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想,也是想年息的第一次是喬西洲拿走的。
現在才知道,年息的第一次是被一個長得還挺帥的有八塊腹肌的路人甲給拿走的,還是年息主動撲倒的人家。
氣得肝有些疼。
咬牙切齒地發誓,有機會見到那殲夫,一定剁了他的孫子。
重新鎖上年息的盒子,塞回了原地,薄邢言一邊寬衣解帶地,一邊往浴室走去,這衣服那叫一個甩了一路。
年息站在花灑下面,拿着浴球在搓背,一會哼着嘻唰唰,一會哼着左三圈右三圈,場面太滑稽,太不忍直視,薄邢言有些咋舌地抽了抽嘴角。
薄邢言一手掐着眉心,一手扶着門框,低吼了一聲年息,聲音略顯沙啞的疲態和無奈。
年息轉過身,瞬間,石化。
在看到扶在門框上的年息的時候,臉色迅速漲成了豬肝色。
“你,你幹嘛……”年息紅着一張嘟成了包子一般的臉,滿是義憤填膺和羞憤的防備。
薄邢言臉色有些黑沉地往年息走去,年息緊張,從薄邢言的旁邊跑鑽了出去。
年息疾速從衣櫃裡找出了一件睡衣,那款式實在是有些短,只能遮住上半身。薄邢言欣賞着眼前這幅美景,直接打斷了她的動作。
年息一臉尷尬的滿屋子地跑着,薄邢言跟在她後面滿屋子地追着。
最終被薄邢言扛着扔回了牀上,整個人欺身而上。
年息身上都爬滿了紅暈,有些氣急敗壞地嚷嚷着薄邢言不要臉,薄邢言本來就沒想過這麼放過年息,更何況現在年息下面還什麼都沒穿,方便,不做可惜了,低頭就堵住那張不老實的嘴巴。
就在薄邢言正蓄勢待發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一些輕微的動靜,像是有什麼攀了過去。
薄邢言身形一頓,扯過被子將年息裹得嚴嚴實實的。
年息順手囧囧地抓着被子。
薄邢言套上衣服,就打開門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他一離開,年息就爬了起來,打開櫃子,拿出衣服,將自己套得嚴嚴實實的,然後才爬回牀上準備睡覺。
薄邢言敲了敲林青秋的房門,“媽!”
林青秋有些半睡不醒,聽到薄邢言的聲音,套上一件外衣從牀上起來。
薄邢言蹙着眉心,推開林青秋,徑直往裡面走前去,在屋裡面到到處逡巡了一番,確定沒有人才離開林青秋的房間。
林青秋有些迷惑,“兒子,你這是在找什麼?”
薄邢言抿脣,“沒什麼!”
說着就轉身,往自己回走,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年息已經穿戴完好地躺在牀上,眼角有些抽搐,再次脫掉身上的衣服,掀開被子,爬了進去,順手將年息撈了過來,將年息緊緊禁錮在胸前。
在碰到年息這僵硬的身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年息沒睡,鷹準的雙眸迅速眯起,嘭的一聲,就架到年息的上空,矚矚地瞧着年息。
年息猛地撐開了雙眼,笑眯了眼睛,擡手,“嗨!”
薄邢言扯着嘴角,嗯了一聲,開始動手動腳。
年息哼哼唧唧地推了推,然後哇哇地叫了叫,沒想到還挺舒服的,一戰下來,扯着薄邢言的手臂,“我們再來一次呀!”
……
昨天晚上太過貪歡的年息,第二天早上起不來,可是,還是被薄邢言帶着一起上班去了,來到辦公室,直接將年息往休息室一放,自己直接在辦公室工作。
年息一碰到牀,就捂着被子滿足地睡了起來。
薄邢言這纔想起年息先前住的那個公寓,猜想年息應該還有很多東西沒帶回來,便讓人去帶了回來。
陸沉回來的時候,面色有些凝重,他拿着一本筆跡本,“總裁,這是夫人的筆記本,您,最好是看一下!”
薄邢言怔了怔,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夾,接過筆記本。
陸沉走了出去。
薄邢言眸光有些深諳,年息的筆記本?
忽然感覺腦子有些恍惚,緩緩推開了封面,隨後就是扉頁。
扉頁上寫着這樣一句話,我是一個沒有家的人。
前面都是一些流水賬,這日期應該是從她剛到甫城開始的。
比如今天天氣還行,今天吃什麼,今天從穿什麼衣服,簡直和小學生日記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枯燥得比小學生的日記還要無趣。可是,他還是耐着性子,慢慢的看過去,彷彿遇見了過去的年息。
讓薄邢言真看出一點感情的地方大概是在年息失戀,喬西洲出軌,他不由得低低地笑出了聲來。
再往下,薄邢言就笑不出來了。
“我又遇到了那個男人他收留了我!還好他不認得我!我不用負責了,歐耶,真高興!”
薄邢言想起了五年前,從國外回來之後在江城駐足的那天晚上,那天剛下飛機,他有些累,便一睡到了晚上,結果有個女人爬了進來,對他爲非作歹,他當時將她甩下去,可是她又如狼似虎地爬了上來,她的觸感又該死的好,一下子破了功,就幹上了。
急促地翻着年息的日記本。
“我還以爲他只是個玩賽車的,原來人家是房地產大亨,大老闆啊!認識了一個大老闆,真好,以後沒飯吃還能抱抱大腿!”
“大老闆走了,有點失落!”
再往下看去,上面又寫着,四行無奈又鏗鏘的四個字,
“我、懷、孕、了!”
“我、懷、孕、了!!”
“我、懷、孕、了!!!”
“天吶,我、竟、然、懷、孕、了!!!”
在最後一個感嘆號下,薄邢言觸到了一片質感稍微不同於其他地方的一塊。
他鬆開拇指,看了上去,是一個拇指一般大小的圓點,像是被水滴了上去,留下的餘暈。
再將拇指拂了上去,他感覺到拇指指腹之處傳來的,萬針穿孔的刺痛,密密麻麻的,撼動了他的整個大腦皮層,整個人都開始有些顫抖。
他看着年息的日記,一步步地看着那個他心裡認爲的殲夫浮出水面,慢慢變成了自己。
可是這一刻,他欣喜不起來。
那個寶寶是他不想要的,所以年息才藏得這麼的辛苦,她就像是石縫中長出來的草兒,如此憧憬陽光,又怕自己受不住這陽光被曬枯了,隱忍着想要在石縫中長成參天大樹,直面陽光。
不知道年息肚子裡寶寶什麼時候沒了的,怎麼沒了的,但是年息既然會爲了寶寶嫁給他,那肯定是年息很想留住的。
薄邢言有種無意中被人扼住咽喉的錯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剛開始時的時候,曾斬釘截鐵地對年息說過,絕對不要寶寶,一定是他把年息嚇着了,才讓她害怕得一個人在一邊寶胎的同時,還要一邊防着他,擔心他發現,她這日子,真是過得心驚膽顫。
年息這天的日記,不人同於以往,以往年息的日記裡面再不開心的事情,她都會以一種讓自己日後讀着都有些詼諧的或者是輕鬆的語氣記載着,不痛不癢的。
再翻動一頁,薄邢言就看到了那張妊娠單。
他好像一個看戲的人,看着聚光燈打在年息的身上,她亦步亦趨地走着,又堅決,又憧憬,又忐忑,更多的是孤立無援,他想伸手去拉一把,可是又無能爲力,他們之間,隔着時間和空間。
他忽然有些看不下去,可是又不能不看下去。
再下一頁,就是年息嫁給薄邢言以後的事情了。
不上面粘着一張照片,一張婚紗的照片,薄邢言心裡狠狠一抽,年息明明說不想要婚禮,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她只是將想要的,都藏了起來。
照片下面標註着一行字,我不想穿,穿了我肯定就脫不下來了後面附着一個齜牙奸笑。
年息啊,他該怎麼說年息纔好?
藏得太好了,他都看不見,一點都察覺不到。
似乎除了寶寶這事她偏偏走在偏鋒上,其他事情都她習慣性地遷就着別人的性子,生怕別人傷着她。
手上握着筆記本的力度越來越大,面色緊繃得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額間的青筋暴起,另一隻手將新頁翻起又放下,像是有千金重一般,特別沉,特別沉,心裡沉,像是到了無底洞去,她手心也沉,感覺這筆記本壓的他手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