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位劉掌櫃的確是個連內力都沒有的普通人,但自那日分別之後,他心裡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趕緊搖了搖頭,把腦海裡那張嘻嘻哈哈的笑臉驅逐了出去。往其它地方看了過去,之後趙長鏡又看出了好幾家的路數。
餘下的還有好些出彩的人,卻是看不明白,武功高深又刁鑽,與沈兄一合計,猜測着,也許是那些隱秘勢力門下。
倏忽間,一個黑影猶如蛇兒泥鰍一般從人羣中滑了出去,速度極快,眨眼間的功夫竟然就脫離了戰圈,朝着石階而去。
還沉浸在戰鬥中的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那人便已經跑出了十來步之遠。
“好輕功,好身法!”趙長境眼神一亮,直接讚歎出聲,緊接着卻是搖頭嘆息:“真是可惜了。”
果然,就在趙長境這句話說完之後,不過兩個眨眼的功夫,一道寒芒電射而出,從後背穿過了前胸,洞穿而去,叮鈴一聲落在地上,銀色的飛刀上還帶着鮮血。
那身法如此之好的人都沒能躲過,不過是在死前似有所覺的回過頭來,可也僅僅是如此了,身子晃動一下,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回峰派!”沈兄脫口而出,先前那三道毫芒已經讓他們心有所覺,此刻看見這銀色飛刀,才徹底的確認下來。
趙長境自認也是會玩兩手暗器的人,可和回峰派的比起來,那就小巫見大巫了。
不,或者說他那壓根就連暗器也算不上,頂多算是街頭雜耍賣藝的。
一刀出手,衆人尋着軌跡望去,又哪裡找得到那使暗器之人的蹤跡,這也是回峰派厲害之處。
“想不到在被滅之後,回峰派的暗器,還有人能繼承到這種程度。”沈兄皺了皺眉,只是站在一旁觀戰,他二人便知此次沒白來,大致明悟了各門派如今的實力。
自那人死在前邊之後,再也沒人敢仗着自己身法輕功好,當那隻出頭鳥了。
不過打來打去,死的最快的還是跑在最前邊的那些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眼下的局面越來越清晰起來。本來混亂的戰圈,被劃分成了一塊一塊。
玲瓏石階前,已然橫七豎八的倒了好些屍體,玉石再次被鮮血染就。那石階便猶如一條天塹,無論是誰想要逾越,都會變成一具屍體。
當死的人逐漸變多,他們也理智了下來,有那些覺得自己實力不夠,沒必要繼續趟這渾水的人,自覺的退了出去。
還餘下的人,都仍舊是不捨放棄,還打算行險一搏的人。
在所有人都關注着場間情況時,沒人注意到地板上的血跡,竟然緩緩朝着楚山主身前的爐鼎流去。
水往低處流,可這明明是平整的地面,若無什麼吸力,斷不會如此。
“快了。”楚山主雙目睜開看着丹爐,大袖一揮站起身來輕聲說道。身後一衆道士,盡皆面露喜色。
停手之後,以趙長境先前看到的那些佼佼者爲中心,衆人拉開了距離。
但趙長境知道,這短暫的和平只是暫時的。在場的人中誰也不認識誰,都爲了自己身後的勢力各自爲戰,有這個前提在,便不可能達成合作,誰也信不過誰。
“那大個,這三千道藏就讓了小妹如何?”一襲水綠青衫的女子康珊衣,笑靨如花的看着那鐵山幫的弟子,白皙的右手撩起耳後被風拂亂的髮絲。
“哈哈那可不行,此物哥哥我是勢在必得。”鐵山幫弟子林頂陽豪邁一笑。
其餘諸人也是一樣的打算,眼看便談不攏,幾方勢力再次戰在一起。
不同於先前的混戰,而是兩兩相對。
金精功對上了靈鷺飛仙手,兩人內力不分伯仲,就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暫時是分不出勝負。
而且雙方武功是誰也奈何不得誰,金精功勝在防禦極強,但速度身法弱項,康珊衣卻又擅長的風袖鴛鴦步,勝機就在於誰先露出破綻。
衆人一邊打,一邊往石階的位置挪去,時不時的又有暗器在旁偷襲,到的這個時候,他們竟然仍舊沒有發現那回峰幫使暗器的弟子是誰。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又有兩人重傷退下,十來個人同時上了臺階,稍微有一個人要跑的快一點,便會被餘下的人聯手轟擊。
一時間衆人在前幾個階梯之上輾轉騰挪,相互交手,僵持了下來。
又足足打了小半個時辰,十來個人只餘下了七位,相互之間仍舊是毫不相讓,反而更是打出了真火,招招要置人於死地。
“真是有夠兇險的,還好你反應及時,拉我出來。”沈兄看着趙長境的側臉說道。
“沈兄,咱兩打個賭如何?”看熱鬧的總是這樣,趙長鏡笑眯眯的問道。
“賭什麼?”
“就賭最後誰會拿到那三千道藏。”
“哦,有點意思,我猜那空樂派的姑娘。”沈兄看着前方點了點頭又道:“畢竟那女子身法佔優,倒極有可能奪取成功。”
“好,那我就賭那鐵山幫的漢子了。”趙長鏡一拍手掌說道。
其實最兇險的時刻還遠沒有到來,最終不論是誰得到了這三千道藏,都定然會面對所有人的圍攻,除此還不算,還得想好如何應對山巔上元御閣朝廷的人。
有本事活着離開下山的人,纔是最後的贏家。
就在兩人打着賭的瞬間,勝負頃刻間揭曉,臺階之上不過餘下三人還能站着,其中便有那鐵山幫的弟子,最終那姑娘是輸了一招。
但也是氣喘吁吁,消耗不小,三人相視一眼,同時伸出右手往前奔去。第四第五第十臺階,眼看着那金光近在咫尺,伸手可握,三人誰也不讓,揮拳就朝身側打了出去。
兩兩互拼一擊,在金光下分三個方向跌出幾步。
兜兜轉轉的在地底走了不知多久,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劉元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是一路往上走的,而不是越走越深入地底。
就在劉元都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感到上方一陣金色亮光,這都多久了!他終於看見了光明,身子一竄雙腳在山壁上連點,便朝着那處飛身而上。
“他奶奶的!我終於出來了。”隨着這個說話聲,一道黑影從地縫裡飛了出來,右手一把將那光芒給攥在了手裡。
在場衆人無不是驚掉下巴,劉元落地之後轉過身來,看着場間情形心裡咯噔一下,結結巴巴的道:“我...我說我是...路過的,你們信嗎......”