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年息被安排去跟的那位銷售員年紀跟年息差不多,叫單秋,卻直接一個招呼,“你去倉庫點數!”
年息就真乖乖到倉庫去了,可是單秋卻連單子都沒給她。
年息在倉庫,只有搬運東西的大叔才理她,這時候年息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她並不是覺得做搬運工的是廢物,而是第一次發現,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理她,她只會在牆角蹲牆根。
這時候她才知道,人啊,有一張厲害的嘴巴,到底有多重要。
沒有蘇家,沒有薄邢言,她什麼都不是。
蘇景承聽說年息被髮配到銷售部去了,便來了銷售部,他來到銷售部的時候,銷售部幾乎是空的,所以自然也以爲年息跟着去跑單子去了。
現在銷售部的電話很多,大部分都是打電話要求退訂單的。
年息很晚纔回到萊西,回來的時候,薄邢言還沒有回來,她一整天都在倉庫搬東西去了,現在一碰到牀,就直接睡了過去。
本來脖子就纔剛剛好,這回特別酸。
薄邢言在回來的路上,就接到電話,聽說年息今天一整天跑倉庫搬東西去了,嗯了一聲。
回來的時候,孫嫂開口,“太太一回來就跑臥室,到現在都沒回來,我擔心出事,拿備用鑰匙去看了看,太太睡着了!”
薄邢言點了點頭,“把飯菜都端出來吧!我把她叫起來!”
薄邢言走進了進去,伸手將年息推醒。
年息眯了眯朦朧的眼睛,心裡一酸,她今天不止去了倉庫,還分着倉庫的大叔去了一趟工廠,她對薄邢言的做法也特別不理解,她覺得薄邢言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那可都是工人門努力趕工出來的成品,明明大部分都沒有問題,他還是將衣服都給銷燬了。
蘇氏江城一整天一件衣服都沒有賣出去,所有的店面都是緊閉着的。
年息捂着被子,囔囔道,“你什麼時候將我們蘇家的股份還給我們?”
她實在不敢讓薄邢言這麼弄下去了,這樣蘇氏肯定會垮了的,她覺得薄邢言根本就是報復她,老頭知道,不止醒不來,還可能一口氣上不來,昇天,她寧願不跟薄邢言這麼拗了。
“我什麼都答應你!”年息半響沒有開口,“包括……”
年息還沒說完話,薄邢言忽然急切地哼了一聲,打斷了年息下面的話。
“起來!”
年息一動不動的。
薄邢言一把伸手將年息給扯了起來,吼了一聲,“去吃飯!”
年息抿着脣,站了起來,往餐廳走去,隨而捧着一碗飯,就開始吃了起來。
薄邢言一把將手上的筷子扔在桌面上,年息怔了怔,不知道這薄邢言究竟一個人在自己瞎鬧些什麼,她現在都這麼聽話了,今天一整天,都不停地收到電話信息,信息上都是一片謾罵,都是匿名的除了申雅。
申雅更甚,甚至都找到倉庫來了,申雅覺得,年息就是故意的,故意將股份都給騙走,在送給薄邢言,兩夫妻想着吞併了蘇氏,如果不是年息跑得快,估計得被申雅揪着頭髮打。
窗外吹來一陣涼風,年息劉海被吹得側了側,薄邢言這才注意到年息的額頭,有一塊青紫的欲痕。
他馬上伸手往年息的額頭摸去,年息心裡一緊下意識伸手打開了薄邢言的手。
薄邢言怔了怔,站了起來,往年息走去。
年息不讓他碰,他還真不能碰了?
粗礪的大手用力推開年息的劉海,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囂張得跟什麼似得。
“怎麼回事?”
年息好不容易忍下來的委屈全被激了出來,整個人猛地從椅子上做起來,用力推開薄邢言,吼了一聲,“我不要你這麼假惺惺的!”
說着,往臥室跑去。
薄邢言緊跟上,在年息鎖上門之前,將門推開。
年息往後倒退了幾步。
薄邢言凜着神情,將年息給拽了過來,掐着她的下顎,“誰打你?還有,我什麼時候對你假惺惺了?”
年息擰開腦袋。
被申雅打,是她活該,就這麼傻不拉幾地將自家的股份全給了薄邢言。
年息抿着脣,“自己磕的!”
說着,也不跟薄邢言牛,轉過身,就往牀上摔去。
她一定得死死地咬在蘇氏,絕對不走,不然蘇氏真跟姓蘇的沒啥關係了,雖然名就算她留在這也沒什麼用。
薄邢言上前,將年息扯了起來,掐着年息的肩膀,“聽說今天一天就呆倉庫搬東西去了!”
年息一聽,臉一囧,炸毛地站了起來,又奄奄地開口,“對呀!”
薄邢言抱住年息,自己坐在牀沿,將年息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把你調回來,給我做助理怎麼樣?”
年息一聽,秀美微微蹙了蹙,眼底有些深諳,助理?似乎離總裁這個位子很近的樣子。
還沒等她回答,薄邢言又繼續開口,“我給你個綠色通道,你要能談成一個單子,就提拔你當我助理!”
說着撩了撩年息的頭髮,“但是,年息,憑你這張嘴巴,估計談上三個月,也談不上一個單子吧,估計連帶你跑業務的師傅都找不到!你着嘴巴,真不適合跑銷售!”
年息面色有些難看。
“知道我不懂,還把我弄那裡,你什麼意思?”
薄邢言扯了扯嘴角,嗤笑一聲,“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這蘇氏大約不應該姓蘇了!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我養你們自然也是天經地義,這是我的副卡,沒有限額,拿去用吧,給蘇家加加菜!”
他的話不鹹不淡,倒在年息的耳邊,開始泛着颼颼的冷風。
年息臉色一白,開始有一陣沒一陣都掙扎遞來,
薄邢言感受到年息的抗拒,不由得收緊了臂彎將年息抱得更緊,“年息,別動!”
他不疾不徐地說着,話語間,卻將那股壓迫與威脅咬得絲絲入扣。
“既然你這麼想留蘇氏,就好好幹,我才能讓你升職是不是?雖然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但是我一向不喜歡潛規則,不能讓人覺得我老婆是個廢物是不是?”
說着將年息鬆開,拍了拍年息的臀,“去洗澡!”
年息有些木訥地往浴室走去,出來之後,看到年息在看書,看着看着,已經睡着,年息拿過書,瞥了一眼,怔了怔,開始看了起來。
年息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怎麼睡着的,只知道一醒來,薄邢言就離開了,年息看了看時間,糟糕,上班得遲到。
單秋是銷售部脾氣最火爆的銷售員,可是確實將業務跑得最好的,在蘇氏,已經連續拿了三年的銷冠。
年息剛剛來到公司樓下,就看到了單秋。
單秋正準備去找那客戶,是一家全國連鎖超市的孫總,在經過甲醛時間之後,孫總打算以後不再在超市掛蘇氏的衣服,單秋正在試圖扭轉孫總的態度,一來二往單秋已經和孫總會面過兩次了,她已經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向市場申請了更低的回扣,都沒能說服孫總,她有些煩躁。
年息跑了上去,在單秋面前鞠了一躬,“秋姐!”
單秋蹙起了眉心,看了看腕錶,“讓開!”
年息怔了怔,哦了一聲,閃到一旁,單秋踩着高跟鞋,咯咯咯地往前走,年息緊跟在身後。
“你跟着我做什麼?”
單秋一臉的不高興。
年息腆着臉,“上頭知道姐您辛苦,讓我跟着姐,我先在跟着,給您遞遞水,打打下手什麼的!”
說着,年息從又嚷嚷着,“您真厲害,一年銷冠!”
人都喜歡聽好聽的,單秋也不厲害,頭髮一甩,“還行吧!”
“你叫年息是吧!”
這公司上下都知道年息是上屆老總的姐姐,現任總裁的妻子!她肯定也這知道。
年息聽不清這其中的一絲,只覺得這單秋的語氣有些晦澀,像是話裡有話的。
年息笑着點頭。
單秋呵呵笑了笑,“我可以知道現在的總裁是救了蘇家,還是對蘇家落井下石?”
年息心裡叮了的一下的臉僵了下來,單秋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笑眯眯的。
看年息沒有再說話,轉過身,就爬上了已經在等她的車。
年息腳底像是沾了膠水,挪不動。
怔怔地看着單秋上了車之後又離開。
蘇景承遠遠就看到呆若木雞的年息,下了車,上來一掌拍在年息的肩膀上。
年息回神,往後一看,看到是蘇景承,有些擡不起頭來。
她以爲,薄邢言不會對她們蘇氏感興趣,所以,才寧願將蘇氏交給薄邢言也不願意交給陳董事,她沒想到,薄邢言還有將蘇氏納入手中的念頭。
“我會努力地將蘇氏還給你的!”
蘇景承拍了拍年息的腦袋,“請我去涮羊肉!”
年息沒想到,蘇景承是真帶她去涮羊肉的,欲言又止,反正來都來了,先吃唄。
就在年息剛剛調整好心態,蘇景承已經吃飽,看着年息道,“如果我是你,剛纔我會死皮賴臉地鑽進單秋的車。”
年息怔了怔,她剛纔也想的,只是剛回神,這單秋就走了。
說着,蘇景承有開口,“作爲一個銷售,在推銷產品之前,應該先把自己給推銷出去,再次必須對自己推銷地產品有百分之兩百的瞭解,再然後做相關的市場分析,明白顧客的需求,讓顧客覺得你能爲爲他們做什麼,並覺得你是真心想爲他們做什麼,讓他們覺得選擇你是最明智的選擇,然後經過那隻扭轉乾坤的嘴巴,將優點變亮點,就算是缺點在經過銷售員的嘴巴,變成一種不可抗拒因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