,很多都這樣,不稀奇。
雖然紀小姐說過,只是借住在這裡,但她也看得出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晚夏笑了笑,柔聲解釋,“就是,以後只要是顧先生不在家的白天,我如果不出門,都都會在房間裡睡覺,但總這樣好像不太好,所以想請李姨幫我撒個謊。”
晚上睡不着,就只能白天補眠。
過兩天,應該就能習慣了。
“他不問就算了,如果問起來,就說我在書房看電影,或者在陽臺曬太陽也行。”
沒有豌豆唧唧喳喳的跟她,她也需要時間適應。
傭人雖然還是不懂,但也知道豪門裡的事情不能多問,恭敬的應着,“好的,我記住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她覺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作息和日常,顧先生真的會問,而且就在當天晚上,還問的很細緻。
……
顧邵之到家的時候,晚夏已經喝完了一小碗粥,窩在沙發裡看綜藝新聞。
所有的電視臺都在播放受傷的沈唯一接受媒體採訪的畫面,溫婉的女神額頭上貼着紗布,臉頰細微的刮痕結了痂,竟然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貌,看起來竟還有些楚楚動人。
雖然有點病態的虛弱,但落在鏡頭裡更加的惹人憐惜。
記者們很客氣的關心女神的傷勢,尤其在她說十週年演唱會可以如期舉行的時候,都是一片讚揚的聲音。
晚夏姣好的五官沒有太多的情緒,似乎電視機裡播放着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視頻。
手裡拿着茶杯,熱氣氤氳而出,慵懶的靠着沙發背,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顧邵之淡淡的掃了一眼屏幕,解開襯衣領口的兩顆釦子後,坐在女人身側,“今天沒出門麼?是不是很悶?”
擡臂攬過女人的肩,嗓音低潤溫和,“我明天不去公司了,在家陪你好不好?”
晚夏拿着遙控器換了頻道,語調很平和的拒絕,“不要,我喜歡一個人待着。”
明天會很忙,盛薄言是中午的飛機到安城,她去接機,然後直接去城南的精神病院。
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拿到確切的檢查結果,所以不想耽誤時間。
越快越好。
顧邵之也不在意,勾脣無奈的低笑,“那我還是去上班好了。”
傭人做好最後一道菜,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客廳恭敬的說,“先生,紀小姐,晚餐已經做好了,請問可以開始用餐了嗎?”
顧邵之低頭看向懷裡的女人,對方沒有什麼意見,他便點了點頭。
傭人回到廚房,將飯菜端上擦桌。
晚夏從早到晚就只喝了一小碗粥,早就餓得不行,關了電視機,不動神色的推開男人搭在肩頭的手臂,“可以吃飯了嗎顧總?好餓啊。”
她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落在顧邵之的目光裡,是活色生香的嬌俏。
如果沒有那聲不太悅耳的‘顧總’,就跟等他等到望眼欲穿的豌豆一模一樣。
顧邵之勾了勾脣,眉宇間蓄着溫和的笑意。
站起身,帶着女人往餐廳裡走,“這才七點,你就鬧着餓,好像我虐待你不給你飯吃。”
傭人盛了湯給晚夏,她小口的喝着,“哪有,我吃你的住你的,貧民區少女是很懂得感恩戴德的。”
顧邵之失笑。
拿了筷子給她夾菜,“司機給你留着,出門不要打車,會不安全。”
晚夏喝湯的動作頓了頓,顧總這是換了一種更隱晦的形式,讓人看着她啊……
即使她不樂意,但表面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抗拒的情緒,“青天白日的,能有什麼不安全的?”
顧邵之擡眸,深深的看了女人一眼,不緊不慢的道,“長得不太安全。”
晚夏,“……”
————
晚上。
顧邵之沒有去書房工作,雙腿交疊坐在臥室的沙發,耐心的等晚夏洗完澡出來。
他拿着一個墨色的小錦盒,捏在指間緩而慢的轉動着。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裡傳出,在安靜的夜晚營造出旖旎曖昧的氣氛,他似乎能想象到,磨砂玻璃後是怎樣一副美好的風景。
喉結不自然的滾動,藉着喝茶的動作,移開視線。
半個小時後,晚夏洗完澡,長髮還溼着,臉頰還帶着被水蒸氣燻蒸過後的緋色,杏眸泛着霧濛濛的水氣。
拉開浴室的門,便同男人那深邃灼熱的目光對上了。
她先移開視線,自然的擦拭着髮梢的水漬,“你今晚沒有文件要處理嗎?”
小女人穿着薄薄的真絲睡衣,從髮絲到腳趾都散發着浴後的清香和嬌媚,顧邵之心底的燥熱越發的難以壓制。
仰頭喝茶,但茶杯裡剩下茶葉,倒不出一滴水來,略微有些尷尬。
他是用理智在和身體裡蠢蠢欲動的燥熱在抗衡,俊臉沒有太多波動,但嗓音染上了沙啞,“哪有人天天都很忙?”
晚夏也就是那麼隨口一問,他回答什麼都不重要,“哦,那你洗澡吧。”
她走下臺階,準備去靠近窗戶的沙發上坐着吹頭髮。
女人兩條白皙修長的腿從面前經過,晃得顧邵之眼睛疼,眉骨突突突的跳。
似是被打敗了一般,他伸手扣着小女人的手腕,將她柔軟馨香的身子拉到懷裡。
“我不做什麼,只是給你擦頭髮。”
在晚夏本能的掙扎之前,男人這麼對她說,似乎是在爲他這不太合適的舉動做解釋。
她想說用不着,但脖子上卻出現了一陣冰涼的觸感,有些不明所以的低下頭。
吊墜只到鎖骨的位置,沒有鏡子,毫無意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顧邵之把女人準備去摸項鍊的手握住,送到脣邊親了親,嗓音低潤溫和,“晚晚,這是禮物,你不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